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肯尼迪之死
“你小子也知道？”林燃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隨后很快意識到，對方為蘇俄工作。
要么直接，要么間接為蘇俄工作。
林燃隱約知道，蘇俄知道肯尼迪要遇刺，然后想方設法把消息傳給肯尼迪，好像有這么一檔子事。
“你是？”林燃問。
對方從胸前掏出一枚錘子和鐮刀的勛章。
“找我沒用啊。”林燃無語。
林燃估計自己一走，對方就會把徽章扔進鍛造爐里熔掉。
“教授，我們想辦法傳遞給白宮的提醒全部都被攔截了。”約翰·亞德利說。
“我不是幫你們連線了嗎？”林燃吐槽。
熱線呢？
熱線不就是這個時候用的。
林燃當然知道為什么蘇俄想救肯尼迪。
肯尼迪是少有態度緩和，可以溝通，有可能把冷戰控制在很小烈度范圍內的總統。
蘇俄方面當然希望阿美莉卡總統是肯尼迪，而不是林登·約翰遜又或者是其他人。
畢竟其他人上來，軍工復合體要大發橫財，只會讓矛盾一步步激化。
所以救肯尼迪是符合蘇俄利益的。
“熱線是電報不是電話，總統也不會時時守在電報前。”約翰·亞德利說，“教授，現在能夠直接聯系到肯尼迪的只有你了。”
林燃無語：“不是還有羅伯特·肯尼迪嗎？
你們當時和羅伯特·肯尼迪不是建立了直接聯系的渠道嗎？”
“他不相信我們。”約翰·亞德利無奈道。
不相信很正常。
畢竟類似的提醒每天都在發生，還有人說自己是秦始皇呢。
這種消息如果都信，他們早就疲于奔命了。
像IA在墨西哥城監聽了奧斯瓦爾德的電話，就發現有人冒充他聯系蘇俄大使館。
冒充、偽裝、威脅、提醒，類似消息太多，所以建立起信任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至于為什么找林燃，因為林燃是肯尼迪一手提拔起來的華裔。
在外界看來，林燃對肯尼迪應該有很高的忠誠度才對。
“抱歉，我救不了。”林燃一口回絕，頭也不回的離開辦公室，心想：“蘇俄的人怎么到處都是。
一個個跟田里冒出來的野生npc一樣。”
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很快也要冒充野生npc了。
比爾是達拉斯縣書記員。
他遇上了怪事。
準確來說，他最近一直感覺很奇怪。
達拉斯縣人很多，尤其達拉斯貿易廣場周邊，這幾乎是這里最繁華的地方。
但人多，作為從小就在達拉斯長大的當地人，基本上這里的人他都臉熟。
但從總統先生說要來得克薩斯州演講，并且說要來達拉斯縣之后，縣上來了很多生面孔。
這些生面孔讓他內心隱隱感覺到些許不安。
這種不安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下周總統先生就要來了。
肯尼迪總統的這次行動是一次非常高調的政治活動。
除了他的妻子，白宮工作人員、媒體和安保人員外，林登·約翰遜（副總統）、約翰·康納利（州長，驢黨的保守派）、拉爾夫·亞伯勒（德州驢黨參議員，自由派）。
大咖云集。
達拉斯市的坊間傳聞說，肯尼迪總統這次來，既是為了要給他明年的總統大選做準備，拉選票，提高在選民間的支持度，也是為了緩和驢黨內部不同派別之間矛盾。
總之這趟肯尼迪的達拉斯之行，全縣民眾都很期待。
可是在肯尼迪來之前，他在家門口遇到一件怪事。
“砰砰砰。”
一個戴著面具，穿著黑色長袍的怪人出現在他家門口。
面具也很奇怪，面具呈白色或淺象牙色，帶有黑色八字胡和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形象，具有狡黠微笑、紅色嘴唇和上揚眉毛。
后世人肯定一眼能認出來，這是V字仇殺隊的面具。
這是基于17世紀英格蘭陰謀家蓋伊·福克斯的形象設計而來，在阿美莉卡，知道蓋伊·福克斯的人很少。
比爾同樣不知道。
不過面具傳來的詭異氣息，他是絕對能感受到的。
比爾嚇得想要立刻關門，可是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止他關門，對方的手按在打開的門上，好像有千斤的重量，讓他使出多大力氣都沒辦法關上。
“比爾先生，放松。”聲音從面具背后傳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對方從口袋里掏出一沓，比爾以為是槍，結果是美元，足足一沓美元，數一下起碼五十張。
“一點小忙，五千美元就屬于你了。”面具人說。
比爾以為要殺人放火呢。
什么能值五千美元啊。
在1963年，500美元、1000美元、5000美元和10000美元面額的紙幣已經停止印刷，且不再廣泛流通，此時最大金額就是100美元。
“縣記錄大樓，帶我去縣記錄大樓一趟。”面具人說道。
比爾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你想干嘛？
你想讓我22號那天帶你去縣記錄大樓是不可能的！”
比爾作為縣書記員，自然能聽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傳聞，關于有人要殺肯尼迪的傳聞。
這類傳聞每年都有。
為什么他會立刻聯想到這一茬。
是因為他很清楚，肯尼迪要來，并且要在達拉斯的貿易廣場發表演講。
而縣記錄大樓地理位置絕佳，肯尼迪只要來，這棟大樓的高層窗戶，很容易找到射擊點位。
除了刺殺總統先生外，比爾實在是想不到，去一趟縣記錄大樓能讓眼前這位神秘而又強大的面具人花五千美元。
五千美元放黑市上都夠買他的命了。
面具人展現出來的強大力量，也是讓他產生聯想的重要原因。
眼前這位面具人輕笑一聲，“你擔心的太多了，現在去，現在回，你全程跟著，我只是想確認一樣東西。”
確認什么？
確認這里是不是最佳攝影機位。
沒錯，面具人正是林燃。
深夜前來，為的就是提前前往，留下門的錨點。
比爾聽到現在，于是在對方面具中感到惶恐，他很擔心自己不答應會出意外，于是咽了咽口水：“好，我去拿鑰匙。”
縣記錄大樓主要用于保存達拉斯縣的官方記錄，包括但不限于：土地和財產記錄，出生、死亡和婚姻證書，法院和法律文件，選舉和投票記錄等等。
這些記錄都由縣書記員辦公室，也就是比爾保管。
去確認資料，這個理由比爾照樣不信，但架不住他不信。
因為對方現在去。
現在離總統來還有好幾天呢。
總不能埋炸藥吧。
他正想順手關門，回家里找鑰匙，發現門被對方卡的死死的壓根關不上。
“比爾，誰啊？”他上樓后，妻子的不滿聲傳來。
他在書房拿到鑰匙后，本不想理，走到樓梯口，又回頭走到房間里，親了妻子一口，然后說：“我去有點事，你記得把門鎖好！”
妻子滿心疑惑。
不過神秘的面具人還真的只是為了去一趟縣記錄大樓。
去了之后什么都沒做，就只是從上到下，在他的陪同下，看了個遍。
任何一個房間都沒有放過。
當走到縣記錄大樓6樓的時候，面具人走到窗戶邊，看上去像是做了一個深呼吸。
林燃在面具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地方好啊。
為什么來這，而不去草丘。
草丘是絕對的最佳視野角度，扎普魯德拍下來的影片完整記錄了肯尼迪之死，他就在草丘站著呢。
槍手奧斯瓦爾德是站在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的六樓完成的射擊，這里是另一個絕佳視野位。
如果說草丘和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是觀看肯尼迪之死的絕佳位置，那么林燃特意選的縣記錄大樓，正對著教科書倉庫大樓，就是最佳的觀看奧斯瓦爾德射擊的位置。
這個位置好到，六樓離奧斯瓦爾德射擊的窗戶，直線距離只有60米。
用后世的高清數碼相機足以把對方從開槍到發射的全過程拍的一清二楚。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發射了幾槍。”林燃站在縣記錄大樓六樓的窗戶上心想。
圍繞著肯尼迪之死有非常多爭論。
除了誰干的之外，還包括了發射了幾槍，是一個人還是多個人等等。
官方調查、目擊者證詞、物理證據和陰謀論者提出了不同觀點，圍繞槍聲數量、子彈軌跡和時間窗口展開。
沃倫委員會，也就是官方調查，說奧斯瓦爾德從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六樓東南角窗戶，使用6.5毫米卡爾卡諾步槍發射了三發子彈。
第一發子彈：未擊中肯尼迪或車內人員，這枚子彈失蹤了。
第二發子彈，在扎普魯德影片第223224幀擊中肯尼迪背部，穿過喉嚨，之后擊中得克薩斯州州長約翰·康納利的背部、胸部、右手腕和左大腿。
第三發子彈：致命一擊，在扎普魯德影片第313幀擊中肯尼迪頭部，造成嚴重腦損傷，導致死亡。
而后續眾議院刺殺特別委員會的調查結果顯示一共開了四槍，他們分析了達拉斯警方錄音，靠警用摩托車的麥克風錄制，發現可能有四聲槍響。
第四聲槍響在第三槍0.5秒后，認為來自迪利廣場的草丘。
也就是說現場還有第二名兇手。
現場目擊者同樣有人說三槍，有人說四槍的。
林燃倒要看看到底有幾槍。
比爾看著神秘的面具人身影消失在蒼茫夜色中，帶著不安的心情將縣記錄大樓的門鎖的死死的。
回到家中之后，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是一場夢。
狂跳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
他走進二樓的書房，從口袋里掏出5000美元，五千美元摸上去的質感才在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是真的。
真的有人就為了在縣記錄大樓轉一圈付五千美元。
其實還是他答應太早。
要是他拒絕，面具人會把這個金額提高到一萬美元的。
林燃黑色長袍里裝著一萬美元呢。
還是有點太低估當下貨幣購買力了。
比爾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一些，不過更大的困惑產生了，面具人的目的是什么？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趕快把五千美元藏起來不能讓妻子發現。
他把錢藏在《楚門的世界》里，這本今年最受歡迎的科幻著作，由教授和菲利普合著。
比爾不知道的是，他剛剛才和教授度過了他以為的驚魂一小時。
第二天一早，來到縣辦公樓之后，比爾就聽到邦妮·雷·威廉姆斯周圍圍成一圈。
本來他不想多事，因為邦妮·雷·威廉姆斯經常裝作有大事發生。
其實無非是她家狗走丟了，她老公又和誰約會去了，她兒子讓誰誰誰家的閨女懷孕了。
無非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比爾對這些從來都不感興趣。
“真是神奇，我昨天遇到了一件怪事，有人給了我一筆錢”邦妮神經兮兮道。
這個詞一下就引起了比爾的注意。
他駐足在圍著的人的外圈。
“一個帶著面具的神秘人給了我一筆錢，就為了去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逛一圈。
他的面具非常的駭人！
就像是從古老的詛咒中復蘇一樣。
慘白的面孔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寒意，仿佛被死亡親吻過，毫無生氣卻又詭異地鮮活。
眼睛更是兩個深邃的黑色圓形。
像，就像是無底的深淵！要吞噬掉一切光明。
似乎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細長的眉毛猙獰地上挑。
真的是很可怕的一張面具！
鮮紅的嘴唇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當時嚇死我了，以為對方是要來干掉我的殺手。
誰知道呢，畢竟我得罪了很多人。
我丈夫的情人們肯定早就看我不順眼，被我逼著去打掉孩子的我兒子的前女友們的父母也有嫌疑。
我以為是他們找人來干掉我了。
我當時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邦妮這次講的故事可比之前的要有新意的多。
加上她確實經歷了，調動現場聽眾們的情緒，大家都跟著驚呼：“哇～”
比爾的聲音傳來：“然后呢！”
邦妮瞥了眼比爾：“比爾，你不是對我的小故事不感興趣嗎？今天是怎么了？大腦突然又活過來了？”
比爾不想跟對方吵，和對方吵最后受傷的肯定是自己。
沒人能吵過邦妮那張嘴。
要不是自己昨天才見過面具人，他也會覺得是有人雇兇殺邦妮。
畢竟邦妮的嘴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然后那人給了我一筆錢，我帶他去教科書倉庫大樓轉了一圈，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他就走了。
什么都沒有發生。”
達拉斯重新變得平靜。
不過這平靜顯然只是暫時的。
因為肯尼迪總統在第二天就要來達拉斯了。
1963年11月22日中午12:30，達拉斯市中心的迪利廣場。
肯尼迪的車隊正沿榆樹街行駛，準備前往達拉斯貿易市場發表演講。
林燃站在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六樓奧斯瓦爾德所在房間的邊上，拿著相機對準肯尼迪，心里默默為自己第一位貴人送行。
肯尼迪提拔自己擔任白宮航天事務特別助理，妥妥的貴人。
此時肯尼迪不知道林燃正在遠處看著自己。
他乘坐一輛敞篷林肯大陸轎車，車上還有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坐在肯尼迪左側，得克薩斯州州長約翰·康納利，坐在肯尼迪前方，州長夫人內莉·康納利。
司機和副駕駛則是兩名安保人員。
車隊由多輛汽車和摩托車護衛，包括副總統林登·約翰遜的車隊。
當車隊經過迪利廣場時，槍聲響起。
現場一片混亂。
尖叫聲四起。
整個現場亂成一團。
站在榆樹街旁的比爾，下意識順著槍聲往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望去。
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具。
不過對方手里拿著的不是手槍，而是相機。
這讓比爾感覺到壓抑。
槍擊持續約68秒，車隊隨即加速沖向帕克蘭紀念醫院。
從第一秒開始，比爾完全沒有在意總統，而是一直盯著面具男。
發現對方真的只是在拍照，從始至終都在拍照。
這也讓比爾內心產生了更大的疑惑。
面具男到底是誰。
邦妮是不是說謊了。
她不只帶面具男去了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還給了對方鑰匙。
面具男不是兇手，他是記者嗎？
如果是記者，怎么會知道肯尼迪會在這個時間點被殺？
比爾拔腿就跑，沖向得克薩斯教科書倉庫大樓，試圖抓住兇手。
在混亂之中，奧斯瓦爾德和趕來的比爾撞在一起。
又是砰砰兩槍。
第二天在帕克蘭紀念醫院醒來后，面對著坐在病床前的警察，比爾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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