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去了的人說,被袁侯爺打死的,是一頭蛟。”
“應該就是十萬山那老蛟了。”
寧中天和譚虎聊著。
那些先天武者去了戰斗的地方,除了有人撿到幾片蛟鱗之外,一無所獲。
到那里時,戰斗早已結束。
袁侯爺也早就離去。
一人一蛟的大戰在十萬山中留下一個天坑,這個天坑原本是沒有的,是袁侯爺一槍生生給鑿出來的。
回來后。
人人無不驚嘆袁侯爺之神武。
一段小大插曲之后。
清河圍場又回歸正常。
清河圍場外。
十里。
十萬山深處。
“大哥,這里應該安全了。”
小白蛟說著。
李銳點了點頭。
那日,小白蛟將所見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袁定庭并非如傳聞中那般是什么路遇惡蛟,然后斬妖除魔,按照小白蛟的說法,分明就是圖謀已久。
這幾日圍欄里狩獵。
袁侯爺卻是一個人在十萬山中似是搜尋什么。
一開始小白蛟聽了手下妖獸報告,還覺得無所謂。
直到大蛟出世,才曉得,袁定庭找的是那藏在十萬山中幾欲化龍的大蛟。
神威難測!
世人都以為袁定庭選擇清河作為圍場是隨手為之,現在看來,明明是早有謀劃,李銳甚至是王理都在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動。
“嗯,應該安全。”
李銳點了點頭。
而后就看到小白蛟肚皮一陣鼓動,隨后一片足有腦袋大小的鱗片被他吐了出來。
“這是.那老蛟的鱗片?”
李銳眉頭微微挑起。
“正是!”
小白蛟咧著嘴,似是邀功一般望著李銳。
當時大戰正酣。
就他一個觀眾,小白蛟早早就瞅準了這一枚鱗片。
在眾人到來之前就將鱗片吞入腹中,而后逃走。
這枚鱗片與其他的大蛟鱗片都不同,乃是沾染逆鱗之氣最重的一枚鱗片。
至于逆鱗。
當然是被袁定庭給拿走了。
老蛟未死,而是逃走了,但逆鱗卻被袁定庭生生給拔了下來,或者說袁定庭此行就是為了拿老蛟的逆鱗。
逆鱗乃是蛟龍一身精元所在。
一旦被拔,至少要修養數十年才能恢復。
而小白蛟這一枚鱗片,雖然遠不如逆鱗那般珍貴,卻也是相當不凡。
李銳微微一笑,將鱗片還給小白蛟。
“小白,東西是你得的,我不能要。”
小白蛟搖頭:“若非大哥,我怎能蛻變,大恩難報,這鱗片說什么也要收下。”
五階之時便蛻變。
這一造化的分量只有蛟屬才會真正的,無異于逆天改命。
要不高傲如它,怎么愿意死心塌地的跟隨李銳。
見拗不過。
李銳也就只好說:“小白,這鱗片你先暫且幫我拿著,等回了清河再給我便是。”
他并沒有在圍場就讓小白蛟拿出寶物。
就是擔心被有心人察覺。
那些先天武者的手段可是極為不凡,不得不防。
所以這才趁著巡邏,偷偷來到十萬山中。
“好。”
小白蛟點了點頭,然后消失在山林深處。
只留下李銳一人沉思。
‘十萬山’
為期半月的狩獵結束。
最后。
兩個大宗的長老,一個大族的老者位進前三,皆是先天境的宗師。
都得了袁侯爺的賞賜。
乃是欽天監煉制的神丹,三品之上才能謂之神丹,三品神丹對四品武者來說亦是無比珍貴。
引得所有人羨慕。
至于會不會出現殺人奪寶之事,就無人知曉。
秋狩也隨之結束。
袁侯爺只在最后的一天露過一面,然后就直接啟程返回云州。
曹威和李銳望著遠去的浩蕩車隊。
緩緩吐出一口氣。
功勞圓滿。
這次的秋狩雖然有些波折,但總體還是平穩完成。
一份大功到手。
不見袁侯爺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給清河的四位主官道了一聲辛苦。
別看這一聲輕飄飄。
可背后的能量可是很不一般,相信,李銳和曹威的名字已經被記錄到那些老幕僚的本本上。
嗯,優先任用。
曹威對著李銳抱拳:“李老哥,我欠你一份人情,必定回報。”
這次,如若不是李銳,還真不一定能如此順暢。
至少圍獵的妖獸就是個天大的難題。
李銳擺了擺手:“曹老弟不必如此客氣,都是安寧衛的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曹威笑了笑。
也不再說什么,有些事情自己記在心里就是。
正如袁侯爺所說的那般。
武者,首重其性。
能登到高處的武者,性子或正或邪,但至少一點是統一的,那就是有所堅持。
曹威也是一樣。
恩怨分明。
李銳拍了拍曹威的肩膀:
“走吧,曹老弟,也該咱休息休息了。”
“師父。”
王照正在澆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抬頭。
就看到李銳。
“小照,我回來啦。”
李銳笑呵呵的望著自己這個勤勞踏實的小徒弟。
這一出門就是一個月。
算是他離家最長的一次,竟然還有些想念,這一進門就聽到劉鐵柱還有鐵狂打鐵的聲音。
李銳走進后院。
看著如火如荼的兩人。
站了好半天。
劉鐵柱這才發現李銳,咧著個大嘴:“師父,回來啦。”
李銳翻了個白眼。
一看劉鐵柱的模樣就曉得,這廝沉迷于打鐵,怕是壓根兒就被注意到自己這個師父已經出去了一月之久。
‘孽徒呀!’
李銳搖了搖頭。
見劉鐵柱又轉頭忙著打鐵。
鐵狂也沒搭理自己的意思,站著也是干站著,就打算去天地盟轉轉。
在他轉身時——
忽然響起鐵狂的聲音:“你小子站住。”
李銳頓住腳步。
一扭頭。
就看到鐵狂不知何時已經放下手中的鐵錘,眼睛放光的盯著自己。
“鐵前輩”
剛要開口。
就聽到鐵狂說:“你小子難不成是是把十萬山那老蛟給屠了,怎得會有蛟龍煞氣在身?”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那老蛟我見過,沒這等本事,你這煞氣可不是殺一頭老蛟就能做到的。”
鐵狂自言自語的說著。
李銳心頭一驚:“前輩,你怎么看出來的?”
鐵狂嗤笑一聲:“你小子,也不看老夫打的是什么刀。”
“天天抱著龍刀,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這兩百年的武功就算是白練了。”
話語變得急促:
“快說說,你小子到底得了什么造化?”
李銳恍然。
一開始他還擔心是先天武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手段。
要是那般。
豈不是早就被清河圍場里那些老東西發現端倪。
聽到鐵狂的解釋,他這才放下心來。
也不隱瞞,直接道出了實情:
“前輩,是袁侯爺,他差點殺了一條幾近化龍的大蛟。”
聞言。
饒是鐵狂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幾近化龍的大蛟。
至少都是二品。
袁定庭竟然是說殺就殺,這也太嚇人。
“不虧是虞國兵圣,行事就是霸氣。”
鐵狂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如此說。
李銳:“鐵前輩,我偶然間得了一塊蛟鱗,正好要找你掌掌眼。”
說著。
他就將小白蛟在回城的時候拿給他的蛟鱗從懷中取了出來。
鐵狂之所以能夠感受到大蛟煞氣,正是因為這蛟鱗。
蛟鱗一出現。
鐵狂就再也挪不開眼睛。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這簡直就是頂級的鑄兵材料,可遇而不可求。
李銳望著鐵狂這樣子,將手遞進了幾分:“前輩若是喜歡,先拿去用,慢慢還就是。”
若是別人,他肯定是本著財不外露的性子。
壓根兒就不可能知道這么多。
可鐵狂不一樣,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已經確定鐵狂的品性,至少不是一個見利忘義之人。
而且之前可也幫了他不少。
滴水之恩,自當涌泉相報。
他若是說直接送,鐵狂大概率不會收,可若是說借,鐵狂的心理負擔就會小很多。
這么做,就是因為,他是真的想把蛟鱗送給鐵狂。
鐵狂一愣,抬頭望向李銳。
“你小子”
要不他經常說李銳此人機靈,這哪里是借,分明就是要送他。
鐵狂笑了笑:
“東西我就收下。”
“放心,老夫從來不會白拿別人的東西,你小子的也是一樣。”
“老夫這武道早就走到盡頭,也沒什么打打殺殺的念頭,就愛打點兵器,你這東西我拿了,之前仙兵還的是我師父的情,必須留在神兵山莊,現在若是老夫還能鑄出仙兵,就送給你小子。”
李銳一愣:
“前輩.”
他原本以為鐵狂會以此蛟鱗強化仙刀,沒想到,竟然是要重新鑄造一把仙刀。
這并非他本意。
鐵狂擺了擺手:“你小子無需多想,仙刀已經耗費了老夫養了大半輩子的神氣,能不能再鍛造出仙兵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說是這么說。
但一看鐵狂火熱的眼神,就曉得他已經迫不及待。
一個鑄兵師,若是能打出兩把仙兵。
死而無憾!
當然,又不是干將莫邪,還不至于打一把兵器就真把自己給打死了。
鐵狂還不至于那般癡狂。
“好了,老夫需要閉關養神,若是有需要你小子的地方,到時候再叫你。”
說完。
他就踢了劉鐵柱一腳:
“呆子,還不起來干活。”
“哦,哦。”
劉鐵柱連連點頭,亦是一臉興奮。
李銳和鐵狂的對話他都聽了。
原本以為這輩子能參與一把仙兵的鑄造就已經夠本,沒想到居然還有第二次,他的干勁當然十足。
不見鼓風都更賣力了。
李銳見狀,也不再說什么。
正如鐵狂所言,一個鑄兵師能打出第二把仙兵的可能性太低,一枚蛟鱗,就當是投資好了,實在不濟,也能給鐵狂用來練手,不算浪費。
鐵狂和劉鐵柱又開始忙碌。
術業有專攻。
李銳也沒有搭手的機會,也只好走出后院,朝著天地盟而去。
‘或許鐵老頭真能打出兩把仙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