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教皇想要私下里見我?
赫伯特用了足足三秒的時間來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被教皇接見。
這對于任何一個太陽教會的信徒而言都是無上的榮光。
烈日教皇的地位是要遠遠高過天使的,甚至可以視作是行走在凡間的從神。
但赫伯特沒有激動,亦沒有欣喜,而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首先,他并非太陽神的信徒,也不是任何一位神明的信徒,對于神明與其教會都沒什么敬仰之心。
他對于烈日教皇的態度是有畏而無敬。
作為統領整個太陽教會的頂點,太陽神在凡間的代言人,烈日教皇毫無疑問是世間最強大的幾個“凡人”之一。
烈日教皇是圣者,而且是在硬實力上不會弱于中階神力神明的強大圣者。
圣者召見。
對于常人來說,光是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他們誠惶誠恐,根本不敢拒絕。
但赫伯特不一樣,他對于這句話沒感到有什么特別的。
圣者怎么了?
哎呀,不就是圣者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咯!
我們家也有圣者的啦!
我還跟他談笑風生的啦!
在跟自家大主教接觸久了之后,赫伯特不覺得圣者有多尊貴。
他們或許在實力上值得他尊重,但還不至于令他惶恐。
赫伯特不是沒預見過烈日教皇會接見自己。
但那應該是正式的,在眾人注視之下,大庭廣眾地正式召見。
不是因為別的理由,僅僅只是看在迷霧修道院的面子上而進行的標準操作。
赫伯特完全沒想到的,是這位教皇竟然會想要在私底下與他見面。
這是為了什么呢?
赫伯特跟太陽教會沒有什么特別的交際,也不覺得自己會被烈日教皇注意到。
教皇對我感到好奇?
從什么方面上?
我的天賦?修道院的出身?
還是說,他就是那位在暗中窺視的存在?
亦或者…
友善的,惡意的…各種各樣的可能在赫伯特的腦海中快速閃過。
但眼下的限制太少,可供猜測的選項又太多,赫伯特一時間沒有辦法得出結論。
最終,他微微點了點頭,對著面癱的主教問道:“你是說,教皇冕下想要私下見我?不能告訴圣城的其他人?”
“沒錯。”
赫伯特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呃,對于這份邀請,我可以說我沒空嗎?”
聽到赫伯特的話語,伊芙琳主教做出了極為罕見的反應,她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
足足睜大了十分之一,情緒波動極大。
她看著赫伯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赫伯特閣下,您的意思是說,您是要打算拒絕教皇冕下的邀請?拒絕一位寂寞老人的請求?”
“啊哈哈…”
赫伯特干笑了一下,嘴角撇了撇,抽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呃,如果你一定要這么理解的話…是的。”
“你理解的沒錯,我就是在拒絕他的邀請。”
什么寂寞老登?
什么孤寡老人?
不熟。
別來沾邊!
再說了,又不是我讓你家老頭子孤寡的啊!
你們要是真的擔心他寂寞,那你們去陪他啊!
我家的老登,我都自己照顧的。
時不時找他聊天,聽他講述那些故事,給他提供一點情緒價值。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向他傳達我的想法。”赫伯特直截了當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但這一次,伊芙琳主教沒有再回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上前了一步,然后默默地盯著赫伯特。
盯——
她就這么安靜地看著,明明什么都沒說,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赫伯特理解了她的意思——看來,是不容拒絕了。
“這樣啊,我明白了…”
看著伊芙琳主教半步不讓的樣子,赫伯特默默點了點頭。
理解,并接受。
雖然有那么一點點遺憾,但赫伯特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自己也不是沒努力過,努力了,但是失敗了。
既然逃避無用,那就只能面對了。
再說了,不就是又一個圣者老登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需避他鋒芒?
笑話。
讓我會會他!
赫伯特調整好心態,一掃身上的無奈,對著伊芙琳微微一笑,說道:“請給我一點時間,我跟同伴們安排一下。”
見赫伯特不再逃避,伊芙琳也沒有再多說,后退到原來的位置,輕輕點頭:“這是自然。”
咔噠。
赫伯特關上門,回到宅邸之中,對著在客廳中望向他的三位魔物娘微微點頭。
“具體的情況,你們大概已經聽到了,烈日教皇召見,我要去一趟,你們三個聽話一點,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不要四處走動。”
赫伯特語重心長地說著,那語氣就像是臨行去買橘子的老父親。
“我馬上要出發了,你們三個有什么想問的嗎?”
三只魔物娘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開口。
“唔!!!”(嚼嚼嚼嚼嚼嚼)
最后還是弗洛拉率先開口,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主人,這會有什么危險嗎?”
她們三個雖然實際上是被赫伯特帶出來放風的,但原則上是有任務的。
身為保鏢的她們,職責就是保護赫伯特的安全。
而現在,被保護對象自己溜了,把保鏢留在了安全的地方。
“應該不會。”
赫伯特搖搖頭,撇嘴道:“他要是想對我動手,不必費這么大的功夫。”
雖然對烈日教皇目的猜測了不少,但無論哪一種情況,赫伯特這次都不會有什么危險。
還是那句話,謹慎是必須的,但也別給自己加太多戲。
就像是資本不會在乎體育生動沒動它的蛋糕,兩者相差的體量差了太多太多。
如果烈日教皇真想對他動手,赫伯特連反應的機會都不會有。
“可是…”弗洛拉猶豫了一下,看上去有話想說。
但赫伯特沒讓她多說,擺了擺手道:“你不用擔心,那件事我會借著這個機會幫你跟他詢問一下。”
“我…嗯,謝謝您。”
弗洛拉抿了抿嘴唇,想要解釋什么,但最后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很想說,自己關心的其實不是凈化的事情,而是更關心他的安危。
她從不認為赫伯特是一個不懂人心的木頭圣騎士,他絕對知曉自己的想法。
而既然他故意岔開了話題,那該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是在擔心有人聽到嗎?
弗洛拉瞇起眼睛,默默掃視房間,試圖找到蛛絲馬跡。
但她環視了一圈,也沒找到任何他人的氣息,或者任何魔導道具。
“呵呵。”
赫伯特見弗洛拉一點就通,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看向了正在費力咀嚼著什么的餓龍小姐。
“瓦倫蒂娜,你呢?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唔!!?”(嚼嚼嚼嚼嚼)
瓦倫蒂娜在看到赫伯特望向自己后,表情明顯變得激動了一些,兩手揮舞了半天,指著自己緊緊閉合的嘴巴。
嚼嚼嚼嚼嚼!(緊張的加速咀嚼!)
“嗯?”
赫伯特看了看想要比劃些什么的瓦倫蒂娜,又看了看桌子上足球大小的瓦罐。
等等,難道說?
他上前一步,看到了瓦罐里面足足空了一大半的,像是干噎酸奶的乳制品,以及上面殘留著的齒痕。
“…哦!”
明白了。
赫伯特全明白了。
“我說你怎么忽然這么安靜,原來是被堵住嘴了啊!”
誰家好人一口氣吃這么多干噎酸奶啊?
全糊在上牙膛了吧!
他沒好氣兒地彈了彈瓦倫蒂娜的眉心,無奈道:“別光想著咽,要用舌頭去舔啊。”
你這憨憨龍,連吃東西都要我教你嗎?
終于,在赫伯特無語的注視中,意識到該怎么做的瓦倫蒂娜纖細的脖子終于上下浮動了一下。
咕嘟。
“唔?唔唔唔…咕,哈!”
費盡千辛萬苦之后,她終于用舌頭把牢牢粘在上牙花上的乳制品舔下來咽了下去。
“哈,啊,哈哈!”
這小小的東西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沒想到竟然把她累得都要出汗了。
那東西不難吃,但真的很“難吃”!!!
瓦倫蒂娜此刻疲憊的樣子,活像是被干噎酸奶在嘴里暴揍了一頓。
“我要去!我去保護你!”
終于騰出嘴的瓦倫蒂娜恢復活力,自告奮勇地舉起手,連連說道:“讓我跟你一起去!”
她這次跟赫伯特出來就是為了纏在他身邊的,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他身上。
教皇?
教皇怎么了!
他能夠把我們拆散嗎?
不能!
瓦倫蒂娜的想法絲毫不會令赫伯特意外,但他卻不能任由她任性。
“瓦倫蒂娜,你真要跟我去?”
“嗯!他要是敢傷害你,我就跟他打一架!”餓龍小姐做出了相當驚人的宣言。
赫伯特沒有拒絕,笑盈盈地點點頭,提醒道:“真的嗎?對了,提醒你一下,烈日教皇的實力估計跟大主教差不多。”
“你還要跟他打一架嗎?”
我的餓龍小姐,你真的確定嗎?
“去!我要去…呃!”
瓦倫蒂娜本來還在那里叫嚷著,忽然反應過來,整條龍眼神都清澈了。
嗯!!?
和那個老頭子一樣強!!?
瓦倫蒂娜冷靜了。
她雖然進階了史詩,也覺醒了巨龍血脈,得到了萬龍之母的傳承,比過去的她強大了數倍。
但是!
哪怕是自信心爆棚的現在,當她在回想起那個可怕的身影后,卻依然只能感到自身的渺小。
無知者無畏。
在世界上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越是弱小的人,反而越是喜歡夸耀自身的“強大”,認為自己已經站在了巔峰。
而真正的強者反倒是愈加謙虛,看上去平易近人。
瓦倫蒂娜的實力越是強大,就越是能夠理解那個老者的強大。
那簡直就是碾壓。
雖然不至于讓她產生不敢回想的心理陰影,但也是讓她強制冷靜下來。
瓦倫蒂娜嘴唇動了動,有些糾結地思考了一會兒。
最終,她縮著脖子,微微抬眼,試探性地跟赫伯特問道:“那個…呃,還需要我去嘛?”
餓龍小姐十分少見地表現出了乖巧。
她沒說不去。
如果赫伯特需要瓦倫蒂娜同行,那她拼上一切也會跟著一起,在需要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地向著烈日教皇發起攻擊。
她不畏懼死亡。
從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依舊不會。
如果是有什么事情是會讓她擔心的,那估計就只有“與赫伯特分離”這一種可能。
但是,不怕歸不怕,但她還是不想去那種可怕的存在面前晃悠。
不是怕!
是,呃,嗯…不自在,對,不舒服!
又不是必須的,沒必要讓自己那么不舒服嘛。
赫伯特看著瓦倫蒂娜乖巧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抬手在她頭頂揉了揉。
“呵呵,不需要你跟我一起去,不會有危險的,你就老老實實在這里看家就好了。”
“嗯嗯!”瓦倫蒂娜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
太好了呢。
好耶!
“在我回來之前,一定不要出去亂跑,幫我保護好大家,明白嗎?”
“放心!我一定不會亂跑的!”瓦倫蒂娜拍著胸脯,一臉認真的大聲保證。
“我一定一定不會亂跑的!誰也不會離開!我一定…唔!!?”
瓦倫蒂娜正嚷嚷著,瓦罐中剩下的干噎酸奶也被赫伯特眼疾手快地一把塞進了她的嘴里。
赫伯特還非常貼心的將其正正好好地粘在了上牙膛上,嚴絲合縫的。
“好了,你說得很好,別再說了。”
“唔唔!”
瓦倫蒂娜不滿地沖赫伯特翻了個白眼,但也沒生氣,又開始開開心心地嚼嚼嚼嚼嚼…
畢竟,這干噎酸奶這玩意兒,吃著很費勁,但味道還是很和她口味的。
“呵。”
魔鬼小姐在赫伯特看向她時直接哼了一聲,主動開口道:“我沒什么問題,你愛去哪里去哪里。”
克雷緹毫不客氣地表示——與我無關!
在被強行帶到這個處處令克雷緹難受的地方之后,她就一直對赫伯特處于這種哈氣的棘背龍狀態。
而赫伯特看著她這幅無能狂怒的樣子,非但不生氣,反倒是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呵呵。”
他看著克雷緹這幅炸毛的樣子,原本有些焦慮的心情都好起來了,滿足地深吸了一口氣。
對的對的。
就是這個態度,就是這個表情。
我就想看你這種看不慣我還干不掉我的樣子 赫伯特笑盈盈的樣子看的克雷緹心中一沉——不好,這家伙又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
就在克雷緹剛察覺到危機感的時候,赫伯特就開口了。
“我沒打算問你有什么問題,我是想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赫伯特沖表情漸漸呆滯的魔鬼小姐眨了眨眼,愉悅道:“我覺得他老人家一定不會介意多一個聊天對象的。”
來啊!
一起快活啊!
跟我一起去直面圣光的老登 “啊???”
光是待在光輝圣城里她就已經很難受了,要是讓她直面圣者…那是想讓她生不如死!
“我不要!”
但就當克雷緹準備逃走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了赫伯特嘴角的笑意。
等等,這個家伙是在騙我!
“你騙我!!?”
“是的哦。”
赫伯特當即承認,點點頭,悠然道:“我畢竟也不是什么魔鬼,怎么可能真的做出那么過分的事情呢”
赫某人一向心善,從來只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做出那么過分的事情。
“…嘖!”
克雷緹緊皺著眉頭,緩緩問道:“你在嘲笑我?你在看不起我?”
“如果你非要這么認為的話…那我確實在嘲笑你,我膽小的魔鬼小姐,哈哈!”赫伯特沖她揶揄地擠了擠眼睛。
接著對瓦倫蒂娜兩人擺擺手,大笑著轉身離去,推開門沖著等待多時的伊芙琳點頭。
“我們走吧。”
克雷緹:!!?
“等等!”
魔鬼小姐當場破防,氣惱地沖到了門邊,沖著赫伯特喊了起來:“回來!把話說清楚!我怎么就膽小了?”
“你給我回來!”
赫伯特聞言腳步一頓,回過頭,沖著氣急敗壞的魔鬼小姐笑道:“那我真回來了?”
而回應他的——是猛然關上的房門。
門后,魔鬼小姐用力咬牙,用肩膀將大門死死抵住。
該死的!
你這個圣騎士壞得很!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們到了。”
在安靜地行走了一段時間后,走在前方的伊芙琳終于停下了腳步。
她在一處看似尋常的木屋前停下,回過頭,對著赫伯特小聲詢問道:“冕下就在前方,你直接進入就可以,您還需要再準備一下嗎?”
赫伯特搖搖頭,隨意地邁步,輕松地越過了伊芙琳,沖她點頭致謝。
“不必了,辛苦你帶路。”
咚咚。
他輕輕敲門,然后推開了木質的門扉,在木門發出吱呀聲中輕聲道:“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直面一位等同于神明的圣者,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大事,很難保持平常心。
赫伯特也是人,自然也會本能的緊張。
但是,就如赫伯特所說的一樣,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就在剛剛,在與瓦倫蒂娜她們三人的交談中,赫伯特從她們那里得到了相當豐富的“情緒價值”,順利找回了平常的狀態。
尤其是克雷緹,那十分配合的應激反應,讓赫伯特相當滿足。
赫伯特穿過木門,沒有感覺通過什么特殊的屏障,就這么自然地走入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房間。
室內的裝潢非常簡單且樸素,只有一些磨損程度很高的木質家具,整體環境甚至稱得上窮苦。
烈日教皇就待在這種地方?
“這里是…嗯?”赫伯特正疑惑著,忽然耳朵一動。
嘎吱。
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響,赫伯特回過頭,發現伊芙琳主教沒有跟著進入,而是站在門外,低垂著頭將房門輕輕關上。
咔噠。
赫伯特眉頭蹙了一下,接著很快松開,抬眸看向了窗外的光景,那是一處普普通通的露臺。
陽光和煦,微風宜人,一切看上去都異常舒適且平凡。
但赫伯特心中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只不過別人讓他看到的表象。
這種感覺,就像是意外地走入到了一段來自過去的時光之中。
一切看似普通,但處處都流露著一種古老的氣息。
而在露臺的正中央,有一張小圓桌和兩個躺椅,其中一個椅子上面正躺著一位須發皆白的尋常老者。
他閉著眼睛,慵懶地半躺在搖椅上,桌子上放著一小杯濃香四溢的“烈日之淚”,散發著類似咖啡的醇厚香氣。
毫無威壓。
就像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平凡老人,在溫暖的陽光下曬著日光浴,享受著自己難得的閑暇時間。
赫伯特沒有遲疑,推門走入了露臺,緩步來到了老者的身前,低下頭,恭敬行禮。
“教皇冕下,很榮幸能夠見到您。”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先是靜靜地打量了赫伯特一番,在確定他的內心與外表一樣毫無波瀾后,眼中閃過一道意外的神采。
他和藹地笑了起來,對著赫伯特點點頭,笑道:“呵呵,孩子,快起來,來,坐到這里,別緊張…哦?”
烈日教皇正準備再勸說一下,結果,還沒等他說完,就眼睜睜看著那個少年毫不客氣地躺到了椅子上。
不但如此,這少年光躺下還不夠,甚至還安逸地前后搖了搖。
嘎吱,嘎吱…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卡頓。
“哈哈!”
教皇滿意地大笑起來,十分愉快地點點頭,笑道:“很好,孩子,你讓我很意外啊,哈哈。”
是個有趣的小家伙。
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么大膽的小家伙了。
他看著赫伯特似乎想要坐起,擺手道:“不用起來,這樣就好,不用拘謹…”
然后,烈日教皇沉默了。
因為他發現,赫伯特剛才并非是為了起身,而只是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他斜睨了赫伯特一眼,嘴角微微抽了抽。
你小子…
是不是有點過于囂張了啊?
而就在赫伯特與烈日教皇見面的時候,宅邸中的留守小隊則是恢復了平靜,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弗洛拉一邊表面安靜地看著書,一邊內心思考著眼下的情況,默默分析自己幾人需要做什么。
克雷緹則是縮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試圖讓自己好受一點,嘴里碎碎念,默默抱怨著赫伯特的惡行。
至于瓦倫蒂娜…她依舊在咀嚼著。
嚼嚼嚼嚼嚼。
忽然,瓦倫蒂娜的耳朵一動,將頭從第三個瓦罐中拔出,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唔唔唔唔——”
下一秒,大門被輕輕叩響。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