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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驕兵之計

  對于千戶、百戶編制的落實,趙基毫無急切之意。

  反倒是去卑,對此十分的熱衷。

  今后數日,趙基只是往來各部之間,親自挑選精銳義從。

  去年趙基等人應募虎賁或是從戎,可以理解為地方在排毒,將不穩定因素輸出于外方。

  現在也是一樣的道理,趙基親自揀選銳士,對匈奴貴族來說也是一種排毒。

  雖然被挑走的可能是他們的宗親子弟、心腹爪牙…可當這些貴族生病或年老時,這些人就是挑戰者。

  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日子人,并沒有什么明確的生活、奮斗目標。

  對各種變革處于保守態度,只要不傷害他們的利益,這些人真不在乎精英人口的流失。

  每一個被趙基挑選過的渠帥或千戶,都會帶著余下的大部返回本部,繼續今年的游牧生活。

  他們同時帶走的,還有趙基運來的一些生活器皿或工具。

  除了極少數是贈送的,多數是馬匹、皮革交易的。

  一捆羊皮換一柄手斧,這對匈奴人來說并不虧。

  貴族不覺得虧,底層牧民也不覺得虧。

  離石城北的舊單于王庭,這段時間重新煥發生機,成了匈奴右部王庭。

  隨著賀蘭力征率部撤回上郡后,聚集在右部王庭的匈奴人越來越少。

  而趙基也征選到了一千三百名精騎,算是去卑這里動員的精騎,他的騎兵力量再次達到五千之眾。

  這次的五千之眾,質量很高。

  離石周邊草場廣袤,趙基本想在這里操練騎兵戰術,等待暑氣消退后,在入秋前發動攻勢。

  然而,陳王遇刺、揚州牧劉繇病死的消息陸續傳來。

  傍晚時分,分兵駐扎、游牧的魏興、莢童奉令而來。

  王庭外的趙基營壘里,營火噼啪作響。

  韓述引著魏興、莢童來見趙基,趙基整個人坐在帳內火塘前,等三個人圍坐后,才開口:“我與陳王有新平之誓,陳王托付長孫于我。如今其麾下諸將作亂,迎奉袁術。我理應上表天子,進兵陳國,誅殺叛臣,策立新王。”

  韓述不語,只有他單獨帶兵時,他才感覺需要費心思考慮事情。

  跟在趙基左右時,趙基怎么安排,他單純執行即可。

  魏興則立刻表態:“現在去中原,休屠各人怎么看?我不是說陳王的誓言應該違背,而是現在陳國將校一起作亂。我們就是擊退袁術,難道還要分兵鎮守陳國?”

  見趙基望著自己,魏興索性就說:“大司馬,陳國人心已散,除非陳王能復生。他就是復生,陳國將校已背離陳國遙尊袁術,這些背主反臣已無回頭路可走。現在誰也救不了陳國,我們可以復仇,可又有什么好處?”

  “你說的有些道理,可誓言不去踐行,今后我們說出去的話,誰又肯信?”

  趙基多少也受到一些打擊,在這個亂世里,陳王是個好人。

  唯一不好的就是,陳國緊挨著汝穎士人,北邊是陳留,東邊又是梁沛。

  這三股士人集團掌握輿論,聯合壓制之下,在輿論上霸凌了陳王,陳王壯志難酬,只能屈守于陳國。

  陳國將校的背叛,肯定與這三股士人集團有關系,另一個因素就是跟著陳王,實在是打不出去。

  當天下各方餓肚子的時候,陳國的將校吃飽喝足可能并不在乎這些,不認為吃飽喝足是什么珍貴的東西。

  他們反而眼紅那些建功立業、殺人盈野的同行。

  原本他們也是有機會的,可陳王辭謝大將軍一職,等于宣告無意逐鹿天下。

  魏興欲言又止,趙基耐心解釋:“陳國雖然遠在中原,可我們若是失信于陳王英靈,那匈奴人肯定知道這些,自然不會再相信我們。”

  魏興勉強點著頭,依舊強行申辯:“那陳國呢?還不是白白便宜了呂布。”

  “不要去想那么多的事情,現在事情很簡單,袁術派人刺殺了我們的盟友,我們必須報復、打回去!”

  趙基拾起干柴丟到火塘,火焰很快燃起:“匈奴人在看著,關中、隴上之人也在看著。如果連新平之誓都無法維護,他們又怎么會相信我們?河東、太原的吏士,又會怎么看你我?難道眼前這點富貴,就值得我們背棄誓言?”

  魏興聞言長舒一口氣濁氣,扭頭看一邊:“我不反對打袁術,可我們沒有機會掌控陳國,到最后還是呂布、朝廷得便宜。想到這些,我這心里就不舒服。”

  不見趙基反駁,魏興又說:“眼下已做好進討李傕的準備,若這么放棄,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等李傕反應過來后,又會在關中殺人,被殺的肯定是支持大司馬的人。”

  趙基不再理他,去看莢童:“文貞兄怎么看?”

  “李傕好打,若是這么放棄,我心里也不舒服。可中原這里,我們不做反應的話,朝廷會陷入被動。若是袁術、曹操劫走天子,到時候混淆黑白,顛倒是非,更不利于我軍。”

  莢童伸手搗火,抬頭看趙基臉頰:“報仇不能拖延,大司馬若是有決斷,我等遵從就是。反正李傕又能逃到哪里去?讓他多活一年半載,也不算什么大事。”

  見此,魏興也重新組織語言:“仆也不反對復仇,只是不高興朝廷、呂布平白占便宜。就是喂狗,也不該讓他們獲益。李傕與仆并無私仇,仆也不在乎他的死活,讓他多活一年也可以。”

  趙基不語,只是去看韓述。

  韓述左右看看魏興、莢童,就說:“袁術突然做大,就該打他。”

  “說的對。”

  趙基這才開口,一反之前的態度:“但這么放棄李傕,子昂心里不痛快,我也不痛快。那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我們這五千騎向南行軍到汾陰,從這里乘船渡河。嘗試進攻李傕,余下軍隊走軹關陘,前往河內。”

  這下魏興神情釋然許多,又擔憂說:“可這樣的話,進討李傕不順,則折損銳氣。士氣低靡,內部人心動搖,再去中原與袁術廝殺,未免更加危險。”

  趙基看向他:“所以,這一戰必須勝。”

  魏興不言語了,只是點點頭,他是真的不在乎下一戰去打誰。

  只是單純不想讓呂布、朝廷占便宜。

  陳王是己方的盟友,難道不是呂布的盟友?

  呂布難道沒有為盟友復仇的義務?

  莢童心中也有了決斷,勸說:“大司馬,中原呂布、曹操、袁術皆如狼似虎。不宜輕動,不妨觀呂布、曹操舉動,再做決定。不求后發制人,大司馬越晚動兵,也就不至于陷入進退兩難之窘境。”

  “何以見得?”

  “大司馬為陳王復仇,呂布、朝廷豈會出兵助戰?”

  莢童假設一番后,又說:“不妨行聲東擊西之計,我們先打關中,同時虛張聲勢屯假兵于河內,作勢靜觀中原變故。朝廷、呂布若無舉動,則失天下之望。我軍則全力攻伐關中群賊,合關中各軍之力,擇其精銳,隨后走弘農函谷道,兵出虎牢,比河內更安全。”

  韓述也反應過來,說:“袁紹、曹操極為忌憚大司馬,大司馬若分兵于河內,袁紹、曹操必然調精銳襲擾河內,欲破此軍,斷大司馬一臂。所以就該聽文貞的,我們先打關中,然后率領西州虎狼之兵,走函谷舊道,直撲關東。”

  莢童瞥一眼韓述,從個人出身、學識來說,莢童看不上韓述。

  莢童又繼續說:“從軹關陘運糧,路途曲折,十分艱辛。此番若是能定三輔,則弘農之糧屯于陜津,我軍兵出虎牢,后方自陜津向敖倉運糧,三十萬石糧草足夠我軍三月度支。再算上繳獲、就食于敵,七月下月出兵的話,能鏖戰到冬月前后。期間,守好糧倉,我軍自然無憂。”

  魏興斜眼看莢童,就對趙基補充說:“既然河東、太原的船能過陜津,何不直接運糧走陰溝,經穎水或汝水直通淮南。守好船隊,全軍糧食自然安全。這些船就不要了,以后再造新船。”

  抿了抿嘴唇,魏興又提議說:“陳國已不可復立,我們多劫持男女,帶回河東。至于陳王之誓,也可上表朝廷,另立一國,以陳國遺民充實。”

  現在魏興已經看明白了,趙基純粹就是在試探他們的想法。

  也不能說是試探,只是想弄明白他們的真實想法。

  真正具體怎么打,趙基肯定有自己的主意,又怎么會詳細咨詢他們戰略相關的問題?

  此前彼此討論的是軍隊訓練技巧、戰術相關的,再要么就是聊女人。

  像這種討論戰略攻擊目標的先后問題,其實很少。

  見這些人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趙基才表態:“文貞兄、子昂說的有些道理,我們先不動,看看呂布是否能履行盟友之義。也不該屯兵河內,不給袁紹、曹操襲擊我偏師的機會。就打關中,然后走弘農、武關道,兵出虎牢,為陳王復仇。”

  先把關中吃到肚子里,再去找袁術的麻煩。

  袁術急速膨脹,儼然天命在身。

  趙基也很期待,想看袁術怎么撕毀漢室所存不多的威嚴、遮面巾。

  比起這個,其他的反而沒那么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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