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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蔣三難歸、狹路相逢

  重明盟這十年慶典辦得熱鬧,散得也快。來賀賓朋夜宴過后便就紛紛告辭、便連盟中各家主事,亦只停了二三天,便就散去。

  依著康大掌門所言,各家主事日理萬機,不好多留,以免耽誤正事。

  其實到底如何,來參會的眾修倒也清楚。畢竟禮都收了,依著康大寶那敦本務實的性子,不再愿意管飯倒也在情理之中。

  好在各家主事也不在乎這么一口靈肴吃,平、斤二縣被康大掌門治理得百獸率舞,寒鴉山數百家門戶和平相處、少有爭端、便連落戶在左近各縣的那些門戶,若是遇到了什么不平之事,只要與重明宗有過幾分香火情,高低也能求來一張外事長老葉正文所寫的條子、以為說和。

  這便足夠了,還能企望個什么?

  有那與重明宗親近些的門戶,不僅要為重明盟建盟十年贈禮、還有康昌懿筑成道基、張清苒降生獨女、袁夕月誕得雙生子這幾檔子喜事,都不能落下,禮多人不怪么。

  況且春種一顆粟、秋收萬顆子這道理是最淺顯易懂的,任誰都曉得,若論善緣這東西,自是越早結越劃算。

  翡月單家當年若無先家主單晟不要臉皮一路攀附,單士杰哪里能維持得住這邊州寒素的家品?更莫說與重明宗結盟、聘得幾個筑基供奉了。

  長縣馬家、洪縣賀家更不消說,這兩家中的筑基真修是因何來的、有重明宗幾分功勞,便是個局外人亦都看得清清楚楚。

  退一萬步講,若說上述幾家還稍有底蘊可言,主家之人或也能稱得精干,那采石陸家時至今日也只不過一個老嫗陸蕓娘頂門立戶,又是憑什么在重明盟會時候與卞滸這堂堂丹主列席同坐的?

  只看采石陸家這番際遇,不曉得要令多少主家之人掐紅大腿。可過去那艘船既都已經發走了,自是該想辦法如何登上去、快些補個位置才對。

  是以這一回,重明宗本來因了演武加俸而變得有些空蕩的宗門府庫便又變得滿滿當當。

  加之這一回整理各家賀禮袁晉未有幫忙,段安樂亦在爭分奪秒轉換功法。葉正文便只有獨自帶著幾個可堪信重的弟子忙了數天,方才整理清楚。

  隨后葉正文便要持著禮單去與康大掌門稟報明細,心頭想著這一回怕是要議許久。

  各方賓朋贈給重明盟的賀禮需得如何分配于盟中各家、贈給康昌懿筑基等三件事的賀禮其中哪些是要入宗門府庫、哪些又要入掌門私帑這些事情皆是冗雜十分,處理起來,怕是要費許多工夫。

  葉正文正行在去康大寶小院的路上,半途卻見得了騎著金毛老驢從寒鴉山回轉的何昶,后者自是禮數周到,當即言道:“拜見葉師伯。”

  葉正文笑著應過,上下一陣這才成真傳的俊秀青年。

  已經弱冠之年的何昶面容更加俊美了,頗肖其父。這身修為倒是無甚好說的,便算得了不少資糧,因了資質所限,何昶照舊卡在進階練氣后期的門檻上,怕有二三年都未得突破了。

  反倒是其座下這頭金毛老驢這些年毛色愈發鮮亮,不單更加通得人性,還有人傳這老驢常在何昶與人辯經的時候如癡如醉。

  “這畜生莫不是要開靈了?”

  葉正文沉吟一陣,若是真如這般,那對重明宗而言倒未必是件好事。也就是如今康、蔣二人實力都已精進許多,便算這老驢真要作怪,也翻不起來什么浪花,若不然葉正文怕是當場就要動將這老驢掌斃的念頭。

  “不過還是需得提個小心,待得空了,還是要與老康好生講一講。”

  這到底只是個需得防患于未然的事情,葉正文想過一陣便就拋到一邊,面露淺笑,朝著輕聲發問道:“何師侄是要去尋掌門?”

  何昶翻身下驢,恭聲應道:“是嘞,師侄才在寒鴉山中尋得了幾樣新鮮吃食,專門帶回來給阿舅與舅娘嘗一嘗。葉師伯可要來上一些?

  這些炸食味道不錯,是鳳林山尤家前一二年覓得了一些雜菇,也不曉得姓名,只是發現只消裹粉炸了吃,滋味兒便就甚好。

  尤家主便在去歲專門辟了片菇田來做培育,四舅三年前在鳳林山臨近地方修了間逢五逢十才開的臨時墟市,尤家倒是跟著沾了便宜、賺了筆小錢,還特地給袁家哥哥與我送了些來,師伯若不嫌棄,大可吃個新鮮。”

  葉正文展顏笑道:“倒是有趣,也是不急,恰好我也要尋你阿舅,他最是好這口舌之欲,便與他一道嘗嘗吧。”

  何昶俛首應了,牽著老驢韁繩邁步過來挨著葉正文一道行走,左右無事,后者便就又聲問道:“這一回去寒鴉山可見得有什么變化出來?”

  “變化可是大了許多,二舅常在野狐山駐守,每逢秋月,便就帶著青玦、赤璋二衛人馬肅清殘妖。前些年每歲尚有七八家門戶遭妖群襲殺、斷絕道統,但而今我重明治下各家,幾已無有妖患;

  四舅與袁家哥哥常駐在甲丑兵寨為寒鴉山各家排憂解難,因了阿舅慈悲之故,這扶危濟困時候往往都只收得本錢。

  不過習有百藝的這些外門師弟雖然未有賺得許多資糧,卻也跟著得了不少歷練,身上造詣都是突飛猛進,便連百藝樓中幾位二階供奉,亦是屢有夸贊言辭;

  靳家嫂嫂在甲丑兵寨經營的重明樓分樓亦得了生發,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這一家獨大的生意確是好做,聽得她平日里閑談,依著我猜,怕是都不差周家姐姐在重明坊市里守得那間鋪子許多了。”

  “不錯,漲了些眼力。”葉正文稍顯贊許地點了下頭,心頭亦跟著放心了不少。

  何昶修行雖算不得慢,但畢竟只是個四靈根,性子又遠不如段安樂內秀、靳世倫堅毅,是以便算有一眾長輩的用心栽培,但能保得他在九十大限之前成就筑基,或就已是得天所幸了。

  故而依著康大掌門等人對何昶所做的長遠打算,后者不消如康榮泉、段安樂、明喆這些后起之秀一般挑起大梁,能如葉正文這樣做好外務、為主事之人拾遺補缺,便算很好了。

  這也是康大寶本來要其拜在裴奕門下的原因,道理還是如當年要康榮泉拜師裴奕時候一樣的道理,先掌門一系下面的四人本就同氣連枝,何昶作為先掌門血裔,拜在李師叔一系門下,卻能更好彌合兩家關系。

  只是康大寶這主意卻被葉正文否了,原因是裴奕到底還未成筑基,將來如何猶未可知。若是何昶拜在裴奕門下,確是顯得有些薄待,或要招外人口舌。

  葉正文所言這話雖是十分功利難聽,卻也十分在理,康大掌門猶疑一陣過后,便就替仍被留在潁州的蔣青拿了主意,令何昶拜在了蔣青門下。

  恰好明喆也才成筑基,正在本山修行,這幾年倒也能抽暇出來,對這小師弟好生教導一番。

  巡視寒鴉山諸事民生這差遣對于尋常弟子算不得肥差,但是有了葉正文的精心安排,卻成了何昶一項穩定的收益來源。

  不過此子倒也爭氣,身上膏粱做派無有太多,也未有辜負眾人這番照拂。這些年為人處世尚算合格,將來或能做得好這一攤被諸位長輩寄予之事。

  二人行到掌門小院的時候有些熱鬧,長居在野狐山豢養蜂群的張楽也告假回來了,此時正懷抱著康大掌門獨女康令儀,珍惜十分。

  倒也難怪,重明宗內一眾長輩除了周宜修外,便數張清苒與張楽最為親近。

  她靈根不佳、悟性也只一般,索性年資頗老,豢養多年的靈蜂也在穩定生發,是以便算前程不佳,但在各家長輩心里頭卻也不是全無分量。

  可如今分李張家業已不在,重明張家便算這些年已有族人十萬,照舊未尋得出一個靈根上佳者。

  若不是前些年重明宗弟子折損得厲害,又有張祖師這層關系在,張家冒出來這幾根仙苗怕是連重明門墻都難得進,照舊要跟董家、蔣家這些附庸小族一般,遷去寒鴉山中求個前程。

  是以張楽對康令儀如此愛惜,卻在情理之中。畢竟將來康大掌門這位獨女若對人才式微的重明張家親近些,便算自己不在宗內了,重明張家的處境卻也維持得住。

  見得二人進門,張楽抱著康令儀福了一福,葉正文淡笑接過襁褓,看到錦被中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便就一樂。

  葉正文護得嚴實,一旁的何昶難湊過去,便就開口與張楽寒暄言道:“張師姐也回來了?我在寒鴉山拜見四舅的時候,聽得他老人家談起婚期定在明歲孟春之際,便以為師姐正在準備呢。”

  張楽聽得此言,不算秀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羞赧之色:“時時候尚早呢,何師弟怎好這般講。”

  葉正文卻也出言接道:“不早哩,轉眼便就到了,也不曉得周師弟為你攢了多少嫁妝,我估摸著怕要將單家主喜得眉飛色舞。”

  張楽羞得不說話了,如她這般資質姿容,能嫁入翡月單家這等邊州寒素作為當家主母,周宜修這做師父的,自是不曉得費了多少心力。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話確是半點不錯,天曉得單家人聽聞得他家筑基家主,將要娶得一位年過四旬的尋常坤道作為正妻是何心情?

  不過單家人的心情雖是難猜,但何昶等一眾同門確是為張楽十分歡喜的。除了康大掌門稍稍可惜又失了一穩定進項之外,其余人都可稱得歡欣鼓舞。

  三人正說得熱鬧,便就見得將至舞象之年的康昌晞頭頂通天冠邁出房門。

  這少年面容倒是與其俊美十分的長兄不同,費疏荷的柔美在其臉上顯現不多,容貌倒是更肖闊面重頤的康大掌門,卻又要比后者多出一分意氣揚揚之氣,顯得自信十分。

  此子靈根比起其兄而言稍差一籌,不過三靈根罷了。起初葉正文還因此有些憂心,不過在見得康昌晞修行較之康昌懿還要迅捷之后,便就放心了不少。

  加之其與乃父一般,悟性不差,便連康大掌門所修的破妄金眸亦都習得,煉體一道更有天賦,年才十三,《北夜宮太古原體真解》也都初窺門徑。

  且不光有宗門長輩照看,費恩華這冰葉筑基,因了卡在筑基后期關卡,都被費天勤派來重明宗看顧教導康昌晞十載時光,好讓這掌門嫡子吸納兩家之長。

  聽聞費疏荷還在做外交溝通,求過幾次韓寧月,還想將康昌晞送至玉昆韓家修行一陣。

  聽聞這事情還令得康大掌門有些埋怨自家正妻厚此薄彼,不過葉正文卻不覺有異,能似費疏荷這般栽培庶長的嫡母已是十分難得了,稱一句“視如己出”亦不為過。

  真要強令費疏荷一碗水端平,倒才是要生出禍事出來。令得康昌晞這將來前程絕不遜于康昌懿,這才是好事情。

  葉正文將思緒收回,目光重頭在迎面走來的康昌晞身上,上下掃過。

  仍是那句舊話,康大掌門的子嗣,勿論出身如何,身上確是不敢沾惹上紈绔氣的。康昌晞眉宇間那股傲氣并不令人生厭,見得葉正文來后,亦是禮數周全:“是葉師叔與何師兄來了,父親正在云房煮茶相候。”

  葉正文眉眼如月,語氣里頭透著親切:“這便去了,晞哥兒修行又有進益,想來是快突破到練氣后期了吧?”

  “身上課業母親催促的緊,小子未敢松懈。”

  “嫂嫂用心良苦,”

  葉正文被請到云房之中,何昶跟著一道進來。后者是在蜜罐子里頭泡大的,甫一入得云房,便就察覺出來室內茶香不濃,亦就曉得康大掌門又犯了苛待自身的毛病、煮了劣茶。

  不大的云房里頭照舊簡樸如初,多年過去,饒是康大寶都已從一介一文不名的低賤游商,變成了主宰萬修前程的大宗掌門,這房內的擺設也照舊無有什么變化。

  與稍皺眉頭的何昶卻是不同,葉正文入得這云房倒顯得恰然自得,幾步便就邁到康大掌門對面坐下。他倒是能把得準康大寶的脈,曉得后者只有在這窮酸場景里的時候,方才能夠最是閑暇舒適。

  “難生貴氣。”

  葉正文突地在腦海里頭想起來上次康大掌門與他抱怨時候轉述的費疏荷所做評語,倒是覺得恰當十分,倏然發笑。

  怎料康大寶卻是會錯了意,同樣笑聲發問道:“怎么,這一回收的禮較之以往要多?”

  “多是多了,晚些與你講吧,先講講你要講之事。”

  康大掌門稍顯訝然,遞過杯濃茶塞進何昶手中,疑聲發問:“老葉你怎曉得今日我有事要講?”

  葉正文端起茶杯嗤笑言道:“你這性子,若無有事情相商,怎舍得泡茶?”

  “呵,倒也是。”康大寶倒是頗為贊同,轉向何昶言道:“你阿娘正在寮房中與袁小娘一道講經,晏哥兒與昭哥兒也在那里,昶兒你去與他們說說話吧。”

  康大掌門兩個還在牙牙學語的幼子又有個什么好說話的,何昶自是曉得前者要支他出去,倒是十分乖巧的應了,只將準備好的炸食置在矮幾上,便就退出云房。

  見得康大寶靈決一變,開設好了禁制,葉正文這才覺出不對,疑聲發問:“本就是你喚昶哥兒來的,怎又要攆他出去。”

  前者并不應他,只是摸出來一封信符,遞到手邊:“且先看看吧。”

  葉正文心生訝異,快速掃過,遞回信符的同時眉頭也已蹙起:“潁州族地那邊,還是不允蔣師弟回宗?”

  “老三信上確是如此講的,”康大掌門語氣亦是難稱輕松,“這都已是第三回了。”

  葉正文想過一陣之后,方才言道:“依我看來,怕不是蔣師弟信符中所言費家要將他調入應山軍做副將那般簡單。”

  康大寶點了點頭:“我也是如此覺得的,我從老三與宗內來往的這幾封信符里頭看出來,潁州浗水堂那南希宗老,似有些要留老三做他家女婿的意思。”

  “那么依你看來,這事情是好是壞?”

  “于旁人自是好事,于老三倒是未必。”康大掌門輕聲一嘆,“他哪是個能受氣的性子,若是南希宗老選得族女又尊又貴,怕是將來還要生出事端。浗水堂是費家上三堂之一,而今都有三名金丹宗老坐鎮,實力要比歙山堂強出許多。老三若是不從,亦要得罪人,這真是”

  “嗯,蔣師弟確如掌門所說那般,便算尚得貴女,也難稱好事。”葉正文點頭贊同過后,復又言道:

  “聽聞兩河道最近鬧得厲害,今上已經召見南王,將要興兵。潁州費家與南王向來親近,他家也被南王用得頗為順手,歷來都要揀選精干、隨扈左右,蔣師弟這個節點去應山軍中做得副將,怕也有些兇險。”

  康大寶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我亦是如想的,真要卷進了真人戰場,可遠不是我們在山南道地方這些小打小鬧能比擬的。血劍門的真人都死了不止一個了!

  南王若不是有番際遇,怕如今也只能纏連病榻之上,那等時候,便算金丹上修在那等境況下都難說自己能保命在,遑論老三了。

  可.可是,我又該教他如何開口,好從費家抽身回來呢?”

  康大掌門破天荒的后悔起來將蔣青送到潁州族地這事情,畢竟若后者真被募進了應山軍里頭任了軍職,將來便算回得重明宗也是少有自由時候,照舊需得費家任意調遣。

  屆時怕是連個討價還價的余地都難得求請得到!那自己這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師弟,不就全成了別家的么?

  葉正文也跟著急得心頭冒出些火來,他呷口熱茶,被苦得精神一振、雙眼一瞇的同時,這念頭倒是也跟著清晰許多,倏然靈光一閃:

  “掌門有無想過,南希宗老要留蔣師弟做女婿的事情,天勤宗老那里或是樂見其成,但費司馬呢?”

  康大寶面色稍霽,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葉正文長嘆一聲:“碧落靈根是歙山堂所付、人是歙山堂欠下人情送到潁州,偏靈體已全、前途光亮的蔣師弟卻被浗水堂賺去了,若做這筆買賣的是掌門你,你可能干?”

  “啪”

  康大掌門猛地一擊掌,脆聲震得近在咫尺的葉正文耳廓都是生疼,腦袋嗡嗡作響的同時,也聽得前者興奮言道:

  “自是干不得!老葉你這腦袋倒是靈光,過些時候待得伯岳出關,我便去尋他,問問他該如何行事。”

  葉正文又揉著耳朵提醒一句:“先莫得意,也不曉得費司馬能否幫我們開腔。再一個,便算蔣師弟真被召回來之后,歙山堂當是也要招他做女婿的。”

  “招便招吧,總也躲不過的!只是召回來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總要比被人鎖在潁州、連消息都難得溝通的好!”

————寒鴉山,洪縣境方向深處  費天勤舒展雙翼,在山間地帶滑翔了不曉得多少個來回,終是未有建功,令得這老鳥心頭生起煩悶之氣,猛地撲棱一陣過后,便就調轉方向,回到了它打殺了黃頭獅過后才得到的三階中品靈脈。

  “這么大的一處妖山,當年妖族尊者立國之處,怎這般難尋到一個無有跟腳的三階妖校?”

  費天勤有些氣惱,同時亦是后悔起來,若是當年那枚黃頭獅的妖丹未被它生吞掉了,現下倒是不必犯愁要到何處去為康大寶尋覓獸丹。

  它天勤老祖可是少有夸言的時候,若是因了這點兒小事而損了面子,它可是萬難接受的。

  只是這一回出來都已有小半年了,費南応仍在閉關,大小事情交由朱彤這媯相門徒處理了這般久,是也該回去看看才是。

  費天勤念到此處,倒也果決,振翅一飛便就出了洞府。

  從靈脈上頭拂過的時候這老鳥還在思忖:“聽聞康小子似在平、斤二縣境外拓野千里,招募了許多小門小戶入內生發,還經營得頗為興旺。

  老祖我尋得的這片靈脈到洪縣境怕是足有五六千里之遙,期間照舊有無數星散靈地,若能募得人來屯駐繁衍,將來縱是比不得族地那般膏腴,但也當不無小補。”

  但一想到要將中間這截梳理干凈,不曉得要耗費多少心力、工夫,費天勤又生出些倦怠之心:“還是等南応出關過后,再讓他來料理這些事情吧。”

  方才打定主意,費天勤便就聞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放出神識一探,眸中銳光一鎖,費天勤便就看到了一個身披黑袍的老修。

  “誒,倒是忘記問一問康小子了,也不曉得邪修的金丹,他認是不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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