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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臨行

  有些東西是吃過見過之后,才能明白那些人過的是什么日子。

  不然得話就會像是一輩子未見過皇帝的老農,想的再大,也只會覺得皇帝鋤地的鋤頭是金的。

  人家連閑坐飲茶都是修行,普通人又如何能比。

  季憂都不敢想象天書院掌教過的是什么日子,對熬老頭的大業感到深深的憂心。

  隨后,掌事院的布告下達。

  天書院趕赴天道會的啟程日期被定在了七月初時,戊辰之日。

  屆時全天下修仙者將一同匯聚于中興郡,共襄盛會,見證仙道昌隆,共研大道玄妙。

  元采薇此間寄了信來,說他送的麥苗長勢極好,還說自己聽說了他拿到名額的事,又說七月初三會隨宗一同趕到盛京,屆時將與天書院一起前往中興郡。

  丹師都沒有戰力,出行需要有人看護,與天書院一道出發倒不奇怪。

  而曹勁松,溫正心和班陽舒也是打算去天道會湊熱鬧的,順便去為季憂助威。

如龍仙帝回家訪親暫時未歸,不知被何事  絆住了腳,不過倒是寫了封信回來,說是要隨家族一起到中興郡,屆時再見。

  裴如意同樣也寫了信給他們,會在差不多的時間趕到,并與溫正心約好了碰面之處。

  如意仙子對修仙一事是有執念的,不然不也不會強留天書院十年,像這種大事,她不可能不到場。

  七大仙宗不會為曹教習他們這些自行前來的觀戰者準備住處,不過因為中興郡曾多次舉辦天道會,周邊客棧頗多,就算是整租的莊園也是有的。

  不過莊園什么的,以曹教習這種為了靈茶外嫁弟子的財力來說估計是住不起的了。

  若是客棧再因人多漲價,要睡大街也說不定。

  至于季憂,他是參賽的弟子,一切事務都會有人負責,便不需要擔心會和曹教習一起睡大街了。

  而此時的他正在劍林之中,手持木劍傲立于翠竹之間,對香汗淋漓的陸家二小姐展開著一次長時間的面對面調教。

  對別人而言,目前最大事情就是天道會,但對她而言,秋斗則更加迫在眉睫。

  季憂沒多少時間去指點她了,干脆與她對劍一次,將所有的毛病都給她點了出來。

于是那挺翹的臀兒在一日之內被打了好些  次,雖然隔著紗裙和綢褲看不到,但想必已是通紅一片。

  “不要總是亦步亦趨地臨摹我先前展現的劍式,劍永遠是得心應手時才最強,你要根據自己的出劍習慣形成自己的領悟。”

  “是,師兄。”

  “出劍要再穩一些,起與落,出與中,才算是完整的一劍,中間劍氣不能停歇。”

  “是,師兄。”

  “腰身還是不夠靈動,顯得有些僵直,十分限制你的發力,這個壞習慣你從一開始就有。”

  “可是師兄,我也不知該如何讓腰身變得更加靈活。”

  “算了,等你嫁人之后會好起來的…”

  陸含煙聽后睜大了眼睛,劍式瞬間凌亂了幾分,被竹劍“啪”一下打中了臀兒,嗚咽一聲。

  陸清秋此時就守在竹林西側為妹妹護道,嚴格執行著季憂進去時所說的“不要讓人打擾”。

  此時她豎著耳朵,聽著林中此起彼伏的“啪啪啪”聲和不時傳出的痛呼聲及嚶里嚶氣的師兄,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

  騷妮子…

  不過嚴師確實是出高徒的,妹妹的臀兒雖然腫翹了,但近幾日的劍術確實精進不少。

  陸清秋前日又與妹妹陸含煙對劍了一次,發現妹妹的戰力已經遠勝從前,光是起手式就讓她倍感壓力了。

  季憂曾說過不會對外傳授靈劍山劍道,但妹妹現在的出劍已經隱有劍道之勢,思來想去,應該是季憂將除了靈劍山劍道之外的所悟傳授給了她。

  再加上先前便學會了的御劍術,這臀兒翹的也不算冤。

  更何況妹妹根本不當是懲罰,反而當是獎勵。

  陸清秋聽了半晌,忍不住貝齒輕咬,隨后一直守到午時,就聽到竹林之中的劍氣呼嘯忽然停止。

  轉頭看去,季憂已經緩步從林中走出,身后跟著臉頰緋紅的陸含煙,紅唇輕咬,邊走邊用手輕輕撫弄著自己的臀瓣。

  “該教的差不多都教了,秋斗之事,就讓陸二小姐盡力而為吧。”

  陸清秋從妹妹的臀兒上收回目光:“多謝季公子慷慨施教。”

  季憂看了一眼陸含煙:“她現在還有許多不足之處,你記一下,之后盯著她練就是了,不過也不需要太過苛責,她如今的水平已是不錯,方錦程很難追上。”

  “全聽公子的。”

  季憂將陸含煙現在的不足之處一一說給陸清秋,隨后與其道別,沒再多留,甚至拒絕了共進午餐的邀請。

  陸家二小姐最后嚶出的那幾聲有點潤,他怕被沖。

  他是正經老師來著,教陸含煙的方式和裴如意教茹茹是一樣的,主打的就是一個嚴師出高徒,再不好記的,打得痛了總能記得住。

  茹茹這饞嘴丫頭一天十頓,但也被打得勤勉好學了。

  這說明打屁股的教法是正經可信的,教學內容也是規范嚴謹的。

  至于為何會教出個想沖師的逆徒,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陸二小姐不是什么正經學生…

  陸清秋目送季憂離開劍林,凝視他白衣如風地下了山,隨后看向自己的妹妹:“今日怎么錯了這么多次,季公子打你…打你的都打出汗了。”

  陸含煙看著季憂身影,心說好像也沒錯太多,有些應該是季師兄打上癮了故意打的。

  陸清秋見妹妹不答,又想起季憂說不要太過苛責,于是便轉變了口風,說要帶她去吃午飯。

  陸含煙讓姐姐稍等,她要回院換條綢褲…

  此時的季憂已經離開了外院,順著尼山神道去了盛京城,采買了些東西。

  中興郡也是有穹華閣的,但沒有優惠,而盛京這一家在被他帶貨之后,是會給他折扣的。

  季憂將物品采買完了之后,卷著袖子朝門外走去,抬眼間便被十多輛靈氣四溢的車輦所吸引,于是駐足于石階之上看了許久。

  這些車輦都高懸著大旗,上面繡著不同樣式的家徽。

  并蒂火蓮綻于銅盤、九曜星痕環繞鐵劍、陰陽雙魚銜尾相接…

  而在這些高懸家徽的車輦之后,還有無數御劍浮空的身影相隨,一個個都是仙風道骨的樣子,在街頭飄然落地。

  有風華正茂的年輕公子,仙裙飄飄頭戴玉飾的仙門小姐,還有些面色傲然,負手而行的老者,腰間系著錯金長劍、銀環寶刀,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天道會的舉辦地在中州,這些世家都是相隔甚遠,于是提前啟程的,行經盛京的時便打算住上幾日,游逛歇腳。

  因為這等盛況,東西兩市近幾日已經開始罷市了,不少販夫走卒都不再入城,生怕會一個不小心就沖撞了身份尊貴的仙人。

  而京中的四大酒樓和三大莊園這幾日所賺,則遠比天書院預選時更多。

不多時,季憂就看到一群達官貴人出現在  街上,隨后躬身朝向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仙人走去,熱情接待,幾乎要湊足了百家之姓。

  青云天下一直都是這樣的,但凡沾了個仙字便是大事。

  不過像今日這般壯觀的畫面,季憂確實不曾多見。

  他看了半晌之后從門檻走下,迎著兩個在花樓前的修仙者而去,隨后拍拍坐在附近的兩個乞兒,帶著他們去了西城,給了些銅錢,讓他們去別的地方玩。

  這些乞兒沒什么處世經驗,也不像成年人那般會審時度勢,真要在此時惹了麻煩,也不是太好處理的。

  季憂隨后轉回到主街,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于是稍稍停下了腳步。

  這中年男子正不修邊幅地站在一座宅邸的前方,瞪著雙眼看著他,眼神之中有血絲遍布。

  盡管其雙手隱藏在寬大的錦袖之中,但仍舊看得出顫抖。

  季憂愣了一下,轉頭瞥向了那兩座沒有頭的石獅子,隨后默不作聲地朝著匡誠的宅院而去。

  “季兄準備何日啟程趕赴天道會?”

  “七月初五,隨掌事院一道前往,曹教習他們乘坐馬車前去,裴師姐應該也會從豐州來。”

  “我大概也是差不多的時間,隨司仙監的馬車前往,屆時還能與季兄在中興郡相見。”

  天道會所涉及到的俗務有很多,例如餐食、住宿、宴請及場地安排等等,心外無物的仙人自是不會為此勞苦,于是這些事就落在了大夏皇朝的頭上。

  以往為仙會負責的都是親仙派,但今年這重任則落到了司仙監的身上。

  匡誠作為司仙監的提司,自然是要跟著去走一遭的。

  不過他倒是不用擔心和魏蕊分開,因為魏蕊會和幾個宮內的公主,還有崇王府的趙云悅也會一同前去湊熱鬧。

  沒了京中眼線,大胖小子說不定在匡郎匡郎之間就有著落了。

  “豐州的官道收尾,還有秋收之事應該都在天道會舉辦期間,我可能無暇照看,這些事就要你多盯著了,若是出現什么麻煩就來通知我,曹教習和班師兄那邊我也交代了,他們會幫你。”

  匡誠聞聲抬起頭:“匡某和季兄一樣都是豐州人,本就該如此,季兄只需放心迎戰即可,有什么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傳達給你。”

  季憂看他一眼,心說生生不息的事你扭扭捏捏,就這種事跟吃了士力架一樣。

想到這里,季憂忽然頓了一下:“那個竇尚  書是怎么回事?”

  匡誠微微一愣,不確定地看著他道:“竇尚書去找你了?”

  “不,是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他了,就在竇府的門前,一雙眼睛瞪的極大,像是要吃了我一樣,臉色也極不好看,像是許久未睡了一樣。”

  “這倒不奇怪…”

  匡誠沉思片刻之后的開口:“前幾日京中有信報傳來,說是竇遠空失蹤了,被尋回來的只有一位他隨身帶著的仆役,還有一只帶血的袖子。”

  季憂微微一怔,隨后眉心皺緊,心說怪不得那竇尚書的殺氣那么重。

  當初從雪域歸來之時,是他威脅竇遠空永遠不要回京的,現在他出事,竇尚書會把仇恨加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奇怪。

  “竇遠空身上是有些修為的,普通人應該奈何不了他才是,怎么會忽然失蹤?”

  “應該是被私修的山匪給劫了,司仙監目前正在調查,但因為他那位仆役逃回后就咽了氣,所以現在還未找到眉目。”

  匡誠說罷抬起頭:“他當時對季兄包藏禍心,想借妖族使團之手暗害季兄,有此一劫也算是報應循環了,季兄不必自責。”

  季憂抿了下嘴角:“也不是自責,只是覺得我如今也像其他修仙者那般,一句話就能要了別人一條命了。”

  匡誠搖了搖頭:“季兄和其他的修仙者注定是不同的,我一直都是這么以為,連我司中同僚都說,若天下都是季兄這般修仙者,便真的太平了。”

  季憂抬頭看著他:“可好漢也擋不住總被撩撥,你可知院里都已經有人開始給我說媒了,有的甚至把嫁妝都寫的明明白白,誘惑極大,我對美色尚且不敵,對這般黃白之物自是不能完全抵御。”

  “季兄不怕被顏仙子戳死么?”

  “是有點怕的…”

  匡誠伸手扶著桌子:“手中有利劍,心中有良人…們,季兄自然不會被外物迷眼。”

  季憂看他一眼,心說你這個“們”字用的很微妙啊,這么會遣詞用句簡直是想要我狗命。

  匡誠此時抬起眼皮:“對了季兄,顏仙子會去天道會么?”

  “這個,我也不知。”

  季憂并未給匡誠講過顏書亦的身份,但他在司仙監任職,手邊本身就有各大仙宗的卷宗,顏這個姓來源于何處瞞不過他。

  不過匡書生本就是他少有能完全相信的人,就算他知道,季憂也不覺得有什么。

  至于顏書亦會不會出現在天道會,他確實不太好說。

  按道理來講,天道會對修仙界而言極為重要,天書院的五大殿主都會前去,甚至還有人說掌教也會現身。

  那么靈劍山的小鑒主,也是該出現的。

  但對傲嬌仙子來說,破境無疆才是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問題甚至涉及到了靈劍山整體的安穩。

  可破境一事本就玄妙無比,或短或長,估計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準自己什么時候可以破境。

  不過就算她不去,卓婉秋和丁瑤也會去的,到時候再問問便是了。

  匡誠聽后又問:“那丹宗的元姑娘呢?她去不去?”

  “她今日寫了信給我,說是會先來盛京,隨后與天書院一道出發,先賢證道地的開啟好像是需要丹師的。”

  “原來如此。”

  季憂從懷中掏出一包茶葉:“別人送的靈茶,留給你了,雖然你不修仙,但喝下之后應該也可以耳聰目明,祛病延壽。”

匡誠將茶葉拿到手中看了許久:“靈酒到是  聽說過,但靈茶卻是聞所未聞了。”

  “都是窮鬼見不得的東西,曹勁松想喝我都不給他。”

  “這有些貴重了吧?”

  “又不收你錢。”

  季憂隨后從匡誠處離去,沿著日頭西落的午后大道向著尼山走去,行路之間就看到先前那些入場的修仙者已經出沒于酒樓茶肆之上,彼此之間議論紛紛。

  這和季憂先前見他們的表情是不一樣的。

  因為先前的表情雖說也有些興致高漲,但并沒有這般眉飛色舞,也沒有這般帶著驚詫。

  天道會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并沒有多么值得驚訝才是,所以根據季憂的判斷,一定是發生了一些別的事。

不過這些世家外出都挺謹慎,紛紛使用了阻隔聲音的法器,未曾露出什么風聲,探聽不得  季憂沿著山道回到天書院的山門,入內之后才發現,院中弟子的表情與方才街上所見的也很相似,也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說個不停。

  而這一次,沒有那些隨身法器的阻隔,以季憂的耳力很清楚地就聽到了他們在談論什么。

  事情還是與天道會有關的,準確來說是和融道境有關。

  陳氏仙族的兩位龍鳳親傳要參加此次天道會的融道境比拼,目的是為了入先賢證道地,在其中突破應天境。

  仙宗親傳和什么仙殿親傳,仙閣親傳可不是一個概念,即便是何靈秀這種在天書院內院中地位崇高的人,在其面前也是相差甚遠。

  非要比的話,大概就是溫師姐與她之間的距離,甚至還要大些。

  畢竟仙宗親傳,將來是極有可能成為一方掌教,并執掌圣器的。

  原本就驚險萬分的融道境戰局,如今有了仙宗親傳的參與,對于那些打算拿到名次人而言自然是莫大的壓力,以至于城中拿到融道境的人全都有些不安。

  內院何靈秀、石君昊、蕭含雁、柴胡四人在得知了消息之后,都陷入了凝重的沉默。

  不過這個消息雖然令人驚訝,但被提到的次數卻不是最多的。

  被提到最多的,也是最讓人覺得震撼的消息,來自于玄海之濱,三峰并立的那座靈劍山。

  當世有許多仙道女修,喜歡稱自己為神女,仙子。

但唯有靈劍山的小鑒主顏書亦,是真的被  整個青云大陸當做神女的。

  當世七大仙宗,除了天書院還沒有親傳之外,其他仙宗都已經有了親傳。

  顏書亦不是其中年紀最大的,但一直都是其中修為最高的,其天驕之姿可見一斑。

  而就在今日清晨時分,一道沖天而起的清冽劍吟沖天而起,原本正在下雨的靈州被斬出一片晴朗。

  靈劍山小鑒主顏書亦破境出關,已是當世最年輕的無疆,沒有之一。

  這個消息是季憂在進了匡誠的小院會,由南方仙宗山海閣帶過來的,短短半個時辰便已經傳遍全城。

  “曹教習聽說了么?”

  “聽說了,靈劍山小鑒主進入了無疆境,這等天賦,真是讓人望塵莫及,真乃當之無愧的神女臨凡啊。”

  “不是這個,我是說季師弟撿到了銀子的事。”

  曹勁松一臉愕然地轉頭看來:“他撿到了銀子?”

  班陽舒見狀一愣:“沒有么?我剛才從盛京寄信歸來,在山門處遇到季師弟,看他樂呵呵的,還以為他撿到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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