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買棺材

白虎堂眾人將收回的保護費交之后，紛紛離開。這些人大多數是本地人，在京城有家室，只有極個別如單木這種，在白虎堂住。

在京城，真正入了白虎堂的不過百余人。京城那么大，大街小巷無數胡同共有千數，單靠這百人是無法罩住整個京城的。

不過這并難不倒他們，每個分到片區的弟子，都會配五六個幫閑。這些是相當于外圍人員、臨時工了。

次日一早，單木早早叫醒我，說要去吃早飯，然后去收保護費。珠市口這條街商鋪林立，甚是繁華。

我說戚堂主挺重視你的嘛，給你分了這么好個盤口。

單木說戚堂主才不管這事兒哩，李副堂主安排的，你以為這是塊肥肉？實話告訴你，能在這里開店的，非富即貴，背后關系深著呢，真正能收保護費的，十不過一，這些人都是刁民，經常拖欠，這塊肥肉，只能看，不能吃啊！

我心極不甘心，本來以為混入四合堂，能夠接觸到四合堂的核心，可是想不到淪落到收保護費的地步。

這與我想象的有天壤之別。要真如此，那還如何去完成大掌柜安排的任務？

不過，我很快自我調整好心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吃奶還得解開懷呢，當今之際，唯有隱忍，慢慢尋找機會。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慢慢接觸四合堂的業務。

收保護費這種事，我與張幼謙在金陵六扇門時也干過，雖然我倆都不怎么心，但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在四合堂和六扇門收保護費還是有些不同的。

六扇門是朝廷機關，朝廷明令禁止向商家索要財物，可是六扇門又負責治安巡查，這有權力尋租的空間了。

如有人舉報商家店里有人聚賭啊、商家店里有消防隱患啊、安全防范措施不到位啊，隨便一個理由讓你無法營業，甚至關門大吉。所以六扇門去商家店里檢查，那些掌柜都是主動封好利是，悄悄的塞入懷。

當然，在收保護費方面，六扇門與錦衣衛一是小巫見大巫了，錦衣衛扣的帽子更大，造反、謀逆、通敵、叛國，哪個罪名都是誅九族的，但錦衣衛自視甚高，要敲敲大戶，小打小鬧的保護費，他們根本看不在眼。

單木一出現在珠市口，有十四五個閑散的幫閑湊了過來。

這些連混混都算不的小痞子，身穿花棉襖，頭發披散著，腳下塔拉著蒲窩兒，對著單木點頭哈腰，十分恭敬。

單木在白虎堂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但在他們面前完全不同了，他站在眾人面前，將眾人訓了一頓，說最近你們倦怠了，白虎堂四五十盤口，咱們年關費收不來，排名靠后，讓他在趙九爺面前很丟面子。

以單木的身份，在白虎堂連趙九爺的屁都聞不著的主兒，在這些幫閑面前，威風的緊，這也是京城幫派的常象，拉虎皮、扯大旗，在他們身體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單木也不是一味的訓斥他們，在罵了他們一通之后，又開始鼓勵眾人鼓足干勁、力爭游，創新機制，群策群力，多快好省的收保護費。最后，又叮囑眾人，說年關之前，收保護費最多的幫閑，他引薦加入四合堂。

我見單木軟硬兼施、冷熱并用，套路不多，但熟練掌握，心說做個典簿著實有些委屈他了。

我正要跟著一起去，卻被單木叫住，你去干嘛？我說不是收保護費嘛？

單木笑瞇瞇道，保護費、保護費，咱們保護，小弟收費。連這種事情你都要親自動手，豈不落了咱們面子？走，帶你喝酒去。

單木一腳踹旁邊一家店門，門匾寫著“一家親”三個字，掌柜連忙湊了過來，兩位爺，有什么吩咐。

單木說，小爺我餓了，把你們家最好的飯菜給我弄來。

掌柜站在那里有些局促，單木說怎么，你怕咱們吃飯付不起錢？

我說你能付得起嘛？

單木說，咱們吃飯什么時候付過錢？

掌柜說這個不是錢的原因。

單木臉色一沉，那是小爺我的原因了？怎么著，你們一家親這是看不起咱們四合堂啊？

掌柜哭喪著臉，道，爺，咱家開的是一家親棺材鋪，不是飯店。這不還沒開業嘛，門匾才漆了一半。

單木：呃呃……

我說真晦氣，我帶你去吃東西。

單木落了面子，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怎么肯輕易罷休，說，誰規定棺材鋪不能炒菜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請問，這里賣棺材嘛？說話間，一名年男子披肩散發，走了進來。

我見到此人，嚇得汗流浹背，連忙向后退了幾步，生怕被他發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劍震九州，劍神封萬里。

想不到他竟也來到了京城。

次在江南，我用半張羊皮忽悠著他去找冥山之秘，估計沒有什么收獲，半年沒見，他臉色滄桑了許多，連胡渣都沒有刮。

半年不見，封萬里仿佛換了個人一般，他身少了那股睥睨天下的豪氣，多了一分淡然。

當年，劍神封萬里，其人如劍，所到之處，耀眼異常。如今他反而成了一個落魄的年漢子，這半年發生了什么，估計誰也說不清楚了。

雖然我已易容，他這種級別的高手，觀人不是靠臉，而是靠真元辨識度，所以我竭力的閉塞竅穴，不敢讓內力有一絲泄露。

他進來后，又問了一句，這里賣棺材嗎？

掌柜正在為單木之事發愁，見來了客人，連忙迎了去，說，我們一家親棺材鋪新店開張，所有棺材一律十兩，這位先生，你要來幾個？

封萬里沒有生氣，輕聲道，買一個，能便宜點嗎？掌柜說您真來著了，最近搞活動，買一贈一。

封萬里沒有多言，從懷掏出一袋碎銀，數來數去，剛好十兩，交給店家，指著其一口棺材，要這個。

掌柜還沒等收好銀子，單木伸手拿了過去。弄得掌柜敢怒不敢言，單木看到封萬里的銀子，估計是見財起意了，喊道，等等！

封萬里一楞，這才看到了單木，抬頭望他，等他說話。

我很想阻止他，可是又怕被封萬里認了出來。

單木道，一副棺材是十兩銀子，不過棺材是屬于特殊行業，每一口加征二兩銀子的人頭稅。

封萬里說我身不名一了。

我生怕單木亂來，要是他把封萬里惹毛了，他拍死單木拍死一只蚊子都簡單，于是說，跟這個老頭子要什么錢，還是喝酒事大。

單木說對封萬里道，算你運氣好。

封萬里沒有理會，卻對我說，小兄弟，幫我背一下吧。

我心里咯噔一聲，一句話，封萬里認出了我，我說這么大一口棺材，您準備送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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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扇門當差的日子 第189章 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