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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欒修施藥、紅谷得丹

  “我這些年千算萬算、千防萬防,卻未想到竟是裴師弟先你一步入了魔。”康大掌門這一通長吁短嘆倒是令得匆匆趕來的袁晉面生苦笑,。

  只不過他也曉得這話定非是康大寶本意,自不會介懷半分,反是安慰言道:“得虧大師兄出門一趟不單漲了威風,還特將欒前輩請了過來,若不然裴師兄這一回怕是有些兇險。”

  “嗯,”康大寶未有因了袁晉的勸慰而生出輕松之色,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多少真人上修罔顧成百上千年的苦修可都是栽到了這上頭。

  說來也怪,便算在尋常真修之中入魔者都能算鮮見難得了。

也不曉得康大掌門的重明宗是得了什么福氣,攏共就這么幾個同輩師兄弟,卻就出得來兩人,裴奕甚至不過只是個練氣小修  葉正文表現得二人鎮靜許多,這倒不是因了他與裴奕無甚交情,在這么一個逼仄的小山頭上面對面地待了這些年,只要不是鐵石心腸,怎不能生出幾分熱絡親近出來呢?

  “急也無用,便連三階丹師都親自出手了,我們還有什么能做得的?莫要失了靜氣才是。”

  康大寶也是關心則亂,這道理他如何不曉得,遭葉正文點過之后,便就平復下來,轉頭問過侍立一旁的段安樂:“你師娘到了沒有?”

  后者恭聲答道:“方才師娘身邊的玉兒姨娘回了手信,當是已從青菡院出來了。”

  “嗯,將瑤玲和朱兒喚回來,讓她們與你師娘一并將你嬸娘陪好。叮囑她們動靜小心,本就無有大事,莫要弄得滿城風雨。”

  “徒弟省得了。”段安樂拱手應過,又取出兩張信符,勾勒起來。

  葉正文看著段安樂若有所思,心念道:“若是能請得欒前輩再給安樂也開一劑滋補之藥,當也可以在數月內嘗試筑基了。有了上一回的教訓,當是又多了幾分把握才是。”

  倒不是葉正文有此閑心,偏要在此要緊時候分神。

  而是重明宗這幾十年來步子邁得太大,自家掌門進益太快,門下弟子除了蔣青或能稱一句望其項背之外,其他人都難為其提供太多助力。

  想來康大掌門若只是個尋常筑基,重明宗也未成為一個橫霸數縣的州郡顯宗,裴奕也未必會生出來急躁之心,以致于在修行時候亂了心性、落在魔道。

  就在葉正文滿懷心事的時候,一個裊裊婷婷的倩影入了院門。

  “夫人來了,”康大寶面上擠了些笑出來,老夫老妻了,自不消寒暄客套,只是輕聲請托道:“弟妹有些焦慮,煩請夫人過去陪著說些話。本就無事,待裴師弟好轉過來若見了弟妹傷心地害了病,反還不美。”

  費疏荷有些嗔怪地瞥了一眼康大掌門,隨即脆聲言道:“自是本分,郎君何消言‘請’?欒供奉可有出來?幼時我曾隨家父見過他老人家,也算有過一面之緣。”

  康大寶自曉得費疏荷這話是何意思,同是請托,若是加些分量,欒供奉自要用心些。

  只是這會兒欒供奉還在云房中守著裴奕未有出來,費疏荷自是不好拜見,只好將其父幼時贈予的一枚據稱有清心妙用的歸藏靜照環借給康大寶,便就去尋蒯氏了。

  費疏荷走后未過多久,裴奕云房的門扉便就被一股勁風推開。

  “進來個能主事的,”

  康大寶心道不好,這欒供奉的語氣里頭無有輕松,盡是急躁,裴奕的境況多半難稱樂觀。

  事情確如他所料,待他甫一入得云房內里,便就見得裴奕仰躺在七盞命燈之中,這燈盞倒是都燃著,只是焰心泛著詭異的靛藍。

  一個青瓷藥罐地磚上,半凝的琥珀色藥汁蜿蜒成一道卦象。

  欒供奉方才灌下的幾樣湯劑在他皮膚下凝成蛛網狀金線,此刻那些金線卻如遭腐蝕般寸寸斷裂,化作腥臭黑水從毛孔滲出。

  他脖頸處貼著三張符箓,上頭的朱色符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成灰白。

  裴奕原本蛛網狀的青紫血管雖已平復,但額間卻又生出來一道濃黑的血線,從眉心直貫入發際,面上表情猙獰,顯得痛苦十分。

  “欒前輩,我師弟這是”

  “沒辦法了,老夫本來就不擅此道,”欒供奉的眉頭也已蹙緊,畢竟是費天勤這位最尊最貴的宗老囑托的差遣,辦成了這副樣子,于他而言也有些難交代!

  欒供奉入贅進了費家這些年來不說鞍前馬后,卻也稱得勞苦功高。若是因了這點兒小事而惡了費天勤這位宗老,那這積攢功勞、得份結丹資糧的辛苦盤算怕就有些不穩當了。

  至于將自家珍藏取出來救這么一介小修?更是不劃算到了極點,還不如回去領通不痛不癢的訓斥,以圖將來覓得機會,重得賞識呢。

  想到此處,欒供奉心頭不由對請托他出診的康大掌門生了些不滿出來。

  要知道在大衛仙朝之中,三階丹師的地位可是不低,認真說起來,也足以與這世上大部金丹平輩相交,是以成日遭人供起來的欒供奉這脾氣可難稱得好。

  若不是顧忌著康大寶前番勝績實在耀眼,而今又是費天勤跟前的紅人,說不得這丹師便要當場發作。

  只不過饒是如此,欒供奉亦是不悅十分,只聽得他冷哼一聲:“康掌門,我這七星鎮魂陣本是治愈元神傷勢所用,怕是難維持得令師弟境況太久,康掌門還是需得早想辦法才是。”

  康大寶這時候倒是有了些處變不驚的模樣,開口問道:“這晚輩才疏學淺,還望欒前輩不吝指點。”

  欒供奉搖了搖頭,只道:“非是老夫見死不救,而是老夫本就不擅此道,實在幫不得康掌門。我這命燈燈油六百靈石一合,一個時辰便就需得用上三合。

  若是康掌門愿意出得價錢,老夫還能維持得住一晝夜。若是舍不得卻也無法,老夫自去天勤宗老面前請罪就是。”

  “欒前輩,您看我這玉環如何?”康大掌門將還留有美人余溫的玉環浮在身前,欒供奉初時還不以為意,不過才看過一眼之后,便就換做正色。

  沉吟一陣過后,欒供奉目光現出一絲精光,頷首言道:“這玉環確是不錯,雖還未成法寶,但是確與靜心寧神一道大有裨益。康掌門師弟若有此環相助,或能再撐個十天半月,只是這燈油”

  康大寶固然曉得這世上丹師少有仙風道骨,皆與旁人一般市儈無疑,但是如欒供奉這般不加遮掩的,確是少數,當即心生疑竇:“什么燈油需得六百靈石一合?這老修不會是偏要來賺老爺我便宜的吧?”

  “不對,依我從前與費聞探聽來的消息,這欒供奉在丹師一道,幾能算得潁州費家族中的外姓之冠,不該只有這等本事才是。”

  想通此關節,康大掌門當即拱手拜道:“適才內子還道要前來拜見前輩,不曉得前輩可否讓她進來與晚輩一通參詳一番。”

  欒供奉眉眼輕抬,顯已會意,不過卻還是冷聲應道:“這倒不必,人聲嘈雜,反對康掌門師弟不利。”

  康大寶面色未變,心頭暗道:“是了,這欒供奉便算在潁州應也是算得一號人物,疏荷的分量卻是差了些,難壓得住。那么,便只有.”

  就在欒供奉都以為康大掌門要出言放棄的時候,卻又聽得后者細聲傳音。這老修初時還漫不經心,聽到最后卻已在面上生出詫異之色。

  當康大寶最后一字出口,欒供奉方才訝然出口:“你未哄我?”

  “晚輩怎敢哄騙前輩?前輩若是不信,左右此間往宣威城不遠,自可發一道二階信符問問天勤老祖,若無意外,當是半日便就能得回轉。”

  欒供奉面上猶疑之色漸漸褪了下去,看向裴奕的眼神,亦跟著重視了許多。

  呢喃之聲低到只有他一人能夠聽得,“南王徒弟的姑父么?”

  沒人曉得此后欒供奉這心頭是如何跋前疐后,康大寶只知道便是自己依著前者囑托退出云房過后,欒供奉就再未向其討要過一個碎靈子。

  且是夜云房之中照舊燈火通明,直待得滿院之人心懷忐忑受到日頭初升。云房的門扉再次打開,門檻后頭卻就已是一個熟悉的男子身影。

  男子說話時候照舊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氣質復又蓋了回來。院內人等只見得他俛首作揖,溫聲拜道:“師弟無用,累得掌門師兄掛懷了。”

  “好無事便好。”

  “非止無事,亦可嘗試筑基了。”欒供奉從裴奕身后走了出來,朝著康大掌門說話的語氣里頭還透著一絲疲憊:

  “這一回老夫可是耗費了好大本錢,康掌門你準備的筑基資糧,可是不能差了!”

————兩儀宗、霞泊山、黑砂峰  一粒通體透紅的丹丸懸于黃銅大鼎之中,渾似一枚凝結的血琥珀,其上丹紋似百千條赤蟲糾纏一路,復雜十分。

  彭道人合目盤坐,只以鼎中的丹項掐捻指訣、操控火候。

  倏地,彭道人枯槁的指尖捏起半截人面蛛絲,將最后一道“血煉引”打入丹胚。幾聲怪響過后,銅鼎內登時沸騰起三尺高的幽藍冷焰,燙得這銅鼎之外的道人都是臉皮抽搐不停。

  彭道人那滿面溝壑里似有一條條血蟲蠕動,看上去十分猙獰。只是即便這鼎火滾燙十分,也難比他這心頭炙熱。

  想這二百余載間,他寄身于兩儀宗修行,不曉得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惡事,收割不曉得多少生靈性命,方才終于湊足了這鼎血氣煉丹,驗看就要功成,怎能不心生急切。

  只見得這道人又嗅了一陣滾燙的丹氣,也不曉得是在心頭盤算了什么關竅,倏地,并無任何征兆,這道人便猛地張口,噴出一口精血。

  血箭還未及鼎,便就被煉化成汽。鼎蓋頓時騰開,一道靛藍火舌躍出爐鼎,將彭道人血汽卷入鼎內。

  只是剎那,銅鼎周遭靈氣狂卷,懸在鼎中的丹丸飛速旋轉,數不清暗色血點被拋灑而出,無數血氣被丹丸重又裹在身上。

  彭道人面上喜色終生,手中凝丹指決變換不停,待得室內血汽漸漸淡去,到了最后近乎無蹤無影,這道人心頭巨石方才徹底落下,繼而心頭喜意確是按捺不住,朗笑出聲:“哈哈,丹成矣!”

  赤寰續命丹果不負當是丹道魁斗龍虎宗登名在冊的一百零六種今世惡丹之名,丹成剎那,彭道人丹室穹頂便炸開一串血雷。

  就在鼎蓋被掀翻的這一瞬間,七道血氣凝成的怨氣幽靈破空嘶吼,每道皆對應著大兇至極的天煞方位。

  過不多時,丹丸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慘白人臉,皆是煉化過程中未散的精魄殘影。

  彭道人祭出已煉成了本命法寶的萬魂幡,硬生生將反噬的業火壓回鼎中,幡面震動不休,若不是因了這法寶品階極高,或是就要遭這反噬之力害得四分五裂。

  好在赤寰續命丹只在龍虎宗《惡丹冊》一百零六種惡丹之中排在中下流,彭道人這金丹巔峰的修為也勉強能夠壓制得住。

  若是前十之列的丹藥煉成過后若想收丹,怕不是要請數位真人乃至真君出手,方才能得妥當?好容易平息了剩余的煉材兇靈,彭道人手掌心冒出大片玄光,將丹鼎中心的赤色丹丸裹入手中。

  饒是僥幸煉成了,彭道人卻也是頭回見得赤寰續命丹真容,不禁要將眼神黏在上頭,好生打量一陣。

  赤寰續命丹早在前朝時候就有丹方流傳,只是在本朝太祖厘清天下過后,便就少有現世。只不過這等源遠流長的丹丸,自是不會少了故事。

  傳說中,此丹雖能續命二甲子,服食者須承“血厄纏身”之劫。依著彭道人少年所得的《九幽丹錄》殘本記載,此丹吞服后三日內周身會滲出朱砂狀血露,發間生出赤色骨刺,便會壞人神識、難得修行。

  更詭譎的是,每逢六載一輪回的月晦之夜,服丹者耳畔將響起被充作煉丹藥材的生靈哀嚎,非心性堅定者,定受其擾,便是當即道心迸裂、身死道消亦不奇怪。

  彭道人摩挲著丹體外部游動的金絲若有所思,嘴角微翹:“這傳說今世之人當是難辨真假,只是服丹延壽之事定不會錯,那我那師兄,怕是不會猶豫片刻的吧。”

  現下他滿門心思盡都落在了手上這枚菱香四溢的丹丸上頭,渾不注意剛剛還在鎮壓業火的本命法寶之中,有一干瘦鬼卒,正掙扎著躍出幡面,偷偷地吞噬了鼎中一大片殘靈,以壯自身。

  兩儀宗大長老手中握著枚滾燙的玉瓶,面上雖是古井不波,但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那激動心思。

  “延壽二甲子!哪怕這其中好些血氣都是取自霞泊山周遭那些本宗弟子親族,亦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想我蒲紅谷距離成嬰亦不過一步之遙,過往只是因了壽數拖累,這才.如今,大有可為!!屆時我兩儀宗掙脫了摘星樓千年束縛,門下這些親族所付出小小犧牲又算得什么?”

  待得這老修平復些時候,方才開腔贊道:“彭師弟確是遠見卓識,早在二百年前,便就曉得要屯得資糧、用以現在煉得靈丹,確與本宗立下了汗馬功勞!”

  “若無大師兄容留,師弟一介散人,還不曉得是在何處做個孤魂野鬼,哪能有今時今日這番造化?!師弟才具不堪,入門多年,亦只以此丹報答得大師兄,確是汗顏。”

  彭道人這話說得情真意切,狹目周邊甚至還在泛紅,卻聽得對面那老修當真生出警惕之心,若不是還有理智尚存,差點兒便將手中玉瓶一道砸了出去。

  二百年間,蒲紅谷眼睜睜見得彭道人從一介尋常的外道金丹,成長為已經能與其抗衡的巔峰上修,這心頭又怎止“忌憚”二字?

  天曉得這廝入了兩儀宗后,從借由兩儀宗這處平臺而挑起的諸多慘劇之中攫取了多少好處?

  僅止蒲紅谷所知道的諸如萬魂幡這桿極為接近靈寶的三階極品法寶、一兩具能夠比擬正品金丹的三階銅尸便就足夠令得外界許多傳襲千年的金丹門戶上下動容。

  “只不過,”蒲紅谷垂下頭,玉瓶中的暖意間歇不斷地傳到身上,令得這老修心頭一嘆:“都是值得的,待得我結嬰過后,這廝不過就只是么么小丑,翻手便能收拾!若是識趣,還可重用;若是這心頭還有什么鬼蜮心思,那便正好鎖在一處,充當丹奴。”

  哪怕這心頭業已急切十分,蒲紅谷還是按捺下來了立即服丹的心思。畢竟他對這彭道友可稱不上全然相信,既要服丹,自需得尋個合適時候,以手段好生驗過之后方可放心。

  見得蒲紅谷將赤寰續命丹小心的貼身收好,彭道人思量一陣過后,方才疑聲問道:“大師兄,師弟聽聞摘星樓白前輩似是在前些時候出關了,還與本應寺方丈格列禪師于宣威城中會晤一陣。”

  “彭師弟這些時候閉關潛心凝丹,消息竟還這般靈通,確是難得。”

  “本也是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奈何這消息灌得太猛太快,難捂得住七竅。”

  彭道人這話答得頗為風趣,蒲紅谷也相當給面子地掛上笑臉:

  “確有此事,摘星樓未有遮掩消息,那格列便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倒是匡琉亭留在云角州的那檔子人的反應,有些奇怪。”

  彭道人好奇起來:“大師兄可能說說是如何奇怪?”

  老修登時斂了笑容,搖了搖頭,緩聲言道:“說不上來,不過便算再奇怪,也不如白參弘往宣威城,去與費天勤解圍奇怪。本來依著我猜度,現下保匡、滅衛這兩黨,白參弘該是都不會選才是。

  騎墻觀望固然難吃得飽,但待得形勢明朗過后再選邊站的風險確要小上許多。仙朝這三十三處元嬰勢力之中,如兩河道血劍門那般有膽子徑直掛反旗的終是少數。其中大部門戶,也都是如之前的摘星樓一般不急站隊的。”

  彭道人蹙緊眉頭:“那師兄以為,這是不是摘星樓已經傾向仙朝的征兆,那么若真如此,那我們兩儀宗將來又該如何做?”

  蒲紅谷曉得彭道人為何緊張,畢竟大衛仙朝而今固然法紀廢弛,但到底還是要稍稍管一管事的。朝中正官胥吏的手段,可遠要比摘星樓酷烈許多。

  一條條生殺律令照舊列在原處,便連彭道人這金丹修士怕也難算得清,自己到底要有多少條性命方才能夠將前頭半生的人命孽債還完。

  不過雖然看得暗爽,但蒲紅谷與彭道人的立場亦是一致的,那便是都不希望摘星樓徹底地投到仙朝一方。

當年山蠻出山肆虐,累得山南道大半州府盡都糜爛,殞了不曉得多少仙凡黎庶的性命。而身為地主的兩儀宗,與從京畿道奔赴來的禁軍兩家這關系可是處得  當時主領禁軍平息蠻亂的山南道總管沈靈楓而今可都是元嬰真人、金刀駙馬了,若是將來被這廝揪出來算舊賬.

  想要白參弘出面轉圜則更不不現實,蠻亂那回兩儀宗做事的動靜太大,當其時便連摘星樓的庶務掌門都有發來信符垂問。

  是以因了這番關系,近來蒲紅谷的心情亦算不得好。特別是他前番去拜見白參弘意圖賺些準確消息,卻又吃了一個閉門羹過后,便就更是百結愁腸了。

  蒲紅谷輕咳幾聲,又開口道:“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還是需得扎緊籬笆,苦修內功。近來上宗事多,白前輩日理萬機之下,短時候怕是無暇與我們‘三管’相談。待得再過些時候,我便去鮮于家與云水宗,問問他們各自主家之人是何打算、再做計較。”

  見得彭道人老實點頭,蒲紅谷又開口交待:“師弟可與寒鴉山內幾位妖校多耍一耍,至于何時動手,還是需得上宗點頭。”

  “師弟省得了,”彭道人恭聲應了,見得蒲紅谷有了要走的意思,卻又忙在懷中取出一物:“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以非常手段、僅止修煉內功如何得行?師兄且看看此物,或可為師兄削減煩惱?”

  蒲紅谷微微頷首便算謝過,伸手借來一觀,見得道經封面上頭的《易殷》二字,便就換做肅容,神情一振。

  彭道人將蒲紅谷反應盡收眼底,后者久不開腔,他也不加催促,只是斂息屏神,不發一言。

  過了許久,蒲紅谷似是才打定了主意:“此事亦需得從長計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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