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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不像演的

  陳業與不昧和尚皆是眉頭緊鎖。

  既然不是樂曲,也不是飲食,那又是如何將將望月樓中眾人迷得神魂顛倒呢?

  陳業無奈道:“這就棘手了,總不能沖進去,隨便抓幾個清倌人來嚴刑拷問吧?”

  對于正道修士來說,斬妖除魔怕的并非魔頭手段厲害,而是根本找不到魔頭所在,或者根本弄不清對方用了哪種手段。

  正如當初蘇純一面對一群凡人無從下手,只能靠陳業幫忙調查。

  此時陳業明知道這里面有問題,也不好用嚴刑逼供那一套。

  不昧和尚亦是面露難色,慈心寺也沒有秘術可以直接感知他人心中所想。

  陳業想了想,對不昧和尚說:“大師,既然暗中調查無法得出結果,不如我們就打草驚蛇吧。”

  陳業本來還不想弄得不可收拾,但如今這幕后黑手藏得太深了,陳業可不想在這里耗上十天半月。

  不昧和尚疑惑道:“施主有何辦法?直接上去大鬧一場?”

  不昧和尚還以為陳業要直接拆了這望月樓,將那幕后黑手逼出來,陳業卻搖頭道:“不,當然不是直接鬧,那說不定會讓幕后之人躲得更深。如今終究是道長魔消的時代,我們直接動手,魔頭肯定不敢現身,多半會選擇暫避鋒芒,到時候人去樓空,線索可就斷了。”

  “但若是有其他魔頭看上了這塊肥肉,想要來此地分一杯羹,壞了他們的生意呢?那幕后之人,還會坐視不理嗎?”

  不昧和尚疑惑道:“陳施主的意思…我們假裝魔頭,引誘那幕后黑手現身?”

  “正是此理!大師果然一點就透!”陳業贊道,“你想啊,流氓都怕官差上門,遇上了多半是破財消災或者關門躲避。可若是來了另一伙收保護費、搶地盤的流氓地痞,那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場子,還能躲著不露面嗎?”

  “可是,我們要如何假扮魔頭?”

  陳業對不昧和尚說:“這有何難?大師您只需待會兒進去后,多念幾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可。慈心寺跟涅槃宗可是系出同源的。至于我嘛…”

  陳業取出一件兜帽黑袍,將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手掌輕輕一翻,兩條赤練蛇便盤繞其上,一副陰森恐怖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陳業刻意壓低了嗓音,帶著幾分陰森與傲慢,對不昧和尚道:“大師,您瞧我這身‘赤練圣教’核心弟子的打扮,如何?像不像那么回事?”

  不昧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雖然貧僧目不能視,但憑感覺…施主根本不像演的。”

  陳業:…

  就當這和尚是夸他演技好了。

  陳業想了想,又對不昧和尚說:“大師你還得偽裝一番,這模樣被秋水仙見了,怕是能認出來。”

  不昧和尚應了一聲,只見他的臉慢慢變得黯淡無光,皮肉松弛,像是老了幾十歲。

  不過片刻便成了一個老和尚,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大師這是什么手段?”陳業驚訝道。

  不昧和尚解釋說:“阿彌陀佛,貧僧本就年紀不小,不過是將修為所掩蓋的歲月都展露出來而已。”

  修行之人隨便就能活過百年,確實都是百歲老人,但能在年輕與衰老間隨意切換,那可不是一般的本事,想來這位不昧和尚是練了一門特殊的神通。

  不過這樣更好,陳業都認不出來。

  “那大師與我一同去勾欄聽曲吧。”

  陳業與不昧和尚勾肩搭背,朝著那望月樓走去。

  片刻之后,望月樓門口便多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身披黑色兜帽長袍,身形被完全遮掩,身上有股硫磺與血腥的味道,令人聞著便心煩意亂。

  另一位則是個面容枯槁、雙目緊閉的老僧,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手中捻著一串普通木質佛珠,嘴里念念有詞,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俯視蒼生的氣息,仿佛將天地眾生都當成螻蟻。

  雖然已是半夜,但這望月樓依舊燈火通明,樓中樂曲不斷,樓外還是人擠人的盛況。

  兩人就算到了門口,按理說也是擠不進去。

  但陳業只是冷哼一聲,渾身陰冷的氣息散播開來,門口擁擠的人群便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那些原本眼神迷離的客人似乎被陳業這一刺激嚇得回了神,再望向陳業時,只覺得這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惡鬼,哪里再敢逗留,都是連滾帶爬地走了。

  門口負責迎客的龜公見狀,連忙堆起笑容迎了上來:“哎呦,兩位爺,里面請,里面請!是來聽曲兒還是…”

  話未說完,陳業便掃了他一眼,這龜公臉上笑容便僵住,如同被冰水澆頭,渾身哆嗦起來,后面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

  陳業發出一陣桀桀怪笑,沙啞著聲音說:“聽說你們這兒的曲子不錯?給本座找個最好的位置!再把你們這兒最紅的清倌人叫出來,單獨給本座唱幾支小曲兒解解悶!”

  那龜公回過神來,連忙應道:“這位爺,望月樓最紅的是曦月姑娘,只是,今晚曦月姑娘身體不適…”

  陳業打斷道:“就算是瘸了,也給本座爬過來。”

  一條火蛇纏繞到這龜公的脖子上,毒牙張開仿佛要照著咽喉咬下去。

  那龜公嚇得臉色發白,一下子癱軟在地。

  不昧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還是別為難這個凡人。”

  陳業問道:“哦,大師有何高見?”

  不昧和尚說:“貧僧觀此人,周身罪孽纏繞,怕是平日里做了不少逼良為娼、殘害無辜的惡事。今日你我與他在此相逢,亦算是一段緣法。既然如此,便由貧僧出手,度化了他吧。”

  說著,不昧和尚便伸出手,掌心處有金光隱現,馬上就朝這龜公頭上拍去。

  這哪里是度化,分明是超度。

  陳業心想,這不昧和尚演技是當真好啊,這草菅人命的樣子當真跟涅槃宗的魔頭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樓內響起柔媚之聲:“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兩位里面請,曦月這便來來伺候兩位。”

  不過片刻,一個身著華服、體態略顯臃腫的中年男子,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從樓內快步走出,對著陳業和不昧和尚拱了拱手:“兩位貴客,請隨我來。”

  與那龜公不同,陳業一眼便瞧出這并非凡人,身上有若隱若現的靈氣波動,肯定是個修士。

  陳業心中冷笑,看來他們這番“表演”,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他也不客氣,大搖大擺地便往樓內走去,不昧和尚則默不作聲地跟在后面。

  那管事引著二人穿過喧鬧的一樓大廳,徑直上了二樓一處位置絕佳、視野開闊的臨窗雅座。雅座內早已備好了香茗點心,布置得頗為雅致。

  “兩位貴客請稍坐,曦月姑娘馬上就來。”管事恭敬地說完,便躬身退下,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瞥了兩人一眼。

  陳業大馬金刀地坐下,隨手拿起茶杯聞了聞,又放下,不屑地撇撇嘴。不昧和尚則依舊閉目端坐,仿佛對周遭一切都漠不關心,默默地撥弄著手中的佛珠。

  很快,絲竹之聲響起,一位身姿曼妙的姑娘款款步入雅間,懷中抱著一把雕花紫檀琵琶,指尖輕搭弦上,似有若無地撥弄出一縷清音。

  她身姿曼妙,如弱柳扶風,行走時裙裾微漾,蓮步輕移間自有一番風流韻致。一襲淡青羅裙裹著纖秾合度的身段,腰間束著銀絲絳帶,更襯得腰肢不盈一握。

  琵琶聲仿佛與這身打扮融為一體,曦月的指間撥動的不只是琴弦,還有這身羅裙,還有陳業與不昧和尚的心弦。

  都還未仔細看清楚曦月的容貌,陳業就有種異樣的感覺,只想著這姑娘必定長得傾國傾城。等到與其雙目相對時,果然見到一雙瀲滟生輝的眸子。

  這位曦月姑娘唇若點朱,不施濃艷,卻自有一番天然嫵媚。肌膚瑩白如玉,在燭光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宛如月華凝就。

  陳業心神一蕩,差點便沉醉在這姑娘的美貌之中。

  但隨著一聲鐘響,陳業便清醒過來。

  而這一聲鐘響也打斷了曦月的琵琶聲,讓這絕色美人的舞步為之一頓,但她便像是失去平衡一般,朝著陳業這邊倒來。

  美人投懷送抱,陳業伸手去接,原本要落入陳業懷中的曦月卻突然一轉身,身子如浮云般飄起,重新站穩在陳業面前。

  不等陳業說話,曦月便開口道:“道友好狠的心啊。”

  陳業微笑著將袖口處的赤練蛇收回,然后說:“是姑娘先用了魅惑之術,還好意思怪我狠心?”

  大概是知道剛才這番手段已經沒了用處,曦月也收臉上的柔媚,滿臉嚴肅道:“兩位來我望月樓怕不是來聽曲的,有何指教,不妨說個明白。”

  陳業呵呵一笑,然后問道:“姑娘可知這望月樓原本是什么地方?你又知道這位大師是什么來歷么?”

  曦月望向不昧和尚,謹慎道:“天下佛門只有兩家,這位大師大概是出身涅槃宗吧。”

  “知道便好,這望月樓本就是涅槃宗的地盤,我與這位大師是好友,湊巧路過,只是不知道何時換了主人。曦月姑娘,你可得給我們涅槃宗一個說法。”

  曦月聽了,卻冷笑道:“呵呵,要什么說法?涅槃宗在北疆血祭,被清河劍派掌門滅了滿門,你們這些余孽不躲起來便罷了,還敢大搖大擺到我望月樓來生事?”

  陳業聽得疑惑,這姑娘的語氣,怎么聽著如此正氣凜然,究竟誰才是魔頭啊?

  不昧和尚也聽出不對,便對曦月說:“阿彌陀佛,女施主,若是覺得清河劍派能時刻護你左右,那便太天真了,即便是佛陀也不可能庇佑全部眾生。

  “你不如從實招來,先說說我那位同門如今身在何方,是被你殺了,還是被你關起來了。等你說個明白,貧僧才好決定要不要將你度化。”

  不昧和尚覺得,不管這女的有什么手段,先將那秋水仙找到再說,其他可以慢慢打聽。

  曦月眼神一凝,后退兩步,然后威脅道:“兩位修為高深,小女子未必是對手,但你們可知道,這落雁鎮與北疆相連,你們若是在此行兇,黃泉宗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陳業眉頭緊皺,這話聽著怎么那么怪呢?

哎呦文學網    諸君,該入萬魂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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