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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水不積極,指定有問題。
修仙界的霸凌就是如此的簡單和粗暴。
原地干拉,連個幌子都不找——這個理由近乎于荒誕,實際上就是直接強行上秤。
是玉闕仙尊蠢嗎?
非也,非也。
動靜之間,是藏著無盡變化的,
玉闕仙尊在很年幼的時候,就明白了,籌碼越多的人,其實是更怕輸的。
就算表現的再有自信,就算對沉默成本和當下決策有再清晰的認識,那些拿著巨額籌碼的存在,依然不敢不能不會輕易的下場。
大修士身上,這種行為邏輯的表現更是尤甚,穩定時代為什么在哪都能被輕易的接受?
原因就在于此。
但當時代的巨輪開始轉向,補水大會松散的議程模式和漸變態的組織性質,就要徹底的厘清一次了。
為了讓這個系統適應時代的變化,玉闕仙尊打算付代價了。
注意,玉闕仙尊打算付代價了,這不是演習——真的打算付了。
因為,他想保住屬于自己的勝利。
但是,付代價之前,要先搞明白一個問題——誰是我的敵人,誰是我的朋友。
不能把補貼發給外人,要把補貼發給自己人,不然,就是沙比了。
因此,玉闕仙尊需要用最粗暴的方式,完成對陣營的初步劃分。
愿意接受的,就是朋友。
不愿意接受的,別白嫖我們陣營的內部恩情增發!
‘玉闕道友,這件事是你的意思嗎?’
厚樸從木繁的話中意識到了不對,因為雙峰是他的人,當初的木繁州,雙峰也在。
一千兩百年的時間,足夠讓厚樸通過很多事實看清一些事情,玉闕仙尊和木繁正在越走越近對外人而言是秘密,但對厚樸而言不是秘密。
而今木繁開口試探,厚樸突然就想到了當初第一次籌備補水大會時的情況。
那時候,是他沖在前面,有一個人,淡笑著坐在一側,卻不怎么主動言語.
盡管看起來玉闕仙尊不斷換盟友,但總是讓盟友沖的行為像個渣男。
但他‘畢簸特許、大天地特派’的特派員身份就是最大的價值。
四靈界的老登會待價而沽,但待價而沽的目的,終究是想加入‘畢簸反道主聯盟’的。
道祖們太懂行為和目的的意義了。
所以,厚樸倒也不恨,只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么快就要主動反攻了嗎?
‘是也不是,盧至水之死的問題必須解決,木繁道友也不想背著殺了盧至水的惡名。’
玉闕仙尊將木繁扯了過來做借口。
盧至水死了一千多年,但留下的影響依然存在,一個前十名的道祖,死亡所造成的沖擊波,沖個一千年,太正常了。
也就是四靈界池子淺,大天地內頂級金丹隕落的余波,兩三千年能消停,可能都算快的。
‘可是那惡名不是龔善德背了嗎?'厚樸不是蠢物,但終究是沒有繃住。
自己的盟友要舍棄自己。
燕子,不仙尊,你能不能不要放棄我?
‘善德道友也不是一般人。’玉闕仙尊沒有多解釋。
實際上就是仙尊要往前走,厚樸要么跟,要么不跟,無所謂。
他的選擇權只剩下了跟與不跟,實際上,是在大步前行的仙尊面前,失去了桶蘸價值。
時代在往前走,仙尊在往前走,厚樸若是不愿意支持,那就重新分配股權唄。
在玉闕仙尊補水,木繁不再裝孫子(對龔善德而言)的當下,四靈界的局面事實上已經進入了圍繞四位棋手展開的局面。
而木繁和玉闕,不可能坐視天外天的環佩在暗中不斷的恢復實力與修為。
一邊和厚樸扯淡,另一邊,玉闕仙尊在給百手畫餅。
‘環佩死不死取決于大勢,木繁搶了我的補水主導權,而今我們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我也沒有辦法。’
百手才是最難繃的那個,厚樸的局勢是要不要賭下一場勝利,百手的局勢是環佩不死它早晚要死。
無極道主可以有氣魄,但環佩和它的對抗,它不可能指望環佩有良心——怎么可能把命送到環佩手中呢?
可如果跟了木繁的“沙牛補水不積極一定有問題”,百手就徹底兩頭堵了。
環佩不死,百手遠期死,現在搞環佩,百手可能就立刻被無極道主干死。
而且,就算環佩死了,百手也面對著和環佩一樣不是東西的對手們,甚至可能還更不是東西——玉闕仙尊用一千年的時間追平了多少金丹一萬年兩萬年的修行,即便其中有四靈界局勢特殊的原因,但依然足夠天驕。
如果玉闕仙尊一波團建帶走環佩,那百手面對更不是東西的玉闕仙尊時,究竟是要笑,還是要哭?
甚至,它現在就很懷疑玉闕仙尊的理由——木繁真的搶了王玉樓得補水主導權嗎?
廢話,當然沒有!
玉闕仙尊這是左壓厚樸,右糊弄百手。
差不多就得了,給你們一個理由,你們立刻信任就行。
不信?
不信就滾蛋!
有的是人!
沒讓你們跪著領旨,已經是仙尊夠能隱忍,再過兩千年,你們跪都得往后排跪!
說到底,仙尊的法相法和神照法已經小成,無量法的積累也有不少,修為是實打實的天仙境巔峰,底氣完全和以往不一樣了。
一千兩百年前我謹小慎微,一千兩百年后我還謹小慎微,那我這一千兩百年不都活到狗身上了嗎?
條件就是這么個條件,你們接受不接受都得認。
四靈界的局面,大勢在我,優勢在我!
‘玉闕道友,木繁直接把這事提出來,我怎么辦?’
百手沒得選,它是真被兩頭堵了。
四靈界的小土鱉們,在重大選擇上過于輕率,而今就是被苦果折磨的環節。
‘裝裝不愿意,最好為了大義,脖子硬點。
如此,我好安排人控制你。
這樣,你就有無法向道主、環佩傳信的理由了。’
百手,做出回答!
百手被干沉默了…真不該來啊…真不該入這個狗屁補水大會,真不該為了個沙牛和環佩硬頂。
這位蜈蚣精成道的道祖意識到,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種困局,即便是有一百條腿,也逃不出這個困局,逃不出玉闕仙尊的大手。
其實,他當時思慮的何止是沙牛,原因從來不在于一個沙牛,而是很多很多。
它的野心,它的器量,它的局限性,在一千兩百年前困住了它。
一千兩百年后,這張困住它的網,開始收緊了。
可惜,不夠有智慧的人,只能從自己的經驗里面獲得教訓,但當獲得教訓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凡人的生活中,可以有不同的變量去承擔托底的效果,也可以理解為有容錯率。
但仙尊的對抗中,你有一個弱點,就會被人咬得粉身碎骨。
百手痛苦的咬緊了牙…它,不想做狗了。
“你們什么意思?沙牛是我的弟子,補水大會當初說好了,所有人自愿參與,沒有標準,憑什么能以補水不積極的去對沙牛出手?”
在這一瞬,百手又一次選擇了一種近乎沖動的方式,草率地做出了決定。
他不想做狗,他想要反抗。
反抗從來不一定是正義的,反抗者也不一定是那種完美的受害者。
壓力,渴望,憎恨,恐懼…在沒有選擇的選擇中,他選了一個晚點死,晚點讓命運取決于另一批人手中的結果。
看起來盲目,但其實是有必然性的,
因為,相比于恨王玉樓、恨木繁道祖,他肯定更恨自己當初的主人,更恨那個把自己逼上絕路的環佩。
內斗嘛…寧與外敵,不與家主。
“對啊,百手道友說得對。”一名道祖附和道,它其實也有壓力,當即找補了一句。
“當然,我不是反對懲處沙牛,只是補水大會籌備時規矩都是定好的,要…”
玉闕仙尊笑了。
他規玉闕笑。
你拿當初我定下的規矩束縛我?
都金丹對抗了,你說你要靠規矩限制對手們?
規矩有用,是因為有人想讓它有用。
當那些“有人”的想法和訴求變了時…
“你這話說的,不合適,規矩,是可以修正的嘛。
當初木繁道友提出,十七州分別組建補水大會時,不也是違反了一開始的規矩嗎?”
厚樸,沖鋒!
這就是實力的意義。
管你這的那的,我即大局。
只要玉闕仙尊順勢而為,有些人敢逆,就必死!
真正的順我者不一定昌,但逆我者一定會亡!
雖然,這種壓力先壓在了厚樸這個老盟友身上,看起來有些不是人。
但…仙尊確實已經不是人了,金丹是一個境界,仙尊是一個尊稱,道祖是一個略顯氣血的稱呼,天帝是一個荒誕如小丑一般的名號。
而玉闕仙尊,是站在修行最頂層境界金丹境之上的仙尊,是手下有上百名真人的道祖,是四靈界最重要的棋手之一。
但凡玉闕仙尊的心眼小一點,你站在仙尊面前說,仙尊你真是個人,那仙尊就要給你拉清單了——罵我是吧?
“什么叫規矩是可以修正的,騙我們進來,然后忽然改規矩,這不就是坑人嗎?”
另一名道祖開口道 大家都能看出來,補水大會的話語權正在被那些實力更強的人獲取。
穩定時代帶來的美好是一方面,但實力更強的人吃得更多,實力提高的更多,下面的人其實是害怕和恐懼的。
四靈界當然會有人試圖阻止這種行為,無論能不能成功,他們都要阻止。
這不是螳臂擋車,而是事物發展的必然過程。
不經歷一輪出清,新的秩序是不會建立的。
若沒有清空舊秩序的殘黨,新秩序的根基也不會穩固。
“既然大家有反對意見,那咱們就投票表決吧,根據人數的多少來決定要不要去處理沙牛。”
開口的,是龔善德。
女天帝很清楚,自己坐在火山口上,被木繁綁上來的。
她是愿意反天外之人,但不愿意以第二的實力坐在名義上的魁首位置上當靶子!
與其讓火山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爆發,不如,就順著這一波浪潮,讓它直接爆開!
她是被木繁給綁架了的,如果金州的沙牛確實有問題,那就可以通過發現沙牛的問題,把自己殺害盧治水的嫌疑給排除掉。
從而避免被木繁繼續綁架,獲得更大的戰略主動性。
當龔善德開口的時候,局勢,其實已經鎖定了。
因為四靈界的棋手只有四個,玉闕仙尊已經拿到了兩票。
如果他們三人還決定不了補水大會的進程會如何走,那補水大會,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存在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在沉默中,那些半步金仙們率先表態,紛紛表達了支持。
最后,所有的半步金仙,都選擇了支持木繁的提議 當自己不用首先承擔代價的時候,人總是積極的嘛。
而且,將補水大會的組織模式徹底轉化,對于站在相對頭部位置的半步金仙們,也是同樣有利的。
多了一個吸血的通道!
“一百四十六比五十九 這怎么可能呢?
這怎么可能呢?
你們這是取禍之道,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最后,這場清算一定會到你們身上的!”
一名道祖憤怒的開口道。
所以.補水大會真的不是仙盟,在仙盟群仙臺上,哪會有如此的蠢貨,問這么不自量力的問題呢?
他們終究是相信,相信能靠自己的雙手改變命運,相信能靠自己的奮斗改變命運。
可道友啊,順勢而為不是贏得更快嗎?
為什么非要逆流而上呢?
矛盾的發展是有過程的,為什么不等等呢?
玉闕仙尊忍了那么多年,修行了一千五百年,才等到了屬于自己的天時,自己創造的天時。
他們為什么就不愿意等呢?
因為,他們只是有道祖、金丹的修為,但卻沒有金丹該有的氣魄。
至少,沒有大天地水平的金丹氣魄。
所以,才會顯得如此的天真和可愛。
為什么那些半步金仙們,會支持三位棋手推動的時代轉折呢?
因為,半步金仙們早已期待已久了,半步金仙們早已想要做那‘始作俑者’了!
天音就是個例子,多少年前,他就想借著補水大會的勢,結結實實的料理了地涌夫人。
這些走在通往金仙路上的存在們,在自己的道路上攀登的很艱難。
他們有實力,就更渴望大吃一口,或者大吃很多口,吃的飽飽的,給自己好好補補。
“我還是不.”百手繼續表演。
玉闕仙尊雖然逼他做了選擇,但終究是給了它一點點希望。
演,演出一副忠誠天外天的模樣,至少暫時能有生路。
百手還在表演,厚樸直接動手,他喊上了句勒乎。
“老句,動手!”
兩位道祖啊,親自出手,直接左右按住了百手,將他按到了座位上,整張臉甚至被壓的快要變形了。
“沙牛就是百手的弟子,我們要不先料理的百手。”句勒乎的眼神有些嗜血。
穩定時代,對四靈界的道祖們,還是太新了。
封刀一千兩百年,句勒乎渴望殺戮——真就是習慣使然。
“那倒也不必,捆起來,拉著他,我們一起去金州!”
木繁不動聲色的用余光瞟了眼玉闕仙尊,平靜道。
他是真有些佩服玉闕仙尊了。
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
但就是能贏。
而且還是贏,贏,贏,贏不停。
盡管是盟友,但木繁心中依然有些嘀咕。
很壞的大天地,很壞的大天地修士,壓得木繁老登的壓力極大。
但這個不說話,讓盟友們沖的過程,其實就是玉闕仙尊在支付代價的過程。
他的籌碼被拿出來稱量,放在了局中影響局勢發展的方向。
當局勢已定,玉闕仙尊的籌碼也成功的經歷了一次小小的提升。
這一回合的勝利,會在下一回合,成為玉闕仙尊的優勢。
這就是斗爭的意義,只要能贏,是真的有獎勵。
遮天蔽日兩百多名道祖們的法駕,做到了真正的遮天蔽日。
最后,那些反對的道祖,終究是加入了補水大會的大團建中。
沒辦法,金丹某些時候也得從眾與合群。
這就是即便修為到了金丹,依然需要攀登的原因。
在玉闕仙尊的大手、黑手之下,即便你是金丹道祖,一樣也要低頭。
這樣的逍遙,毫無疑問,不是真正的逍遙。
天音的位置,在隊伍的第二排。
第一排,實際上只有三個人。
一個是名義上的補水大會魁首,究極小丑龔善德。
一個是提議團建那沙牛的木繁,明顯有極大的話語權。
可天音看不懂,都到這時候了,龔善德和木繁已經聯手,對補水大會的核心權力發起了猛攻。
為什么那凈水,還敢飛在第一排?
因為他的坐騎也是道祖?
天音的目光在玉闕仙尊的屁股下停留,微微流露出羨慕之色。
沒辦法,騎龍,還是騎化道境的龍,確實是太有逼格和牌面了。
在四靈界,唯二能和玉闕仙尊抗衡的,一個是洪璇璣,有條妖神境的雙頭蛇。
另一個是木繁,有只妖神境的大鵬鳥。
其他的道祖們,就只能在妖將級別的坐騎內卷了,沒有妖將坐騎的,就只能乘著法寶在后面裝蒜。
最矚目的,當然得是咱們尊敬的善德天帝。
她明明飛在最前面,但騎得,反而僅僅是只妖將。
兩邊的玉闕仙尊和木繁道祖,騎得是妖神。
她那張臉,就和被五千頭驢按著打滾一樣難繃。
怎么說呢,論小丑,還得是咱們天帝陛下小丑。
喜歡叫天帝?
鬧麻了!——
遮天蔽日的團建大軍,飛的其實不快,耗費兩個半時辰,才到了金州。
沒辦法,老登要照顧小登,團建的人數也是氣勢的一部分。
要是整的一路飛一路有人掉隊,那就沒氣勢了。
在百手道庭的舊址之外,眾道祖法駕于半空中圍成了一個半圓。
玉闕仙尊看著那道庭仙境的大陣,嘴角終究是有了些弧度。
環佩,我來金州了,就在你家門口等你呢。
所以,你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