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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往的一千兩百年中,玉闕仙尊和環佩對抗了兩次。
不是直接打,而是互相斬斷對方安插在勢力內的觸手。
因為有著六大勢力的全面構建,玉闕仙尊對金州和百手道庭中的很多事,都看在眼中。
在信息上,他占據優勢地位。
但這個優勢地位不能帶來安心,因為環佩的動作實在太小。
一個很厲害的敵人,長久保持安靜,坐視你贏贏贏。
這件事想想都不可能,所以玉闕仙尊很確信,環佩可能憋著什么大招呢。
因此,在很多人可能會疑惑他為什么要主動終結贏贏贏的穩定時代時,玉闕仙尊對自己面臨的矛盾卻有著充分的認識。
穩定時代的要意義在于贏,但如果為了一時的贏,放棄長久對抗的成敗,那就本末倒置了。
故而,在四靈界的整體大局因為穩定時代綿延日久而略顯動蕩,變化之機被自下而上的重塑時。
玉闕仙尊選擇了主動出手,直接拉著補水大會上的眾多半步金仙們,一起開團環佩。
但玉闕仙尊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環佩究竟在等什么?——
一千兩百年的穩定時代中,環佩的修為重回到了金仙境界。
相比于玉闕仙尊天仙境巔峰的修為,環佩看起來更成功。
但玉闕仙尊是自己走對自己而言的攀登路,環佩只是重回原本該有的位置,就這還沒回完呢。
所以,這個速度其實只能說是正常的。
實際上,玉闕仙尊那種速度,才是真正的快的厲害。
為了保證自己的修為優勢,環佩在借百手道庭的資糧恢復修為之余,還沒少抽自己的洞天之力。
整個過程,對于雙方而言就是沉默的對抗,在不出手的情況下全力提高自身的實力——為最后的大戰做準備。
對抗發展到極致,是這樣的。
開戰即終戰,沒那么多拉扯,就是一個字,干。
玉闕仙尊拉來了兩百多名道祖,環佩恢復了金仙的修為。
兩人的這種沉默準備的方式,看似默契,但也是有必然性的。
即,能夠動搖玉闕仙尊組織優勢的存在,如龔善德、木繁等,不可能坐視一個獨尊者出現。
能夠和無極道主合作的人,又缺乏關鍵的野心,對應的是缺乏氣魄和能力,以在最終之戰中發揮作用。
有能力的不會選擇幫無極道主,沒能力的幫了也沒多少用。
所有人都在求獨尊,但偏偏通向獨尊的路,就是如此難,以至于一個獨尊者都沒出現。
這也是修仙過程中最精彩的一部分。
玉闕仙尊拉著人堵門,環佩又不瞎,當然能看見。
但怎么應對是個問題。
因為,玉闕仙尊忽然改變了長久以來的行為模式,直接拉著人開始大團建。
它實際上類似于一個人長期守規矩,養好了自己的信用積分,而后在某一次不守規矩,從而謀求更大的收益。
玉闕仙尊的這一行為,是環佩和無極道主都沒有想到的。
這和玉闕仙尊長久以來的行為模式不一樣,玉闕仙尊在此次大團建的安排上,超越了個體實踐行為的習慣局限。
所以,這可能真的是最終一戰了。
四靈界內大家折騰來折騰去,然后,玉闕仙尊放棄長久以來的‘信用積累’,忽然開打,打了環佩一個措手不及。
看起來離譜,但環佩若是應對,不可能再拖。
再拖,局勢只會更不利于它。
玉闕仙尊好奇環佩在等什么,環佩其實只是在恢復實力。
它的修為恢復差不多到了某種上限——還有提高的空間,再往上走一些后,速度就會相對的慢。
玉闕仙尊積累了一千兩百年,環佩也蟄伏了一千兩百年,雙方都沒有浪費這寶貴時間。
所以,時機,對環佩而言也不是那么差,它依然有殺穿的信心。
另一方面,若此次環佩退了,玉闕仙尊的大團建就成功了,未來,環佩對抗玉闕仙尊的難度會更高。
‘主人,王玉樓帶著補水大會的人過來了,我要直接開屠嗎?’環佩問道。
它的實力恢復的相當不錯。
但是,太多了,玉闕仙尊帶來參加大團建的人,實在太多了。
因此,環佩有些擔心,
勝利和失敗,是個宏大而無法描述的東西。
然而.無極道主的水平,可以做到于無聲處聽驚雷,于細節處見成敗。
所以,它沒有回答環佩的話。
‘王玉樓,三成實在太低,我要五成!’
一個金仙,還指望嗦自家主人的奶嘴。
無極道主能繃住,但局勢已經到了這里,它不能把環佩也放上賭桌。
這是個關鍵的籌碼,要保護好。
盡管環佩以金仙修為依然要嗦奶嘴,但它的重要性對無極道主而言依然存在。
只要不打,這枚籌碼就能保證絕對存在,而不是‘可能報廢’。
只要不打,無極道主就有談的空間。
說到底,還是玉闕仙尊抗旱補水的操作太風騷,頂號凈水光速起步的方式也夠高明。
搶先機,謀大勢,以一界之愿景,壓無極之野心。
牛馬靠自己的雙手改變命運,玉闕仙尊靠創造和引領大勢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借勢?
自在極意的水法之精妙而已!
相比于玉闕仙尊的手段,環佩被人堵門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嗦奶嘴的表現,其實很讓無極道主失望。
就像當初崔白毫看到的那件事一樣。
底層出身的仙尊,越往上,出身帶來的劣勢就會越發的變為優勢。
而一步步順風順水,扶搖直上的白露白總管,環佩環行者,就顯得過于可愛了。
‘道主,你現在又想和我談了,是沒想到我能拉著木繁、龔善德等人,一起過來干環佩嗎?’
然而,無極道主想談,玉闕仙尊不想談。
他的可拆卸屁股、他在大天地內的關鍵性,無極道主的氣魄,共同作用,保證了玉闕仙尊必然不會死在環佩手中。
無非是死到臨頭再做狗,重回天地成變機罷了。
對無極道主,玉闕仙尊有充分的敬畏,所以,他才敢如此的‘強硬’。
反而是對那些頂級金丹、金仙實力的存在們,玉闕仙尊表現的更接近于一種乖巧。
因為,他們氣魄沒有無極道主那么高。
‘王玉樓,少說這些沒有用的,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你若是不怕死,我們就做過一回,看看是我的手段硬,還是畢方的手段硬。’
很多人,會對站在高處的存在,有一種幻想。
幻想他們很特殊,幻想他們不一樣,幻想他們特別聰明。
其實都錯了,無極道主這樣的存在,是沒有型的,任何固定的型與模式,都會成為它通向無極之路的阻礙。
修者超脫自我的過程,
那些不懈的堅持,感人的道義,救世的仁善,都很好,但無極道主所求的超脫自我、定義過往當下未來一切概念與存在的境界,就不是‘好’嗎?
長久以來,玉闕仙尊都一直在思考畢方的無極和無極道主的無極。
無極,無極,畢方和道主都在追求無極,但什么是無極?
很難說的。
‘那就打,我認為您的手段沒有仙王的硬!’
玉闕仙尊表示,我可以是凈水道祖,可以是四靈界的補水先鋒,可以是仙盟第四派的忠實擁躉,可以是簸籮會的小將。
但你要是如剝洋蔥一般一層一層剝開我的心,會發現,我王玉樓內心深處只獨忠畢方一人。
以上當然都是扯淡,不過,盡管玉闕仙尊都這么扯了,無極道主依然沒炸。
‘它算什么東西,比我相差甚遠,只能拉著簸籮等一眾人,才敢和我對抗一二。’
是無極道主的雅量大嗎?
這都能忍,這都還要和玉闕仙尊好好說人話,難道它也是真正的老烏龜成道?
‘對對對,那您出手吧。’玉闕仙尊附和道。
你說你厲害。
那你為什么想要和我五五開?
是擔心自己一個人吃飽飽太撐了嗎?
還是您無極道主樂于分享 你說你厲害,你說你比畢方那個廢物強。
好,出手,干我。
來吧,道主,我準備好了。
來干我!
速來!
然而,無極道主,陷入了沉默。
像極了,被鏈子拴住的狗.——
‘百手,你這個廢物,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百手聽到了環佩的傳音質問。
但是吧,它此刻被人用鏈子綁著。
雖然鏈子只是裝樣子,沒有鎖住它的法力和神識,不過,百手依然裝作不能回答的樣子。
就當沒聽見!
四靈界的對抗是大天地對抗的延伸,可這里終究不是大天地。
一個淺水池子,對玉闕仙尊的發展太有利了。
可以說,羅剎的目的確實實現了,他其實是有心培養成道較晚、天資極好的玉闕仙尊的。
但是吧,實現的有些過于好了。
玉闕仙尊單靠自己,已經一步步走到了在四靈界內拷打天外天和無極道主的地步。
羅剎的要求是建立一個開拓的基點,為未來的開拓打下基礎。
而現在,玉闕仙尊從內部瓦解著天外天于四靈界內的布局。
同時,拉著補水大會的眾多道祖,一步步走向了一界之獨尊的路。
穩定時代的贏贏贏不是假的,玉闕仙尊拉著兩百名道祖對環佩的壓力也不是假的。
見百手不說話,環佩又一次向自家主人匯報起了情況。
‘主人,那百手確實有了異心,它.’
‘到現在你還看不清么,你一開始過于高調,后來還惡了百手,才一步步把局面拖到如此境地。’
無極道主沒有破防,而是實在無奈。
手下就是這樣的手下,他能怎么辦?
環佩不是蠢,單純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
可一個足夠強的存在,本身就該把自己當回事,這才是正常的心態。
偏偏,遇上了玉闕仙尊這個夠狠的小登。
逮到一口,咬死咬緊,咬到無極道主都難繃的地步。
‘小環讓主人失望了,小環該死。’
你不該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虧得更慘!
無極道主面對的問題,實質上就是隨著逐道者走的過于遙遠,經歷的矛盾和對抗多了后,身邊的人會被一輪輪的對抗消磨干凈。
新人當然永遠不缺,可總歸是各有各的不足。
而其自身對獨尊之路發起的沖鋒,又會擠占自身勢力內的資源,在對下的培養上,到某個邊界后,再投,就很難說是賺是虧了。
舉個例子,玉闕仙尊在可以支持黑龍與重流等人的化道境修行,如果仙尊也成為了頂級金丹,他還要支持手下們從金仙沖刺頂級金丹嗎?
難說,很難說的,甚至,從這個邏輯再往外延伸,畢方和無極道主身邊的追隨者們,真的是意外死亡的嗎?
沒人能給出回答,。
獨尊的路,從外部壓力和內部資源擠占上,雙重擠壓、排除著勢力內的追隨者。
但沒有夠強的勢力和夠高明的追隨者,獨尊之路的對抗又會難。
無極道主其實安排了許多,可在四靈界的對抗中,它確實是被逼到了角落。
玉闕仙尊拉人團建,一步跨出即決戰的方式,和以往玉闕仙尊的行為完全不同。
這一點,環佩和無極都算是被玉闕仙尊給“演了”。
‘我不失望,你的問題我一直都看在眼中,所有人都有不足之處,你也沒什么特殊的。
可小環,偏偏我們在四靈界的局勢被王玉樓主導了。
我們打算以時間換勝利的策略,撞上了他帶著那么多人主動求戰。’
無極道主是真的頭疼,玉闕仙尊拉來了兩百多名金丹,這太離譜了。
現在的局面在他眼中,復雜的點,甚至不在于打不打。
打真的只是個手段,問題是,之后呢?
玉闕仙尊就是在要價,無極道主看得清。
可以說,玉闕仙尊的要價,對應的是‘打’之外的另一種可能性。
作為對變化和可能性高度敏感的存在,無極道主被玉闕仙尊給管理的相當心動。
其實,無極道主也能出手。
以它的強大,一旦出手,王玉樓瞬息就死——但無極道主的勝利進度條即刻清零、重新計算.
可以說,玉闕仙尊太尊重無極道主了,看似把無極道主當鬼子對待。
但實際上,就是最尊重的那種尊重。
老登,我懂你的局勢有多難繃,所以,我拉著一票子人過來。
你知道的,無極,你有的選。
要么,和我在四靈界即刻決戰,用命,去賭大小、賭輸贏。
要么,你直接出手,用自身獨尊對抗的勝利值重新計算,換四靈界的勝利。
要么,就認了我的條件,你拿三成,我拿七成——大家至少一起贏嘛!
站在對抗的角度上,玉闕仙尊是無極道主最欣賞的那種對手。
因為,無極道主能從玉闕仙尊的策略中學到教訓,但玉闕仙尊又不會在其獨尊對抗中起關鍵作用。
甚至,無極道主還想把玉闕仙尊重新收為手下。
王玉樓不可能再主動去做狗了。
一方面,玉闕仙尊已經受夠了做狗的日子。
另一方面,拉著兩百名金丹團建無極道主,這種感覺,才有點那種仙尊的味道。
而且,隨著玉闕仙尊實力提升,他的選擇權確實大了太多太多。
輸了再投也不遲,因為他的價值放在這里,大天地內,王玉樓也是有一號位置的,這就是攪動變量的價值。
所以,玉闕仙尊才敢如此張揚的直接開啟決戰,對抗環佩。
不過,無極道主的判斷也沒有錯,玉闕仙尊心中,當然更希望無極道主選擇最后那個——和玉闕仙尊一起分了四靈界。
因為,這符合玉闕仙尊繼續為四靈界延長穩定時代的利益訴求。
他想在四靈界繼續窩上一段時間,一千年不嫌少,五千年不嫌多。
最好是把實力提高到金仙地步,再回大天地。
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玉闕仙尊就得表現出最強的強硬。
“木繁道友,善德道友,你們一人一側,各拉一百名道友結陣。
這沙牛在道庭大陣之內藏著,咱們就把整個道庭大陣圍起來,而后再摧垮大陣,縮小包圍圈!”
這是真正的碾壓局。
環佩再強,在兩百多名道祖前面,在木繁、龔善德面前,其實也就那樣了。
不管她賭不賭,玉闕仙尊都打算把所有的籌碼壓上了。
只有帶著決勝決死之心,才能保證威懾的有效應,逼無極道主做出最能讓雙方雙贏的選擇。
極限施壓并非什么低端的策略,玉闕仙尊而今極限施壓和圍三缺一一起用。
要么把我打服,我給你無極道主做狗。
要么出手殺我,你放棄獨尊沖刺換四靈界勝利。
要么和我雙贏,我吃七成你拿三成,大家一起吃飽飽。
‘玉樓,其實有件事,我也是才知道。’
人群中的莽象見玉闕仙尊開始和盟友們逼殺環佩了,才猶猶豫豫的開口道。
這么多年過去,莽象當然也重回金丹了,其化名為‘幽暗’,對應的是赤明,算是慕容道庭九幽道祖的盟友,日常的修行就是和九幽一起于道庭中團建慕容。
‘哦?’王玉樓瞥了莽象一眼,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老登,有屁快放,本尊沒時間和你打機鋒。
兩人的關系,完全變了。
現在,玉闕仙尊是天仙境巔峰的大仙尊。
老莽?
嗯,也是個金丹,還是很勵志的金丹。
不像玉闕仙尊,就沒那么多勵志小故事。
‘仙王陛下賜給我的羽毛,還藏有陛下的一擊之能,可以在關鍵時刻逆轉大局!’
玉闕仙尊的瞳孔頓時一震。
他總算明白,為什么當初畢方通過羽毛和他們溝通時,總是顯得那么匆忙了。
為了藏一招足夠大的大招,畢方對羽毛上的靈機和底蘊,是一點都不敢浪費!
老畢啊老畢,原來,你藏了一個大的!
玉闕仙尊看向環佩所在道庭大陣的目光,頓時有些熱切了起來。
要是真能宰了環佩無極道主,會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