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柄鐵劍

未等徐開山開口，單木搶著說道，兀那老漢，你聽不到我說話嗎？

封萬里眼神露出一絲不屑，對這個四合堂的胖子并沒有看在眼。單木手下的兩個幫閑看不下去了，故意大聲道，裝什么啞巴，你這是跟我們四合堂過不去了？

聲音傳到遠處，其他正在忙碌的生意人、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看向這里，有人嘀咕道，四合堂這是要欺負外鄉人了。你看那年人，鬢角斑白，一把年紀了，真是倒霉啊。

封萬里說我沒有多余的銀子。

一名幫閑道，沒有銀子？那跪下給我們單爺磕十個頭。

我連忙喝止，對單木說，我剛好與這位先生相識，不如賣個面子給我？

單木說真的？

我心說不管真的假的，我這是在救你一命啊，你要真惹毛了這個人，是十個腦袋也不夠他一劍的啊。我于是點頭，以前有點交情。單木說當你的面子。

封萬里卻忽然道，你覺得這把劍能值多錢？

他將手那柄破鐵劍遞了出來。

那名幫閑道，你這把破鐵劍，銹跡斑斑，估計連劈木頭都卷刃，白送人都不要！

我哪里敢接這話，別說封萬里的劍，是封萬里擦屁股用過的樹葉，想殺人也易如反掌，于是道，無價之寶！封萬里笑道，還算識貨，這柄劍送你了。

我連忙推辭，心說這可是封萬里的劍，在江湖與天刀齊名的一把兵器，無緣無故送給我，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封萬里沉聲道，拿著！

好噠！

我順手接了過來，一道寒冰之意從劍柄竄入體內。我暗喝彩，好劍！

我曾經拿過天刀，天刀屬火，握住后全身熾熱。

這柄劍有著絲毫不次于天刀的威力。

當日天刀與劍神在秦淮河一戰，驚天地泣鬼神，被曉生江湖評為十年來江湖第一戰。

這一刀、一劍功不可沒。

封萬里道，我要你幫忙做一件事。今天天黑之后，將這棺材給我送到一個地方。

我問哪里？

封萬里看了一眼單木，單木竟一個寒顫，也不是天寒地凍，還是因為害怕了。他淡淡道，京西四合堂，趙九收。

單木倒吸一口冷氣。

我也驚道，什么？

封萬里看了一眼日頭，道，還有四個時辰，足夠讓趙九準備后事了。說著，他轉身大步走去，拋掉了鐵劍的封萬里，步履之間，竟又恢復那不可一世的氣魄。

單木湊過來問道，這人是誰。

我說你應該慶祝一下。

慶祝什么？

我指了指他腦袋，說這個東西，還在你脖子之。

他究竟是誰？

我淡然道，一劍震九州，劍神封萬里。

單木哦了一聲，點點頭，說是應該慶祝一下。

剛走兩步，腳下一軟，撲騰坐在了地，有人前扶他，無奈雙腿不爭氣，臉色蒼白，愣是站不住。他問我，那人，最后一句話你聽到了嗎？

我說聽到了，這不跟你商量，要不要跟戚堂主匯報？

我雖然不明白，劍神封萬里為何跟四合堂扯了關系，而且到了送棺材的份，看來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決斗啊。

我們將這個消息帶回白虎堂，李老虎覺得我們在說謊，可單木，還有其他幾個幫閑都一口咬定絕無虛言，他想了片刻，于是對我道，你跟我一起去四合堂見九爺。

我說要不要跟戚堂主匯報一下？

李老虎臉色一沉，說戚堂主忙其他的大事，哪里有空聽你們這些瑣事，收拾下，趕緊啟程。

廳外傳來戚小薇格格笑聲，李副堂主，這等瑣事，還要您親自出馬呀？

她把這個副字說的很重，意思是提醒李老虎，在這白虎堂，當家是她戚小薇，還是她說了算。

李老虎咳咳干笑兩聲，戚堂主，您可來了，有一件大事，我正要準備跟您匯報呢。我心暗豎大拇指，這李老虎臉皮之厚，翻臉的速度，我是自愧不如的。

戚小薇擺擺手，這件事我已知道，江公子，你跟我去一趟總堂。

李老虎連忙點頭退下，背對著戚小薇，臉色陰鶩，口道，婊子。

當然，婊子二字，并沒有發出聲音來，我也是從他口型推測出來的。

看起來，且不說四合堂，光這個白虎堂，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并不和諧啊。

門口早已安排好馬車，一個馬夫連忙搬下馬凳，讓戚小薇踩著車，我本要跟在后面，戚小薇掀開簾子，笑道，一起來吧。我看了一眼馬夫，他面無表情，坐在車椽之。

這是尋常四輪馬車，在京城很常見，不過多是王公貴族之用。

江湖人在外面，還是更喜歡騎馬多一些，不過從很久之前，京城之內除了部分特權之人，是禁止騎馬的。馬車空間不大，足夠兩人并排而坐，戚小薇身香氣撲鼻，聞了令人心神一蕩。

戚小薇道，最近幾天我太忙，沒顧得你，想不到李老虎竟然安排你去收保護費了。

我只得說，從底端做起，熟悉下業務也挺好的。

戚小薇搖頭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來京城也不是干這種下賤活兒的，等這件事忙完，我在京城給你安排幾個場子，你武功高，相信不用多久，能名揚京城。

她所說的場子，是京城的地下武場。

京城雖然禁止江湖爭斗，但私下里卻都知道，四合堂下面有個場子，專門組織江湖的高手來武，這種武不同于江湖武點到為止，而是生死之戰，不死不休。而且這種武，曉生江湖也派人參加的。

我對戚小薇說來京城是為了揚名立萬，她竟誤會以為我是要靠這個來成名的。于是我只得說多謝。戚小薇說你我什么關系，謝我干嘛，要謝，也是我來謝你。

這時，馬車一陣顛簸，戚小薇沒有坐穩，向我撞了過來。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伸手一推，她竟雙手扶在我肩，在我耳旁呵氣道，江公子……

戚小薇艷名在外，此刻她聲音如有一道魔力，竟讓人想入非非。

這一聲江公子，如雷鳴一般，在我耳旁響起，我連忙一凜，有些狼狽道，戚堂主，使不得。戚小薇以為我顧慮車外，說那老劉是個啞巴和聾子，沒人會知道的。

我向后躲，戚小薇見狀，問，你還是雛兒？

我一臉的尷尬，她冷笑道，你覺得我是殘花敗柳，配不你不是？

我心說你的癖好太特殊了，所有跟你過床的男人都被宰了，這簡直玉面羅剎陳清揚還要恐怖，我還沒活夠呢。戚小薇退回到原位，說，一會兒見到九爺，如實講是。

到了四合堂，戚小薇一臉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門口有人打招呼請安，戚堂主好。戚小薇眼都沒看他一眼，鼻嗯了一聲，從容走了過去。

三妹來了！

趙九爺身穿紫色綢緞，雙手插在袖口，仍如尋常百姓一般，在幾日前，

堂內有青龍、朱雀、玄武等三個堂主，還有外八堂的幾個堂主。次在松鶴樓外斷臂的平四，也站在了人群之。當日與他們相隔較遠，而且我也易容了，并不怎么擔心他會認出我來。

反而那個趙九爺，他能與呂仲遠相斗而毫無懼色，那武功自然不會太弱。倒是我較擔心他能夠把我認出來，正如封萬里從我內息和真元能斷定是我一般。

戚小薇道，九爺好！

趙九爺一臉沉重，說，事情我已了解的差不多了，這件事出在你那里，你來說一下吧。

戚小薇說我將當事人帶來了。

趙九爺一道眼神射來，目光如電，我隱藏真元，假裝不敢對視，低下頭來。趙九爺目光在我身掃了一番，這才道，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

我將午發生之事說了一遍，因為有單木和幾個幫閑都在，我也沒有隱瞞，甚至連封萬里贈劍之事，也講了出來。

趙九問，你認識封萬里？

我只得撒謊道，當年我游歷江湖之時，曾有一面之緣。

青龍堂宋堂主道，九爺，依我看，這小子有些可疑。怎么他才入京，封萬里來了？

戚小薇道，宋堂主什么意思？這人我帶來的，跟封萬里有什么關系？

宋堂主說，一個只見一面之人，再次見面，將自己的佩劍相贈，你能信嘛？

趙九爺阻攔道，行了，別吵了。

兩人連忙閉嘴不語。

趙九爺說，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啊。

眾人不解，趙九爺接著道，自從三個月前，趙錢孫被封萬里擊敗之后，我與封萬里的這一戰，不可避免了。徐開山、趙錢孫，如今輪到我了。

趙九爺盯著我問，那柄劍呢？

我說在馬車，方才進來之時，被他們扣住了。

沒多久，有人將那柄劍捧了來。

趙九爺凝視著鐵劍，臉色十分沉重。

捧劍之人，雙手也變得顫抖起來，他面色慘白，沒有了一點血色。

我也覺得大廳之內，氣氛不對，那柄鐵劍周圍，天地真元劇烈的震動起來。

血光一閃。

劍光大作。

捧劍之人，竟被空間之的劍氣粉為碎末。

手那柄鐵劍，卷起空的鮮血，沖向了趙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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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扇門當差的日子 第190章 一柄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