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聲心跳出現,整個墓室中的禱告聲停頓了下來。
咚咚!
所有教徒都抬起了頭,他們的臉上滿是狂熱與癲狂,眼睛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興奮地看向了祭壇中央的巨蛋。
“贊美吾主!”
咚咚!
當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愈發激烈后,教徒們重新開始了禱告。
激昂的聲音比之前更加響亮,甚至都要從墓室中傳出!
“您是無上孽業的主人,是無盡欲望的歸處!”
他們的身體不斷地搖晃著,嘴里念念有詞,以極快的語速誦念著。
“贊美吾主!”
他們身上的黑袍隨著身體的擺動而扭曲飄動,像是有著生命的觸手一般。
“您將引領我們在塵世前行!”
當那顆足有三人高的血色巨蛋再次顫動,甚至發出將要碎裂的聲響之時,教徒們像是被注入了更強烈的瘋狂藥劑。
嗡嗡嗡!
他們的祈禱聲變得更加急促,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眼中的狂熱簡直要燃燒起來。
有的教徒甚至激動得渾身顫抖,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像是在迎接某種偉大的降臨。
而有的教徒甚至主動抽出匕首捅進自己的心窩,接著一臉欣喜地墜入血肉祭壇,被它蔓延出的觸手抓住,陷入血肉之中,成為新的基石,貢獻出自己的生命與能量。
隨著心跳聲的漸漸加速,巨蛋的表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仿佛里面的生物正在蘇醒,即將沖破這血紅色的囚牢。
那生物散發出的氣息令人膽寒,那是一種混合著死亡、絕望和毀滅的氣息,仿佛它一旦出世,就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無盡的災難。
將光明吞噬,把世間的一切美好都拖入黑暗的深淵。
孽欲之神又要試圖降臨凡間了。
又在嘗試塑造一個神之軀體。
一開始,孽欲之神本來只是騷擾一下太陽教會,想給自己出口惡氣,多少找回點面子,意思一下得了。
但隨著戰況的進展,祂發現對方似乎并不打算“見好就收”。
那群狂熱的瘋子似乎打算將祂當做典型來處理,準備借題發揮,不顧一切的跟祂進行一場瘋狂的神戰。
孽欲之神不傻,才不想成為被他們踩在腳下的工具人犧牲品。
但問題是,神明是有神明的尊嚴的,不能夠輕易露怯。
所以,哪怕意識到太陽教會是有將自己當做墊腳石的想法,也依舊讓底下的信徒咬著牙硬頂。
祂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等待著一個能夠順理成章地終結這場戰爭的機會。
而在不久之前,祂期待的變數…終于出現了。
一條猩紅巨龍出現在了戰場之上,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了祂的信徒軍團。
在最初,發現自己的仆從被對方無情消滅之后,孽欲之神也憤怒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祂作為一名邪神,豈能容忍凡人對祂這般羞辱!
之前有一個該死的家伙已經讓祂很火大了,現在竟然還多出了一個!
那條巨龍竟然敢羞辱祂。
不行。
一定要讓它付出代價!
祂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世人,褻瀆神靈的下場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亡!
但同時,祂也意識到,這就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那個機會。
只要殺死那條巨龍,那這一次“戰爭”就可提前收場了。
殺死那條史詩級別的巨龍,祂就找回了面子,這場戰斗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以“祂的勝利”而結束了,不必再讓對方利用自己。
孽欲之神看得出來,那條巨龍并不真正屬于太陽將會,而大概率是他們召喚而來的盟友。
對于盟友的死亡,太陽教會的反應肯定不小,但絕對不會有自己人犧牲那么強烈。
對于這場戰爭來說,它將是一個完美的犧牲品。
所以孽欲之神并沒有一開始就做出反擊,而是繼續壓著信徒,讓他們保持低調,甚至是讓造物們去直接送死。
犧牲這么多自己人,為的就是麻痹其他人,讓那條猩紅巨龍大意。
如果不是那條巨龍直接進入到了索蘭提斯,祂差不多在明日就會出手了。
這具強行凝聚的化身,雖然某些實力上未必超過之前在陰暗地域毀去的那具身體,但是卻特化了另一個方面,有著足夠腐化那條巨龍的污穢能力。
最完美的結局就是祂成功將那頭猩紅巨龍腐化,讓它成為自己在凡間的新軀體。
不過,現在不急著動手。
那條巨龍現在已經進入到了光輝圣城之中,不能夠輕易動手,這具化身也需要繼續生長。
還需要等待一個機會。
祂這就像是躲藏在陰影中的毒蛇一樣,窺視著獵物,安靜的等待著一個出手的機會。
“凡物,呵呵…”
“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司掌著墮落權柄的邪神在黑暗中低笑著,嗤笑著凡人的無知與狂妄。
“我會讓你們知道——神明,是不可褻瀆的!”
在醒來之后,赫伯特被壓在身上的“大貓”好好蹂躪了一番。
雖然不曾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也被餓龍小姐用口水好好洗了一遍臉。
瓦倫蒂娜雖然對于赫伯特不讓她吃這件事很不開心,但她并不是任性妄為的性格,最終還是乖巧地聽從了赫伯特的要求。
當然,乖巧的有限,多少還是沒那么聽話。
不讓我吃是吧。
那我親親你!
親親總沒問題吧!
而在好好的把赫伯特狠狠親了一頓后,過了一遍嘴癮的瓦倫蒂娜終于是放開了他。
她倒不是這么容易就滿足了,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餓了,該吃飯啦。
瓦倫蒂娜給自己舔餓了——是正經意義上的餓了。
餓龍小姐舔赫伯特把自己舔開胃了,是時候該吃點正經東西了。
而在好不容易擺脫了餓龍的“魔舌”,赫伯特并沒有急著離開房間。
他轉頭看向了鏡子,對著鏡中“目不斜視,一臉嚴肅”的鏡妖小姐問道:“你都看到了嗎?”
鏡妖小姐沉默,眼觀鼻,鼻觀口,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說話,別裝死。”
赫伯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兒道:“你有本事偷窺,沒本事承認是吧?”
“沒有!我什么都沒看到!”
琉卡莉婭哼了一聲,撇嘴道:“再說了,我這又不是偷窺!明明是你們非要在我面前表演的啊。”
你們秀恩愛都秀到我臉上了,然后還要怪我偷看?
你們到底講不講理啊!
“我不是說這件事情,我是在問你,你看到我在睡夢中的樣子了嗎?”赫伯特搖頭道。
“怎么?”
琉卡莉婭聞言愣了一下,眉頭一挑,玩味道:“你會這么問,難道說昨晚是做噩夢了?”
“或許吧?”
赫伯特聳了聳肩,平靜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算是做了一場噩夢。”
鏡妖小姐蹙起了眉頭,頗為古怪的看了很多的一眼,打趣道:“我說,能在這么光明的地方做噩夢,你這個圣騎士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這里是什么地方?
是光輝圣城。
是無數圣騎士心中最向往的地方,真正的神往之地。
而赫伯特,這位新晉的傳奇圣騎士,在來到這里的第一個晚上竟然做了噩夢。
這很明顯是你有問題吧!
“或許吧?”
赫伯特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攤手道:“畢竟我身上的秘密可不算少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琉卡莉婭的調侃還真的是對的。
赫伯特的心里確實有“鬼”,只不過這個鬼的逼格稍微有點高,被其他人稱作是邪神。
“順便一提,你也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一哦。”
“哦,是嗎?那需要我多謝你對我這么看重嗎?”
“那倒是不必,我們之間不用這么客氣。”
“呵!”
琉卡莉婭忍不住對著無恥之徒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多談這個話題。
與赫伯特接觸的越多,她就越明白,在這種言語交鋒上,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她轉回了之前的問題,想了想后回答道:“你昨晚的睡顏看上去沒有什么特別的。”
“整個房間也沒有他人進入的氣息——嗯,除了那位巨龍小姐。”
“所以,表情這么嚴肅,你是有注意到什么問題嗎?”
此刻赫伯特的表情少見的嚴肅,收斂起了笑容,瞇著眼睛在感知著什么。
過了好一陣子,他緩緩道:“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注視了,有人在暗中窺視著我。”
“呃…”
琉卡莉婭眨了眨眼,然后有些不確定的指向了自己,問道:“你說的這個人,難道是我嗎?”
你故意繞了這么大一圈,還是要說我偷窺的事情是吧!
你這人,說這么小氣?
真是沒勁啊!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偷窺還能這么理直氣壯,但我這次并不是在說你。”
赫伯特沖著過于有自知之明的鏡妖小姐擺了擺手,沉聲道:“我也感覺暗中似乎有一個強大的存在躲藏在陰影中窺視著我。”
對方的窺視是幾乎繞過了他的感知。
唯有在夢境之中,他才能靠著靈性感知察覺到一絲危機。
昨夜的昏睡肯定不是正常的,能夠讓自己毫無察覺就入睡的…估計也只有涅娜莎了。
祂是在通過這個方式向我提醒什么嗎?
“如果說烈日意味著太陽神的話,那陰影意味著…孽欲之神?”
赫伯特并不擅長解夢,他現在也只能大致推測一下夢境中元素所代表的含義。
“祂注意到我了嗎?”
就算真的被發現了,那也是很正常的。
赫伯特之前和瓦倫蒂娜在戰場上肆意妄為的浪了一回,很難不被他們挑釁正主注意到。
但問題是,他非常謹慎地做好了隱藏,全程穿戴著戰鎧,改變了自身的氣息。
“但感覺也不太像啊!如果祂注意到我的話,那真的能夠這么平靜嗎?”
以赫伯特對孽欲之神拉的仇恨,如果祂真的注意到了赫伯特,那很可能會直接降下神罰。
甚至是直接真身降臨,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不明白呀…”
孽欲之神這么能忍?
赫伯特覺得不像。
“但能確定一點,瓦倫蒂娜的感覺是對的,確實是有人在注視著我們。”
“如果暗中之人是孽欲之神,那還是暫時先不要出城了,祂估計在暗中等待機會。”
“無論如何,在光輝圣城的這段時間估計是安全的。”
要是連索蘭提斯都無法稱作安全之地的話,那這世界估計真的沒有什么地方能夠稱得上安全了。
“得讓大家多留心一下,最好不要獨自行動。”
赫伯特仔細考慮一番,將心中的不安與躁動壓了下去。
他的心中泛起一陣冰冷,整個人雜亂的思緒瞬間變得清明,整個人好像化作了一塊堅冰一般。
赫伯特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
越是在危險的時候越是需要保持冷靜。
眼下的情況還遠遠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不至于這樣就亂了陣腳。
在捋清思路之后,赫伯特走出房間,跟弗洛拉三人簡單提及了一下自己的發現。
“這段時間我們最好不要單獨行動,大家一起也方便在必要的時候一起逃離。”
而且在赫伯特簡單講完自己的感受之后,房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
赫伯特皺著眉打開大門,發現伊芙琳主教不知何時已經等候在了門口。
“赫伯特閣下。”
她對著赫伯特輕輕點頭,沒有進入房間,就站在門口,平靜地說道:“請你獨自一人跟我離開一下。”
“獨自一人?其他人不能去?”
“沒錯。”
赫伯特眉頭一皺,就想要直接拒絕。
他不希望與瓦倫蒂娜他們分開,尤其是當他察覺到暗中似乎真的有一道目光在不斷的窺視著他們的這種時候。
但伊芙琳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這位平靜的主教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出了對于整個光輝圣城來說都相當驚人的話語。
“教皇冕下想要在私下里與您單獨見面。”
說完后,伊芙琳主教停頓了一下,緩緩道:“另外,冕下還說了…”
“你應該不會拒絕一個寂寞老人的請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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