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霖點了點頭,說道:
“希望明天人到了能看出點門道吧!”
然后她問道:
“需要給廖主任說一聲不?這事兒聽著還是有些風險的。”
方言說道:
“不用,明天在家里看,就算是看不出名堂來,也不會搞的大張旗鼓的,況且人還是陳夢婉帶過來的,他爸和她都是協和的人,有些該講的事兒,他們一定是提前打了招呼的。”
聽到方言這么說,朱霖點了點頭。
時間很快的就到了第二天中午,今天上完課過后,方言回到家里吃午飯。
跟著他回來的還有楚喬南,他老爹那邊的路線打通了,香江那邊的殼公司,還有換皮的藥,已經開始往臺灣發了。
今天跟著一起回來,主要還是和老胡商量一下打廣告的事兒。
臺灣那邊想要把貨品賣出量,還得是需要打廣告,但是廣告就需要重新設計了,甚至是風格都需要重新弄。
一切都是先小心謹慎為主。
吃午飯的時候,他們就在飯桌上商量開了。
一邊吃一邊商量事兒,吃的時間就比較長,方言他們商量出結果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吃完了,然后陳夢婉已經帶著她堂妹一家人來了。
院門被推開時,方言正和楚喬南、老胡吃著碗里最后一點飯菜,抬頭就見陳夢婉引著一行人走進來。
最前頭是輛半舊的輪椅,樣式看起來不像是國產的,輪椅上坐著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梳著齊耳短發,發梢有點毛躁,臉色是長期不見好的蠟黃,嘴唇沒什么血色,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眼神怯生生的,看過來時還下意識往陳夢婉身后縮了縮,精神狀態確實和陳夢婉說的一樣,有點不對勁。
推著輪椅的男青年干瘦得很,肩膀有點窄,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套在身上晃蕩,額角沁著薄汗,大概是一路推著輪椅走得急,說話時帶著明顯的天津腔,嗓門有點亮,東瞧西看同時感慨:“這就是方主任家吧?可真大啊!”
他身后跟著的中年夫婦看著比陳夢婉父母年紀稍長,男的穿著灰色中山裝,袖口磨得發毛,手里緊緊攥著個帆布包;女的穿件碎花襯衣,頭發用發網攏著,眼角有明顯的細紋,目光一直落在輪椅上的姑娘身上,進來后就有些緊張的抬手幫姑娘整理衣領。
方言這會兒也不吃飯了,趕緊起身招呼,朱霖也挺著大肚子來到門口。
“方主任,琳琳姐,這就是我堂妹陳芳,還有她哥陳磊,她爸媽。”陳夢婉趕緊上前介紹,又轉頭對著陳家人說:
“叔,嬸,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方主任,還有他愛人朱霖同志。”
“方同志好!朱同志好!”患者的父親先對著方言和朱霖招呼,然后說道:
“方主任,久仰您的大名,勞您在家等著,實在過意不去。”
方言擺擺手,邀請他們:
“快別這么說,外頭日頭毒,先進書房屋坐!”
正廳里老胡和楚喬南還在吃東西,方言就把人帶到書房里面去看病。
幾個人看到方言正廳里的情況,也知道方言這會兒是午飯都還沒吃完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方主任,要不您先去把飯吃了,我們等一等沒關系的!”陳夢婉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擺擺手說道:
“我已經吃好了。”
接著他對著一旁的索菲亞喊道:
“索菲亞,泡幾杯茶過來!”
“好嘞!”索菲亞點頭應下。
陳家眾人看到方言家里兩個外國人,本來就有些驚訝,聽到方言還安排外國小妞給他們泡茶,就更是納悶了。
什么情況啊?
方言像是看明白了他們的疑惑,說道:
“他們都是我的徒弟,在我這里學習的。”
聽到方言的話,陳家眾人疑惑并沒有減少,更是面面相覷,方言也懶得解釋了,對著他們說道:
“進屋吧,我們先說說陳芳同志的情況。”
幾個人點頭,趕緊跟著進入方言家里的書房。
寬敞的書房再次給他們震撼了一下,這地方真是太大了。
還是方言再次提醒,他們幾個人才反應過來,陳芳老娘對著方言說道:
“方主任,您看我們家芳芳這腿,從四月底到現在,一點知覺都沒有,還往大腿上串,天津的醫生查不出毛病,還有醫生說她是心理作用,可這肌肉都縮了,哪能是心理作用啊!”她說著就想撩起陳芳的褲腿,讓方言看萎縮的小腿。
方言擺擺手,對著她說道:
“先別急,讓陳芳同志自己說說她的情況。”方言轉頭看向輪椅上的陳芳,對著她說道:
“昨天我在你堂姐那里已經了解到了一些情況,不過你還是自己給我講一講最好。”
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親屬代述都容易遺漏關鍵信息或主觀加工,所以方言需要讓她自己說說。
同時方言還可以觀察患者的身心狀態,從語言表達,情緒狀態,能夠輔助判斷“穢濁之氣阻滯經絡”是否伴隨情志致病。
聽到方言的話,陳芳有些緊張,她張了張嘴,沉默了幾秒才慢慢開口,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帶著點天津口音說道:
“四月底那天…我去倉庫清點零件,剛推開門就聞見一股子汽油味,特別沖,嗆得我鼻子疼。我想著趕緊點完趕緊走,沒走兩步就覺得頭懵,眼前發黑,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方言皺起眉頭,問道:
“能說的詳細一些嗎?”
陳芳想了想才說道:
“那天倉庫的門是虛掩著的,我推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平時那門都得用點勁才開,那天一推就開了。剛邁進去一步,那汽油味就跟潑了似的往鼻子里鉆,不是平時機器上沾的那點淡味,是辣的,嗆得我眼淚當時就下來了。”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像是還能聞到那股味,眼神里透著后怕:
“我想退出去,可手里還拿著清點本,想著趕緊把貨架最里頭那箱零件數完就走。結果往里頭走了沒三步,頭就開始發沉,跟裹了塊濕棉花似的,耳朵里嗡嗡響,同事在門口喊我名字,我想應,嘴卻張不開。然后眼前一下子就黑了,跟關了燈似的,再醒過來就在醫務室的硬板床上了。”
她頓了頓,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回憶那段難受的經歷。
方言沒有催促,等著她繼續回憶細節。
陳芳說道:
“詳細的我真是記不太清楚了,現在印象最深的還是醒的時候,我發現在工廠醫務室,同事說我暈了不知道多久,還是被其他人發現的。問我感覺怎么樣,我當時就覺得左腿麻,跟蹲久了壓著似的,我以為歇會兒就好,沒當回事。結果到晚上,小腿還是麻,摸上去沒知覺,腳趾頭想動也動不了…”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后來我爸媽趕緊帶我去天津的醫院,拍CT、做肌電圖,連腰穿都做了,醫生說啥毛病沒有。”
“我用手掐小腿,一點感覺都沒有,腳趾頭想動,就跟被繩子捆著似的,咋使勁都沒用。醫務室的大夫說我是缺氧暈的,讓我歇會兒就好,可我歇了一下午,腿還是麻,晚上回家躺床上,左腿冰涼,蓋了兩床被子都暖不過來,我媽用熱毛巾敷,我也沒感覺…””
“住了四個月院,天天吃維生素B1、B12,還有些治神經的藥,一點用都沒有。后來腿越來越麻,慢慢往大腿竄,現在大腿根都有點沒知覺了…”
她抬手抹了把眼淚,又接著說:“現在左腿比右腿細一圈,摸上去冰冰的,蓋兩床被子也暖不過來。晚上總醒,醒了就覺得心慌,跳得厲害,還出冷汗,枕頭能濕一大片。聞見油煙味、汽油味就胸口堵得慌,喘不過氣,上次我媽炒菜,我差點又暈過去…”
“吃飯也沒胃口,一頓就吃小半碗飯,菜也咽不下去,總覺得肚子脹。”
“來,擦一擦!”方言遞過一張干凈的手帕,等陳芳擦干眼淚,才放緩語氣繼續追問:“除了這些,月經方面有沒有變化?比如周期、量、顏色,跟以前比有沒有不一樣?”
陳芳捏著手帕,眼神有些不自在,小聲說:
“…有。這幾個月總推遲,有時候推十幾天,有時候二十天,量也比以前少,以前能來五六天,現在兩三天就沒了,顏色還發暗,有時候帶著小血塊…”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來的時候肚子也疼,不是以前那種輕微的墜疼,是擰著疼,喝紅糖水也不管用。”
“平時會不會覺得口干?想不想喝水?”方言又問。
“口干,總覺得嘴里發苦,可不想喝水,喝了也覺得肚子脹,好像水咽到胃里就不動了。”陳芳點點頭,眼神里多了幾分茫然,“有時候還覺得嘴里有股怪味,說不上來是啥味,跟汽油味不一樣,但也不好聞。”
“大便呢?規律不規律?成形嗎?”
“不規律,有時候三四天一次,有時候一天兩次,拉出來的也不成形,黏在馬桶上沖不干凈。”陳芳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在說什么難為情的事,“我媽說我是上火,讓我多吃蔬菜,可吃了也沒用。”
方言腦子里飛速梳理著這些細節,這時候一旁的患者家屬遞上來檢查報告:
“方主任,這是在天津拍的CT片、肌電圖報告,還有腰穿的結果,您給瞅瞅,醫生都說沒毛病,可孩子這腿…”
說話的是陳芳老爹。
方言接過帆布包,先拿出CT片,對著書房的窗戶舉起來,陽光透過膠片,能清晰看到腰椎椎體排列整齊,沒有突出或壓迫神經的跡象,下肢軟組織也未見明顯異常,和陳家人說的一樣,西醫檢查確實沒發現器質性病變。
他又翻出肌電圖報告,上面明確寫著“雙側下肢神經傳導速度未見明顯差異,未見神經源性或肌源性損害”,連腰穿報告也標注“腦脊液壓力正常,生化指標未見異常”。
“西醫的檢查沒毛病,不代表中醫辨證沒問題。”方言放下報告,對著他們說道。
接著他對著陳芳講道:
“來,左手給我,舌頭也吐出來我看看!”
陳芳聽話照做,舌頭上面覆蓋了一層白色的厚膩舌苔,看起來特別厚,方言也是很少見到這款,就像是小孩子偷吃干奶粉舌頭上還沒化開的那種類似的狀態,而且舌頭尖上還有淡淡的青紫色。
這白膩苔是脾虛濕困的明證,舌尖青紫則是經絡瘀阻、氣血不暢的信號。
這時候索菲亞也把茶端進來了,方言一邊招呼他們喝茶,一邊繼續摸脈同時對著陳芳詢問。
“陳芳同志,你自己摸著這腿腳,”方言看向她的左腿,說道:
“除了沒知覺,是不是也覺得特別冷?摸上去,手挨著都覺得冰?”
陳芳怯生生地點頭,聲音細小:
“是…特別冰,冰得嚇人。大夏天的家里人給我蓋毯子,腿上一點暖和氣兒都感覺不到,里頭都像包著塊冰坨子。”
一旁捧著茶的陳芳母親也急忙插話:
“對!方主任,我就老說她這腿沒半點熱乎氣兒,大夏天晚上都得給她加厚棉被蓋腿,就這她還說打骨子里往外冒寒氣呢!”
方言微微頷首,印證了心中的猜想。繼續追問:
“嗯。你剛才說聞見油煙味、汽油味就心慌、憋氣,像要暈過去一樣,這種感覺具體什么時候最厲害?是白天干活的時候,還是夜里躺下睡不著的時候?”
陳芳回憶了一下:
“晚上…特別到了夜里要睡覺那會兒,關了燈躺在床上,那感覺就特別明顯。白天干點事吧,人忙著分散點注意,但冷不丁聞到炒菜啊,或者外面過個汽車的汽油味兒,也會馬上就覺得胸口被堵了石頭,心砰砰跳得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口氣吸不到底,眼前發花。夜里更糟,有時候嚇得不敢閉眼,總覺得又要像倉庫里那樣了…”
方言緊接著問:
“那這幾個月來,除了月經亂了,量少色暗帶血塊,肚子擰著疼,還有沒有其他不痛快的地方?比方說,小腹這塊,或者腰這里?”
他用手在自己下腹和腰區比劃了一下位置。陳芳蒼黃的臉上泛起一絲尷尬的紅暈,聲音更小了:
“有…腰老是酸,像使不上勁兒,撐著直不起來似的。小肚子也…也感覺老是往下墜著疼,像是要往下掉東西,熱乎東西焐著能稍微好一點。怕冷,可身子里面又好像有團火,燥得慌,口苦咽干的厲害。”
問到這里,方言對病情的核心把握已漸漸清晰。
他松開左手,對陳芳說道:“好了,情況我知道了,來換右手。”
接著換成右手繼續診脈。
右手腕上,比左手稍清晰些的脈象傳來,卻依舊沉細如絲,像被濕泥裹住的棉線,每一次搏動都帶著滯澀感,稍一用力按壓,脈象就弱得幾乎摸不到,這是氣血虧虛到一定程度,連經絡里的“氣”都撐不起正常搏動的表現。
他又細細感受片刻,還能察覺到脈象里藏著一絲弦意,不是肝郁的緊弦,是濕濁阻滯氣機、氣血運行不暢的緩弦,正好對應陳芳說的小腹墜疼、腰發酸的癥狀。
“好了,可以了。”方言收回手,心里的辨證已經完全落定。
“方主任怎么樣?看出問題來了沒?”陳夢婉已經迫不及待的對著方言詢問了。
這會兒老胡和楚喬南也走了進來。
也都是過來看方言給人瞧病的。
方言對著陳夢婉說道:
“先別激動,你堂妹這腿腳沒知覺,肌肉萎縮,不是傷著了骨頭筋脈,也不是西醫儀器能查出來的神經斷了。在咱們中醫看來,病根出在里面的氣和血上頭。”
他走到陳芳身邊,再次彎腰,這次是用手掌直接輕按在她左腿膝蓋上方萎縮的小腿上。入手的感覺是一片冰涼僵硬。
他一邊感受著那異乎尋常的寒意一邊說,像是在解釋給患者一家聽,也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
“那股突如其來的濃烈汽油味,在我們中醫里叫做‘穢濁之氣’。這股子濁氣,猛的一沖,就像在你身體里頭,給重要的經絡通道上潑了層又冷又厚的黏油,一下子把通道給糊死了、堵嚴實了!特別是管著你這腿腳氣血的通道,給堵得死死的。氣過不來了,血也就不通了。”
“這么厲害?”一旁的陳磊驚訝的說道。
同樣驚訝的還有陳夢婉。
她也說道:
“一股氣,破壞力這么大?”
“這是外來有害物質或異常環境刺激,引發身體機能紊亂,且現代儀器難以捕捉明確器質性病變,這就是中醫里“穢濁之氣”的本質。”
“它不是特指某一種“氣”,而是對所有能干擾身體正常生理功能的“外來有害物質或是異常刺激”的統稱,比如濃烈的化學氣味,汽油、油漆、農藥、潮濕環境中的霉菌、污染空氣里的粉塵顆粒,甚至是飲食中過于油膩、腐壞的食物等。”
“這些“穢濁”不會像細菌病毒那樣直接引發感染,但會通過“口鼻吸入”“皮膚接觸”等方式進入人體,干擾經絡中“氣血運行”的平衡,進而引發各種不適。”
他們這年代的人感受沒有那么深,在方言上輩子的時候,有人搬入新裝修的房子后,長期頭暈、乏力、手腳發麻,甚至出現記憶力下降、睡眠障礙,但去醫院做CT、肌電圖、血液檢查,結果全是“正常”。
還有加油站工作人員、油漆工等長期接觸揮發性化學物質的人群,部分人會出現“慢性肢體感覺異常”比如手腳發涼、刺痛、麻木,西醫可能診斷為“周圍神經功能紊亂”,但找不到明確的神經損傷證據。
這和中醫說的“穢濁之氣阻滯經絡”邏輯完全契合,化學物質的“濁邪”干擾了神經信號傳導和氣血循環,導致局部組織得不到充足的“濡養”,出現感覺異常,但這種干擾是“功能性”的,而非“器質性損傷”,所以儀器查不出來。
方言想了想解釋道:
“氣是什么?中醫認為氣是推動血液流動、溫暖身體的動力。血是什么?是滋養皮肉筋骨的能量源泉。氣血都到不了你腿腳這里來,像這條河的下游徹底斷了水,地里的莊稼得不到灌溉滋養,可不就得干枯萎縮嗎?所以你的腿會麻,會冷如寒冰,會一天天消瘦下去。這感覺往上蔓延串到大腿,說明那‘黏油’一樣的穢濁寒凝之氣,沒能散去,反而有郁結彌散的趨勢。”
“不僅如此,”方言的目光轉向陳芳蒼白憔悴的臉和那雙帶著恐懼、疲憊又有些恍惚的眼睛,“這股濁氣不僅堵了下邊,也攪亂了上頭和全身的氣血陰陽。心主神,氣血通道被寒氣濁氣攪得一團糟,心神就難以安定,所以你才會心慌心悸,夜里害怕難眠;肝腎藏精,氣血不通久了累及肝腎,沖任失調,所以你月經紊亂,腰膝酸軟下墜;至于不想喝水喝了腹脹、大便黏膩不成形,這是堵住通道的寒氣濁氣損傷了脾陽,影響了運化水谷水濕的功能。”
他最后總結道:“這病,不是骨頭的問題,也不是神經的問題,更不是什么‘自己想出來的’神經官能癥。它是被寒、濕、濁這些陰寒的東西侵襲凝滯在深處,阻閉了經絡通道,耗傷損及了你身體本身的陽氣!西醫儀器查不出來很正常,但咱們中醫辨的就是這個‘證’!”
“所以,這病根源是‘穢濁閉阻經絡’,還帶著‘脾虛濕困’和‘肝腎虧虛’。”
“汽油味的穢濁之氣從口鼻鉆進身體,沒排出去,堵在下肢經絡里,氣血送不到腿上,所以腿麻、冰涼、沒知覺;時間長了,氣血養不了肌肉,就慢慢萎縮;濕濁困著脾,脾運化不了水濕,所以你口干不想喝、肚子脹、大便黏;氣血虧得久了,肝腎也虛了,肝主筋、腎主骨,肝腎一虧,腰就酸、腿就沒勁兒,月經也跟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