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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九章 吃飽就走

  巴陵公主已經察覺自己被困情網之中,難以自拔、越陷越深,所以年初一一大早連宗室里的各種祭祀儀式都未參加便收拾一番前往扶桑,她怕繼續留在長安難以按捺心中那股渴望。

  畢竟無論各自身份所帶來的禁忌感,亦或力量與技巧,那個男人令她食髓知味、纏綿輾轉,唯有離得遠遠的,才能徹底一刀兩斷。

  可誰能想到居然在半路之上再度相逢…

  她有些后悔讓侍女前去服侍了,不如視若不見、形同陌路。

  現在怎么辦?

  對其置若罔聞?

  還是前去相會、再續前緣,等到出海之后再一刀兩斷?

  心中猶猶豫豫,難以委決。

  直至浴桶里的水已經冷卻,這才恍然驚覺。

  剛剛站起身扯過一旁的帕子擦拭身上水漬,便聽得外頭侍女忽地喊了一聲“太尉”,繼而又道:“我家殿下正在沐浴…”

  便有腳步聲來到門口。

  巴陵公主心里一慌,趕緊走出浴桶欲拿過衣袍穿上,急切間抬腿之時卻被桶沿絆了一下腳頓時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浴桶之外,雖然地上鋪著地毯,依舊疼得她驚呼一聲。

  房門被推開,剛剛洗完澡的房俊穿著一身常服快步而入,借著燭光見到地上玉體橫陳、肉光致致的巴陵公主,頓時一驚:“殿下怎地跌倒?”

  忙上前攙扶。

  巴陵公主渾身上下水淋淋光潔袒露,雖然兩人偷偷幽會不知多少次早已知根知底,但此刻仍覺羞臊,忍著痛、用帕子勉強遮住身體,還未說話便已經被房俊一手操著腿彎攔腰抱起,走了幾步放在床榻之上。

  房俊站在榻前,居高臨下仔細打量,笑容很是燦爛:“殿下聽聞微臣前來,居然這般迫不及待么?”

  巴陵公主趕緊扯過被子,嬌軀蛄蛹幾下鉆進被子里,羞惱道:“絆了一下摔倒而已,太尉莫要自作多情。”

  房俊將手伸入被中婆娑幾下,笑容意味深長:“但殿下反應很是激烈啊…”

  巴陵公主臉紅如血,咬著嘴唇忍著戰栗:“說了一刀兩斷、各自歡喜,怎地還來調撥我…手拿開!”

  “既是一刀兩斷,又何必讓侍女前去服侍于我?”

  “那幾個死丫頭不知饞了你多久,讓她們一償夙愿而已,便宜你了!”

  “我哪里看得上他們?若要服侍,還是殿下親自來吧。”

  “你你你,不行。”

  “殿下之意,是讓微臣服侍您咯?”

  房俊時常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古怪,不僅力氣越來越大、身體素質越來越好,且慾望也越來越強烈,離京之時幾番酣戰本猶有余力,大雪滔天、路途難行之下又奔行數百里,居然還能將巴陵公主折騰得玉體橫陳、連連求饒。

  難道這便是天生神力,勇猛堪比“人中呂布”?

  在巴陵公主雪臀上拍了一下,房俊起身穿好衣裳:“殿下歇歇吧,微臣尚未用膳,回去吃些東西也要好好睡一覺。”

  “唔…”

  一路乘車顛簸疲累、如今又被狠狠折騰一通的巴陵公主只覺得渾身乏力、體力透支,整個人快要散架一般,迷迷糊糊快要睡去。

  房俊穿好衣裳走出門外,便見到幾個侍女正肅立在外,一個個看向他的時候目光楚楚、神情幽怨,似乎在埋怨他為何明明殿下已經幾番求饒,卻也不肯喊她們進去頂一頂…

  房俊哂然一笑:“進去給殿下清洗一下,手腳輕一些讓她好好睡覺。”

  遂快步離去。

  侍女見他走遠才進入房內,見到一片狼藉殿下以及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的被褥,紛紛紅著臉,有的取來熱水給殿下擦拭身體,有的出去從隨行的車架取來新的被褥。

  巴陵公主任憑擺弄,迷迷糊糊,稍后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巴陵公主從睡夢之中醒來,只覺得神元氣足、通體舒暢,在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才將侍女叫進來服侍自己洗漱、穿衣。

  打著哈欠,瞅了一眼外邊天色,巴陵公主道:“一會兒將帶來的糕點給太尉送去一些,順便問問他要不要過來一起用早膳。”

  她從來都是優柔寡斷的性格,之前打定主意與房俊一刀兩斷,結果昨夜一番酣戰纏綿沉醉,便覺得以后去了扶桑再斷就好了…

  侍女給她頭發綰成發髻,聞言回道:“太尉天尚未亮便已經離開驛站啟程了。”

  巴陵公主一愣,好心情瞬間不翼而飛。

  屬狗的是吧,吃完就走?

  自稠桑驛出來一路東行,沿著崤函古道經由英豪、澠池、義馬、新安后出漢函古道,抵達洛陽之時房俊并未入城,而是繞道洛陽城南的的龍門驛入住休整。

  此驛在洛陽城南二十五里伊闕龍門,為南行驛道上之第一驛。

  當夜剛剛用膳、沐浴之后,便有親兵前來稟報,說是工部尚書、暫代洛陽留守閻立本前來拜會。

  房俊讓人沏了一壺茶,自然相見。

  少頃,閻立本從外快步而入,到了近前躬身施禮:“下官見過太尉!”

  “誒,都是老熟人了,私下相見何必這般多禮?來來來,坐下飲杯茶,去去寒氣。”

  “喏。”

  閻立本順勢就座。

  他今年五十余歲了,因為常年從事工程建造風吹日曬,皮膚粗糙晦暗,健壯身材也佝僂了腰,坐下之后仔細端詳房俊,卻是嘖嘖稱奇,自長安而至洛陽八百馀里,關中大雪路途難行,這一路行程艱難頂風冒雪,這位居然并不見多少風塵仆仆之色,端坐在那里腰桿筆挺、儀態端正,蓄著短髭的臉上少了幾許年少之時的銳利,多了幾分溫潤從容。

  見房俊親手斟茶之后將茶杯推到自己面前,趕緊雙手接過,恭聲道謝。

  房俊卻擺擺手,笑著道:“何必這般客氣?您如今雖然只是工部尚書,卻暫代洛陽留守一職,連河南尹也要遜你三分,妥妥的封疆大吏,也該當有些傲氣才行。”

  聞言,閻立本非但沒有半分得意之色,反而苦著臉:“下官如今空頂著一個‘洛陽留守’的官職,實則在洛陽城內寸步難行,眼瞅著即將開春可諸般工程籌備進度無所進展,當真是如坐針氈吶。”

  房俊眉梢一挑:“哦?說來聽聽。”

  閻立本放下茶杯,將滿腹苦水倒出。

  營建洛陽、重塑東都,使得東西二京并立,甚至將來皇帝有可能駕臨洛陽處置政務,連帶著諸多衙門都要在洛陽設立辦事機構,以此緩解長安日趨緊張的人口、資源壓力…這是當初朝廷決定營建東都洛陽的初衷。

  由此,必然意味著各種浩大工程之開建,大半個洛陽城都成為工地,尤其是宮室營建、修葺更為重中之重。

  畢竟當年太宗皇帝將洛陽宮室損毀得太過厲害…

  大工程、大營建,就意味著巨大的物料供應,背后是海量的財富。

  營建洛陽,所需之物料除去朝廷撥付之外,其中大部分都要依靠當地政府來購買、征集,而整個河南府由上至下的官府、衙門,盡在河南門閥把持之中。

  眼瞅著如此謀求暴利的機會,這些門閥豈能白白錯過?

  “幾番談判,這幫家伙各種拖延,要么物料缺乏、不能按時征集,要么缺額巨大、只能臨時漲價…甚至這些人上下勾結、沆瀣一氣,居然提出要給民夫給付工錢且撥付款項以供民夫伙食。”

  房俊沉吟不語。

  涉及到征發民夫,這就掐住了閻立本的咽喉。

  因為征發民夫必須有縣一級官府配合,否則有可能導致征發民夫數額不足、征發之民夫皆老幼病殘…在這種“皇權不下鄉”的年代,任誰來了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然而困難不僅于此。

  閻立本瞅了一眼門口,見房門緊閉,不虞隔墻有耳,這才小聲道:“最嚴重的是魏王殿下臨行之時,將洛陽府庫搬空大半,之前太尉贈予魏王的那些錢,都被他帶去扶桑了!如今洛陽府庫空空蕩蕩,若民部不能及時撥款,開春之后的工程就只能暫停。”

  他負責東都營造,且暫代洛陽留守,營建東都便是他的職責,朝廷不會管如此這般的困難,只要工程停止,就是他閻立本的責任。

  所以看似閻立本在洛陽風生水起、大權在握,實則如坐針氈、亞歷山大。

  最后,閻立本兩手一攤,耍起無賴:“我去信詢問魏王如何解決此事,魏王妃說要我尋太尉幫忙,太尉天資縱橫、才華絕世,定有破解之法。”

  房俊硬生生被這無賴話給氣笑了:“錢被魏王拿走,你家侄女魏王妃卻讓你來尋我解決,你不覺得有些無恥了?”

  閻立本也尷尬,無奈道:“魏王殿下與太尉交情莫逆,魏王妃也素來將您當做自家人看待,所以即便有些難為情,還是請太尉能夠伸出援手。”

  “怎么伸出援手?”

  “營建洛陽所需之物料,全部從‘東大唐商號’采購,但必須低于市價兩成。”

  房俊沉吟稍許,反問道:“如此以來,河南世家愈發恨你入骨,你斷了他們財路,他們豈不是愈發在征發民夫一事上與你作對?商號可以供應物料,但不可能供應足夠的民夫。”

哎呦文學網    天唐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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