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對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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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登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計算，此時和林蔚然一起走下飛機的林允兒離開韓國還不到四十八個小時。悄然無息的通過海關最為麻煩，因為需要卸下偽裝驗證護照的關系，所以林允兒一直擔心在這個環節出現什么紕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海關的工作人員，頭等艙服務的空姐，乃至于偶然路過的旅人……誰都可能認出她是誰。

如果不知道自己中國之行被曝光的后果，林允兒估計也不會如此恐懼。劇組內公布的消息是林允兒因為腸胃問題休假一天，消息傳出去變成了林允兒因收視率低迷而壓力過大患上了神經性胃炎，而s.m則只是出面證實了林允兒患胃病休息一天的消息……諸如此類，林林總總，只是不到兩天時間而已，她私自出國的消息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

怎么辦？單單是公司和劇組就足以讓她焦頭爛額。

“別擔心，知道的人沒你想的那么多。”

林蔚然的聲音傳來，看著他的微笑，林允兒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她望向窗外的停機坪，嘴角泛起苦笑。

果然，自己的到來只會帶來麻煩。

從特殊渠道出關的兩人避免了被大眾識破的可能性，韓唯依在電影圈的時候和不少海外旅行社有良好的合作關系，在這件事上她大甩賣一般的灑出人情，居然跟林蔚然說海關方面也不用擔心，一年半載的沉默不敢保證，但最近三個月內絕對口風嚴謹。真假姑且不論，單單是走這特殊通道，就為兩人解決了不少難題。

出了機場，有兩輛車在外面等待。一輛黑色的奔馳，一輛白色的現代。

“高叔。”

林蔚然帶著林允兒走到高棉藥身前站定，神色依舊有些憔悴：“麻煩您了。”

“你先處理好你手上的事。”多余的話高棉藥一句都沒有說，只是看了林允兒一眼，發現對方把頭垂的更低躲避。便不在意的笑笑，轉身離去。

開來白色現代的人是鄭浩彬，他走到林蔚然身前。神色復雜的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年輕人’，林蔚然不開口，他也不開口，氣氛就此詭異起來。而林允兒更是處于焦慮當中，在這種好像對峙的情況下沒有開口。

“林代表。”沉默持續了還不到三十秒，鄭浩彬率先低下了頭。

林蔚然神情平淡，對鄭浩彬的示弱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說：“先送允兒去劇組。然后我跟你一起去見李秀滿總監。”

鄭浩彬不再多言，微微鞠躬之后轉身。

“走吧。”

林蔚然輕聲對林允兒說：“最近幾天你什么都不用想，等事情處理好了，我會告訴你。”

安慰終究只是安慰，聯想有時候是種可怕的存在。

“老師，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

林允兒小聲說出擔心的原因：“平時看起來很好，但是有些事情，老師不會讓步的。”

林蔚然笑了。因為這對白和場景：“我和你又不是要演什么哈姆雷特。再說我辦事的能力你不是知道嗎？”

“你，真的沒事了嗎？”林允兒突然問道，一雙好看的眸子里滿是擔心。

林蔚然保持微笑的表情，握緊了自從下飛機之后一直牽著的那只手：“沒事了……真的。”

緊迫的時間讓他們來不及多說什么，即便‘辛德瑞拉先生’的收視率沒有起色，但做為一部正規的水木劇。拍攝時間和放送時間會被制成一張細致的日程表，最開始導演柳政俊因為韓唯依的出面而做了調整。得知林允兒會提前二十個小時回來，拍攝日程便又有了變化。她必須在下飛機之后第一時間趕到劇組，一刻都耽誤不得。

當現代和奔馳一前一后的下了幾場告訴，到達拍攝場地時，時間掐的居然連十分鐘的空閑都沒有。停了車，林允兒只是看著林蔚然，并不是可憐巴巴的依依惜別，而是可以用觀察來形容的紳士，她看了林蔚然的眉梢眼角，甚至是鼻孔嘴巴，沒有發現一丁點的消沉跡象。

“我走了。”

“嗯。”

“沒什么要說的了？”

“好好拍攝。”

“切。”

林允兒拉開車門，作勢就要下車，緊接著便聽到了一句讓她不知道是笑出來好，還是生氣好的話。

“別忘了考慮我們的旅行。”

最后，林允兒還是笑了出來，她下了車，向著不遠處熟悉的助理和陌生的經紀人走去，弄丟了藝人的鄭浩彬自然不會再擔任林允兒的經紀人，從此以后說不定都不會再成為經紀人。

進入片場前的最后一刻，她回頭看向已經走遠的那輛白色現代，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剛才，林蔚然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個動作，甚至是說每句話的語氣，看上去、聽起來，都好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然后，林允兒想到了自己，受到演技惡評之后，她表現的也是這樣，無論心里是如何想的，表面上叫所有人都看不出一丁半點。

她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林蔚然是不會和她分享的，如果他不能將自己推出門外，他就會渲染出一副歌舞升平。

鄭浩彬是s.m第三期練習生，從進入公司起算起他在s.m整整呆了十一年，從夢想成為舞臺上的明星在練習室中揮汗如雨開始，他的就把自己的人生和娛樂圈緊緊綁在了一起。這些年下來沒人知道鄭浩彬對那段時光的真實看法，哪怕因為年齡原因沒有出道，浪費了人生中最關鍵那段時光的他依舊選擇留在s.m成為了一名經紀人。

但林蔚然知道，他把這些時間看做一次失敗的投資，鄭浩彬大部分的青春和潛力都被荒廢，而現在他所從事的工作，只是一種類似養老的福利而已。因為在四十歲之前鄭浩彬都不可能達到金延平的位置，所以他對s.m毫無忠誠可言，知道這一點的林蔚然放心利用他做為跟在林允兒身邊的眼線，所付出的酬勞不過是一個承諾而已。

現代轎車正在行駛，目的地是位于清潭洞的s.m，現在，已經到了林蔚然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在s.m交了辭職信之后就來新韓報道吧，新組建的市場調查小組缺少一個組長，以你的資歷很合適。”

“嗯，我知道了。”

聽到鄭浩彬的回答，林蔚然突然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和國大華相處的那段‘甜蜜歲月’，兩人定位分明，表面上從不逾越，實際上則是各有各的心思，對彼此毫無情分可言。

想到這些他自嘲的輕笑了下，打量了幾眼鄭浩彬的背影，不是在想他會不會是下一個自己，而是在想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國大華，在自己手下，在另一個有野心卻初出茅廬的男人眼中，證明了什么叫呼風喚雨。

他問：“s.m方面有什么動作？”

“根據慣例會先進行調查，然后根據您的資料選擇應對計劃，還有就會找林小姐談話，如果她一意孤行，或許會打壓一下。”

被暫時隔離的鄭浩彬無法告知林蔚然s.m的詳細策略，但在這家公司勤勤懇懇了十余年，對這種情況多少也有些了解。他看了眼后視鏡中的林蔚然，小心提出建議：“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建議您不要直接去找李秀滿總監，而是先去找金英敏社長。”

位于清潭洞的這座破舊四層小樓依舊是讓大部分韓國青少年瘋狂的存在，引領了韓國流行樂壇近十年來風潮的李秀滿此時正站在窗前眺望遠方。金延平和其他兩個特別助理正站在辦公桌后，他們束手而立，神情嚴肅，目光則是落在桌上一份單薄的資料上，沉默不語。

“中國人。”

李秀滿突然呢喃一聲：“資料真的這么少嗎？”

“恩，林蔚然這個人從去年突然出現在圈內，百分之二純凈水的徐永哲，衣戀集團本部長張啟浩，還有sbs廣告局的趙恩成都跟他有過往來。還有韓唯依的制作公司在去年正式并入新韓，三星廣告與新韓的合作項目‘idolworld’也正在做上市準備，最近他與ccm的金光洙也有合作。”

這位特別助理聲音不高，調查出來的資料也算是詳盡。但這些和李秀滿想了解的卻相距甚遠。他不是要聽林蔚然在某個層面上的人脈關系，他要知道的是他的弱點。

‘嗡嗡’，是手機震動的輕響，金延平接起手機，聽了下屬的匯報沒有回應，只是放下手機說：“允兒已經回到劇組了，需要我過去和她談談嗎？”

果然是林允兒。

李秀滿平靜的望著窗外，眼睛里卻飽含怒氣。本已經意識到林蔚然推行少女時代的做法有些問題，卻沒想到還是掉以輕心。

林允兒暫時放下工作跑到中國的行動讓他心情復雜，如果說兩人的關系只是交易，那林允兒大可不必如此去做。

有敲門聲響起。

“總監，林代表來了。”

李秀滿慢慢回過身，先是對金延平吩咐：“把允兒的合約拿來。”

然后他對上來通知的職員說：“帶他上來吧。”(

星媒舵手 251 對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