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越發的大了,風也開始襲人。
點點落雨已經讓裴元的臉上濕漉漉起來。
正當他長舒了口氣,打算回房的時候,對面的一個房間的窗戶打開,露出了白玉京的身影。
大致想明白一切的裴元,已經沒了那種對未知未來的恐懼,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無論之前發生了什么,但是現在,在經歷了淮安炒貨的大成功和把霸州叛軍賣給寧王這兩件事之后,自己已經是韓千戶很得力的副手了。
從她慷慨的把北方的爛攤子甩給自己的行為,就能看出來,自己在她心中,大約已經相當于程雷響或者陳頭鐵在自己這里的地位了。
她樂于見到自己在北方壯大成為她的援手,或者簡單的只是成為一個撒出去的攪局者。
畢竟她幾乎沒付出什么,而且捏著自己的幾十萬兩銀子,以為拿住了自己的命脈。
裴元輕笑了下。
呵,幾十萬兩。
正當裴元覺得自己可以冷靜面對,并且斟酌著該怎么切割出自己的利益,并嘗試著以新的角色重新和韓千戶相處的時候,那扇窗被白玉京打開的更大了些。
韓千戶正坐在房中的桌案前,單手托著腮,不知在閉目想著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撲面的濕氣,和光線的變化,韓千戶抬眸向窗外看來。
等發現裴元正愣愣的看著這邊,便輕輕的頷首了下,又自顧自想起了事情。
裴元看著似有深意望著自己的白玉京,又看看從容的韓千戶。
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
韓千戶這次北上見自己,還帶了白玉京,就是來攤牌的。
再想到崔伯侯的大群精騎,裴元已經徹底明白,韓千戶不但沒打算回避,而且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只是不知道是羅教的誘餌夠大,還是因為她嗅到了別的利益。
裴元額頭的血管突突的跳,面上的神色卻越發的平靜。
裴元默默的將窗戶關上。
轉過臉來,面容已經開始猙獰扭曲。
裴元正攥著拳頭,竭力的壓抑著自己,忽聽有敲門的聲音響起。
裴元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過去,拉開房門。
便見一襲白衣的白玉京火熱的撲進了裴元的懷里。
裴元絲毫沒有意外,任由她摟抱住,在自己身上輕嗅著。
裴元沒吭聲,也沒回應。
白玉京一邊笑著,一邊吻著裴元的耳朵,臉頰,喉頭,又長腿輕擺,將房門關上。
見裴元始終沒給出回應,白玉京湊到裴元耳邊輕笑道,“怎么了?韓千戶說你很聰明的。”
裴元輕嘆,他已經明白,這就是韓千戶的最終攤牌了。
裴元只慶幸自己早一步想明白了這一點,讓自己這會兒可以不那么狼狽。
他身心皆疲的對白玉京道,“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告知韓千戶吧,卑職知道該怎么做。”
白玉京卻像是沒聽到裴元的話,喜孜孜的用嘴唇在裴元臉上輕啄著,偶爾逗弄般的碰著裴元的嘴唇。
她的嘴唇軟軟的,每一次觸碰的溫軟,都讓裴元下意識屏住氣息。
白玉京長得好看,容貌精致,又有一雙長腿。
作為花船養大的頂級玩物,單論美色,在裴元所見諸人中,也算數一數二。
然而這會兒,任由白玉京百般挑逗,裴元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白玉京似乎也不強求,只笨拙的一邊親著一邊嗅著。
梅七娘臨死時的最后執念,和寄居其中的陰身,讓白玉京半是恍惚半是被本能驅使著,迷戀裴元的一切。
白玉京精致的面孔在裴元懷中摩挲輕嗅著向下,饒是以裴元這會兒沮喪,也不免有些意動起來。
裴元想起白玉京是個清倌人,梅七娘好像也只是草草的遺憾結束,便自己捏開了白玉京的嘴唇。
白玉京半是清明的恍惚過來,輕笑了一聲,也不抗拒。
隨著裴元雄心漸壯,一時生出惡膽,長久壓抑的憤懣俱都爆發,他直接拖拽著白玉京來到窗前,接著用力的將正對韓千戶房間的那處窗子推開。
白玉京被裴元拖動的長腿委頓在地,粉白的玉足從足袋中蹬踢出來。
裴元推開窗子,見韓千戶屋中仍亮著燈,只是窗戶已經緊閉,擋住了風聲雨聲。
涼雨襲來,讓裴元稍微清醒了幾分,他看著那緊閉的窗戶,也說不上是慶幸還是惋惜。
白玉京像是化為美人的貪食野獸,被本能驅使著,在裴元身上流連。
裴元摸著那美人頭,終究大膽的將目光直勾勾向那緊閉的木窗看去。
想象著韓千戶或許在窗后批閱公文,或許在倚床小睡,或許在或許在…
裴元的呼吸粗重,正面著前方,目光灼灼的看著那木窗,毫不心疼的折騰著白玉京。
那一下一下用力的逞兇,像是有無形的東西在用力敲擊著那窗戶。
只是那敲擊發生在人的心里,平靜的沒有任何的聲音。
裴元也不顧附近的房中還住著其他官眷,將白玉京翻過身來,撕落衣衫,按在窗前。扶著那白瓷一樣的柔軟腰肢,貼著那長腿湊到白玉京的耳邊。
充滿惡意對白玉京唆使著,“等會兒大聲點,讓她聽見。”
白玉京迷惑回頭。
接著,她立刻明白了裴元的意思,發出了壓抑不住的悶哼。
豪雨落下,打濕了窗邊的一男一女。
一個健壯英武,一個婉轉扭動如同長著美人頭的白蛇。
或許是時間消磨了梅七娘的戾氣,讓她在再次得到裴元后,沒再追求那種同死的儀式感。
只是白玉京被折騰的厲害,又只是嬌柔之軀,事后還是留宿在了裴元房中。
裴元醉生夢死的釋放了壓力,索性也不管以后如何,躺床就呼呼大睡起來。
早上醒來,床上已經空蕩蕩的。
外面的暴雨還在下著。
裴元見房中木盆中有水,就著擦洗了下。
等到胡亂的套上衣服,出了房去,見有幾個錦衣衛正在檐下說話。
見裴元出來,都躬身道,“千戶。”
裴元一聽就覺得舒坦,不用想,這幾個就是自己人啊。
裴元隨口問道,“韓千戶呢?”
有個錦衣衛答道,“韓千戶見雨大,索性帶了幾個隨從去運河上看景了。看今天這架勢,一時還走不了。”
裴元腹中正餓著,也無心理會韓千戶的事情。
從親衛那里要了把竹皮傘,撐開步入雨中,出了院子,向驛站的前堂去。
幾個親衛也撐了傘,魚貫跟隨。
沿路上時不時有戒備的錦衣衛招呼著,有的叫著“裴千戶”,有的叫著“裴副千戶。”
裴元到了驛站寬闊的正堂檐下,就有親兵上前把傘接過去。
裴元踢掉濕乎乎的靴子,光腳進了堂中。
驛站以迎來送來為主,主要供應的就是食宿。
崇武水驛又是大驛站,這些方面自然周全。
以裴元這樣的身家,自然看不上朝廷那三五升米的食宿標準,等到在驛吏歡喜的目光中,將酒菜點完,陳心堅正好趕來付了錢。
陳心堅知道裴千戶這兩日的情緒有些不對,見裴元沒吭聲,也識趣的沒有多話。
不一會兒,酒菜便上來,滿滿的擺了一大桌。
裴元向守在屋檐外的幾個錦衣衛問道,“誰還沒吃?”
幾個錦衣衛都嘿嘿笑著看那酒飯。
裴元笑了笑,喊道,“吃沒吃的,都過來吧。”
眾人便歡喜的圍攏,一起吃喝起來。
等到眾人吃飽,想著今日不用動身,裴元又叫來了幾壇酒。
他自己抱了一壇便走。
幾個親兵想起身跟上,裴元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飲酒,自顧自從檐下撿起一把撐開的竹皮傘。
陳心堅也想跟過來。
裴元懶懶道,“這個驛站總共才多少人?又大半是我們兵。本千戶有萬夫不當之勇,誰能傷我?”
陳心堅知道裴元心情不太好,又想著他說的也是實情,便目送裴元離開了。
裴元穿上泥濘濕漉的官靴,抱酒撐傘而行。
回到自己住的院中,見四下無人,也覺得那些錦衣衛走后,倒是顯得格外清凈。
裴元下意識的向韓千戶住的房間那邊一瞥,卻發現窗戶竟是敞開的。
“莫非是韓千戶回來了?”
裴元想著,又一轉念想到昨夜的事情。
雖然白月光變黑,但他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褻瀆的快感。
裴元心中的壞心思慫恿著他,想看看韓千戶會是什么反應。
裴元撐著傘抱著酒轉向了韓千戶在的這一側,到了檐下放下傘,依舊甩掉泥濘的靴子,又慢慢踱到房門跟前,輕輕敲了敲門。
房內傳來韓千戶平淡的聲音,“進來吧。”
裴元輕輕一推,那閉上的門就被推開。
裴元的目光快速地在屋內一掃,見房內只有韓千戶和白玉京兩個。
韓千戶仍舊是穿著那身黑色的勁裝,白玉京也換了類似的打扮,兩人身上都沾了些水,顯然是剛剛回了房間,還沒來得及換。
韓千戶面前有個熱騰騰的水盆,白玉京則在旁侍立著,看樣子原本打算服侍韓千戶清洗的。
韓千戶見到裴元,似乎沒受到彼此攤牌的影響,神色如常的看了過來,“怎么了?”
裴元想了想,略帶酒意的笑問道,“看這雨還要下一陣子,千戶怎么不做個法,把這雨都驅散了事?”
韓千戶沒好氣的看了裴元一眼,淡淡道,“沒事就回去喝你的酒。”
面對這個需要重新認識的韓千戶,裴元實在沒什么太多的話要說。
他拍拍酒壇就要離去。
便聽身后的韓千戶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沒給你說。”
裴元回頭,卻意外的發現白玉京以為裴元要走,正屈身為韓千戶去著濕漉漉的官靴。
裴元雖然停下,但白玉京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或許是官靴浸水難脫的緣故,白玉京扳著官靴一用力,竟把靴子連同浸濕的足袋、羅襪一同脫了下來,只露著韓千戶白生生的一只腳丫。
韓千戶顯然也被白玉京的操作打亂了思緒。
她有些無語的注視著這個手下,見她又去除另一個靴子,有些想阻止,又覺得已經脫了一支,再去阻止未免欲蓋彌彰。
很快,在白玉京的努力下,韓千戶的另一支腳丫也露在外面。
韓千戶迅速的把兩支白生生的腳丫收入木盆中,想要迅速岔開話題,卻發現裴元這狗東西正看的出神。
一時間,從來都處變不驚的韓千戶,臉頰上也罕見的閃過一抹緋紅。
看著那足弓的優美弧線,和點珠般圓潤的豆蔻玉趾,裴元忽然又覺得很多事情其實可以談。
自己也算是在名義上效忠了韓千戶一年多,彼此,沒必要那么生分。
韓千戶不好明著發作,只能對白玉京斥道,“怎么做事的,還不出去。”
白玉京臉上屬于自身的嫵媚和屬于梅七娘的邪氣交錯而過,短時間內變幻了兩個表情,口中乖乖說出的卻是,“卑職遵命。”
韓千戶斥走了白玉京,總算是短暫了緩和了尷尬。
想要借機和裴元說剛才的話,卻發現狗東西還貪看不已。
韓千戶木盆中的玉趾微縮,略帶慍怒說道,“裴元,你自重些。”
裴元回過神,想著昨天那等大膽的事情都做了,索性脫口道,“其實,都挺好看的。”
韓千戶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這句話回應的是上次吃酒時,自己因為裴元的賊眼盯著足袋,說的那句,“還是看臉吧,臉也挺好看。”
韓千戶再次銀牙微咬。
只是因為那句調侃是自己開的頭,這會兒居然沒有什么立場指斥。
要知道那時,韓千戶有著自己的從容自信,自然無所顧忌,不拘常理。
可她沒想過,會有在裴元面前被脫靴去襪的時候啊。
韓千戶只能故作鎮定道,“是嗎?”
見裴元聽了此話,竟然有開口欲言,展開長篇大論的架勢,韓千戶連忙止住,表示大可不必,到此為止。
也或許是那隱形的尷尬曖昧被說開了,結束了,韓千戶反倒感覺自在了一些。
她也不在乎裴元在看哪里,平靜道,“這次的雨勢超過預期,咱們帶的輜重太多,勉強上路只怕也會泥濘難行。與其再趕去魚丘馬驛,就不如走運河,從崇武水驛,經清源水驛到安德水馬驛,到時候再做決定。”
裴元無可無不可,只抱著酒道,“千戶決定便是,卑職對千戶唯命是從。”
韓千戶瞥了裴元一眼,從鼻孔里輕“嗯”一聲。
接著,便是片刻的沉默。
仍舊韓千戶主動道,“暴雨天也發不了船,回去好生歇著吧。”
裴元應了聲,轉身離開。
到了門外,白玉京正在檐下。
裴元一出來,她那嫵媚的目光就黏在裴元身上。
裴元昨天已經哆嗦掉了心中的憤懣,正在考慮著該如何在北方局對韓千戶構筑層層防線,一時也無心理會。
白玉京開口,輕聲道,“玉京送送千戶。”
裴元哦了一聲,慢慢向回廊出口走。
走的稍遠些了,就聽白玉京輕笑著問道,“好看嗎?”
頓了頓,又道,“剛才。”
裴元這才意識到,這會兒掌控白玉京的應該是梅七娘那個瘋批女人。
想著白玉京剛才的舉動,裴元心中怦然一動,回頭問道,“你故意的?”
白玉京湊到裴元耳邊,以黏膩的聲音輕聲道,“昨天你讓我叫給她聽,我就知道你在打她的主意。”
裴元沉默了會兒,沒有接這話。
到了屋檐前,裴元正要放下酒,穿上官靴。
白玉京已經屈身下來,將那官靴提著撐開。
裴元猶豫了下,抬腳向官靴中踩去。
白玉京的食指似是無意一般的輕翹了下,修剪合宜的指甲輕輕的在裴元的腳側刮過,讓裴元舒服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白玉京旋即笑著起身離開,看也不看只套了一只鞋子,對她望眼欲穿的裴元。
等白玉京走后,裴元才悻悻的自己將官靴穿好,撐著竹皮傘回了自己房中。
將酒放在桌上,拍開泥封大口灌了幾下。
裴元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雨,一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散亂的目光,凝聚在韓千戶的半開的那扇木窗上,裴元才輕聲道,“湖廣人。”
“呵。”
喜歡了那么久,自己除了知道她好看,只知道她是湖廣人。
這踏馬的。
裴元覺得被自己的渣男屬性給坑了。
裴元一點點的理著思緒,想著和韓千戶之前的交往。
首先,便是想到了自己印象最深,也一直在琢磨的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地,如果我輕易的撈過界,別人會怎么看?”
所以說,韓千戶這個“有領地”的,也是有要努力維護的利益嗎?
那么,在那些犬牙交錯的勢力中,韓千戶代表的又是哪些人利益呢?
裴元的思緒動了下,首先否決了擁有大片土地的豪強。
原因很簡單,韓千戶在和裴元的交流中,對他和王瓊的“一條鞭法”顯得興趣缺缺。這個對當前的很多利益集團會造成重創的“一條鞭法”,顯然沒有觸動韓千戶的利益。
湖廣,是大明重要的糧食基地。
排除了和土地相關的湖廣人,而且不受一條鞭法的影響。
裴元慢慢的捉摸著,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那么,如此一來,在這個假設下,韓千戶忽然要入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裴元這會兒,倒是真有些想念司空碎那個老家伙了。
起碼那家伙還算識時務,多少能問出點東西來。
要是問澹臺芳土恐怕就不太靠的住了。
只是這件事有些太過重要了些,裴元要想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應對,那就只能先試試看了。
裴元起身,又灌了一口酒,這才出門,去尋澹臺芳土。
裴元先是去了剛才吃飯的驛館正堂,大致掃了一眼,在一眾錦衣衛中,沒看到澹臺芳土的身影。
陳心堅留意到裴元,趕緊過來詢問道,“千戶,可有什么事嗎?”
裴元問道,“澹臺芳土呢?”
陳心堅答道,“他不喜歡和眾人在一起,一個人在最后面的院子里。”
裴元撇撇嘴。
混的兩邊不是人的狗東西,就是這種下場。
裴元示意陳心堅不必管自己,便又去后面院子尋澹臺芳土。
后面的院子雜住著不少人,有些官眷,也有游學的讀書人,甚至還有幾個剛剛得知恩科的消息,如夢初醒般要入京趕考的。
裴元很快找到了在廊道上無聊看雨的澹臺芳土。
見老頭落寞的喝著小酒,裴元索性直接開門的問道,“韓千戶說你已經是我這邊的人了對吧?”
澹臺芳土這才注意到裴元,連忙要起身。
裴元拍拍他,示意不必在意。
澹臺芳土這才答著裴元的問題,“那自然啊。”
裴元又問道,“澹臺百戶覺得,我裴元的能力如何?”
澹臺芳土很不虧心答道,“當然是能力出眾,遠勝旁人。”
裴元道,“可千戶所要分裂了。”
裴元也不怕澹臺芳土會對韓千戶說,“我對韓千戶幾乎一無所知,而北方局又有很大的獨立自主權,這就導致我根本無法配合韓千戶的想法。”
“就像是…”
裴元想著澹臺芳土能理解的比喻,“就像是一條猛龍,被脆弱的魚線牽在船上,如果我不能對那船的方向了解的更多,那么很可能我翻身的波浪,都會將那船打翻,徹底毀掉我們彼此的連接。”
裴元盯著澹臺芳土,“明白我的意思嗎?”
澹臺芳土聽著裴元的話,不由咧開嘴笑了起來,他仗著酒意說道,“千戶,你雖然了得,卻也莫太高看了自己。真正到了道理講不通的時候,還是要看拳頭的。”
裴元對此倒是沒話說。
韓千戶這次就是帶著崔伯侯的精騎北上攤牌的。
賀環一直讓自己如臨大敵,也是因為除了他的過人謀算,手中實打實的有淮安衛和大河衛,外加兩百精騎。
裴元也不強爭,而是道,“縱然船受得了,那脆弱魚線受得了嗎?到時候千戶所必然分裂。”
澹臺芳土這會兒也有點酒醒了。
他皺著眉問道,“你想說什么?”
裴元大膽的給出建議,“為了千戶所的未來,要么讓我知道船更多的事情,要么,加深我們兩者的羈絆。比如,讓韓千戶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