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呀,沒想到,來咱們清河的,居然是聶思明。”
安寧府校場上。
得了消息的李銳和曹威帶人早早恭候。
曹威那是一個勁的搖頭。
‘青面人屠,聶思明’
李銳心里默念著幾個字。
袁定庭手下八大義子,個個人杰,但脾性卻是大不相同。
聶思明,光聽外號就知道不好相與。
“這位聶將軍相傳十歲就當街殺人,被官府緝拿,受黥面之刑,流放西北,后因驍勇善戰,屢立奇功被袁侯爺看中,收為先鋒,一路奪旗斬將,終被收為義子。”
“曾坑殺萬人,破城之后,將敵將妻女拖行十里凌辱至死。”
“親手殺過的人不下三千。”
“兇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曹威說著他聽到過的傳聞。
列舉聶思明一件件一樁樁駭人聽聞的殘暴之舉。
雖說安寧衛是軍營,也曾有過數次大戰。
可也想象不出聶思明這等殘忍的手段。
正因臉上有刺青,殺的人又甚至比袁定庭這個兵圣還要多,所以才得了個青面人屠的外號。
無論是從軍前的事跡,還是從軍后的事跡,都很統一。
是個不折不扣的狠人。
這樣一號人物來清河,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曹威轉而望向李銳,似笑非笑的說:
“李大人,聽聞,那位聶將軍,似乎與姜大人不對付。”
李銳面色如常。
他當然早就已經知曉,王理之前寄來的信里邊就特意提過。
那日云州城中。
其實除了袁雄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去了。
正是聶思明。
袁雄問拳,姜臨仙不應,聶思明故直接動手,被姜臨仙一劍直接給拍飛,直接給嵌在了墻上,這事情侯府里不少人都曉得。
丟了這么大的臉,不對付就是正常之事。
說話間。
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眨眼,就有七八個身披重甲之人來到兩人跟前。
帶頭一個魁梧的壯漢躍下馬。
摘下頭盔。
一頭短發,面容還算端正勇武,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右臉上的刺青。
不用想,自然就是青面人屠,聶思明。
“聶將軍。”
曹威率先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聶思明以前就是正經的將軍,后來袁侯爺封了侯,他也就卸去了朝廷的官職,跟隨袁定庭來了云州。
雖無官身,但曹威依舊半點不敢得罪。
聶思明就算除去袁侯爺義子這一身份,那也是先天武者,光是這實力就足以讓他尊重。
李銳亦是恭敬行禮 聶思明淡淡看了兩人一眼,對曹威道:“領兵百人,隨我出城巡視。”
“是!”
曹威神色一震。
這位聶將軍果然是如傳聞中的那般雷厲風行。
來了安寧衛。
一口水都不喝,就要直奔邊境。
“我給你一刻鐘時間,叫不齊人,自己去領罰。”
說完。
聶思明就靜靜站在原地等著,似一座鐵塔一般。
李銳也不說話。
就安靜的站在一邊。
曹威絲毫不敢怠慢,生怕給這位清河未來好幾年內真正的話事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一邊走,一邊對馮羽、關新榮大喝:
“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必須把人給我叫來!”
一刻鐘不到。
曹威就帶著兩個營的士兵來到校場。
聶思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吧。”
當即跨上戰馬,領著百人揚長而去。
聶思明走了。
寧中天這才走上前:“大哥,這路數不太對呀。”
李銳對此早有預料:“當然不對。”
他和姜臨仙的關系人盡皆知,聶思明被當著侯爺府所有人拍飛,能給他好臉色看才是怪事。
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好好呆在參軍府里邊,少露面,不要招惹這位袁侯爺第七個義子為好。
礙于他教習的身份,聶思明當然不可能殺了他,但叫他難受還是輕而易舉的。
“走吧。”
李銳對著寧中天說了一聲,然后就背著手朝著參軍府走去。
聶思明不愛搭理,他也樂得躲個清閑。
渾不在意聶思明剛才的態度。
一邊走,一邊念叨著:
“春天,嗯,是吃火鍋的季節。”
“有門兒?”
“嗯,有點,但不多。”
李銳盯著火爐,看得認真。
心疼呀。
鐵狂都說了,打出來的仙兵是給自己,那材料的錢可不得他來出。
無底洞。
吞金窟!
這才一月不到,就不知道多少神鐵砸了進去,而且這些神鐵的品階還極高,價值連城。
雖說還能回收利用,但累積下來,也是個不小的數目。
好在鐵狂的狀態似乎有了起色。
最近的進展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讓李銳看到了一絲希望。
打鐵弄得跟賭博一樣刺激。
只見鐵狂的鐵錘舞動的越來越快,最后更是成了殘影。
就在這時。
鐵狂疾呼:“李小子,別藏著噎著了,以你的兵圣真意助我!”
李銳眼神一凝。
右手拍在鐵狂的后背之上,自袁定庭那里領悟來的兵圣真意盡數注入到鐵狂的身體之中。
“好,好,好,不愧是大虞兵圣,這真意當真是霸道。”
鐵狂幾乎在一瞬間就赤了眼睛。
上半身的衣服更是支撐不住狂暴的氣息最后炸開,崩碎成一塊塊布條子。
鐵狂一身精瘦但是力量感十足的肌肉展露。
掄動鐵錘帶起的狂風叫房間中懸掛的兵器搖晃,叮當作響。
看到這一幕。
劉鐵柱瞪大了眼睛。
這玩意還能叫打鐵嗎?
場面也太嚇人了些。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后院的打鐵聲這才逐漸停歇。
鐵狂有些意猶未盡:
“李小子,明天繼續,這天下前十的真意果然是好事,我來感覺了!”
說完就放聲大笑。
李銳的面色有些古怪,他沒想到這兵圣真意居然還有腎上腺素的作用,看鐵老頭剛才生猛得一塌糊涂,和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不過既然能幫到鐵狂就很好。
畢竟鐵狂的仙兵是給自己的,幫鐵狂就是幫自己嘛。
巫國,巨石城。
此城的城主姓祁,就已經注定了屬于東巫,如今,城中三成高手都是自虞國鬼冥教而來。
自從蠻骨城破之后,這里就成了距離虞國最近的地方。
城主府中。
“蛟主,您真的還活著?!”
巨石城城主祁云聲音有些顫抖的望著眼前的渾身血痕,鱗片掉落大半的蛟龍。
這蛟龍與其他蛟屬有所不同。
爪子隱隱有突起。
四爪為蛟,五爪為龍,分明就是要化龍的跡象!
不錯。
眼前的大蛟正是那日與袁定庭在十萬山中廝殺的那頭蛟龍。
蛟主緩緩開口。
雖不是人語,祁云卻也能聽懂:“袁定庭還殺不死我。”
妖獸無法與人溝通,大抵上是沒問題的。
可一旦妖獸入了二階,便能與人類溝通無礙。
祁云望著大蛟,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可知道南邊的八大妖主為何愿意聯手對付巫國皇庭?
就是因為這老蛟。
傳聞,這大蛟已經活了足足千年。
妖獸雖然壽命比人類更長,可是能活千年也已經是了不得的存在。
“妖主,我現在就傳訊給老祖。”
祁云躬身說著。
剛要轉身,就被大蛟叫住:“先不用,我在這里的消息,不準告訴任何人,可知道?”
祁云一愣。
但還是點頭:“是。”
沒辦法,眼前的大蛟實在是深不可測,就算現在處于重傷,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城主可以對付的。
必須請老祖才行。
當然,老祖也曾經囑咐過,這大蛟的話就等同于他的話。
大蛟這才繼續說著:“給我安排一個隱秘的地方,我要療傷。”
“是,是。”
祁云依舊還是點頭,在大蛟面前,他沒有一絲拒絕的念頭。
看到祁云乖巧的模樣,大蛟臉上這才露出人性化的滿意笑容。
然后。
一片蛟鱗自他身上脫落,如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蛟鱗托起,送到祁云的身前。
“拿著此物,你可調用那八妖的手下,替我去一趟清河,將一只白蛟抓來。”
“白蛟.”
祁云低低念了一遍,忽然眼睛瞪大。
“蛟主說的莫非是”
“對,就是那個蠢蛟的兒子。”
祁云頓時明白,蛟主要抓的,正是十萬山那頭老蛟最喜愛的兒子。
而大蛟給他的鱗片,可以調動八大妖主手下的妖怪。
他眼神變得堅毅:
“我這就去辦。”
望著祁云離去,大蛟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袁定庭!’
它眼中掩飾不住的仇恨。
與袁定庭那一戰,遠比世人想象的更慘烈,差一點就真的死了,死里逃生,現在的它極度虛弱。
僅僅只有人類四品先天的實力。
這對于一頭及已經看到一品門檻的大妖來說,幾近螻蟻。
一般的靈藥已經幫不了它。
它需要的是龍氣。
“看來只好提前吃了你。”
大蛟的眼神中全是冷漠,十萬山中那頭同族的兒子它早就關注到,世間少有的真正具有龍血的蛟屬。
它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為想先養著。
等那小蛟九變之后,再一口吃掉,效果會翻幾番增加。
可現在,它已經等不了了。
大蛟眼中的殺意似萬年寒窟一般冰冷。
‘袁定庭,此仇咱們沒完!’
“將軍回營!”
聽著外邊哨崗的呼聲。
正在屋中打坐的李銳緩緩睜開眼睛。
‘出去倒挺久。’
他微微一笑。
聶思明來了清河,一刻沒多呆就帶著曹威去巡邊,這一巡就是十天。
今日才歸來。
李銳站起身,推門而出。
加快了腳步,將軍府就在對門,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來到將軍府的門口。
恰好。
他剛站定。
就看到幾人騎著神駿戰馬,朝著他走來。
最前的自然就是聶思明。
“聶將軍。”
李銳走上前,對著聶思明行禮。
聶思明勒了勒韁繩,速度減緩,最后在李銳跟前停了下來,翻身下馬。
似笑非笑的望著李銳:
“你就是李銳?”
“正是。”
李銳一臉謙恭。
“我聽八弟說,他在秋狩時曾與你比試,技法上輸給了你?”
此話一出。
周圍幾人臉上都是一驚。
特別是參加過秋狩的曹威還有馮羽幾人。
能被聶思明稱呼為八弟的,當然只有那位一人千里槍挑黑白雙煞的袁雄,袁侯爺的第八子。
袁雄竟然輸給了李銳??
盡管僅僅是技法輸了,可也是輸了。
袁雄可是先天武夫。
而李銳.才觀海,中間可是差了個大境界。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曹威咽了咽口水,他沒想到李銳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竟然做出此等壯舉。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贏得?’
此時他是一頭的問號。
敢情這老李頭表面上看起來是整日悠閑的樣子,原來是悶聲干大事!
“是袁將軍故意壓制境界,我乃僥幸”
還不待他說完。
聶思明就不耐的擺了擺手:“贏了就是贏了,沒什么藏著掖著的。”
“老頭,你可要盡快突破。”
“姜臨仙說過,云州武道只此兩人,一個他,一個你。”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打敗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