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曾文杰被高校長給叫到了辦公室里來。
曾文杰滿臉堆笑,道:“高老師,您找我啊?”
高校長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教育部門那邊,要組織各高校選派優秀學生開會,而且,你這里得到了一個上臺講話的機會。”
這件事,自打拿到企鵝的項目之后,高校長就一直在謀劃了。
恰巧教育部門今年有動作,而曾文杰又拿了這么出色的獎項,他這么一助推,就讓他被選上了。
實際上,也只能選曾文杰。
別說代表風院,就算放眼整個重山,已然沒有比他優秀的大學生了。
“開什么會啊?”曾文杰問道。
“當然是關于教育發展和優秀學生培養的會議,你要上臺講一些心得體會,給參會的學生一些啟發和鼓勵。”高校長笑吟吟地說道。
曾文杰咧嘴一笑,稿子他在年前就讓馮瀟給準備好了呢!
這種演講肯定不能像獲獎稿那樣短而精,篇幅是較長的,所以,在馮瀟寫好之后,他就一直在認真背稿子了。
他在重山省十大杰出青年的頒獎大會上發表的獲獎感言,極具格局與胸懷,而且很符合當下官方的調子。
于是乎,簡短的發言稿被各大日報社反復引用,尤其是G青團這一組織,更是多次對他的獲獎感言所呈現出來的使命感表揚。
曾文杰說道:“高老師放心,我這就準備演講稿。”
高校長就道:“你寫好了演講稿之后,給我過目。”
曾文杰一怔,說道:“不如現在就給你過目一下?”
高校長愣住,然后讓出了電腦來。
曾文杰給存在云盤里的演講稿下載了下來,點開之后,把座位讓回給他。
高校長坐下之后看了起來,看了幾眼之后,便忍不住打量起了曾文杰來,顯然是很詫異這高超水平的稿子竟是出于曾文杰之手。
當看到熟悉的拍馬屁環節之后,高校長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相信了這篇演講稿應當是出于曾文杰之手。
整篇稿子是馮瀟寫的,拍馬屁環節是曾文杰自己加的,但融入文章當中,并不突兀。
“原來你小子早有準備啊,桀桀桀…”高校長冷笑了起來,搖晃著手指指點著這個壞學生。
“我有什么準備?我這只不過是靈感爆發,隨手寫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曾文杰說道。
高校長卻是萬萬不信的,曾文杰從來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而是條鼻子貼著地追著屎味跑的犬!
曾文杰道:“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稿子或許用得上,所以提前存好檔罷了。”
高校長道:“你不用解釋了!而且,你有了提前準備是好事。這篇稿子雖然長,但你還是盡量做到脫稿演講,彰顯我風院學霸之風采!”
曾文杰心里吐槽老高騙騙外人也就得了,怎么連他自己都騙!
“一定要把重大的學生給比下去,桀桀!”高校長獰笑道。
曾文杰覺得老高這輩子的志向大概就是打重大的臉了,真是有夠低俗的。
而且,高校長已經笑得很是得意了,因為,這篇稿子的深度讓他都感覺到牛逼炸了,必然會再一次成為被各大日報社反復引用的經典之作!
曾文杰剛關上辦公室的門,就聽到老高已經開始打電話了。
“打個賭吧,就賭教育部門這次開展的大會,誰的學生上臺演講的表現更出色!”
曾文杰心中暗叫老高不愧是魂殿長老,真就反派氣質十足,看完他的稿子之后,立馬給重大校長打電話挖坑準備打臉了。
曾文杰心里背著馮瀟寫的正能量和大格局氣質十足的稿子,卻又想著晚上要干的陰間勾當,一時間真有種精神錯亂且人格分裂的感覺。
不過,這年代,又有誰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越是光鮮亮麗的人,指不定背后就越是齷齪陰暗。
曾文杰回到了創業基地去監督工作,現在的重心,暫時放在《英雄殺》的研發上面。
待到零食店和金店的分店開業之后,再將重心轉移過去。
夜間十一點。
在茶樓里無聊地待了一天的曾宓看了一眼慘淡的營收,毫不在意,順手關閉了電腦。
她在這里發呆了挺久,從打烊以來,就一直在發著呆,心不在焉,純是浪費電費了。
自收到葉亦萱的短信以來,她便心神不寧。
她也果然如曾文杰所料那般沒有去回復那條短信。
最近失眠多夢,整個人的狀態都非常差,而夢境的內容,偏偏又很讓她懷戀。
多是與葉亦萱一同考上大學的場景,以及自己在游戲科學工作室內上班的畫面,還有,曾文杰伸手摸她臉頰對她說希望她是自由的那一幕…
她也知道自己該做出選擇了,但她終究還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更何況,這是突然去背叛一個掌控了她人生十二年的人。
曾宓嘆了口氣,喃喃道:“回去休息吧。”
走下茶樓,關上了門,打開了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的車門。
然后,她又想到了高校長對她說的那番話,開豪車并不代表就過得很好。
曾宓開著這輛讓外人無比艷羨的來自于意大利的高級豪車,行駛在車輛已是很稀疏的車道上,她雙眼無神,甚至不經意間闖了一個紅燈。
但她并不在意,扣六分的事情,一個電話就能輕易解決了。
行過前方的十字路口不久之后,就可以到家了。
但忽然間,左側來了一輛吉普車,刺眼的燈光讓曾宓一下懵了,下意識去踩了剎車,但那輛吉普車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好像還在加速!
她仿佛預見到這輛吉普車的車頭無情撞擊在自己駕駛位上的畫面了。
此時,后方傳來引擎的轟鳴聲,一輛奧迪A8忽然疾馳而來,猛然就撞擊在了吉普車的右側面。
吉普車直接被頂得失去平衡,漂移了除去。
那輛奧迪A8也是引擎蓋嚴重受損,冒起了一陣煙霧,輪胎都被撞得飛了出去。
兩輛車劇烈的撞擊聲宛如炸雷。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此之大的聲響,更是刺得曾宓感覺耳膜都要裂開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乘坐的瑪莎拉蒂被吉普車這么直勾勾撞到駕駛艙來,自己還會不會有命在?
車禍現場的情況,實在是太慘烈了,怎一個人仰馬翻了得,到處都是玻璃殘渣和汽車留下的碎片。
忽然間,曾宓瞥見那歪斜過去的奧迪A8的尾端車牌,腦子里更是一懵!
“是他!”
沒系安全帶的曾宓直接就推開了車門,下車之后急匆匆跑向狼狽不堪的A8。
她繞到駕駛位方向,車玻璃已經碎了,安全氣囊也全部都彈了開來,曾文杰就坐在車內,好像被剛剛的碰撞給撞暈過去了一樣。
“曾文杰,你沒事吧?!”曾宓驚慌地大叫了起來,用力去拉車門。
好在奧迪A8的車身剛性足夠,雖然車門和A柱都已然變形,但還是拉開了車門。
曾文杰此刻頭暈眼花,感覺五臟六腑都有點難受,而且被那彈出的安全氣囊撞得有點腦袋疼,甚至懷疑是不是落下腦震蕩了。
好在是準備做得充足,穿的特別厚的羽絨服和棉衣可以緩沖,車速也不是太快,并沒有暈厥的風險。
如果不是怕被懷疑,他甚至都想戴上摩托車頭盔開這輛車的。
“沒事…”
曾文杰輕哼一聲,在曾宓的幫助下,艱難地從已經破敗不堪的奧迪A8里爬了出來。
“媽的,你怎么開車的,沒長眼睛啊?!”吉普車上的男人這個時候也下了車,怒氣沖沖地罵道。
“你怎么開車的?想撞死人是吧?”曾文杰冷笑道。
曾宓看向了駕駛吉普車的罪魁禍首,并不認識,但其滿臉兇相,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茬。
曾文杰直接摸出手機來,道:“我報警處理,你個王八蛋還喝酒了,等著坐牢吧!”
那男人也裝模作樣摸出手機,走到一旁去打電話去了。
曾宓面色慘白地看著車禍現場,待到曾文杰打完了電話,這才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曾文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怎么好意思問這句話的?我要是沒在,你現在是個什么下場?!”
這句話,讓曾宓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蛋更顯蒼白了,她顫抖著雙手,緩緩道:“是沖我來的…吧?”
曾文杰面無表情道:“不知道,那人喝了酒,真要撞死了人,也可以全部推到酒駕上去。”
曾文杰只不過是讓這場慘劇提前上演,并且,改變了慘劇的結局罷了。
就連吉普車,都是同款的。
就是可憐了新買的奧迪A8,才跑了不到兩萬公里呢!
“謝謝你,是你救了我。”曾宓忽然一笑,笑容當中,卻是說不盡的慘淡。
“自己的人生只能靠自己去拯救,別人救得了你一時,又救不了你一輩子!”曾文杰說道。
曾宓輕輕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似已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曾文杰這個時候悄悄在心頭松了口氣,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做完了。
很快,122抵達現場…
從交警隊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吉普車的司機被拘留了起來,曾宓和曾文杰可以回去。
“時間不早了,直接到我那里去休息吧。”曾宓說道。
“不去,萬一把我自己搭進去可夠麻煩!”曾文杰搖頭拒絕道。
曾宓便道:“有東西要托你交給莊先生。”
曾文杰沉默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沒好氣地道:“老子遲早要因為這點心軟被害死!”
曾宓聽后只是笑了笑,主動上前幫他拉開了車門。
她難以想象要具備怎樣的勇氣,才能果斷地把那輛沖向她的吉普車給撞出去!
瑪莎拉蒂內,氣氛沉默。
曾宓開著車到達了一處高檔小區當中,開了門后,對著曾文杰做了個“請”的手勢。
曾文杰一副氣呼呼的模樣,鞋子都沒換就進去了,往沙發上一坐之后,摸出根煙來點燃。
面前的煙灰缸里,插滿了一根根女士香煙的煙蒂。
“抱歉,因為我,而害你受到了這么大的損失。”曾宓輕聲嘆道。
曾文杰沒搭理她,自顧自抽著煙。
曾宓走進了房間里去,片刻之后,從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牛皮封面的筆記本。
她將筆記本遞給了曾文杰,神情復雜,道:“你將它交給莊先生吧,交換一點你想得到的東西。”
曾文杰可不會故意推辭,直接就拿了過來,然后冷冷道:“我想換你的勇氣,換你的自由,換得到不?!”
曾宓聽完這話,癱坐在沙發上,捂著臉就哭了。
曾文杰翻開手里的筆記本看了幾眼,土狗大學生看得不是很懂,但他相信,專業的人士肯定是能夠看得懂的。
“你但凡能果斷一點,也不至于險些把命給丟了,還差點把我也搭進去!哭哭哭,當年你失約的時候也是這么哭的吧?!”曾文杰殺人誅心地指責著,進一步踏碎曾宓最后的心理防線。
“我走了,你慢慢哭!”
說完這話,他站起身,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之后,曾宓這才回過神來,然后慌慌張張跑向門口。
她透過貓眼往外一看,卻什么都看不到,只余一片漆黑。
心中一慌之下,曾宓擰開了門。
門是內開的結構,剛一開門,便見曾文杰站在門口,用那牛皮封面的筆記本壓在貓眼上,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曾宓愣住了,道:“你…”
曾文杰往前一步,伸手就摟住了這古典美人兒的纖腰,腦后長眼,腳跟一磕,給門踢得合上了。
“你說你賤不賤,那天跑得飛快,今天又偏偏想追出來!”
曾宓便聽到眼前的少年說著很扎她心的話。
“這是你家,你還能往哪里跑?引狼入室這成語,沒學過啊?”
曾文杰一彎腰,直接給曾宓摟了起來。
曾宓驚呼著,本來煞白的面色,一下赤紅如血,輕盈的身軀卻偏偏不曾有半點反抗的動作,就這樣被他抱進臥室里扔到了床鋪上。
“你…你大膽!”曾宓看著坐自己腹上扯衣服的家伙,出于矜持,還是呵斥了一句。
“我大的不單單是膽。”
曾文杰邪魅一笑,覺得自己總算拿捏住了霸總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