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強大的天罡奇術

　　進入山道后，小羽立即感覺周身的道法，迅速遠離自己而去，身上的道韻也失去靈性。

　　施展神通道法，一來需要法力，二來需要驅動法力的精神意志。以精神驅動法力，撬動天地規則，道法成。

　　假設世界內沒有活躍的、可供精神意志去感悟、去撬動的道則，還如何施展道法？

　　此時，白云山便自成一片空間，這片空間內，沒有大道法則。

　　小羽像是成了純武俠世界的武者。

　　不過，若修士道行足夠高深，依舊可以感應到“白云山空間”之外，盤古世界的道則。

　　比如小羽，雖然身上道韻潛伏，可她始終能感應到外面的盤古大道。

　　不過，她有種強烈的感覺，一旦強行運轉道法，則會被甩出“白云山空間”，回到盤古世界。

　　和其他人一樣，小羽運用內功技巧，在山道上快速奔跑。

　　爬行了大概兩千丈，來到一處寬曠的山腰平臺。

　　平臺后方沒有青石條鋪就的山道，而是一塊垂直且平整的石壁。

　　石壁高有兩千丈，上面已經蟻附了數以千計的撞仙緣者。

　　石壁下方還有更多的人，或踟躕不決，或面有難色，或能力不足，只能望山興嘆。

　　小羽沒任何停頓，使用高明的輕功技巧，雙腳在石壁凹凸處連踩，身形直線拔高。

　　攀爬期間，她也曾踩空。

　　被她踩中的凸起石塊，突然崩斷脫落，碎石亂飛，讓她無法借力。

　　兩千丈，她攏共踩了129塊石頭，就有十三塊石頭脆得如同沙子做的。

　　這明顯不正常。

　　她不僅輕功好，眼力更好，所挑選的落腳點，皆為理論上最牢固之處。重來一萬次，都不該有一塊巖石脫落。

　　不過，她已經算好的。其他撞仙緣者為了更加穩妥，都是手腳并用，雙手雙腳皆使用了巧勁，結果手攀、腳踩之處，竟同時脫落。他們猝不及防，慘叫著往下掉落。

　　有掉落者抓住了下方的石壁，再次穩住身形，繼續往上爬，或者肝膽俱碎，不敢繼續嘗試。

　　也有掉落者直接摔倒下方平臺，或者摔死，或者摔斷腿腳。

　　小羽在半途看到了自己徒弟奚涓。

　　奚涓順遂得不像話，沒有一塊巖石碎裂或脫落。他的每次落腳點都恰到好處，仿佛在地面上行走。

　　與他一樣的人也有不少，其中甚至有個不懂武功的凡人。

　　邊上的人仙武者爬得汗流浹背、心驚膽戰；那幾個凡人倒好，仿佛不是爬90度角的石壁，而是在平坦的石頭路上行走，也就速度慢了點，卻異常穩定，還壓根沒怎么費力。

　　要說他們作弊了，他們依舊處在隔絕大道法則的“白云山空間”，所處環境與其他人一模一樣。

　　可要說他們沒作弊，他們每次邁出腳步時，恰好身邊有階梯一樣的巨大石塊。

　　他們安安穩穩地走過去，別人也想跟在他身后，重復他的“簡單之路”，立即石塊崩斷，他們“啊啊啊”地慘叫著摔下去。

　　“白云山撞仙緣，考驗的是各自的福緣。別想著占別人便宜，每個人的福緣不同，道路也不一樣。”有爬上石壁的煉氣士，在對下方的同伴叫喊。

　　奚涓的表哥摔了下去，把腿都摔斷了。白生生的斷骨戳穿皮肉，露在外面，看著異常凄慘。

　　奚涓立即跳下去，先幫二表哥治好傷，再用綁帶將他綁在背后，硬是一拖一，將底華帶上了石壁。

　　有爬上石壁、進入第二平臺的人學他，也返回去背人，然后兩個人一起掉下去摔成肉泥。

　　越過了第二平臺，是一座獨木橋。

　　橋下千丈深淵，浪濤轟鳴，霧氣繚繞，橋對面就是燃燒三炷香的巨大香爐。

　　橋有三百丈長，是一根圓滾滾的光滑石柱，橫截面只有手掌寬。

　　更絕的是，每當有人踩在上面，立即有一股仙力在腳底板匯聚。

　　如果使用內功、法力、真元，那股仙力立即起反應，從足底涌泉穴進入，讓人站立不穩，摔下千丈深淵。

　　會不會摔死，不確定，但摔下去后，求仙緣之路肯定要戛然而止。

　　即便是小羽，在短短三百丈的距離，也有三次差點掉下懸崖。

　　第一次腳滑，是霧氣的緣故。

　　白云峰的霧氣分為兩種，一種是正常的水霧，沾衣而濕，觸石則潤；另一種是形成幻境、蒙蔽五感的干霧。

　　從下方冒上來的霧氣，有時為干霧，只影響視野，不會影響腳下的石柱橋。

　　若突然從下方噴出一股水霧，則迅速在腳下凝聚出水滴，讓石面變得異常滑溜。

　　明明小羽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卻不曾提防，一股水霧來到腳下，光滑石柱上沾了些水漬，竟比油還要潤滑，她一個踉蹌，半個身子已經懸空。

　　第二次腳滑是因為大風，身子懸在四千多丈的高空，一股狂風突然襲來，號稱“西蜀風中之神”的小羽，竟差點被風吹倒。

　　第三次是人禍。

　　“啊，這是羽鳳仙呀，大秦羽太師也來猿公仙府撞仙緣啦！”

　　之前爬山道，她速度太快，別人捕捉不到她的身影，自然沒將她認出來；爬石壁時，大家分散得比較開，畢竟若有人從天上掉下來，或者石頭從頭頂掉落，真的會被連累。

　　這次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她又不能飛過去，自然讓人看到了真容。

　　在她即將通過石柱時，后方忽有一股惡風襲來，“羽鳳仙，我跟你拼啦！”

　　有人要跟她“兌子”，來一場極限一換一。

　　然而小羽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足下輕輕一點，沒有用內功，人跳起丈高，繡鞋踩在蒙面武者的腦頂死穴。

　　她完好無損，那武者當時便七竅噴血，直挺挺摔下千丈深淵。

　　過了獨木橋，白云洞便直接出現在眼前。

　　不會認錯，因為有“白云洞”三個古篆寫在洞府石壁上。

　　白云洞門口，則是個半人高的白玉香爐，香爐上方插了三根燃香，香氣氳氳，令人心神俱寧、通體舒泰。

　　香爐背面陰刻了兩行小字：燃香三炷，為眾道友截一線天機；誠心禱告，發替天行道、不敢為非之誓。

　　小羽見到前面之人急忙忙沖進洞內，都沒注意到這兩行小字。

　　她沒有遲疑，立即在對著香爐拜了三拜，嘴上念叨：“大秦太師羽鳳仙向天發誓，若習得洞中仙法，絕對不將術法的力量用于為非作歹。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發了天誓，她才心安理得地邁步進入洞內。

　　洞內是一片小小的福地，三百里廣袤，三百里深。遍地奇花異草，其中不乏人參靈芝之類的仙藥。

　　入內不到三百丈，有一塊石壁，高有千丈，寬亦有千丈，通體為玉白色。

　　表面如鏡子一樣光滑，也如鏡子一樣，閃爍各種奇幻瑰麗的景色。

　　小羽對洞中景觀一概不理，徑直飄到石壁對面。

　　如果外人看她，她仿佛在照鏡子，她對面的玉璧上，只有她自己的倒影，余下什么也沒有。

　　可在小羽的視角，她將目光投向石壁的瞬間，石壁上便閃爍燦燦仙韻。

　　當她集中精神，去感悟那些仙韻時，一行行晦澀艱深法決，直接在石壁表面浮現。

　　這是一道地煞神通，名曰“壺天”。

　　它雖然是“壺天”神通，開篇二十句口訣，卻不是在講神通的具體練法，而是以極為精煉的語句，講解空間大道的基礎原理。

　　二十句口訣之后，才是具體的練法，有三百多句。

　　對其他人而言，可能后面三百多句口訣才是關鍵。可小羽都沒去看后面的內容，只參悟開篇二十句“總綱”。

　　此時，她以補天之人道氣運融合紫府帶來的“超級悟性”，終于開始真正發揮作用。

　　之前像是用1000M的寬帶，下載幾十KB的小文件，現在終于開始跑云電腦版的3A大作。

　　小羽感受到一種極致的暢快。

　　可惜暢快很快戛然而止。

　　壺天神通中的空間大道，太過粗淺，太基礎。她才剛感覺過癮，二十句口訣講述的內容，已經完全領悟。

　　從極速奔馳到驟然剎車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爽利。

　　下一瞬，名為“祈雨”的地煞神通浮現在玉璧上。

　　她只掃了一眼，便露出失望之色。

　　壺天的空間之法，還能帶給她些許啟迪，讓她的袖里乾坤更新兩三個小版本，從2.0升級到2.4的樣子。

　　“祈雨”蘊含的大道奧義，太過粗淺，對此時的她毫無益處。

　　她甚至想提筆，將“祈雨”后面的內容劃掉，自己寫一篇更強的口訣。

　　還好，石壁上的地煞之法量大管飽，緊接著是第三門地煞神通“神力”（可以通過法術，讓非體術修行者，也達到人間的力之極限）。

　　如果將益處數值化，滿分為100，祈雨為0分，壺天有30分，神力5分。

　　小羽早達到“術法類”的力速雙極。

　　嗯，她自身體魄并沒強到直接觸碰力速雙極，要力速雙極必須借助法力，本質上與“神力”神通一樣。

　　之后她花費小半個時辰，將七十二門地煞神通看完。

　　分數最高的是“定身”，小羽能給出60分的評價。

　　這門“定身術”本身并不強，定住天仙都十分困難。但小羽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類術法，幫她增長了見識、開拓了新的道法研究方向，故而有60分。

　　排名第二的就是壺天。

　　天可憐見，七十二地煞神通，在如今羽太師眼里，九成以上都是無用的垃圾。

　　在她失望透頂之時，石壁上的七十二門地煞神通竟開始排列組合，最終演化成一篇極為玄奧的仙法。

　　這篇全新的仙法，不講神通與秘法，只闡述大道，講述地煞之力演化人間萬物的基礎原理。

　　而它闡述地煞變化之道的方向，與小羽所學的《八九玄功》，有非常大的區別。

　　《八九玄功》練就一口“元始之氣”。元始之氣猶如組成質子與電子的基礎粒子。掌握了元始之氣，便可以組合成任何原子，再由原子組合成一切分子，也即是世間萬物。

　　此處的《地煞七十二變》，卻是將天地萬物劃分為七十二種類別，每一種類別，用一種神通來闡述并承載其基礎奧義。

　　就像小羽前世的元素周期表，根據外層電子數劃分為十六個族。

　　比如，一個電子的“第一主族”氫鋰鈉鉀。

　　《地煞七十二變》就是用“氫氣神通”，來闡述第一主族的基礎特性。

　　七十二種神通，七十二個族系，代表了整個盤古世界元素周期表，而整個元素周期表代表了人間萬物。

　　毫無疑問，玉帝留在白云洞中的“地煞七十二變”更淺顯易懂、也更簡單修煉，是初中生就能學“仙道元素周期表”。

　　元始天尊的《八九玄功》，則把原子拆分到夸克，甚至還要繼續拆解下去。對物質的解析，明顯更加本源，只有最頂級科學家才能研究。

　　“唉，若早幾年遇到這部‘平民版地煞七十二變’，我還能據此補完《地煞七十二變》。現在，太晚了，沒多大價值了”

　　羽太師搖了搖頭，眼里沒有失落與遺憾，只有淡淡的得意與傲慢。

　　她認為自己補完的《八九玄功》，在某些類別的變化上，比如龍屬之變，比原版都要強大，自然瞧不上這種“初中生讀物”。

　　看完了《地煞七十二神通》，小羽閉上雙眼，將思想排空，再去看石壁。

　　好一會兒，又一幅畫卷從石壁中浮現。

　　是一門天罡奇術。

　　“終于上硬菜了。”小羽抖擻精神，仔細閱讀仙訣的內容。

　　這門天罡奇術名曰“顛倒陰陽”，可使天地失其序，是日月失其常，陽伏而不出，陰迫而不蒸。

　　只將其當成神通術法，已經強大異常，可以人為地顛掉現有世界的正常秩序。

　　比如，正常情況下，水燒開了會沸騰，溫度低了結冰。

　　在規則層面顛倒陰陽，則水燒開了結冰，溫度低了沸騰。

　　如果練成這門奇術，進入到一個純科技的物質世界，可以一念改變物質宇宙的物理常數、自然規則，讓一切基于科學邏輯的造物崩潰。

　　面對一百萬艘星際戰列艦，每艘戰列艦上擁有殲滅恒星的武器，修士只需打個響指，所有科技造物淪為廢鐵甚至廢鐵都不如。

　　可以顛倒世界規則，讓鋼鐵不再堅硬牢固，而是如同沙子般松散。

　　此天罡奇術的最高境界，直接在陰陽兩儀的層面上，按照自己的意志重塑世界規則。

　　“只有這種級別的天罡奇術，才有可能組合成能證道大羅的天仙法啊！”

　　到了此時，小羽才真正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