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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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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別人怎么說,響尾依舊認為自己是一個堅定的舊神信徒。

  用智慧來審視世界,無論何時都要做出最理智的判斷,這是她發自內心認同的教義,然而如今,是他們的主人違背了這些信仰。

  她在西大陸找到了“歷史正文”,推測出了主人與第一紀元以前人類的恩怨。

  她取出一副面具,遞交給伊森。

  “如果你公然成為候選人,或許會對你的名聲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這是伊森曾經在壁爐灣使用過的同款面具,“請隨我來吧,海森堡先生。”

  對響尾來說,這或許會成為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場戰役,盡管主人降下的懲罰遭到了化解,但這將會是她的“最后一條命”,一旦死去,她便再也不會在重生之池蘇醒,她從未見到主人如此憤怒過,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的一切都會困難重重。

  見到兩人離去,旅店老板向伊森表達了最誠摯的祝福。

  雖然相處的時間十分短暫,但他卻從伊森身上得到了許多啟發,他還有許多新的商業計劃沒來得及拿出來和伊森參詳,比如說地下城的新人越來越少,旅店這個行業每況愈下,今天早上的盛況讓他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也許,他可以把旅店改造成一家快餐店,將伊森傳授給他們的食譜發揚光大。

  老板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現在如何,但這些簡單而又美味的食物在地下城一定會廣受歡迎,倘若轉型成功,他還可以把自己所認識的每一個旅店老板聯合起來,組建成餐飲連鎖。

  老板對于這個計劃很興奮,唯一的遺憾是伊森這樣的大人物注定沒法長久地留在他的店里。

  他默默把伊森和柯洛伊小姐的名字記在心底,如果有朝一日他們把餐飲行業發展起來了,甚至把分店開到了無底深淵以外的地方,他一定要把伊森的名字加入創始人團隊之中。

  而在另一邊,響尾的計劃不出意外地遭遇了重重阻撓。

  當財團高層聽說她要推薦新的候選者時,無一不瞪圓了眼睛。

  尤其是,她推薦的還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叫做“海森堡”的人。

  只有極少數業務和壁爐灣相關的信徒知道海森堡在壁爐灣開了一家魔法卷軸店,能夠制作出純度很高的元素魔法卷軸,最近轉型魔導科技的策略也大獲成功,的確是一個值得關注的人。

  但也僅此而已了。

  “響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其中一位高層怒極反笑,“讓一個外人來當候選者?你難道不清楚祭典意味著什么嗎?”

  響尾針鋒相對,“我正是因為知道祭典的重要性,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一旦戰爭議會或是夢蝕的候選者贏下了勝利,勢必會為地下城的發展路線帶來巨變。”

  在辛卡洛信徒眼中,戰爭之父和天父的信徒都是一群不知所謂的存在。

  前者總會挑起一些無謂的紛爭,喊著鐵與血的口號,實則揮霍人力、物力,即使贏下了戰爭的勝利通常也沒法收獲與投入對等的戰利品;而那些總是把天父掛嘴邊的狂熱信徒,更是些思維不正常的怪胎,天天進行著一些其他人根本無法理解的獻祭儀式。

  就連舊神信徒都覺得那些人一定是瘋了。

  若是讓這些人掌權,深淵的未來只能用一片慘淡來形容。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推薦一個不相干的人?”

  “因為,夢蝕找來了凜冬魔女。”

  只是一句話,就讓財團的高層們陷入了沉默。

  當這個消息傳開后,他們推薦的許多候選者都打起了退堂鼓。

  成為主人的神選者取代弗洛爾固然風光,但那也得有命才行,祭典不是小孩子之間的過家家,三個進入裂口的候選者,最終只有一個能回到地下城,另外兩位會成為神選者降臨的祭品,這是深淵一直以來的傳統。

  一想到對手是凜冬魔女,候選者心里就有些發憷。

  和傳統意義上的巴扎托斯信徒不同,凜冬是一個真正的冷血殺手,她從來不搞一些莫名其妙的獻祭,一旦決定動手就絕不含糊,他們還聽說奧菲拉計劃的全面潰敗就和凜冬魔女脫不開干系。

  響尾繼續向高層們發問,“或者你們推薦的人有足夠的把握對付凱恩么?”

  又是一陣沉默。

  對于辛卡洛的信徒們來說,最近的壞消息實在太多了。

  他們不知道凱恩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但是他們和這位舊神的化身產生了不小的恩怨。

  在奧菲拉看守凱恩的精銳小隊全軍覆沒,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這足以表明凱恩對于他們的怒火。

  “那他呢?他有把握對付這兩個人?”

  有人問道。

  如今除了奧菲拉事件的親歷者之外,大多數高層都仍不知道海森堡的底細,還有他和伊森之間的關系。

  訪問奧菲拉的團隊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如今就只剩下了從重生之池醒來的弗洛爾和響尾。

  “當然。”

  響尾的毫不猶豫地回應讓高層們再度陷入了沉默。

  經歷了一番心理斗爭后,有人說道,“召開一場會議吧,以投票的方式來決定最終的候選人。”

  響尾早就料到高層們會這么說,投票是最不利于她的結果,沒有人會把重要的票數投給一個他們根本不了解的外來者。

  不過她早就想好了對策,“既然如此,就先讓海森堡先生住下來吧。”

  這便是辛卡洛信徒內部混亂的又一最好證明,近距離祭典到來只剩下不到三天,他們卻連候選者的名額都沒能確定下來。

  響尾可以預見,如果沒有伊森的到來,即使他們確認了某個人選,也不過是去送死的。

  在她看來,只有伊森能為現在的財團帶來變化。

  他在正面博弈中挫敗了弗洛爾的陰謀,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更好的決策者,響尾還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安波利斯和艾歐尼姆和伊森走的很近,甚至用朋友來形容也不為過,帝都的居民目擊到羅威娜的公館里住進了一只迷你的章魚魔物。

  大多數人都認為那只是一只從海上撿來的寵物,但作為奧菲拉事件的親歷者,她猜測那極有可能是艾歐尼姆或安波利斯的化身——與凱恩的情況如出一轍。

  而弗洛爾在談判桌上鎩羽而歸,不但沒能和安波利斯建立友好的往來,反而觸怒了祂,被祂送回了重生之池。

  如今洛菲克財團混亂的局面,讓她想起不久之前的帝都。

  亨利六世病危,教皇尤里烏斯大權獨攬,所有膽敢反抗他的人都會被扣上邪神信徒的帽子,所有人都認為帝國將要分崩離析,然而伊森的到來,卻讓這個將死“巨人”身上煥發出了生機。

  洛菲克財團也需要這樣的變革。

  必須清除毒瘤!

  和這群毒瘤共事,又怎么可能發展得了財團?

  她停在了一間屋子前,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這里將會成為伊森的臨時住處,居住環境要比下城區的旅店好得多,更重要的是,這里離她的住處很近,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她可以在此與伊森共商大事。

  “伊森先生,請指導我吧。”

  響尾充滿了決心。

  如今的洛菲克財團就像是一只真正的九頭蛇,九個腦袋有著九個不同想法,每個腦袋都在互相撕咬,其結果就是最后連一件事都辦不好。

  這一刻,伊森確定了。

  響尾是真打算掀起一場宗教改革,盡管這從邪神信徒嘴里說來總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樣讓他進一步對老辛的處境感到擔憂。

老辛是他知道的第一位連祂的信徒都看不下去的舊神  平時被其他舊神嘲笑欺負就算了,就連祂的信徒也要公開違抗祂,也許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祂才變成了如此陰郁扭曲的性格。

  沒有人喜歡祂,狗路過了都得咬祂一口。

  伊森多少能理解辛卡洛在旅店時沖動的行為,祂曾被詭計之神背刺過一次,于是在響尾產生了相同念頭的剎那,就PTSD犯了。

  見伊森沉默不語,響尾問道,“我們要從誰開始殺起?剛才提出反對意見的是帝聯儲的負責人,對了,帝國軍工的負責人也在這里,我聽說他正在暗中醞釀一項毀滅帝國的計劃。”

  這和他的兒子艾索克的死亡有關。

  盡管艾索克在齒輪城“病亡”后,弗洛爾就警告過他不要再惹事生非,但是能教導出艾索克那樣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弗洛爾的倒臺是他最樂于見到的,這意味著再也沒有人能壓制他,讓他可以肆意展開對于帝國的報復計劃。

  “他叫威爾森,如何,需要我私下里把他約出來么?”

  這無疑是當下最需要解決的麻煩,威爾森就如同脫了韁的野馬,拖著財團一起朝著毀滅的方向前進著。

  他甚至對于誰會成為洛菲克財團新一任的掌權者不感興趣。

  “你有點太激進了。”

  伊森說道。

  這響尾大有上來就把所有反對者都給暗殺掉的意思。

  “…激進嗎?”

  響尾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古怪。

  她提出的,都是伊森改革帝都曾使用過的手段,教皇尤里烏斯和他的黨羽都被一個接著一個送上了火刑架,他們的名字被釘在恥辱柱上,在那之后,單單為那些曾被教廷誣陷為邪神信徒的罹難者平反,就陸陸續續地用了一個月的功夫。

  王室為罹難者們建立起了一座紀念塔,由瑪格麗特王后親自出面為他們默哀。

  對于那些僥幸活下來的親屬,賠償金又是一筆不菲的數字。

  在多項政策的交錯進行下,人們的怒火得到了些許慰藉,但想要徹底撫平教廷留下的傷害,還需要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

  “響尾小姐,你聽說過PTSD么?”

  伊森站在心理醫生角度改變了話題。

  “學名為創傷后應激障礙,創傷后應激障礙的主要癥狀是創傷再體驗、警覺性增高以及回避或麻木,部分患者還會出現伴隨癥狀如睡眠障礙、抑郁、藥物濫用等問題。對創傷性事件可能發生的人、時間、地點等的回憶能使患者產生精神痛苦或生理應激反應。”

  這一連串專業術語聽得響尾有些迷糊。

  伊森見她一臉茫然,便進了屋,取出紙和筆,將這些關鍵性的信息寫下來,遞給了她。

  響尾反反復復把紙上的信息看了好幾遍,“我不明白,你是在暗示這是現在洛菲克財團的處境?”

  “不,這是你們的主人患上的心理疾病。”

  伊森說道,“對于你們的主人,你究竟了解多少?”

  這是一個尖銳的問題,讓響尾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對于主人,究竟了解多少?

  智慧的化身。

  共同建立了無底深淵的存在,是地下城信徒最多的舊神之一。

  教會信徒們用智慧的眼神審視這個世界。

  如何做出對自身最有利的決定是一門學問,也是她一直以來踐行的標準。

  如果這是一場辛卡洛信徒研討會,響尾覺得自己一定能說上許多,甚至能坐到講臺上,講述自己是如何用主人教會傳授的方式,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但她覺得伊森想聽到的并不是這些。

  而是有關主人,或者說辛卡洛本人的。

  祂是一位怎樣的舊神?祂的性格,喜好又是什么?

  祂為什么會患上PTSD,在第一紀元以前,祂為什么會與詭計之神決裂?

  這些都是響尾無法回答的問題,在她的心目中,辛卡洛一直都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她從教義中獲取了啟迪和力量,也曾像所有虔誠的信徒那樣,把他們能想象到美好都加持于辛卡洛身上。

  但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關心過辛卡洛,對那些具體發生的事沒有任何興趣。

  就連那些發生在第一紀元以前的舊時恩怨,也是在奧菲拉的失敗過后,觸犯到了她的利益之后,她主動才去了解的。

  “…我不知道。”

  良久之后,響尾才開口說道。

  “那么,就從我所知道的版本開始說起吧,這是我從老安那里聽說版本,有關辛卡洛與詭計之神之間具體發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知曉了。”

  就在伊森講述的同時,財團的神殿之中,弗洛爾逐漸松開了被他死死捂住的腦袋。

  尖銳而又激烈的絮語突然離他遠去了。

  這些穿透他的耳膜直達思維的低語幾乎快要把他逼瘋了,從一大早就將他從睡夢中喚醒,喋喋不休地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絮語飽含憤怒。

  他被神殿的石像環繞著,過去的每一任神選者都被陳列于此。

  火盆中燃燒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漆黑火焰,每時每刻地都在提醒著他,這是由惡魔之主辛卡洛親自下達的指令。

  指令簡單明了,似乎也不需要太多的計劃。

  ——殺了響尾。

  她是違背了主人信仰的背叛者。

  弗洛爾還能感覺到地下城之外的惡魔正在聚集,但它們似乎和巴扎托斯的造物扭打在了一起。

  這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在圣典中也從未記過與之相似的景象。

  因為這里是地下城,是偉大的舊神在無底深淵中為人類劃出的棲息之所,與之相應的,這里的一切都處于舊神的注視之下,祂們從不需要通過某些人或是造物的手段去誅殺叛徒,祂們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足以讓闖進這里的背叛者灰飛湮滅。

  更何況弗洛爾了解響尾,那是他的秘書,不喜歡也不擅長戰斗,根本算不上什么難對的角色。

  他不明白主人為什么要讓他親手除掉響尾。

  不過,他必須這么做。

  弗洛爾的眼中燃燒著漆黑的火焰,這是在奧菲拉失敗后,主人第一次親自向他傳達命令,他每天都把自己關在神殿里,就是為了離主人更近一些。

  而現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禱告終于得到了回應。

  主人決定給他一個機會,或許也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必須除掉響尾。

  “主人,我會遵從您的命令。”

  弗洛爾喃喃自語,事實上就算沒有這項命令,他也早就打算這么做了。

  他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般境地,就是因為響尾背叛了他。

  將奧菲拉的行動定義為前所未有的失敗,聯合財團高層彈劾他,任有一些抱有不切實際幻想的人,認為他們還能在西大陸找到新的庇護之所。

  實在是太過短視了。

  即將毀滅的不只帝國,在第七紀元,封印將會被打破,舊神將會重新回歸這個世界,屆時,無論他們身處何處,逃到了多么遙遠的地方,都會被舊神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們從來都只有一條路走——成為舊神的眷屬,共同迎來這場末日的狂歡。

  末日之中,主人會對他們有所安排。

  這才是正確的道路。

  “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讓她在臨死前體會到最極致的痛苦!”

  弗洛爾的臉上浮現出了陰沉的笑容,他甚至能感知到響尾此刻就在財團,離他很近,不需要費上多少功夫,就能把她給揪出來,而到了那時——

  陰沉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弗洛爾只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自己便倒飛了出去。

  黑色的能量抽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撞翻了供奉用的火盆,狠狠地撞在了堅硬的雕像上。

  “…主人?”

  弗洛爾滿臉不可思議,絮語再次出現了,卻向他傳達了與之前截然相反的命令。

  誰讓你殺響尾了?

  你要把她保護起來!

  他還感知到地下城外聚集的惡魔突然間停止了與巴扎托斯造物的扭打,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各回各家。

  弗洛爾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錯亂了,以至于他在短時間內聆聽到了兩種相反的命令,但顯然,后者才是真實。

  因為他被擊飛了。

  當他涌現出了“除掉響尾”的念頭之時,主人用實際行動懲罰了他,黑色的陰影鞭笞著他的靈魂,灼燒般的痛楚久久無法散去,這便是主人對他的懲戒。

  緊接著,弗洛爾看見了更不可思議的景象。

  當他把模糊的視線移向神殿的石像時,忽然看見石像的眼眶處留下了液體。

  那如同眼淚般的物質在石像的臉上留下了兩條漆黑的痕跡,而主人的注意力此刻似乎完全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飄向了財團的某處。

  天吶,有人懂我!

  弗洛爾竟絮語中聽見了這樣的意味。

  這肯定是幻覺。

  他無比確信。

  一定是他在神殿里待了太久,整個人都精神錯亂了——弗洛爾很快找到了癥結所在。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無所不能的惡魔之主絕對不可能下達顛三倒四的命令,那問題就一定就是他自己的大腦出了問題。

  不過,雖然他精神已經開始錯亂了,還是能判斷出主人向他下達的最后的命令。

  必須把響尾保護起來。

  雖然無從得知這其中的原因,但這便是他接下來的使命。

  另一邊。

  伊森講述的故事到達了尾聲。

  這個故事一半源自老安的口述,另一半來源于他在法師塔里讀到的文獻資料,隨著故事的進行,他感知到財團躁動著的能量逐漸平息了下來。

  響尾則低垂著腦袋,久久不語。

  她著實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不,更準確地說,她自詡虔誠的信徒,卻從未主動想要了解過這些事,她對于主人了解,甚至遠不如伊森這個外來者。

  而現在,她得到了一個信息。

  他們的主人患上了嚴重的PTSD,病情很嚴重。

  主人的人際關系也很糟糕,其他舊神都很不待見他,剛才似乎還被巴扎托斯打了。

  信徒們分崩離析,還醞釀著反叛的計劃。

  雖然不知道祂現在身處何處,但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會不會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掉小珍珠了?

  響尾很能理解這樣的處境,她小時候被其他人欺負了,也只能把自己縮進角落里舔傷口。

  “總之,這就是我了解到的病情。”

  伊森說道。

  這場談話就要到此結束了,因為他聽見了不速之客的腳步聲,正直奔這里而來。

  那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剛才在響尾與財團的其他高層對峙時見過一面。

  這個男人似乎對誰來當候選者不感興趣,當男人聽見了“海森堡”的名字時,便一直死死地盯著他。

  “海森堡先生。”

  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男人看起來根本沒有敲門的打算,也并不打算遵循這些繁文縟節,“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你。”

  男人咧嘴笑著,他的眼里布滿血絲,笑容格外瘆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威爾森,艾索克是我的兒子,我聽說了你繪制的魔法卷軸。”

  他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

  更明顯的是跟隨他一同前來的辛卡洛的信徒們。

  “我希望你能跟我來一趟,我想向你展示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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