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 變化(5級作者了)
正午時分，埃爾達領。
“咦？你竟然主動聯系我了。”
隨著祈禱聲的平息，一個冰雪匯聚的身影在祭壇上方緩緩出現。
一只看似尋常的小貓咪。
自從在赫伯特面前展露過本體的形態之后，祂就一直喜歡用這樣的姿態跟他交流。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小貓咪并沒有直接從祭壇上走下，而是先習慣性的抖了抖身體，從蓬松的毛發灑下了一陣霜糖一樣的冰屑。
然后才優雅邁步，從祭壇上緩緩走下，在最后一個臺階跳起，一下子蹦到了赫伯特的肩膀上。
祂憑借著驚人的平衡能力，在赫伯特的肩上穩穩站住，懶散地趴了下去，讓尾巴落在他的胸前，有一搭沒一搭的拍動。
這個場景從遠處看來，就像是赫伯特戴上了一條純白的圍脖一樣。
“好了，走吧！對了，你的事先等一下，感覺好久沒來了，先帶我看看你這里的變化吧！”
“嗯？呵呵，沒問題。”
赫伯特眨了眨眼睛，對于冰雪女神忽然變得如此沒有距離感一事表示意外。
但卻沒有拒絕。
開玩笑，他怎么會拒絕這樣的貼貼呢？
根本不可能會拒絕！
不可能！
赫伯特輕笑一聲，就這么配合地充當起了坐騎，馱著尊貴的女神在埃爾達漫步。
隨著他們的經過，那些被送來幫助建設的冰雪牧師們在路邊恭敬跪伏，向著她們侍奉神明俯首。
而冰雪女神也是一如既往的高傲，昂著脖子，十分高冷沒有對她們的行禮做出回應。
但赫伯特可以清楚地察覺出自己脖子上的這位女神心情相當不錯。
很得意。
尾巴甩動的頻率都變高了至少五成，扇起的風都快把他吹感冒了。
兩人在領地中簡單的走了一番，他也跟女神一起順便把這段時間的變化收入眼底。
相比于之前，這里的成員變得豐富了不少。
領地中多了一些特殊的成員，灰矮人和一群看上去半透明的英靈。
那群英靈讓冰雪女神多看了幾眼，相當意外。
英靈們有的看似漫無目的地游蕩著，但其實是在充當哨兵，剩下那些則擔任了領地建設的主力。
有了他們的幫助，領地已經從最初的一個小村落擴大了的數倍，也多了許多，像是鍛鐵、紡織、曬肉等基建場所。
而最重要的，其實是各個場所之內多出了供人行走的道路。
并非是鋪上了石子或者是石板路，也沒有用冰雪女神教會特色的不融冰，而是——蘑菇。
路面上長滿了一些像是青草的綠色、黑色的小蘑菇，踩上去軟軟的，但卻異常堅韌。
要想富，先修路。
這句話倒是不假，在有了道路之后，埃爾達領的整個感覺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原先還只是一個偏遠小漁村的話，現在的埃爾達領雖然依舊很小，但看上去卻真的像是一個正經的城鎮了。
如果這里只是普通森林的話，那么索菲雅他們的進度可能會放大十倍甚至百倍，讓領地面積迅速擴張。
但很不巧，這里是神靈禁地，是充滿了危險的迷霧山脈。
建設很簡單，但開拓卻是很艱難的事情。
好在，在出發之前，赫伯特特意留下了不少圣血，以供索菲雅點亮新的地區。
索菲雅她們已經將周遭的樹木砍伐后制成木樁，并在用圣血將其浸染后插到了遠處，成功驅散迷霧，開辟了新的地點。
在逛了一圈之后，赫伯特不知道冰雪女神是什么想法，他自己倒是很滿意如今的埃爾達。
事實上，赫伯特自己心里清楚，他其實一直沒有將重心放在領地的建設上。
這個從國王那里得來的領土只不過是他一個以防萬一的備用選擇，只是一個未必用得上的退路，沒有真正投入多少心血。
狡兔三窟中的某一窟罷了。
但這群居民卻將這里建設的如此之好，甚至是要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赫伯特不在乎這里，是因為他有很多選擇。
他擁有實力，在命運面前也擁有選擇的權利。
但對于沒有選擇的其他人來說，這里卻是他們的家園。
尤其是像是被他從黑暗地獄中救出來的灰矮人們，他們更是將這里視作了新生之地。
也因此他們會努力建設，希望能夠盡到自己的全部力量。
對此，赫伯特很欣慰，然后表示：
干的好，你們繼續吧！給你們點一個大大的贊！
領地雖然沒有他這個領主的主持，但其實已經能夠進行了自行運轉，這也就意味著——有他沒他，其實真沒什么差別。
領主的作用是在擴張地圖、尋找到新的東西、建設新的設施、制定計劃上的。
而日常的維護、發展這些，則并不需要他來操心。
目前來說，索菲雅一個人就已經足夠操持整個營地的各項情況，更不用說還有其他人的幫助。
赫伯特很欣慰，然后再次點了個贊。
很好，干的真不錯吶！
其實不光是這段時間，埃爾達領之前也一直有在努力，竭力建設著。
在暗地里擺爛、摸魚、拖進度的一直都是他這個甩手掌柜。
他其實雖然說是要將埃爾達領建設成魔物娘們的樂園，也要將諧神小姐的教會搭建擺在長期目標欄中，但是其實一直沒有做太多。
但現在不一樣了。
大主教突然將“圣女像”交給了他，從某種意義上算是直接叫停了他原本的摸魚大業，逼著他開始努力了。
在親身感受到神明的視野之后，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必須提上日程了，不能再繼續磨蹭下去了。
他已經看過，感受過了。
野心，也已經開始膨脹了。
既然切身體會過那個神明層面的視野，那赫伯特就不會再滿足如今的這點。
必須盡快攻略更多的迷霧山脈，組建教會，讓涅娜莎的實力快速恢復。
祂恢復的越多，自己能夠享受的也就越多。
幫祂就是在幫自己！
“呵，男人！還是只有感受到利益之后，才開始變得這么積極。”
兩人簡單逛了一圈后，赫伯特在領地中心的水池旁坐下，冰雪女神也輕輕跳了下來。
祂用貓爪在水里撥弄了一下，在確定里面沒有魚之后撇撇嘴，百無聊賴地繼續將爪子探進水里攪和。
赫伯特在祂身后目睹了這一切，搖頭失笑，問道：“女士，你現在看上去心情不錯，是遇到到什么好事了嗎？”
冰雪女神聞言回過神來，不著痕跡地收回爪子，昂起頭道：“嗯…你這里，干的還是挺不錯的嘛。”
“呵呵。”
赫伯特微笑，點頭道：“感謝您的夸獎，很榮幸沒有讓你失望。”
說完，他倒反天罡地抬手摸向了冰雪女神的腦袋。
冰雪小貓咪下意識地把頭湊了過去，在被溫暖的大手揉了一下之后眨了眨眼。
誒，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嘛，算了，不重要！
誰讓他的技術那么好呢？
祂想了想，又留在了原地，任由赫伯特這個凡人失禮地在祂身上進行那些褻瀆之舉——指rua來rua去。
只是幾個回合，冰雪女神就舒服的瞇起了眼睛，喉嚨里面呼嚕呼嚕的發出響聲。
不，不能就這么睡過去，還有事情要做的！
祂努力睜開眼睛，強打精神，問道：“…對，對了，你這次找我事，有什么事情你要說來著？”
“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對了，女士，你能夠代表自然神系嗎？”
“嗯？不能誒，怎么了？”
赫伯特微笑搖頭，灰眸低垂，看著已經快要睡過頭的小貓咪女神，緩緩道：
“既然如此，那我想要讓你幫我跟自然神系的其他偉大存在傳一句話——關于獸耳氏族，我會幫助他們，但你們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冰雪女神原本還有一些困意，但在聽到這句話之后不知為何忽然褪去所有睡意。
祂睜大了冰雪凝結的眼眸，抬頭看向少年垂下的溫柔灰眸。
在那雙過于美麗的深邃眼眸中，冰雪女神看到了平靜。
在那平靜如水的眼眸深處，祂隱約感受到了另外的情感，想要捕捉，但卻無法做到。
小貓咪眨了眨眼睛，半坐起來，不解地詢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感覺，不太對勁？
是我的錯覺嗎？
怎么感覺話里好像藏著謎語誒！
“不清楚嗎？”
赫伯特莞爾一笑，也不解釋，悠悠道：“不清楚的話，那你可以直接轉述，祂們大概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冰雪女神眨眨眼，奇怪地歪了歪頭。
“嗯？呃…哦，好吧。”
小貓咪疑惑。
小貓咪察覺到了怪異之處。
小貓咪放棄了思考。
反正呢，自己就是一個傳話的，也不在乎雙方到底談沒談成。
該我干的活已經干完了，現在已經可以擺爛了。
開擺！
“對了，你怎么就決定要幫他們了？”
祂懶散地癱在赫伯特身邊，享受著他的服務，接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你之前不是還說想要問問他們的想法再決定嘛…”
“哦，那件事就不用再麻煩你了，我已經跟他們聯系上了，我會自己確認他們想法的。”赫伯特隨口解釋了兩句。
“哦，這樣啊，那你…誒？”
已經放棄思考了的小貓咪再次陷入疑惑。
你和他們搭上了聯系。
咋做到的？
誒！！？
“不！不能相信他們！！！”
遺忘之森邊緣的獸耳氏族營地里，一聲憤怒的嘶吼劃破了悲傷的氛圍。
一個在戰斗中被剜去了眼睛，被斬斷了小臂的中年獸化人沖著包扎著傷口的布魯克嘶吼。
“讓開！讓開！！！”
準確的說，是在怒視著在布魯克身后休息的西里爾。
他就像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野獸，渾身顫抖著，布滿血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面無表情的圣騎士。
“是他！一定是他！”
“就是他把那群人引來的！！！”
偌大的營地里，只有他一人的嘶吼不斷回蕩，而其他所有人，則全都在用一種哀傷的眼神望著他。
“你們為什么這么看著我？為什么！！？”
“就是他就是他。”
“你們知道的！你們心里都明白的！那些人，那些怪物，就是他帶來的！！！”
而作為被指控的西里爾，看著那人對自己的無端仇視，沒有反駁，只是眼神哀傷的沉默著。
他知道，對方的心底其實清楚真相并非如此。
他也明白，對方對自己是充滿感激的。
而這個傷員會做出這樣忘恩負義的舉動，只是因為他已經找不到其他發泄的辦法了。
他看到了男人懷中緊緊懷抱住兩具尸體。
在失去了妻子、兒女、兄弟之后，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他只是…過于悲傷了。
“你們為什么不抓了他！為什么！？”
他胸膛上快要愈合的傷口在咆哮中崩裂，烏黑的鮮血從傷口中濺出。染紅了衣襟。
“不然！不然為什么在他來之前，那些人都沒有發現我們的家園！都是他…”
“夠了。”
布魯克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平靜道：“已經夠了，不要再對拯救了氏族的恩人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了。”
“可是！”
男人還想再說什么，但是沖著他搖著搖頭，輕聲道：“你想讓他們的犧牲都白白浪費了嗎？”
“我我我…”
這一刻，男人像是終于清醒過來，他的雙膝重重砸在混雜著鮮血與淚水的泥土中。
向著西里爾跪伏，嚎啕大哭，嘴里含糊不清的哭喊起來。
“我！我不是想要這么做的，我…”
“對，對不起！”
“啊啊啊——”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緩緩低下頭又開始抽噎起來。
西里爾看著這令人無言的一幕，默默搖了搖頭，看了看在布魯爾懷中沉睡的凱西，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赫伯特大人…”
他怎么也想不清赫伯特到底是如何以那樣的身份出現的，但方法在此刻已經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拯救這群可憐的氏族。
“請您一定要拯救他們！”
他默默想著，祈求著神明，希望讓那個枯萎者被昨夜的場面徹底嚇退。
“不對！”
“我被騙了！！？”
森林的另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吞下禁忌之物提升實力的枯萎者反復回憶了昨夜的戰斗，發現了多處漏洞。
對方，似乎沒有辦法發揮多少力量。
對了。
那個薩滿少女是重傷狀態，就算有資質神降，以她那時的狀態也難以發揮多少力量。
所以，對方其實是在…虛張聲勢？
他豁然起身，心中閃過一個激動的想法。
“難道說！！！”
“我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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