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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比你天賦更高

  薛婉恩在家的時候,就只穿一件真絲及膝睡袍,腳踩一雙卡其色的軟底拖鞋,上面印了只米奇老鼠。

  “今天一個人在家,老師要不要過來坐坐?我讓人去接你。”

  她說著話,從書桌里站起身,拿起電話一邊走向窗簾,一邊聆聽電話里杜琴蘭教授的聲音。

  薛婉恩的書房是由兩間睡房打通而建,面積足有三百多呎。

  拉開窗簾,半面墻壁都安裝起單向透視的落地玻璃窗,能直接看到外面維港的景色。

  薛婉恩站在窗前,做了幾個簡單的拉伸動作,玻璃窗映照出她曼妙的身姿。

  睡袍下露出白生生的小腿和足弓。

  幾句簡單的問候寒暄,電話那邊傳來杜琴蘭的詢問聲。

  “有個叫翟遠的年輕人,聽說是你的朋友?”

  薛婉恩正湊近玻璃窗,對著倒映出的鏡面觀察自己的眼角,聽到杜琴蘭提及的那個名字,微微一怔。

  過了兩秒,腦海中才浮現出翟遠面露玩世不恭笑容的模樣。

  就是那個很會罵人的家伙。

  “秀茂坪中學出來的那個學生吧?我的確見過他兩次,朋友…就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就算是?”

  那邊響起杜琴蘭帶著笑意的責問,接著又把彭家燕和翟遠找到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薛婉恩輕皺了下眉頭,她畢業已經幾年時間,不認識彭家燕這個師妹,但聽到她和翟遠打著自己旗號請杜教授幫手做事,心中便有幾分不滿。

  “老師,又給你添麻煩了,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你如果覺得不妥盡管當做未發生過,我會跟翟遠說讓他以后不要打擾你。”

  她以為杜琴蘭是來興師問罪,本想把話說得更直白點,跟翟遠撇清關系。

  但轉念一想,翟遠畢竟是屋邨出身,在港島沒有人脈關系,拿自己做擋箭牌或許也是被迫無奈,于是言語中又留了幾分余地。

  “如果能幫的話,就盡量幫幫他,下次我再登門謝你。”

  “難得你還會說回頭話。”

  杜琴蘭笑著調侃一句,說:“不過我打這個電話過來,的確是要興師問罪,你認識這樣有天分的朋友,怎么從來沒有跟我提過?”

  “嗯?”

  薛婉恩聞言輕詫,音調上揚。

  翟遠天賦高?是指他罵人時的語言天賦嗎?

  她不自覺想起當初翟遠對陶家俊施展的的唇槍舌劍,一點臉面不留,直接導致對方現在幾乎消失在她眼前。

  在薛婉恩好奇的疑問里,杜琴蘭又把翟遠創作出兩首流行樂的事和盤托出。

  “除了創作能力,這個年輕人的氣息也很穩,加以練習會是一個全能歌手。”

  杜琴蘭最后給翟遠下了評語。

  薛婉恩心說他氣息的確很穩,罵人的時候都不用換氣。

  但老太太對翟遠的評價,無疑令她好奇心更重。

  “等他錄好磁帶,老師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也想聽聽究竟什么水準能被你這樣夸贊。”

  “比你當年天賦更高。”

  薛婉恩聽到這句,微微瞇起了眼眸。

  她自覺在音樂方面的天份不低,只是沒有時間鉆營,杜琴蘭一向也因此惋惜。

  怎么一個翟遠就值得她給出如此高的評價?

  掛斷電話,薛婉恩想了片刻,打開一個收納盒翻找起來。

  收納盒里的東西很雜,有漫畫書、卡通玩具還有幾盒沒有標簽的磁帶。

  薛婉恩在里面找到一張紙條。

  這是之前翟遠在香江大學的社團教室里,留給她的電話號碼。

  看著紙條上那串數字,薛婉恩手指懸停在電話按鍵上,猶豫半晌還是沒有撥通號碼。

  好像沒有那么熟。

  她腦海中已經預設出撥通電話時,寒暄過后又無話可說的尷尬場景,立刻壓下剛才的沖動。

  接著眉梢又蹙了半分。

  因為她想起來,自己明明也給翟遠留過電話號碼,而且留了兩次,他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就連聯系杜教授時,也是找了個自己不認識的師妹。

  薛婉恩想到這里,眼眸又輕輕瞇了起來。

  翟遠沒耽誤時間,第二天一早就來到油麻地秦淮街的益美大廈。

  這里有一間年后才剛開業的錄音場所,叫雅旺錄音室。

  杜琴蘭畢竟是位老教授,翟遠向來尊重搞教育的先生,拿個錄音機自唱自錄就顯得不夠專業,所以特意找到這家錄音室。

  大廈樓高十三層,每層放租的面積約莫一千四百呎,雅旺錄音室在二樓和五樓均有場地。

  翟遠來到錄音室前臺,跟工作人員簡單說了下需求,就被領進一處單獨房間。

  房間里墻面歪斜,墻壁上還貼著不規則的水松和磚頭,說是為了避免聲學上的漫反射。

  不同于隔壁擺滿調音臺和其他設備的制作室,錄音室單間里只有麥克風和耳機幾樣簡單設備。

  翟遠戴上耳返,又重新將《暗里著迷》和《自作多情》兩首歌清唱錄制一遍。

  別說,設備夠好的確能讓聲音更通透。

  翟遠恍惚有種在浴室唱歌的感覺,一瞬間仿佛歌神附體。

  錄完歌沒等太長時間,工作人員就把刻制的磁帶拿了過來。

  本來還能刻錄黑膠碟,但時間要等更久,便沒有選擇。

  簡單聽過一遍覺得沒有問題。

  翟遠又跑了趟港島把磁帶交給彭家燕,請他轉交給杜教授。

  所有事情全部搞定,坐在回九龍的出租車上,翟遠感覺渾身疲憊。

  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真累!

  “好累啊!”

  彭家燕下午五點時,拿著磁帶走在香江大學的校園小道上,生出了跟翟遠差不多的想法。

  昨晚寫腳本忙到凌晨,一大早起來上課,上完課又帶著劇本去請教電影界的老師,接著還要幫翟遠送磁帶。

  “不對!我這忙前忙后的,到底圖什么?”

  富二代女孩越琢磨越不對勁。

  第一次見面時,是打賭輸給對方,愿賭服輸幫他拍了部三級片。

  然后聽說他被斬傷,好心去探病,莫名其妙就又接了部戲。

  現在還要幫他當信差,來回折騰他廣告公司的主題曲。

  我是不是上當了?

  也沒見我哪個朋友敢這么使喚我的啊。

  彭家燕逐漸察覺到被翟遠當做了免費勞力,腳步都放慢幾分。

  “不行!以后要留神,不能再被他賣慘的兩句話就忽悠過去!”

  她抱著這樣的想法,下定決心這是最后一次幫翟遠,接著便來到音樂系杜琴蘭的辦公室門口。

  輕叩房門。

  里面響起杜教授的聲音:“請進。”

  彭家燕整理下衣擺,推門而入。

  “杜教授,昨天翟遠那兩首歌已經錄成磁帶,我幫手送過來…”

  她聲音帶笑,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臉上露出錯愕表情。

  因為看到杜琴蘭辦公桌前還做了個女人,正是自己的偶像薛婉恩。

  “薛、薛師姐!”

  彭家燕瞬間化身迷妹,一瞬間心跳加速,感覺裝修古板的辦公室都變得雅致明亮起來。

  “你就是彭家燕師妹?”

  薛婉恩主動起身,走到彭家燕面前,朝她伸出纖纖手指。

  她淺笑開口:“要不是聽杜老師提起,我還不知道你是泰叔的女兒。我那間華恩百貨剛創立的時候,還經常到你家亨泰行拿貨,泰叔給了我很多關照。”

  彭家燕激動的雙手握住偶像的手指,感覺皮膚光滑細膩,每個指節都向玉蘭一樣柔和。

  她瘋狂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追星行徑。

  華恩早幾年的確在自家糧行拿貨,當時還有個糧油專柜。

  不過后來薛婉恩改組百貨大樓,以電子產品、新潮玩具和流行服飾等作為主要賣點,跟亨泰行的合作就逐漸變少。

  “你是翟遠的朋友?”

  “嗯嗯嗯!”

  “他讓你送磁帶過來?”

  “嗯嗯嗯!”

  “那我們一起聽一下好不好?”

  “嗯嗯嗯!”

  薛婉恩見她這副模樣,無奈的笑了下,主動拉起她的手坐在一旁沙發上。

  彭家燕近距離跟偶像接觸,眼睛都笑彎了,就差沒冒出來小星星。

  把磁帶放進錄音機里,按下播放鍵,很快里面便傳出翟遠低沉的歌聲。

  是那首《暗里著迷》。

  薛婉恩聽著他清唱的聲音,神色專注,臉上也流露出思索之色。

  太漂亮了!

  彭家燕盯著她的側臉,感覺口水快要流出來了。

  但是為什么偶像會對翟遠的歌這么感興趣?

  如果他倆關系不錯的話,我跟翟遠認識這么久,也沒見兩人聯系過啊。

  就在彭家燕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首歌很快放完。

  “覺得怎么樣?”

  隨著錄音機按鍵回彈,杜琴蘭的聲音隨之響起,詢問薛婉恩。

  “聽第二首吧。”

  薛婉恩挑了下眉,輕抿起紅嫩的嘴唇不做評價。

  然后錄音機里又開始播放那首《自作多情》。

  這首歌再度放完之后,薛婉恩輕呼一口氣,看了眼正笑瞇瞇望著自己的杜琴蘭,忍不住也露出無奈笑容。

  “好像的確比我更厲害。”

  “他還是自學成才。”

  杜琴蘭又笑著補充一句。

  本就有點挫敗感的薛婉恩頓覺又被補了一刀,竟向杜琴蘭流露出一絲撒嬌意味的嗔怪。

  始終看著她側顏看的彭家燕見到這一幕,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的師姐不可能這么可愛!

  “老師,我也很長時間沒有嘗試作曲了,正好這段時間有空,不如這次的兩首歌讓我也參與進來?”

  沉默片刻,薛婉恩仿佛想到了什么,抬頭對杜琴蘭笑著說了句。

  杜教授眼眸一亮:“那太好了,這種流行樂本來就適合你們年輕人。”

  她教了薛婉恩幾年音樂,一直覺得這個學生很有天分,可惜薛婉恩后來經商就放下了創作,杜教授一直覺得惋惜。

  如今她肯主動開口,杜琴蘭當然舉雙手贊同。

  “翟遠跟你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薛婉恩征求完杜琴蘭的意見,又轉頭望向身邊的彭家燕。

  “好!當然好!”

  彭家燕從她和杜琴蘭的對話里聽出訊息。

  偶像給翟遠的歌作曲?不對,應該是偶像居然還會作曲?

  不愧是你!

  于是她立刻表現出跟翟遠的關系親近,就差沒有拍兩下飛機場作擔保。

  心想著有了這層關系,以后就能跟偶像多親多近了。

  “你是他女朋友?”

  薛婉恩難得八卦的問了一句。

  彭家燕差點嚇出雙下巴,連連擺手否認。

  生怕薛婉恩和杜琴蘭誤會自己吃嫩草,又補充道:“他女朋友是個小姑娘,兩人還是表兄妹。”

  說的自然是年前在病房見過一面的周海玫。

  薛婉恩了然點頭,想了想又說:“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讓他知道我也參與了進來?”

  彭家燕面露不解之色,將之前在社團教室見過兩人打招呼的場面講說一遍。

  她問:“我記得師姐你和他也是朋友,為什么不直接跟他講呢?”

  薛婉恩又恢復了往日清冷的表情,紅唇輕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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