第78章 你也是啊?
1963年是NASA關鍵的一年。
也是NASA水星計劃收官之年和后續雙子座計劃啟動之年。
前者在今年5月1516日，戈登·庫珀順利執行了水星計劃的最后一次任務。
他操縱信仰7號完成了22次地球軌道飛行，持續34小時20分鐘，這也是水星計劃中最長的一次任務，成功證明了人類是可以在太空長期逗留的。
水星計劃順利落幕，在這個過程中，驗證了載人航天的基本技術，包括火箭發射、軌道飛行、太空艙設計和回收系統。
而即將開始的雙子座計劃，則是為了開發更復雜的航天技術，太空行走、軌道交會和航天器對接，為后續的載人登月做準備。
當然在這兩個計劃外，還零零散散包括了像用于拍攝月球表面高分辨率照片的游騎兵計劃。
這里的照片主要要用來為載人登月選址。
還有已經大獲成功，首次幫助NASA反超蘇俄的水手計劃。
去年水手2號首次成功飛越金星。
也正是因為水手2號的成功，才給了肯尼迪跑到聯合國去說，我們可以和蘇俄聯合登月的底氣。
畢竟你要是一直落后，你去說這種話，會被認為是你玩不起，什么節約預算，會被認為是玩不起找的借口。
而有了水手2號，這話就有說服力得多。
還有為了研究地球磁場、太陽風和宇宙射線的探索者系列衛星。
已經開始開發的土星火箭，土星I型火箭已經在今年進行了多輪成功發射。
土星V火箭的設計也在進行中，但尚未進入實際測試階段。
阿波羅指令/服務艙和登月艙（LM）的設計工作打包交給了通用航天，通用航天又找來了如諾斯羅普·格魯曼和波音合作，一起解決技術難題。
NASA佛羅里達州的航天中心和休斯頓的航天中心都在建設中。
總之今年對NASA來說有著眾多關鍵人物。
而林燃也找到一個無比正當的理由，去休斯頓和達拉斯各跑一趟。
后者就是肯尼迪敞篷車腦洞大開的地方了。
林燃要提前去踩點。
到時候再靠門去趟達拉斯。
“遵命，我的教授。”珍妮回答道。
林燃沒有住約翰·摩根送他的別墅，而是住在珍妮在華盛頓特區的公寓。
二人顯然進入到了一個很微妙的狀態。
“我聽約翰·摩根和我說，所有人都對肯尼迪不滿。”林燃感慨道，“肯尼迪總統這樣的好人，可惜了。”
珍妮聽完后，說：“阿美莉卡要是沒有羅斯福總統，阿美莉卡可能完蛋了。
但沒人想看到再出現一位羅斯福總統。
很顯然，肯尼迪總統有這個潛力，而且有這個意愿，他甚至已經在做嘗試了。
之前鋼鐵公司漲價，他強行威脅鋼鐵公司的那一幕，可是把很多人嚇得夠嗆。”
林燃聽說后，內心感慨，在阿美莉卡上層圈子里，大家對肯尼迪想干嘛果然門清。
“而他的政策也沒有討好白人。
這么說吧，和福利待遇比起來，底層那幫白人，他們寧愿保留對黑人還有其他少數族裔的特權。
而肯尼迪總統要推民權法案，又和馬丁路德金搞到一起，哪怕他把福利弄上去了，白人，尤其是底層的白人男性，照樣不會買賬。
也就是象黨明年潛在的候選人太垃圾了，不然象黨未必沒有機會贏。”
珍妮聽上去不知道肯尼迪即將去世。
“弗雷德還好吧。”林燃說，“我在紅石基地有看過弗雷德參加電視節目，我覺得他表現的很好。”
在尼克松的資源幫助下，弗雷德在此時的象黨內部算得上小有名氣的人物。
即將參加紐約市的市議員選舉。
因為紐約是阿美莉卡的商業中心，這里的媒體能夠輻射到全阿美莉卡。
所以哪怕弗雷德只是上紐約本地的報紙、電視節目和廣播電臺，林燃都偶爾能夠看到。
他覺得也許是遺傳，當然不是T遺傳給弗雷德，而是弗雷德遺傳給T。
T有著超強感染力，弗雷德也如此。
在電視上對于紐約的市政侃侃而談，儼然一副資深政客的樣子。
林燃當時就在想，尼克松是艾森豪威爾的副總統，支持弗雷德角逐總統大位。
在這根時間線里，該不會弗雷德把T打造成了一個政治家族吧。
到了六十年后，同樣當過副總統的喬來為T操盤吧。
這是什么詭異的時間線。
“他在電視上的表現，和政敵之間的辯論固然很精彩。”珍妮平時在華盛頓，工作遠沒有林燃那么忙，所以看電視的時間也更多。
在知道林燃給尼克松出的主意后，珍妮有意識的會去追蹤弗雷德的表現，以及讓赫斯特旗下的傳媒帝國給弗雷德一點小小的曝光。
別小看這點小小的曝光，這對其他候選人來說是求之不得的資源。
對于此時的弗雷德來說，無論是林燃還是珍妮，都是他的貴人，至少在政壇是如此。
“他最大的問題是在全國范圍內沒有知名度。
他的知名度只局限在電視網絡和紐約周邊。
尼克松可是給艾森豪威爾當了八年副總統，要是算上之前的議員生涯，他的知名度有著充分的積累。
甚至廚房辯論都不是艾森豪威爾，而是他參加的。
和尼克松比起來，弗雷德有什么？
他靠什么去拿下北方州？
南方州甚至都不會待見一個紐約的地產商人。
總之在政治游戲里，弗雷德差的太遠太遠，他唯一能依仗的恐怕只有尼克松。
不過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場秀，倒也不錯。
現在能夠獲得名聲。
等尼克松真的進入白宮后，他能獲得政治上的利益。
他也不虧就是了。”
珍妮同樣對林燃給尼克松出的策略感到驚艷，加深了教授無所不能的印象。
“話說教授，你考慮好了，要把《楚門的世界》的版權賣給華納兄弟還是米高梅嗎？”
由于太空競賽加上核戰爭的陰云在全球范圍內遲遲沒有散去。
此時的科幻電影已經有一定市場，慢慢流行起來。
像《怪獸哥斯拉》《地球停轉之日》都是50年代的作品。
不過科幻電影通常由中小型制片廠或獨立公司制作，屬于面向青少年觀眾或B級片市場的電影。
主流的大制片廠很少介入，他們喜歡拍歷史片或者音樂片。
但《楚門的世界》不一樣，這是林燃親自操刀的科幻。
菲利普·迪克？在教授面前可以忽略不計。
上個月才出版的《X戰警》第1期（1963年9月），名為倫道夫·李的萬磁王首次登場亮相。
萬磁王從馬克斯·艾森哈特變成了倫道夫·李，從德意志猶太中產家庭變成了德意志猶太中產家庭收養的華裔養子。
在二戰爆發后，被送到法蘭克福大學，接受前沿哲學思潮熏陶。
就差直接叫倫道夫·林了。
漫畫尚且想方設法蹭林燃的熱度。
電影就更別談了。
外加華納兄弟和米高揚不是不想做科幻電影，而是他們沒把握。
他們想拍足夠震撼，一經推出就好評如潮，票房爆炸的科幻片。
而最好的劇本已經出現了。
《楚門的世界》。
大賣超過兩百萬冊，林燃出品，主角是白人和華裔混血，符合當下社會思潮，劇情足夠有趣。
夢改編遠比林燃寫的要更有噱頭。
所以圍繞《楚門的世界》版權爭奪在華納兄弟和米高揚之間展開。
“我沒意見，版權方面就交給你全權運作。”林燃真的不關心自己賬面上到底有多少錢。
他打算在離開阿美莉卡前，全部換成黃金打包帶走。
休斯頓，NASA載人航天中心控制室 控制室里，空氣中彌漫著電流的低鳴聲與咖啡的苦澀氣味。
屏幕上閃爍著綠色數據流，正在模擬著軌道飛行的曲線。
工程師們低聲交談，緊張感如電流般穿梭。
這是林燃第二次來休斯頓載人航天中心，這里未來會改名為約翰遜航天中心。
林燃站在房間中央，西裝革履，目光掃過控制臺，要不是為了找個借口，他才不想跑到休斯頓來。。
不過林燃還是手持筆記本，裝作很認真的樣子，珍妮則跟在他的后面。
珍妮拿到了對應的安全許可，更準確點說，珍妮的安全許可級別和林燃沒區別。
此前在水星控制中心擔任飛行總監的克里斯托弗·克拉夫特已經被調到這里來擔任飛行主任了。
“克拉夫特，你看上去有些疲憊。”林燃調侃道。
克拉夫特無奈道：“教授，我自從來這之后，我起碼老了十歲！
這里的活就不是人干的。”
盡管林燃是航天事務特別助理，但大家都習慣喊他教授。
他才四十歲，眼下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就跟吸了阿美莉卡經典解壓藥品一樣，哪怕神情再專注也掩蓋不了他的疲憊。
“克拉夫特，軌道交會模擬是一方面，身體也得重視起來。
你們的進展如何？我聽說導航精度是個難題。”
克拉夫特抬頭，眼里閃過一絲焦慮：“我們在努力，教授。‘東方號’已經成功對接，我們不能再落后。但導航系統就像個不聽話的孩子。它老是容易出些問題。”
被調到這里來的高級工程師也是熟人：海恩斯。
克拉夫特示意海恩斯進行詳細介紹。
海恩斯說：“軌道交會是航天器在軌道上接近并對接的關鍵技術，對于雙子座計劃和阿波羅計劃至關重要。
我們目前的問題主要集中在航天器導航依賴慣性導航系統和地面跟蹤數據，但這些系統在實時計算軌道參數時精度有限，尤其是在動態交會過程。
IBM7090雖然先進，但處理復雜軌道計算的速度和精度不足，模擬測試中經常會出現誤差。
還有一個難題是我們的雷達系統，軌道交會需要精確的雷達測距和相對速度數據，但當時的雷達系統在太空環境中表現不穩定。”
海恩斯很感慨，自己之前是NASA的中級工程師，在紐約街頭碰到林燃。
盡管那時候就知道此子不可小覷。
結果對方一飛沖天的速度還是遠超他想象。
現在林燃是他上級的上級的上級的上級。
橫跨了四個級別。
這還是建立在他已經升職的前提下。
而他之前的領導，原本應該坐在這里給林燃介紹的魯道夫早就人不見影，死不見尸了。
魯道夫的下場，也讓德意志科學家們一下就失去了和林燃作對的勇氣。
誰敢去當這個挑頭的？
林燃點頭，目光轉向屏幕上的數據流，語氣堅定：“這不僅是技術挑戰，更是我們必須要克服的困難。”
“沒錯，主要蘇俄的進展太快了。
去年他們的東方3號和東方4號雖然不算是對接，但雙航天器在軌，還是已經領先我們了。
至少他們能夠通過精確的軌道參數，實現兩個不同航天器在軌道層面的接近。
我們懷疑他們最早今年，最晚明年就能實現軌道對接。
我們應該要加快進度。”克拉夫特補充道。
林燃隨手在黑板上寫下方程：“各位，我們的核心問題是實時數學精度的不足。當前的軌道預報算法誤差累積嚴重。讓我們分解問題。”林燃指著黑板接著說道：“首先，軌道傳播。現在用的是開普勒模型，短期內可以，但長時間模擬中攝動效應會讓誤差變大。我們需要升級模型，考慮地球扁率和大氣阻力。”
突然，林燃說：“海恩斯，還記得我曾經教你的減小誤差方法嗎？”
海恩斯突然被提起，面露難色：“抱歉，教授，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攝動算法好像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們試過恩克法減少誤差，但計算量太大，IBM7090撐不住。”
林燃微笑著說道：“恩克法是個好方向，但它太冗長了，你們可以考慮采用變步長龍格庫塔法優化。
步長在近地點小，遠地點大，這樣既提高精度又減輕計算負擔。”
海恩斯若有所思，開始低頭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演算起來，十來分鐘后，他驚喜地抬起頭：“這確實能節省不少時間！”
克拉夫特問道：“教授，但傳感器數據融合仍是個問題，雷達和慣性導航常不一致。”
克拉夫特想著林燃難得來一次休斯頓，能多薅點羊毛就多薅一點。
作為和林燃共事過的NASA管理層，克拉夫特可是太清楚教授的本事了。
林燃在黑板上畫出濾波器示意圖：“這可以用卡爾曼濾波解決。它實時融合多源數據，減少噪聲。
不知道的就和通用航天商量，他們那肯定有這技術的儲備，另外可以用簡化的最小二乘法先試試。”
海恩斯好奇問道：“卡爾曼濾波怎么在我們系統里實現？”
林燃解釋道：“它分兩步：先用軌道模型預測位置，再用傳感器數據校正。能有效降低隨機誤差。”
克拉夫特思索道：“計算機能處理這些矩陣運算嗎？”
林燃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可以。預計算部分矩陣，用匯編語言優化代碼，就能滿足實時需求。”
克拉夫特接著問：“還有控制系統，推進器響應慢，常過沖。”
林燃寫下反饋方程：“試試PID控制器。根據誤差、累積和變化率調整推進器，能平滑動作，減少過沖。”
海恩斯想了想，問道：“PID比我們現在的比例控制器先進，但調試復雜嗎？”
林燃說：“這當然需要時間，但你們有模擬器。地面測試不同參數，就能找到最佳設置。
這需要你們通過比例、積分、微分三項優化推進器響應，確保精確調整姿態。”
克拉夫特感覺錯綜復雜的迷宮快要走出來了，他松了口氣：“教授，你的建議太有幫助了！它讓我們看到希望，雙子座計劃有戲了。”
林燃拍了拍他的肩膀：“數學和算法是關鍵。用好它們，我們離登月的目標也就不遠了。”
達拉斯，通用航天工廠的裝配車間 車間內，機器轟鳴如雷，焊槍火花飛濺，工人們在組裝F8十字軍戰斗機的機身。
空氣中彌漫著機油與鋼鐵的濃烈氣味，與休斯頓的精密控制室截然不同。
林燃在工廠經理的陪同下緩步前行，好奇的目光掃過每一臺設備。
工廠經理約翰·亞德利50歲出頭，德州口音濃重。
林燃停在一臺引擎前，贊嘆道：“約翰，這推力令人印象深刻。你們的噴氣技術做了哪些創新？”
亞德利挺直身板，語氣平穩：“教授，我們在高溫材料和推力控制上有優勢。土星計劃的F1引擎能用上。”
也就因為有NASA其他工作人員陪同，不然約翰·亞德利都想喊老板了。
他作為摩根家族的資深雇員，祖上三代都跟著摩根家族干，之前是通用電氣的工程師，后來通用航天拆分他跑到通用航天，吞并格倫·馬丁之后，他作為摩根代表，空降到這座原本格倫·馬丁的工廠。
倫道夫點頭，若有所思：“F1是個龐然大物。”
約翰·亞德利，聲音洪亮：“當然，教授！達拉斯有這個實力！”
亞德利補充道：“但這不是簡單切換，先生。航天器對可靠性的要求高得嚇人，我們需要非常謹慎。”
來達拉斯和休斯頓視察的這一趟，林燃充分感受到了阿美莉卡為什么在這個時空能完成登月。
大量的工廠、工程師、工人，繁復而完整的工業基礎是他們能夠完成登月的關鍵。
也感受到了達拉斯人對于本土的熱愛，這可是六十年后他在紐約從來沒感受過的。
阿美莉卡的墮落是如此迅速而又徹底，林燃心想。
同時最重要的就是門，林燃在達拉斯準備好了門，正當他準備回到紅石基地靜靜等待著肯尼迪之死那天的到來。
在約翰·亞德利的辦公室，對方突然給他來了一句：“教授，有人要刺殺肯尼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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