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搞都搞了,那不妨一步到位。
整個隱形的!
反正就是個外殼的事情,實在不行就在頭部下點功夫,別的地方靠隱形涂料解決問題。
隱形涂料不用刷戰斗機轟炸機那么厚頻段那么全,針對C、X波段能起到一定的效果就可以,這樣的涂料可以不怎么厚。本來這貨就飛得低,而且個頭還小,這么操作下來其實效果也不錯。
高振東倒是看著幾十年后閱兵式中那種一看就隱身的多面體外形流口水,但是要兼顧的話,這年頭還是整圓的比較好,內部容積大。
超前太多大可不必。
研究導彈的同志倒是沒有什么感到奇怪的地方,在外形方面有要求,這很正常,說得偷懶一點,這樣一來,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少,工作更簡單。
不過委總工那邊,倒是聽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來:“振東同志,你是準備把這個也和前幾天那個飛機一樣?”
因為有搞導彈的同志在,他暫時沒有說隱形的事情。就好像高振東說長度受轟炸機彈倉尺寸限制的時候,也沒具體指明是什么轟炸機一樣。
空裝局的同志一個激靈,還能這樣?!!!旋即就興奮起來,如果真是這樣,低空加有限隱身,因為有地面和海面雜波的存在,敵人除了在它航路上目視發現之外,想要發現這個導彈簡直難上加難!這比看空中的轟炸機可困難得多。
高振東點點頭:“對,我就是這個想法,反正適當的修型處理和刷涂料對導彈的影響不會太大,不如一起考慮進去。”
“可是涂料不是很厚么?而且對維護有一定要求。”總工比較含糊,沒說是什么涂料,他對上次看到的那塊鐵灰色樣品還記憶猶新,那個厚度對于戰斗機、轟炸機來說還能接受,但是對于總直徑都只有520mm的導彈來說,空間損失就有些大了。
“不用擔心,這個原本面積就不大,涂料需要考慮的事情并不多,我有把握能把厚度減下來。至于維護…這東西是導彈啊,除了訓練彈和值班彈之外,不怎么需要維護涂層的。”高振東笑道。
復雜的涂料,甚至是由不同配比的涂料按照不同的厚度一層一層迭起來的,那成本、厚度都低不了。
不過總工和空裝局那邊對成本甚至提都不提,這東西如果要上核戰斗部,那成本就根本不是考量的方向,這么大點兒東西,涂料再多能多到哪里去?如果是常規戰斗部,那甚至可以不要涂料,成本就更不是問題了。
所以他們只是擔心涂料擠占空間,或者因失去維護而失效。不過高振東的話,讓委總工啞然失笑,忘記這茬兒了!
這是個導彈啊,訓練彈根本不需要涂層,值班彈必要的維護根本無所謂,甚至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有可能可以跟著轟炸機就做了。至于庫存彈,壓根不需要維護的。
而且說得更簡單一點,那就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涂層脫落一點都不是什么問題,這東西本來就小。
不過這話大家都沒說,那是極端情況,實際上按照我軍戰士的風格,這東西如果需要維護,那維護效果就絕對差不了。
就算我們武器代差最大的年代,也就是20世紀末到21世紀初青黃不接的那段時間,武器雖然差,但是維護的狀態可從來都不差。
空裝局的同志連連點頭:“好,這個好!一定要上去!”就算是常規打擊版本上不去,那核戰斗部版本也一定要上,要錘,就用最大的力量去錘,確保錘死才行。
“可是這個東西如果真的搞出來800公里以上的射程,制導怎么辦?”齊總是負責這一塊的,他最擔憂的也就是這個,這個距離上,所有的情報保障幾乎沒有,除了天上的衛星。但是天上的衛星一次可監視窗口太小,而重返時間太長,不能形成可靠的打擊能力。就這,都還是拋開星彈通信問題不考慮的簡化情況下。
“這個倒不是太大問題,靠捷聯慣導,精度差點就差點吧。”空裝局和防工委倒是想得開,這個主要還是保證核打擊的,而核打擊嘛,精度差點就差點,無所謂了。
而慣性導航是現在唯一能想到的,520mm的直徑,裝激光陀螺儀完全沒問題,而激光陀螺儀的精度也是相當之高,哪怕這個導彈的飛行環境更加復雜,也能保證一定的精度,唯一問題就是有點貴,激光陀螺儀價格咬手,而捷聯慣導雖然慣性平臺剩下了,但是三臺陀螺儀是跑不掉的。
高振東卻笑了起來:“我們可以采用精度低一點的捷聯慣導,至于怎么保證精度,我們換一種制導方式。或者說,我們也可以保留高精度的捷聯慣導,但是在條件成熟的時候,用另外一種制導方式來進一步提高精度。”精度和價格直接掛鉤。
“換一種制導方式?什么方式?星光?那東西可裝不下吧?而且這個是在低空飛行,受云層影響很大的。”委總工道。
高振東聽了他的話,突然笑得更厲害了。主要是他覺得這事有些巧,他想要用的這種制導方式,和星光制導可謂是真正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物理意義上的。
“不是,我考慮的這種制導方式,和星光制導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原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共通的,但是又有天壤之別。”
這話把同志們都給說迷糊了,委總工皺皺眉:“如果太地下的話,還是不要用吧…”
在他看來,從效果來說,天上的自然是星光,那另外一種效果都到地下了,那還不如不用,沒準反過來干擾捷聯慣導的精度都有可能。
他倒是沒有考慮導航定位系統,主要是現在的戰術導航定位系統壓根達不到這個距離,而且是應答定位,用到高速運動的導彈上面,還沒等應答信號回來,導彈可能都飛出去好幾百米。
就算不考慮這些,戰術導航定位系統定位誤差夠指揮等使用,如果要用到精確打擊方面,和捷聯慣導大致屬于是哥兩好,都是百米級別的。
高振東搖了搖頭,在同志們一臉懵逼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種制導方式和星光相反,要靠地面…”
啥?原來是這么個地下!
同志們這才明白他為什么笑得這么厲害,實在是有點巧。
“靠地面?難道你是想靠地面的典型地標制導?可是典型地標這東西不是哪兒都有,而且對導彈來說,識別困難,又沒有人在回路。”800公里距離,人是不可能在回路的,想要靠導彈自身識別典型地標,難度太大。
高振東搖搖頭:“有那么點意思,但是不是靠地標,而是靠地形!我想用地形匹配制導解決問題!”
地形匹配制導,早期戰斧除反艦型之外,用來解決高精度知道的技術,非常的有效。也算是解決當前技術條件下,遠程巡航導彈精確打擊為數不多的解決手段。
這個詞同志們從來沒聽說過,高振東也知道這事兒不解釋一下說不清楚,于是站起身,在辦公室的黑板上畫起了圖,開始解釋地形匹配制導是個怎么回事。
好在在場的同志,對制導技術的理解都是頂尖的,很快就明白了高振東的意思。
“我明白了,這就是利用地形高低變化,給導彈指出一條路來啊。”總工臉上滿是興奮,就是那種純粹的見獵心喜,技術人員見到一種新穎技術手段時純粹的好奇和熱情。
“這個辦法絕了啊,利用地形高低起伏為導彈指路,還真和星光制導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真的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同志們對剛才高振東那個形容,感到精妙無比,當然更精妙無比的是這套導航的思路。
“利用捷聯慣導解決平原和海上的方向問題,同時還能在飛行過程中聯合地形匹配提高精度!”地形匹配結果可以不停的重新校準捷聯慣導系統,消除累積誤差,就能大大的提高捷聯慣導的最終精度。
“這樣考慮的話,還真的不需要太高的捷聯慣導精度,至少可以不用那么貴的陀螺儀,便宜陀螺儀加上一套多普勒地形匹配雷達就能很好的解決問題。”多普勒地形匹配雷達對于我們來說,已經算不上多貴的貨,更別說在這里根本就不需要雷達有多遠的探測距離,只要精度差不多就行。
“有意思,有意思!這套配合很好啊。振東同志,你可給我們解決了大問題!”空裝局的同志看著黑板上那極為抽象的“小飛機”和幾條表示地形起伏的曲線,贊不絕口。
雖然看起來抽象,但是這效果可一點都不抽象,實在得很。
這時,蘇衛華舉了舉手。
委總工知道他和高振東的關系,樂呵呵的道:“你說!”
“可是,地圖哪兒來?這是需要三維高程地圖的吧?”
他的話仿佛掐住了大家的脖子,喜悅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按照高振東的介紹,這種地形地圖是把地面劃分成一個一個的單元格,按照單元格的一個特征高度來存儲地形,例如平均高度。這相當于是在高分辨率三維地形圖上打了馬賽克,能有效的降低存儲容量需求,同時又能保留住地形特征。
但是再怎么降低存儲需求,有個事情是繞不過去的——地圖哪兒來?還得是三維高程地圖。
國內倒是好解決,大部分區域都有,但是不在已知區域的呢?總不能指望打仗在自己的地頭上打吧?那也太那啥了。這東西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可是為核打擊準備的。就算是常規打擊,也不能在自家地頭上打。
如此一來,最大的問題就出現了,地圖咋整?
這可是要三維地形圖,衛星在天上拍點照片壓根沒什么用處。
難道派人出去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測繪?這未免有點天方夜譚。
絕大部分地方,根本就沒這個條件。如果都能測繪精度比較高的地形圖,就意味著已經是自己的地盤,那還打個屁。
你先打下來我就能給你地圖——你先給我地圖我才能打下來。
死鎖了屬于是。
就在大家都為此感到無語之時,高振東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用擔心,等到這個導彈搞好,估計我們已經有獲取地圖的能力了。”這東西搞起來還是要時間的,但是它的一個支持技術,卻是已經啟動了的。
“啊?我們什么時候有這本事了?”別說別人了,就連在這方面算得上是總管全局的委總工,都非常吃驚。
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高振東笑了起來:“您忘記SAR雷達了?SAR雷達的一個分支,就能在非接觸的情況下,透過云霧,在數十乃至數百公里之外掃描獲取三維地形圖,我算過,精度是夠的。”
說實話,這話聽得包括齊總、蘇衛華在內的這批同志云里霧里的,怎么?還有高手?到底藏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技術?
他們此時對自己的專業知識產生了極度的懷疑。
來這里之前:導彈這塊兒,我熟!
來這里之后:導彈是什么?這又是什么?這又雙叒叕是什么?
速度之快,就跟高振東上輩子看閱兵似的,看前是學富五車的軍迷,看后是一無所知的軍盲。
他們甚至都沒法震驚,主要是壓根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
不過另外兩撥人是懂的,畢竟這件事情啟動,也不是非常久,而且印象深刻。
仔細想下來,還真有這個印象,高振東在啟動SAR雷達的時候的確說過這件事情!
環環相扣啊!難怪他要此時才拿出這東西來。
“啊,對對對,是有這么回事兒!”沒想到能把所有人脖子都掐住的大問題,居然輕輕松松就這么解決了額,甚至可以說是早有準備。
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是至少路子是對上了的,這已經非常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