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給我脫
奧菲迪婭現在很慌。
她總覺得赫伯特要做什么很冒犯的褻瀆之事！
雖然赫伯特好歹在外人眼中是可以稱得上楷模的圣騎士，品行高潔，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但是，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家伙私底下可是很放肆的…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赫伯特一定會那么做的！
“但問題是…他到底會做什么？”
“不不不，他打算要做什么？我肯定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他帶著我出來，是想要做什么？”
以及，更重要的是——自己該如何反應？
“要怎么警告他？怎么才能讓他放棄那種想法？”
“如果直接說的話，會不會太傷他的心了？”
如果可以的話，奧菲迪婭其實是不想讓赫伯特傷心的。
這并非出于那并不清晰的“愛意”，而是因為感激。
沒錯，奧菲迪婭是很感激赫伯特的。
她很清楚，這次能夠下定決定“辭職”外出，其實是受到了赫伯特的鼓勵的。
如果沒有赫伯特在背后推這一把，奧菲迪婭大概率只會默默生一陣子悶氣，然后就將這份惱怒一個人吞咽下去。
在那件事之后，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沉靜而嚴肅，不會為了自己的想法而進行反抗。
她身上還背負著那些人的期望，那些沉重的悲愿壓在肩上，容不得她有半點任性。
但赫伯特來了。
當這個家伙在身邊的時候，奧菲迪婭總能夠短暫地忘記自己肩上的重要，好似變回了過去那個多愁善感，情緒萬千的自己。
這一次也是一樣。
正是因為赫伯特在一旁鼓動，煽風點火地催促，才讓她終于邁出了最艱難的一步…雖然蛇尾沒有“步”，但這只是個比喻！
為了自己，為了自由。
自私的放縱一次，哪怕這輩子只剩下了這一次。
但問題是，放縱歸放縱，奧菲迪婭也不是被黃毛拐跑就失去理智的天真少女，有的事情還是不會做的！
奧菲迪婭——里側防御表示！
隨著兩人在迷霧山脈中逐漸深入，奧菲迪婭的精神也逐漸繃緊起來，生怕赫伯特下一刻就把衣服褲子脫下來。
而奧菲迪婭擔心的事情——當然是不會發生的。
什么《禁斷的小樹林》，《男女私會時肯定會做的一百件事》，《禁忌情欲》的故事，那都是好感提升到一定程度才能解鎖的。
赫伯特自然不會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奧菲迪婭會這么想，那還真的是錯怪他了。
首先，他并不是那樣急色且沒品的家伙。
那太沒意思了，太沒格調了。
其次，如果那么做的話，大概率是會挨揍的。
這個風險嘛，屬實是有點太高了。
那大尾巴含恨一甩，到底能有多疼，那只有被抽的人自己才知道。
赫伯特不想被抽。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一直當抽別人的那個。
此外，如果自己狀態火熱的話還可以作死試試看，但現在處在進階的關鍵，還是不要搞事情了。
赫伯特悠閑地走在前方，感受著身后流露著的緊張氣息，嘴角微翹。
“有必要這么慌張嗎？我這次不是表現得很紳士嗎？至于對我這么戒備嗎？”
蕭楚釹的想象力就是豐富嗷！
“真的是…算了，讓你再自己嚇自己一會兒吧。”
既然奧菲迪婭這么緊張，那赫伯特決定善解人意一次，就不主動開口打擾她胡思亂想了。
想象力才是最強的催化劑。
都是她自己想的，跟我沒有關系哦 而且，赫伯特現在并非是帶著奧菲迪婭在森林里毫無目的的亂逛，路線其實是有規劃的。
在奧菲迪婭同意跟自己“私奔”之后，赫伯特當場就做好了相應的計劃。
他一定會讓這一次出游無比難忘，讓這一次回憶狠狠銘刻在奧菲迪婭的記憶之中。
在繼續行走了一段時間之后，赫伯特想了想，決定給奧菲迪婭再加一點碼。
“奧菲迪婭。”
“…嗯？”
赫伯特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著，冷不丁的說道：“你要不要脫一件？”
聽到這句話之后，奧菲迪婭的第一反應并不是生氣，反倒是松了一口氣，有一種塵埃終于落定的感覺。
在漫長的沉默之后，她自己也開始疑惑，感覺情況好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
這家伙這次好像真的沒有那種邪惡的想法，反倒感覺是自己在期待著那種事情一樣…
不是，難道是我的問題嗎？
就在奧菲迪婭的自我懷疑，快要到達頂點的時候，赫伯特終于是開口了。
奧菲迪婭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關鍵字！
脫衣服？
他想讓我把衣服都脫了！！？
來了！
這個家伙終于忍不住了，他終于要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你看，我就說吧，他肯定是這樣的人。
我就說我不是在胡思亂想的，而是他就是這樣的人！
在確定了這一點之后，奧菲迪婭的底氣瞬間變足，語氣也變得冷硬了起來，哼了一聲。
“你說什么？”
而赫伯特倒是語氣不變，似乎沒有聽懂，繼續說道：“反正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就脫了唄。”
奧菲迪婭眉頭緊蹙，慍怒開口：“把衣服脫了？赫伯特，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你這樣說，對我還有尊重嗎？”
還有，我們什么關系？你就讓我脫衣服？
“嗯？什么尊重？”
赫伯特似乎這時候才終于察覺到了奧菲迪婭的語氣不對，疑惑的回過頭，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在說什么啊？我只不過是讓你把外套脫了呀？”
外套？
奧菲迪婭當即察覺到不對，直覺敏銳起來，感覺赫伯特似乎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不好！
而既然獵物都已經掉進坑里，赫伯特這個時候肯定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
赫伯特在前方站定，對著奧菲迪婭上下比劃了一下，撇嘴道：“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在外面出游的人嘛？”
“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么邪神教徒在執行秘密任務呢。”
平心而論，赫伯特的這個評價還真的不是憑空污蔑，頂多算是惡意評價，是有一定依據的。
這次外出的時候奧菲迪婭自然是脫下了那身顯眼鮮艷的紅色長袍，換上了一身漆黑的兜帽斗篷，遮住了臉、手、腿等一切裸露在外的肌膚。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除了沒有巨大的鐮刀，簡直就像是故事中的死神走到了現實中一樣。
奧菲迪婭對于這點其實心中有數，知道自己現在的打扮有點古怪。
但這個時候，她肯定不能承認啊！
不能退。
她很清楚，在與赫伯特的交鋒中，一旦后退，那就真的再也沒有反抗的機會了！
“…我的樣子怎么了？”
于是，奧菲迪婭只能嘴硬道：“我的打扮沒有任何問題，如果有人會因此想多，那肯定是他們的問題。”
“而且，不是你讓我自私一次的嗎？我為什么要為了別人的想法而改變自己的打扮？”
說完之后，奧菲迪婭暗中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是有幾分急智的，竟然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想出這樣的有力反駁。
然而，赫伯特卻根本不與她在這個問題上爭論，聞言后只是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她，嘆了口氣。
“但你不考慮別人也就算了，不考慮一下我這個同行者的感受也沒事，我都理解。”
“但我的說的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感受？”
赫伯特那淺灰色的溫柔眼眸中閃過淡淡的憐惜，輕聲道：“你回想一下，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走在外面了？”
少年看著身體僵硬不動，似乎沒有反應的兜帽人，輕聲道：
“我知道你身上背負著的使命，也愿與你一起分擔，但也清楚你不會那么輕易就這樣接受，這份壓力還是只能落在你自己的身上。”
“我不想你那么辛苦，那么疲憊，那么孤獨。”
“除了力所能及的日常陪伴之外，我希望有一個地方能夠讓你徹底卸下負擔，徹底遺忘那些繁雜的事情。”
“于是，我帶你逃離了修道院，離開了這個束縛著你千年的囚籠。”
“但是，我也知道，這一切的努力只不過是暫時的。”
赫伯特眼眸低垂，頓了頓，輕聲道：“奧菲迪婭，你雖然給大主教留下了辭職信，但你最終還是會回去的，對嗎？”
對于這個問題，奧菲迪婭唯有沉默。
而沉默，本身就是無聲的回答。
她自然是沒有辦法徹底拋下修道院不管，做不到就那么自私的活下去。
奧菲迪婭不是那樣的性格，而赫伯特對此…從一開始就是無比清楚的。
“你不必回答，我都明白的。”
他現在怎么說，只不過是為了讓她能夠意識到眼下的機會到底有多么難得。
“我不會勸你放棄過去背負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夠在這個瞬間短暫的遺忘所有，享受你應得的一切。”
他抬起頭，看向了上方幾乎無法看到天空與烈日的濃霧，緩緩道：“這里是迷霧山脈，是神靈目光所不及之處。”
“你不必擔心被祂們注意到，不必再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不必再像一個老鼠一樣跟祂們玩捉迷藏。”
“再自私一點吧，不要考慮其他，只考慮自己的感受。”
“你，想不想再一次行走在陽光之下？”
在深情地鼓舞完后，赫伯特還貼心地補充了一句：“放心吧，我已經把周圍都探查好了，這里沒有外人。”
我辦事，你放心！
在赫伯特開口之后，奧菲迪婭就好似陷入了某種僵直的狀態。
她沉默著，不知該如何開口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者說，她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到底想說些什么。
感動嗎？
或許有一點吧，畢竟他都這么為自己考慮了。
激動嗎？
也有點吧，確實也很多年沒有這樣自由過了。
但與這些情緒相比，此刻充斥在心底，更多的則是混亂。
因為奧菲迪婭能夠品味出赫伯特所說的這些話語背后的含義——在我的身邊，你不需要繼續隱藏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份情感。
這位資歷最久的紅衣主教，甚至無法搞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待赫伯特的。
是欣賞？是期待？還是其他的？
沒辦法，這種情感之前從未體會過，根本沒有一點參考啊。
而且啊…什么叫這里沒有外人？
你啊！
這里不還是有你這個外人在嗎！！？
“唉！”
最終，奧菲迪婭并沒有說出這句可能有些傷人的話，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顧自地嘟囔起來。
“真是的，就知道欺負我…”
她搖了搖頭，沒有再看赫伯特，轉過身去。
而在赫伯特不確定她是否要直接轉頭回去的時候，聽到了一聲輕響。
啪嗒。
那是鈕扣被按開的聲音。
在赫伯特漸漸瞪大的眼眸中，奧菲迪婭身上披著的黑色長袍無聲滑落，露出了底下那久未見天日的美麗胴體。
長袍之下，奧菲迪婭身穿了一身修剪過，露出白皙雙臂的貼身修女服，以及長裙之下那修長的七彩蛇尾。
蛇尾將落在地上的長袍勾起，隨意地丟進了儲物空間中。
做完這些，奧菲迪婭緩緩轉過身，來到赫伯特的身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平靜道：“走吧。”
這么好說話？
不對，你這么淡定？
赫伯特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確定的提問。
“奧菲迪婭，那個，你…”
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直接打斷了。
奧菲迪婭斜眼掃視，冷淡道：“我說了，快走吧，不要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哦，好的，沒問題，我們這就出發！”
赫伯特當即將手舉起，笑容燦爛。
他可以確定奧菲迪婭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了。
看似穩如老狗，但其實內心慌的一批。
只不過是表面裝出來的淡定罷了。
他想了想，轉過頭，開玩笑地將手遞了過去，問道：“那么，美麗的小姐，為了避免你在林間跌倒，請握住我的手掌。”
他真的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抱任何的希望，只是日常的調戲一下。
結果。
奧菲迪婭在猶豫了一下之后…
竟然真的將手輕輕的放到了赫伯特的手掌之中。
試探著的碰了一下，然后輕輕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