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唯一能救肯尼迪的辦法
當所有人都因為病毒流行不得不呆在家里的時候，網絡社區就變得熱鬧異常。
畢竟現實社會停擺了，網絡社會不就活躍起來了么。
不僅zoom的股價連創新高，reddit的流量也是連創新高。
最近阿美莉卡政治板塊出現了一個有意思的討論貼，如果你是一名記者，你提前知道肯尼迪要遇刺，你會選擇哪個機位，才能拍到最具震撼效果的照片？
“還拍什么照片啊，當然是救下肯尼迪了。”
“為什么要救肯尼迪？也買只手槍，和槍手一起多給他幾槍不好嗎？”
“這是紅脖子吧？什么紅脖子蠢貨，你知道為什么你現在過的這么慘嗎？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肯尼迪死了！軍工復合體把本來該給我們提高福利的錢全部都給吞了。”
“怎么說？樓上的仔細說說。”
“美聯儲前主席保羅沃爾克在肯尼迪政府遇刺前后在財政部任職。他的自傳《時運變遷》回憶過這段時期。
當時肯尼迪想提前結束冷戰，把海外駐軍全部撤回來，節約下來的錢用于阿美莉卡的福利社會改造。
因為當時歐洲在建設福利社會，肯尼迪也想跟著做到這點。
保羅沃爾克說當時肯尼迪成立了縮減軍費委員會，他是委員會成員，開了幾次會議，他們會議討論的就是收回海外駐軍，把這筆錢節省下來，夠不夠國內的福利開支，財政部算下來這筆錢非常巨大，完全夠用。
在白宮會議上，麥克納馬拉明確不同意，說如果會議是談削減軍費，那會議就沒必要開下去了。他說完這句話，直接離開會場。
后來副總統接任總統，解散了削減軍費委員會。
保羅沃爾克離開財政部，去華爾街投行任基金經理。
明白嗎！肯尼迪死了，軍費也就越來越多，直到變成今天這樣誰都無法解決的怪物，而我們每個人的生活都在最底下掙扎。
所以如果真的提前知道，那我一定會選擇想方設法救下肯尼迪。”
“別想了，他想削減軍費，軍工復合體能不干他才怪呢，你一個人怎么可能能救下肯尼迪。
肯尼迪在那個條件下能活，除非他找kgb來保護他，擺明車馬和克里姆林宮合作。
前腳肯尼迪被干掉，尼基塔交出權力，很可能和肯尼迪遇刺也有關，因為他也想對內部動手術。
所以當時肯尼迪想活，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和尼基塔合作。
雙方握手言和的同時，對內部頑固的反對派們動手。
KGB先保護肯尼迪，肯尼迪完成削減軍費加福利體系構建之后，再由肯尼迪派某ia去保護尼基塔，尼基塔最好能夠推動OGAS在全蘇俄陣營的落地。
但顯然這不可能，首先你不可能能夠聯系到肯尼迪，其次你不可能能聯系到克里姆林宮。
所以這個死局沒人能解。”
林燃刷著帖子，心想，誰說沒有這樣的人？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身為白宮首席大學士，白宮之門為我長開，御林軍俯首，宮禁無敢阻滯。白宮森嚴，我卻如云龍入海，步履從容，直入橢圓辦公室，與肯尼迪對坐，與約翰遜談笑風生。白宮公務員，皆屏息侍立，白宮高官，亦對我禮讓三分。
同時我還能直達克里姆林宮，電話撥給科羅廖夫，轉接尼基塔同志。”
林燃接著往下刷，“可惜，我不是阿美莉卡人，也不是蘇俄人，我為什么要讓你們在60年代順利完成對內的大手術？”
這種感覺還是很奇妙的。
在60年代，他是橫跨阿美莉卡、蘇俄和華國的大師級人物，進白宮如履平地，聯系克里姆林宮輕而易舉，聯系華國也和喝水一樣簡單。
每一方都會對他的話有足夠的可信度，會認真考慮他的建議，他要是想，因為門的存在，他甚至能見到任何一個人。
reddit上的網友們認為不可能有人能做到的事情，他有很大把握能夠搞定。
在2020年，他卻是因為病毒流行而不得不天天呆在紐約郊區公寓里能不出門就不出門，靠zoom偶爾線上會議開會的名不見經傳的在讀博士。
這種身份的差異，讓林燃覺得很奇妙。
“酷，如果肯尼迪總統沒死就好了。我們現在也能有歐洲人一樣的福利待遇了。”
“沒錯，雖然歐洲收的稅高，但阿美莉卡收的稅也高啊，福利待遇上還完全比不過西歐。”
為什么紅脖子們如此仇恨歐洲，在他們看來，我們福利待遇不好，是因為我們該享受的那部分被歐洲人給奪走了。
其實還真沒錯，還真有一定的道理。
德意志為每一個駐德阿美莉卡軍人負擔的費用是每個月3000人民幣。
用2024年的數據來計算，德意志對北約共同預算的貢獻約為6.08億歐元，占總預算的16左右，阿美莉卡軍人數量35000人。
德意志每年為托管這些士兵承擔約1.5億歐元的成本，每名士兵約為4300歐元。
阿美莉卡出軍費，毛子出能源，華國出市場，東歐出人力，這才共同組成了西歐的經濟奇跡和高福利社會。
“如果肯尼迪總統當年沒死，現在的阿美莉卡人肯定不會是這樣撕裂的社會，社會福利待遇也要好得多！要是能回到那個時間點，哪怕用身體給肯尼迪總統擋子彈我也愿意！”
這種情感是華國人所無法理解的。
華國人會各種瘋狂玩梗，什么美樂宗，全世界都知道他要死了，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但在阿美莉卡人眼里，肯尼迪無疑是真正為他們著想的總統。
“不談其他，回到樓主的這個問題上來。
如果只有當時的照相機的話，我建議是可以到達拉斯迪利廣場的草丘，這樣可以捕捉到決定性瞬間。”
法蘭西的攝影大師布列松提出了決定性瞬間理論，強調攝影者應該要在某一特定的時刻，將形式、設想、構圖、光線、事件等所有因素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你能抓住的就是那一個瞬間，認為抓拍要比擺拍的戲劇張力強得多。
“如果你能帶智能手機去的話，我建議是直接錄像。
最好是在拉斯迪利廣場的草丘，如果不在拉斯迪利廣場的草丘，那附近建筑的高處也行。
錄像捕捉全貌，拍完別急著丟出來。
等調查委員會成立后對外公布調查結構，然后拿和他們調查結果相矛盾的照片刊登在雜志或者報紙上。
總之他們放一次調查結果，你就用照片反駁他們一次。
不斷這樣，白宮的公信力也就完蛋了，而與之對應的，白宮公信力損耗多少，你獲得的名聲就有多高。
我沒有想到有什么比這更美妙的操作了，你能憑借著這一通操作，直接成為全美最著名的記者。
后續什么水門事件、白宮吃雞案，最好Clinton家族獵殺案也跟著報道一下。
當然你這樣操作的前提是能活下來，都不是無冕之王，直接就是華盛頓之王，政客們都會在你面前瑟瑟發抖。”
還是網友們腦洞夠大。
各種腦洞層出不窮。
“尼克松，你也不想水門事件被曝光吧？”林燃內心閃過一句話。
“教授，來來來，坐，我們難得一起吃一次飯，你覺得我的提議怎么樣？”
林燃需要定期前往華盛頓特區述職。
肯尼迪在白宮的話，他偶爾會邀請林燃一起吃個飯。
邀請林燃有多方面的原因，林燃自身能力，對方在學術界和華人領域巨大的號召力，以及肯尼迪個人的偏好等等。
時間已經來到十月，離肯尼迪之死已經正式進入倒計時了。
“當然，我覺得很有創意，可惜你無法獲得議員們的同意。”林燃說。
這里是指，阿美莉卡和蘇俄合作登月。
沒錯，肯尼迪在上個月聯合國演講中提到了，希望通過冷戰暫停來推動和平合作，太空會是一個理想的合作領域。
他63年9月20日在聯合國演講的全文太長，這里只引用和太空有關的部分：
“最后，在一個我們都具有特殊能力的領域：太空領域，存在新的合作空間，可以進一步共同努力管理和探索太空。我認為這些可能性包括一次聯合登月探險。”
“為什么人類的首次登月飛行必須是國家間的競爭？為什么我們和蘇俄在準備此類探險時，要陷入研究、建設和開支的巨大重復？我們當然應該探索我們兩國的科學家和宇航員，乃至全世界的科學家和宇航員，能否共同努力征服太空，在本十年內將不代表單一國家的代表，而是代表我們所有國家的代表送上月球。”
顯然，肯尼迪的提議引起了軒然大波，引起了聯邦議員們的集體反對。
連林登·約翰遜都不贊同這一提議。
在1963年9月的白宮會議記錄中，約翰遜對合作提議的討論沒有提及，而是聚焦于確保NASA預算和阿波羅計劃的推進。
他在與林燃的通信中，強調阿美莉卡需保持技術獨立性。
“但好像他們都不太贊同我的提議。”肯尼迪嘆氣，“這樣我們也能把預算節約下來，用在提高民眾待遇上。”
林燃聽完后心想，阿美莉卡在還沒欠多少錢的年代，肯尼迪就已經對聯邦財政狀況如此關心，想方設法節約每一分錢，試圖提高民眾福利。
你這節約下來的錢，可不是省下來的，可是從史密斯專員們、聯邦供應商們口袋里扣出來的。
也就是我林燃不在乎錢，我要是在乎錢，我也得看不慣你。
為什么？
因為林燃有通用航天的股份，通用航天主要訂單來自NASA，如果聯合登月，聯邦砍NASA預算，通用航天的營收和利潤也會跟著受到影響。這不就是損害林燃的利益嗎？
總之肯尼迪的提議也許對民眾有利，但除了民眾外，對所有利益團體都不利。
“總統先生，這是人性，永遠不能違背人性。”林燃說。
肯尼迪突然提起尼克松和弗雷德：“我聽說你幫尼克松設計了一條回歸白宮之路？”
林燃有些詫異，倒不是詫異肯尼迪知道這件事，而是詫異肯尼迪會把這擺在明面上來和他討論。
怎么說呢。
就從肯尼迪的操作、發言和對話，林燃都深深感覺到了天真。
能進白宮了還如此天真。
不過他不反感這種天真，從內心也很欣賞肯尼迪這樣的理想主義者，只是空有理想而沒有能力的理想主義者，通常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是的，我最擅長的就是給建議，尼克松之前來找我給建議。”
林燃大致把他給尼克松的建議提了一下后，肯尼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難怪我說怎么最近在報紙上老是看到尼克松吹捧一位紐約的小地產商。
教授，不得不說，你的提議非常具有操作性。”
肯尼迪不以為意，因為這不會損害到他的利益。
他巴不得弗雷德來選呢。
至于尼克松，等他這套操作真的奏效，得多少歲了。
那時候年邁的尼克松，選民們真的會吃這一套嗎？
但不得不說教授的這套方案，很有可行性。
就之前尼克松進入白宮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現在好歹變成百分之三十了。
這也讓肯尼迪內心不得不感慨，教授不愧是教授，無論在什么事上都能給出天馬行空卻又具備足夠可行性的建議。
“教授，我想請教你，我要怎么做才能獲得和羅斯福一樣的權利？”肯尼迪問。
林燃差點把口里的水給噴出來，你小子不怕死還想帶著我一起死是吧。
肯尼迪接著解釋道：“我想給阿美莉卡做點事，現在的阿美莉卡社會是一個非常不平衡的社會。
但好像，我想做點什么都要受到國會、軍隊和企業的掣肘。”
林燃搖了搖頭：“抱歉，總統先生，你問的太突然了，我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不過我想大環境不同，你想復刻羅斯福總統的操作也很困難。
羅斯福時代得益于經濟危機，也就是1890年代的大蕭條，所以他的主張會更加有號召力。
而現在的阿美莉卡民眾日子要比那時候好過太多，經濟增長強勁，大家想要改變的心都不強烈。
這種時候其實不適合做太大的動作。
用我們華裔古典經文來闡述那就是，治大國若烹小鮮。
大致意思是說，治理國家應該小心謹慎，少做大的動作。
在航天領域也是如此，NASA有很多系統和設備都已經很老舊，或者我一眼就知道它要怎么樣能夠改進。
但只要它還能用，沒有出問題，我就不會去想著改變它。
因為航天是一個系統性工程，也許舊的設備性能或者穩定性方面有問題，但改了之后連帶反應可能造成更糟糕的影響。
而治理阿美莉卡這樣的龐然大物，那是復雜得多的系統性工程。
像羅斯福總統，那需要內外部環境都到了一個合適的時候，他才能有比其他總統更大的權利。”
當然肯尼迪充其量算是把火開的猛了點，六十多年之后阿美莉卡換了個烙煎餅的上來。
肯尼迪聽完后若有所思，當然他肯定還是不甘心。
畢竟林燃不是第一個勸他的了。
勸他的人多了去了。
“教授，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我現在打算用更多的親民活動來強化我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這既是為明年的總統大選做準備，也是爭取民眾對我要做的事情的認同。”肯尼迪接著說。
林燃內心長嘆一聲，心想“em你小子還是不死心啊，親民活動？坐敞篷車游行嗎？”
林燃說：“我覺得挺好，羅斯福總統通過報紙來塑造自己的形象，而你通過電視，這能夠更加的直觀。”
那個時代，光是看報紙，絕對很難知道羅斯福居然是殘疾人。
“沒錯，我后續計劃在總統競選的過程中，在全阿美莉卡進行巡回演講，直接和選民們互動。”肯尼迪補充道。
林燃心想，完蛋，你不命喪德克薩斯敞篷車，也得在后續的巡回演講中被人來上一槍。
你這確實沒救了，老想著自己作死怎么救？
神仙難救啊。
“總統先生，祝你成功。不過你偶爾也可以考慮學學柯立芝總統。”
柯立芝總統被戲稱為“沉默的卡爾”，他主張“無為而治”，認為政府應盡可能少地干預。
肯尼迪點頭道：“我明白。”
離開白宮的時候，林燃扭頭看了一眼，心想這也許是自己最后一次和肯尼迪共進午餐，很快白宮也會換主人。
柯立芝總統說的沒錯，白宮就在那里。
“珍妮，陪我去趟休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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