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北城外,京畿軍營之中,有一隊從京東來的軍漢,車駕上百之多…
車駕上的諸般之物,都在卸載,慢慢堆放在軍營空場之內,堆放成一堆一堆,還每一堆上面都搭一個營帳遮蔽…
數百騎快馬從汴京城那邊飛奔而來,一個三四十歲皮膚黝黑的漢子站在軍營門口望眼欲穿…
只看那快馬來了,他便欣喜非常,回頭大呼:“快快快,大王來了,都列隊站好,不要亂走…”
眾多軍漢便是連忙列隊站定,其中多是京東之人…
就看蘇武快騎到得軍營門口,翻身下馬來,把馬鞭往旁邊一拋,快步走到那皮膚黝黑的漢子身邊,就是一語:“試來與某看看…”
漢子連忙躬身:“大王隨小的來!”
蘇武往前去,也閑常一語:“凌振,你是汴京人,想來也有思鄉…稍后無事,進城去看看…”
“遵命!”黝黑的漢子自就是凌振,昔日是東京甲仗庫里的人。
“你書信里稟報,說是此番火藥威力巨大?”蘇武帶著懷疑看向凌振。
凌振連忙點頭:“小的不斷試,試了不知幾千個配方了,比較來比較去,選了個威力最大的配方,此番定能讓大王滿意…”
走到空地之處,蘇武左右一掃,看的是空地的大小,不免也有了不少記憶深處里的事浮現在眼前,對于火器,他其實是熟悉的…
“就這里,來半斤試試…”蘇武抬手一指。
“半斤?大王,半斤可了不得…”凌振是怕給蘇武嚇到了,不免也是罪過。
“半斤!”蘇武不管那么多,只管讓干。
“得令!”凌振連忙轉頭去鉆進一個營帳里,不得多久抱出一個小麻布包來,布包外連著一根黑色的引線。
這玩意,還真像那么回事,像個炸藥包的模樣。
凌振親自來,邁步往遠處空場飛奔,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看的是距離…
只待七八十步去,凌振還在跑,蘇武大喊:“要不了那么遠…”
一個只有火藥的布包,本身而言,威力沒有那么大,若是布包之外還有其他東西,那自是要遠一些…
凌振停住了腳步,遠遠看去,只看得到他躬身而下,摸摸索索弄了一會兒,然后轉頭就跑…
引線顯然很長,容得凌振跑回來…
還容得凌振氣喘吁吁與蘇武說話:“大王,動靜可大…”
便是真怕把蘇武嚇到了,到時候蘇武要生氣發怒可受不起…
蘇武只管擺擺手:“無妨…”
再過幾瞬間,一聲巨響震天撼地,火光沖天一起,白煙黑煙一片彌漫…
凌振顯然是聽習慣了,只管盯著蘇武去看,生怕蘇武被嚇到。
卻聽巨響傳來,蘇武紋絲不動,還立馬哈哈大笑:“好好好,好玩意!”
卻看蘇武身后許多人,此時都是身形一矮,一臉驚駭模樣,便是馬也驚了在鳴要走,眾人連忙去拉…
蘇武把許多軍將都帶來了,便是都要來見識見識。
魯達立馬就說:“好家伙,哥哥,這火藥咱也不是沒見過,這般動靜的,那是真第一次見!”
蘇武轉頭來笑,手往爆炸的方向一指:“昔日不免是個雞肋,今日真成戰陣利器了!”
魯達便也欣喜非常,大手拍在凌振的肩膀上,把凌振拍得身形一搖,便聽魯達來說:“你可真不白使錢,頭前見你花錢如流水,還想著你是干什么要這么多錢,這物什真不錯!”
凌振也笑:“魯將軍力氣可真大,輕點拍!”
只看遠方煙霧慢慢升騰散去,蘇武面色嚴肅起來,也說:“這配方真不賴!”
“大王,倒也不全是配方,原料之精細也是重中之重,諸般炭硝硫磺,是挑選了又挑選,打磨了又打磨,著實費工費事…”
凌振答的是專業。
蘇武也明白,點頭:“花多少錢也值得,這般火藥,你備了多少?”
“備了差不多三千來斤…”凌振答著。
“不夠,遠遠不夠,這能頂什么事,趕緊加急多產,至少要來個萬斤才是…一個半月內,要產出來…”蘇武這邊,自也還有許多事要配合。
比如要訓練一批用火藥的人,乃至還要在軍中馬群旁邊時不時轟一轟,讓馬匹習慣這種巨大的動靜…
凌振點頭來:“得令!”
“看看你信中說的器械!”蘇武抬抬手。
凌振自又連忙轉頭去,器械其實就兩樣,一樣是與拳頭大小差不多的手拋雷…
一樣就是與小腿差不多的虎蹲炮…
倒也不用凌振親自演示了,自有人往前去…
手拋雷,就是一個空心鐵殼子里面裝滿火藥,留個捻子,點燃之后扔出去…
這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大宋朝本就有,只是如今火藥質量不一樣了。
遠遠的一聲炸響,如此而已,威力自是不同了。
蘇武抬手:“給某一個瞧瞧…”
凌振取來一個放在蘇武手中。
蘇武仔細端詳了一二,開口:“你這般,這個鐵殼子不能這么光溜溜的…還要再敲一敲,在其上敲出橫平豎直的諸般紋路來,把鐵殼子分成一格一格,如此,炸裂的時候,破碎得更均勻,殺傷敵人的威力也會更大,四面八方都有碎片飛濺…”
凌振聞言一想,一臉驚喜就答:“大王妙計,大王著實高明,小的回頭就改!”
蘇武只管一語:“我要三千個…也是一個半月!”
“得令!”
“那虎蹲炮,試一試…”蘇武接著再看。
也沒什么復雜,炮其實不大,真就小腿那么大,下面有一個架子,架子可以調節俯仰角,往地方一放,先挖個小坑,抵住炮屁股,只管往炮管里塞火藥,再塞破布捅緊實,再放個彈丸…
后面有一個小孔,插上引線,點火就是…
自又是一聲爆鳴,煙霧一起,彈丸飛出,其實看不到,只看得三四百步之外,泥土飛濺…
蘇武遠遠瞧著,其實滿意,只是嘆息一語:“還是小了…”
凌振連忙來說:“大王說的那種大的,也在造了,造了好幾番,總是有些問題,只要再給小的三五個月,一定能造出大的來,八百斤的,一千斤的,乃至兩千斤的,都不在話下…”
“有哪些問題?”蘇武也問。
“主要是裂,小的也找了許多原因,卻是澆鑄的鐵里不緊實,有氣泡…總是有…但小的又尋了不少匠人來,想了辦法,正在試…”
凌振答著。
蘇武也想,澆鑄有氣泡這件事,在大件鐵器里,再正常不過,有許多辦法可以解決,但大多數辦法在這個時代,不太能用。
蘇武一語:“一邊澆鑄,一邊不斷攪動,試一試…”
“大王與小的所想,如出一轍,只是模范狹窄,攪動也不便,得極為熟練的手法,小的也想,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想著是把模范放在一個可以來去震動的基臺上,如此試一試…只待小的先看看這個基臺如何辦…”
凌振當真專業,這個時代的人,智商一點不比后來人少…
蘇武更來一語:“這般,你回頭就先用銅試一試,銅會好很多…”
“制大銅炮?”凌振一愣,倒也不是他不懂沒見過,而是銅,真的貴…
銅是什么?銅就是流通的錢,社會上能見到的銅,幾乎都被鑄成了錢!
一千斤的銅,那是多少錢?
這一門炮下來,那得值多少錢?
“你別管這些,一個半月內,能造出來就造,能造多少造多少,一千斤至少,兩千斤也可…至于銅,某自派人與你送去,先送…兩萬斤!若是你還要,就地在京東再給你籌!”
凌振顯然有些驚住了,大王能找什么銅送來?豈不就是一貫一貫的錢?
“如此,若是能造個十門二十門一千斤的大炮,再好不過,若是更多,那也更好,如此上陣,大炮在后打彈丸,虎蹲炮放前面射鐵砂…如此配合,在入陣之時擲雷…效果定是極佳…”
蘇武自己心中也在盤算,其實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殺傷能力也不會很大,造不成那種所謂單方面碾壓屠殺的局面。
但…這玩意,只要出現在與女真的戰場上,定能打得女真措手不及,一陣接去,定可把女真銳氣立馬打散…
如此,足矣!
便是使這出其不意的一次,就能回本,乃至就直接奠定了與女真戰局的勝負之勢!
“大王,小的定是盡心盡力把差事辦妥,稍后小的也不入京去看了,這就快馬先回去…”
凌振著實壓力也大,時間緊急。
蘇武點頭:“帶來的三千斤火藥,便要留一些人手在軍中,教一教軍漢們如何操弄藥包,乃至在馬群旁要多響,讓馬匹早早習慣…”
“哥哥,這事交給灑家就是…”魯達在旁,摩拳擦掌,顯然也想愛上了這威力巨大的東西。
“好,交給你,弄兩個…四個營的軍漢,先把這火藥熟悉熟悉,炮啊雷啊,都操弄操弄…”
蘇武此時當真高興,早早的投資,此時當真見效。
不論什么時代的科技,歸根結底,離不開花錢,離不開窮舉法這一套。
往后生產工藝的提高,其實用不著蘇武自己花多大心思,只要這個行業能持續有投入,蘇武只要一直有需求,行業規模一直在…
自有能工巧匠會解決所有的大小事。
蘇武要做的很簡單,給錢研發,提需求,真采購!
最多最多,像今日這般,出一點小小的主意。
炮啊槍啊,發展起來的速度,興許還會超乎蘇武的想象。
火繩,燧發,前裝,后裝…
蘇武也想起一句話來,工業的最基礎是什么?
其實就是各種螺絲,其次是各種齒輪…
如此,就是機器了,各種各樣的機器…
當然,其中還有一點,那就是動力輸出,煤炭…
好似真不難…當然,這是蘇武自我的暗示,不論多么任重道遠,蘇武都得把這些事看簡單一點,如此信心就足,更有動力去做…
“某回了,你加快,不可懈怠!事關家國大計!”蘇武著實是個黑心老板,已然就去上馬,回頭還有一語:“與中書門下取個令,二府三司,三省六部之外,另設一個匠作部,與六部平級,擢升凌振為從三品,匠作侍郎!”
蘇武頭都不回就走,話語卻在,好似隨口而出,卻就是蘇武改革一切的第一步。
凌振愣在當場,整個腦袋里只有一個疑問,幾品?
還是旁人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對著蘇武的背影躬身大拜:“拜謝大王隆恩浩蕩!”
大王背影在馬背上越奔越遠,凌振還呆呆問左右之人:“是幾品?”
“從三品!”
“啊?”凌振還有些暈暈乎乎,什么就從三品?
從三品是什么?那是朝廷最核心的官員才有的品級,怎么就從三品了?
蘇武沒有答話了,腦海里許多事,三省六部,成了三省七部,可不是簡簡單單給凌振封個官就行的…
那是一整套的班子,還要有辦差的衙門,固定的經費,匠作的場地作坊…
許多事,整個框架,都得蘇武自己來定,這事,旁人也不會也不懂,也明白不了蘇武所想所謀…
蘇武回去,自是要立馬動手,把這一套框架先給定下來。
卻是蘇武之令,到了中書門下,自也有一番商議…
相公們自是認真的,程萬里也好,宗澤也好,趙思誠,乃至三司張叔夜…
吳用也多在政事堂走動,雖然他是翰林學士,但他也在這里辦公。
眾人商議來商議去,便去見蘇武…
還是那福寧殿,幾個人都在…
蘇武提筆在寫,頭也不抬:“說事!”
宗澤拱手上前:“大王,這個匠作部,與六部平級,是否…倒也不是說此事不重要,但如此,豈不六部成了七部?本就有工部,何不把此衙門直接歸在工部之下?”
“不必,就這么干!七部有何不可??”蘇武如此一語。
顯然這事在蘇武心中不一樣,工部,其實更多是工程部。
匠作部,那是工業部!
兩個東西,得分開來,把品級提起來,話語權與重要性,才能凸顯出來,不免也有財政上的權重問題,都在其中。
張叔夜便是來說:“大王,此事,卻還涉及度支之事,這匠作部,可是要與六部一般?”
蘇武點頭:“那是自然…”
張叔夜就在皺眉,本身還沒捋清楚,天下處處都在要錢,還來個吃錢的大戶…
便是吳用來說:“大王,下官以為,此衙門,還是歸在工部之下比較好,工部之下本身就有許多官吏,還有許多能工巧匠,如此互通有無,節省人力物力,節省官員職位,節省…”
蘇武抬頭去看吳用,只有一句話:“休要聒噪,就這么干!”
這要解釋去,得多少口舌?且解釋得通嗎 到時候,不免又是一通辨經,越辨規模越大,乃至滿朝文武,一個個都要說幾句來…
蘇武深刻知道,想要節省行政的成本,想要提升行政的效率,有時候,就需要強勢的一言堂,就這么干!
他能做到強勢一言堂的時候,就一定要做,因為子孫后代,很有可能是做不到如此一言堂了,也不會再有蘇武這般的前瞻…
只管把吳用呵斥了一番之后,吳用立馬低頭去,不多言了。
幾個人,便也都偃旗息鼓了…
蘇武繼續說:“某這里寫的東西,一會兒送到政事堂去,你們按照文中所言來辦,不明白的來問,某也會時不時再去檢查督導…”
蘇武自也不怪這些人,更也要倚仗重用這些人,許多事,辨經是辨不出來個所以然的,只待看療效,看效果,自然而然,都會明白過來…
程萬里上前來:“遵命…”
說著,既然悻悻之間,自是要走了。
忽然蘇武抬頭一語:“稍等…”
眾人站定。
蘇武有一件事,心中醞釀了許久,此時開口來:“往后朝會,分為文武兩邊,不必同殿,朝會日,上午文朝會,下午武朝會。唯有大朝會,或者有什么事情要同議,方可同殿同堂!”
幾人聽得一臉不解。
蘇武繼續說:“還要頒布一道命令,往后,除了政事堂里的官員之外,任何文武官員,不得有私交!”
蘇武要徹底把文武分開,政務官就是政務官,武官就是武官。
除了最高層的政務官之外,不得有任何文官與武官私交。
原因有很多,說是保持軍隊的獨立性也行,也有利于保持軍隊的純潔性…也能說是保持天子對軍隊的絕對掌控也行…
還有蘇武之語:“只待往后,天下之兵,分為甲乙兩樣,甲軍不論駐扎在何處,不與當地衙門來去,只可有錢糧之事過手。乙軍駐扎城防,負責緝拿盜賊等事,可與當地衙門來去!更有一點,諸般軍伍,不可涉及任何商貿之事。其中詳細,只待某登基之后,慢慢仔細來定…”
都分得清清楚楚…
蘇武這回很認真,這涉及到將來軍隊戰斗力的持續保持。
當然,這些改革,還待慢慢完善,不是一蹴而就。
話語來去,只管把眾人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說往后,樞密院是樞密院,政事堂是政事堂…
兩個系統的交集點,全在蘇武身上,或者說全在天子身上。
這也還能推進一件事的改革,那就是往后的具體戰爭,只由將軍來主持主導,不再由文官來指揮…
還有一點,那就是往后軍漢的評價與升遷,與文官系統幾乎沒有關系了,只在樞密院系統里,還有天子。
這樣的好處,那就是武官見到文官,不必再那么卑躬屈膝,完全沒有必要,甚至不對付的時候可以鳥都不鳥…
這才是軍漢真正脊梁骨的基礎,當然,未來蘇武對軍漢的要求,那也是越來越高的,你得當真從講武學堂出來,真得局勢分析,長篇大論,利弊得失,說得清楚,說得高明…
至少蘇武在朝這幾十年,會越來越嚴格!
將來再去想怎么把這種傳統保持下去…
往后一場戰爭,要不要打,決策自是群策群力,但戰爭怎么打,那就是將軍的事情了。
蘇武一通話來,吳用左右去看,左右不言,他也不言,剛剛學到的乖…
主要是他也沒太搞懂,這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自古,有之嗎?
不懂…
只聽蘇武一語:“記下,拿筆來記,來日還要議的…”
吳用反應最快,連忙去拿筆來記。
“記完了,你們就去忙…這么忙的時候,都聚在這里,政事堂里的事都耽誤了…”
蘇武還有批評,高官厚祿在蘇武這里,那可是不好拿的…
吳用自是快速去寫,寫完給蘇武看看,趕緊走…
凌振那邊,那自是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三司這邊,最后再去做個審計…
燕青那邊,只待系統慢慢健全了,就得也去盯一盯,匠作部,工部,那都是重中之重。
蘇武也在想一件事,且看何人第一個觸霉頭。
蘇武不是擔心,而是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有這么一個人,讓蘇武正式的告訴整個朝廷,官員犯罪,那可是真要殺頭的!
殺頭抄家!
大宋朝之事,從此無有了!
這話,說出去意義不大。
得做一次,大家就都知道了。
然后,時不時多做幾次。
只待一切穩定了,就得真弄個大案出來!
但蘇武有一點好,愿意給錢,此時此刻,宋朝俸祿制度,蘇武自是不改,大宋朝官員俸祿之高,許真是古今之最。
乃至往后,只待冗官冗員再好好清查一遍之后,還再加一點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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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也就這幾日了…
所有事,都趕在一起,蘇武只管是腳不沾地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