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鐵狂嘴角微微上揚,望著李銳已經外放的氣血,饒是他也是暗暗心驚。
‘好霸道的功法。’
‘這功法品階倒是不低。’
雖然瞧不出路數,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李銳所練之功法極為不俗。
在鐵狂想來。
應該是李銳在安南鎮以軍功換來的功法,軍中武學素來霸道,重外輕內,與現在李銳展露出的恐怖外勁完全吻合。
就見李銳舉起長刀,刀勢緩慢,看似毫無殺傷力,可竟然隱隱有風雷之音低鳴。
足見其中蘊含著無窮巨力。
看到如此神異一幕,劉鐵柱、王照、楊勇三人面面相覷。
簡直逆天!
‘龍象之力.’
李銳仔細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氣力,就在突破的瞬間,氣血暴漲,力量更是提升了足有三倍不止。
龍象真元勁本就長于增加氣力。
現在的李銳肉身強度,甚至能夠與同階天生金剛者分庭抗禮。
武道,筋骨為本。
江湖上更是不知有多少外功大宗師,其中最出名的就當屬蠻族那位戰神,僅僅以肉身便能碾碎千軍,又如萬法寺的靈樹圣僧,更是練到了金剛不壞之境,相傳更是萬人刀砍斧鑿而肉身不壞,一人把一城給堵了。
筋骨雖不是全部,但毫無疑問極為重要。
李銳如今的根骨已是邁入同階頂級的行列。
連鐵狂這樣主練肉身的宗師看了都暗暗心驚。
“嗯?”
李銳輕咦了一聲。
他忽地發覺,這龍象之力,似乎與功法之中所說的有些許不同。
準確地說,是多了幾分銳氣。
龍象真元勁走的是大拙的路子,重在增益氣力,可李銳的龍象力竟多了銳利的殺伐之意。
‘是兵圣真意!’
他瞬間明白。
之前在清河圍場領悟的兵圣真意,終于是時候展露效用。
這一絲銳利。
就讓李銳憑空多出一成的戰力。
別小看這一成。
兵圣真意的增幅是全領域的,只要功法境界一有突破,便能有所增加,累加之下,可是個不得了的數字。
李銳欣喜之時——
一道狂風襲來。
只見鐵狂大手朝著李銳胸膛印下,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劉鐵柱三人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一聲悶響。
李銳雙腿似扎根大地,硬扛鐵狂一掌竟是紋絲不動。
“肉身小金剛?”
“很好!”
“竟能吃住老夫三成掌力,你小子肉身算是練到家了。”
鐵狂一看李銳半點事沒有,頓時放聲大笑起來。
剛才,他就是故意試探李銳的肉身。
李銳:“多謝前輩試招。”
‘三成。’
這可是先天武者的三成,而且鐵狂可不是一般的先天,而是先天大成,其分量不能與突破先天同日而語。
李銳這才觀海中上,就能輕松接下鐵狂一掌,已經是了不得。
觀海之中。
肉身比他強悍者恐怕已是寥寥無幾,能接住先天一掌的更是少之又少。
“當真是后生可畏呀。”
鐵狂欣賞的望著李銳。
要不是李銳都已經做了官,而且還成了侯府的教習,他倒是想讓李銳去神兵山莊做個長老,日后必定能成為神兵山莊的柱石。
不說別的。
他,還有那位宗主師侄兒,在觀海的時候,可沒有李銳如今的氣象。
神兵山莊已是云州大宗。
連神兵山莊的宗主和大長老都被李銳壓了一頭,足見潛力之恐怖。
“你小子可千萬別半道兒上死了,老夫已經有些等不得看你把云州給攪得天翻地覆了。”
鐵狂哈哈大笑。
而且,他覺得日后出現那一幕的概率很大。
如李銳這樣的人,真的很難死。
要不說禍害遺千年。
李銳啞然。
他沒想到自己都八十多,居然還能聽到有人夸他后生可畏。
至于將云州攪得天翻地覆.更是無稽之談。
他就一個老實人。
只想安安靜靜修仙,可沒什么攪動風云的心思。
‘云州.’
回想。
埋首十余載,也終于是跨入了不一樣的階層,從一縣到一府,現在更是連一州魁首的神兵山莊大長老都對他贊賞有加。
‘還真是出息了。’
境界到了五品之上,他的同齡人只會越來越多。
鐵狂都已經兩百多歲,叫他一句后生似乎還真就沒什么問題。
‘以后要習慣被稱為天才才行。’
想到這里,李銳不由得輕輕一笑。
真正的老來天驕。
試完了招。
鐵狂就招呼著劉鐵柱繼續回到后院的打鐵鋪,繼續開始忙碌起來。
彈指之間,又是半月。
“李大人,這是王先生給你的信。”
一個侯府的年輕門生恭敬的將信遞給李銳。
“多謝。”
一邊接過信。
李銳一邊對年輕人說:“王老弟近來可好?”
“先生一切皆好,還特地囑咐我代他向您也問聲好。”
“王老弟有心了。”
說話間。
劉通就走了過來。
看到劉通出現,李銳微微一笑:“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了,小劉呀,你們年輕人好說話,好生帶這位小兄弟走走清河。”
“是,大人。”
劉通恭敬的行了一禮。
然后就笑嘻嘻的領著那侯爺來得年輕門生出了參軍府的大院。
至于劉通為何不在天地盟,而是在參軍府。
當然是李銳的安排。
不錯,這個年輕門生,就是李銳要等的人,他早在清河圍場的時候就與王理約定,每個月雙方都會派人互通有無。
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所以他才將劉通從天地盟叫來參軍府。
之后。
劉通便會跟隨年輕人一同北上,前往云州。
這是李銳設計好的開場。
有王理這個侯府的門客作為背書,劉通打入云州并不難。
王理這個身份,不算差,卻也絕算不上高貴。
所以劉通在云州行事,就要全靠自己的本事,指望王理這個背書是沒用的。
嗯,差不多是個中等難度。
以李銳在云州的交情,不是不能給劉通找一個更大的靠山。
但那樣只會害了劉通,也害了天地盟。
若是劉通能在這等情況之下,還能在云州創出一番名堂,就算是證明了自己,李銳才敢放心的讓劉通在云州做生意。
否則一切免談。
做了,也是虧欠賠本的買賣,說不定還會招惹了不該惹的大人物。
望著兩個年輕人背影徹底消失。
‘教坊司?’
‘還是醉仙樓?’
‘罷了,這都是我們這些老東西玩的地方,年輕人應該玩得更花。’
李銳笑著搖了搖頭。
這才望向王理自云州寄來的信。
自打清河圍場之后,他們倆就成了堅定的盟友,不僅是因為脾性相投,更是因為相互認可對方的能力,兩人里應外合,辦事就能方便很多。
信很長。
洋洋灑灑寫了幾千字。
其中大部分都是侯府里邊的事情。
在云州,侯府就是當之無愧的中樞,要是不了解侯府里的動向,那就是睜眼瞎。
這大抵跟在直隸做官,結果卻不曉得皇宮之中的情況是一個意思。
很快。
李銳就注意到信中提到的一件事。
‘巫國邊境不穩,侯爺欲派遣義子前往云州各地,鎮守邊關。’
鎮邊關?
李銳一驚。
這一舉措,無疑對云州邊境是一等一的大事。
‘巫國近來動亂漸起,確實可能波及云州。’
不見刀陌和夏小棠已經許久沒有來過清河。
就是因為巫國的戰事。
祁氏聯合八大妖主與巫國皇庭在十萬山一線分庭抗禮,占據了巫國五分之一的城池。
巫國皇庭多次討伐無果。
而且不同于巫國皇庭欲一統江山之志,祁氏扶持的七皇子偏安一隅,似個龜殼一般,拿不起,砸不碎,被虞國人稱作東巫,以此與巫國正統區分。
據探子來報。
東巫近日在虞巫邊界頻繁動兵,更是出現過劫掠商隊之事。
袁侯爺這是要杜絕之前攻城那等丟臉的事情再度發生。
八個義子,個個都是狠角色。
鎮守邊關,才能確保安寧。
‘多事之秋呀。’
當,當,當!
清脆的打鐵聲在后院響起。
“鐵前輩,這就養好啦?”
李銳望著干勁十足的鐵狂 鐵狂果斷回答:“沒有。”
李銳一時間無言。
今日,鐵狂突然叫劉鐵柱把他喊來,說是要鑄仙兵,可等他來了,事情似乎又與他所想的不一樣。
鐵狂:“一直坐著,能養出個錘子的精氣神,直接干就是。”
“別廢話,把真氣灌注進來。”
李銳見狀,當即點頭。
有了上次鑄造仙兵的經驗,這次就輕車熟路了很多,而且他如今仙玄氣的品階也遠超從前。
瞬間。
紫金光芒就籠罩了整個打鐵鋪子。
‘好家伙。’
鐵狂感受著李銳強大的真氣,眉頭微微上揚。
真是好一個內外兼修。
他曉得李銳的真氣特別,可也沒想到,這才多長時日沒有見,李銳的真氣就有了質的差別,品階高得那叫一個嚇人。
關鍵是。
李銳的肉身也恐怖。
‘真是見了鬼,云州怎么就養出他和姜臨仙這兩個怪物。’
姜臨仙去了京城。
世人以為自此之后,就會沉積一段時間。
大錯特錯。
姜臨仙去了京城,依舊不負他江東劍仙的盛名,打得京城的天才一個個哇哇直叫。
現在看來,李銳以后應該也差不多。
一個內外兼修的大宗師.嘖,嘖,想想就嚇人。
上一個是誰?
嗯,東海城那位高城主。
隨著李銳的仙玄氣被注入到火爐之中,通紅的神鐵逐漸開始有了變化。
鐵狂的打鐵錘也恰到好處的落下。
精準的將李銳的仙玄氣砸入神鐵。
不僅僅是李銳,他也在上次鑄造仙兵的時候提升了很多。
但鑄兵這種事情,并不是經驗足就一定能成功。
萬物有靈。
兵器也一樣。
之前,他是憋足了一口氣,精氣神都是最鼎盛的時候,現在那口氣泄了,縱使技藝上有提升,也難以掩蓋精神上的不足。
這與武道不進則退是一個道理。
若是一路登高向上,萬事都會順遂,可一旦有了放緩,甚至是下跌之勢,便再無可挽回。
武道一途能逆勢而行的太少,太少。
縱觀天下豪杰。
也無不是一路高歌猛進,才成就宗師之境。
要的就是那口氣。
才過去半刻鐘。
鐵狂就輕嘆一聲,放下手中鐵錘:
“這鐵廢了,我需修養幾日,你先回去吧。”
他擺了擺手。
一臉認真的盯著鐵爐中幾乎要成型的刀胚。
李銳默默后退。
他又不懂鑄兵,專心做好自己真氣鼓風機的工作就行。
鑄仙兵一事,現在的關鍵就是鐵狂自己。
李銳幫不了。
心里的氣泄了,誰也幫不了,唯有自渡。
清河外,官道上。
踢踏踢踏。
急促馬蹄聲響起,幾個渾身披甲,殺氣森然的男子在官道上疾馳。
“是安南鎮的人?”
一個商隊的少年說著。
剛說完,就被身后一個壯漢狠狠的朝后腦勺拍了一巴掌。
“小子,走江湖的時候招子放亮些,這是安南侯爺府的人,招惹了這些爺,咱們幾輩子都要搭進去。”
少年瞪大眼睛。
不敢置信:
“安南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