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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怎么知道的?

  “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出動?”

  藍恩在羅德爾城墻上跟基甸·奧夫尼爾換班的時候,突然沒頭沒尾的開口問了一句。

  四周嘈雜又混亂,緊張又忙碌。

  羅德爾的士兵們在城墻上快步來往,搬運器械或者換防,而高聳的城墻上空,巨大的石塊帶著熔巖的黑焰劃破天空。

  直接砸入被羅德爾第一道城墻所保護的外城之中。

  但因為外城實在空曠,沒什么有價值的目標,因此毫無效益可言。

  但這種拋物線太高的投射熔巖終究只是少數,更多的投射熔巖、魔力沖擊,山妖咆哮的氣浪,都徑直轟擊在了羅德爾的城墻之上。

  連大氣都被震顫的轟鳴聲不絕于耳。

  城外的半神聯軍,投射過來的攻擊密度如同暴雨!

  那些各色的力量,氣浪、魔力、火焰,密密麻麻的讓人看著都感覺眼暈!寒毛直豎!

  各色力量形成浪潮,連綿不絕的涌向宏偉圣潔的羅德爾城墻。

  在神代的王朝之中,為了爭奪這王朝的王城而爆發出來的戰爭場面,撕裂大地都只是等閑。

  羅德爾城墻的外側地表,光是被余波波及了這么長時間,基本上都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

  這還是在最靠近黃金樹的樹腳下,被黃金樹的根系所聯結、加固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地塊。

  在半神聯軍發起攻擊的時候站在城墻上,那么人的耳膜無時無刻都會感受到巨大的轟鳴和壓迫。

  羅德爾王城的圣壁在區區這種級別的攻擊之下毫發無損,但是沖擊力依舊讓城墻上的人能時刻感覺到腳步的搖晃。

  時間長了之后,耳膜的壓力和平衡感的紊亂會通過神經反向作用于大腦中的耳蝸和小腦。

  現在,城墻上的羅德爾騎士雖然每天都有規定的換班次序,可是依舊有接近一半的騎士,開始出現持續性的耳鳴了。

  這是大腦功能受損的先兆和表現。

  羅德爾的騎士們對此似乎并不陌生,但卻有些發愁。

  想想也正常,畢竟擱在漫長的巨人戰爭時期,這種烈度的攻城戰并不算罕見。他們多少都會經歷過。

  但是當時有瑪莉卡女王廣施恩惠,高舉黃金律法,賜福于他們。死亡都沒什么所謂,更何況區區大腦損傷?

  可現在,羅德爾騎士能怎么辦?

  黃金律法已然崩塌,瑪莉卡女王被懲罰性囚禁在黃金樹內,王夫拉達岡同日失蹤。

  還有誰能給予他們不懼任何敵人,一切傷痛都能當即好轉的賜福?

  紅露滴圣杯瓶,這玩意兒平常看起來挺多,但那不是戰時。

  如今打起仗來,消耗品的消耗速度跟倉庫著了火也沒區別了。

  就算是手上有紅露滴圣杯瓶,誰還能留得住每天圣杯瓶里生成的靈藥?

  而如果寄希望于常規醫療手段…該怎么說呢?

  或許是因為黃金律法時代,大家都實在沒必要關心什么傷痛和疾病,所以由調香師作為代表的醫學領域,進步并不明顯。

  他們的研究還沒進展到能修復大腦損傷的份上,只不過聽說調香師協會的會長,那個很有影響力的黃金律法基本主義者,正在組織著趕緊開展這方面的研究。

  算是戰爭之中臨時上馬的項目。

  但是對于強者而言,這些神經損傷都是無所謂的東西。

  藍恩和百智爵士站在一起談話,百智雖然撐著手杖弓著腰,一副年紀大了行動不便的樣子,但他依舊在這轟隆作響的城墻上平靜得不像話。

  更不用說獵魔人了。

  萊曼之耳的平衡感和適應性,讓他在這城墻上如履平地。

  原本,基甸·奧夫尼爾已經是協調過后準備換班休息下城墻了。

  但是藍恩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剛一出來,他杵著手杖的身影猛地就是一轉身,頭盔下的黑暗直直對著獵魔人。

  先是看著藍恩,隨后那邊緣綴滿耳廓裝飾的頭盔又四下扭動。

  每一個臨時經過、腳步匆忙的士兵和騎士都被他快速審視一遍。

  接著,百智才拽著藍恩的手臂,走向城墻上一個離所有人都比較遠的角落。

  “你怎么知道的?”基甸·奧夫尼爾語氣謹慎且小心,“因為你從城外回來的原因,我應該沒通知過你。”

  獵魔人對此挑了挑眉頭:“為了防備我?”

  “為了行事周密。”基甸·奧夫尼爾反駁道,“一直在羅德爾城內的人,我相信這座王城的防御體系,足夠保障內部的人不被外來力量影響。但是你出過城,那就不太一樣了。”

  “不是針對,只是保險起見。”

  “我能理解。”藍恩表情淡定。

  “但我還是剛才的問題,”基甸·奧夫尼爾扒著藍恩的肩膀,“你怎么知道的?”

  “你們在調集兵力啊。”

  獵魔人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就像是在閑扯著說他今天早晨吃了什么一樣自然。

  但是基甸·奧夫尼爾得到了回答后,那頭盔下的黑暗里,依舊猛地傳出了一陣激烈的呼吸聲。

  “吸”百智勉強壓下了自己的大喘氣,“現在在打仗,藍恩!羅德爾里面每天都有幾百份調動兵力的命令下達到各處!讓他們協調換防,或者集中力量。我們哪天沒有在調集兵力了?”

  “說說吧,咱們坦誠的講講,你是怎么知道的?別拿這種借口來搪塞我。”

  “真沒搪塞。”藍恩擺擺手,臉上的微笑不變,“你把真正想要調動的人手,潛藏在每天幾百份的調動命令里,對吧?那些命令走了一圈,你想要調動的人在不知不覺里就到了預訂的位置上。這手法很聰明,就是費勁了點。”

  基甸·奧夫尼爾突然不說話了。

  就是轉向藍恩正對著他的頭盔,在那里僵著不動。

  過了一會兒之后,頭盔下那超自然的黑暗里才傳來比往常還要低沉厚重的聲音:“你…去翻看了檔案室里的命令留檔?”

  “不然呢?”藍恩反問,“我總該知道我離開的這一個月,你們都干了點什么吧?不然怎么跟上節奏?”

  然后你‘跟上節奏’的辦法就是翻遍命令留檔,然后把里面細枝末節的線索全都找出來、連在一起,把我深藏起來的最終目的給回溯出來了?!

  我尼瑪…?

  百智心里不知道如何想著。

  藍恩之前幾天,在圓桌廳堂里休息的事情,他也照例進行過關注。

  或者說,褪色者在外面跑完一趟任務后的休息期,本來也就是圓桌廳堂對其進行觀察的審查期。

  審查人基本都是基甸·奧夫尼爾。

  所以百智爵士也知道,在前幾天藍恩剛回來的時候,他先是搗鼓了好幾天火焰。

  搗鼓靈火用了兩天,跟養傷祛毒的巴格萊姆一起,觀摩那把狩獵神祇大劍上的戰灰女王黑焰,用了三天。

  基甸·奧夫尼爾不知道藍恩鼓搗這些火焰是要干什么,或者有什么效用。

  能留在交界地的褪色者都不簡單,各自有些手段也都完全能被大家所理解,百智也不準備深究。

  他開放了圓桌廳堂的庫房給一些調香師,百智也不在乎。

  但是他實在是沒料到,藍恩去檔案室里兩個小時,就能把這種級別的情報給挖出來?

  純靠一手數據堆積和情報分析?

  他知道藍恩讀書有一套,畢竟他的藏書就是被藍恩看完的嘛。

  但是當時也是花了幾個星期時間的吧?

  檔案室里的命令留檔,在內容上當然跟正經的裝訂圖書比不了信息量,但是堆積的數量上跟他的藏書已經不差什么了。

  藍恩就進了一趟檔案室,攏共沒有三個小時!

  基甸·奧夫尼爾的身形僵了僵,但最后還是用手杖輕點了下城墻的地面,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你以前,我是說在被剝奪賜福以前…”百智爵士突然說著,“該不會是在戰王麾下做的文書參謀工作吧?所以我們在前線沒見過?”

  基甸·奧夫尼爾在巨人戰爭中雖然也是羅德爾一方,主抓情報的半文職人員。

  但是他的實力又實在很不錯,于是反倒有大部分時間是在前線度過。

  而對于這種猜測,藍恩只是雙手抱胸的聳聳肩,嘴角流露出不置可否的意味。

  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自己猜的,跟我又沒關系。

  藍恩不知道基甸·奧夫尼爾是怎么想的,只見他的頭盔上下點點,像是想通了什么。

  接著身體就坦誠的正面面對藍恩,而聲音反倒就更加被壓低了。

  城墻在轟鳴,空氣在撕裂。

  在這種情況下,也就是藍恩才能輕松聽清對方的言語了。換個人來都得費大勁。

  “我們確實暗中調集了一部分兵力,相當精銳的一部分。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了干什么。”

  “能猜到,”獵魔人也理所當然的壓低了聲音,“但我想知道這行動的依據是什么?”

  他沒有百智那能隱藏面孔的頭盔,但是獵魔人的表情被他自己控制的很好。旁人壓根看不出來他在說話。

  而基甸·奧夫尼爾既然開了口,也就順著說了下去。

  “消息來自于雙指和賜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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