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對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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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李秀滿的女兒不知道在哪找了個野小子回來，他或許還會在保持威嚴的同時仔細審查一番。在s.m的十余年間他親手挑選了數以十計的當紅偶像，比多數身居高位的人還懂得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最初見到林蔚然的時候他只看到了一個郁郁不得志的年輕人，有些想法，有些才能，在咖啡廳的一番交談可以讓自己靈光一現，卻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視。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如何在新韓崛起，又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但他知道，這是個有野心的男人。

公司有公司的規矩，林蔚然是不是林允兒的良配并不重要，甚至林允兒和林蔚然在一起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擾亂了自己對少女時代的整體計劃，而林允兒遠赴中國的行動，則是對公司的根本利益產生了威脅。

事情要如何處理？

對林允兒和s.m來說，林蔚然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的，錯誤的人。

“林代表，你和允兒是以一種什么樣的關系在交往？”李秀滿直接提問，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他來不及布局。

“李總監覺得呢？”坐在沙發上的林蔚然反問，看到李秀滿微微皺起眉頭，便露出微笑。兩人身邊的茶幾上正放著一份長達十余頁的合同，林蔚然知道這是誰的合同。

他拿起那份合同翻開第一頁說：“我下了飛機，沒有第一時間回公司而是來了這里，單憑這一點李總監就應該清楚我和允兒之間是什么關系了。”

他抬頭看向李秀滿：“明知故問，很好玩嗎？”

聞言，李秀滿反倒是舒展了眉頭，臉色卻依舊嚴肅：“那林代表就回去吧。”

“不聽聽條件？”

“沒有必要。”

林蔚然面露一絲驚訝。

他提醒：“s.m不是李總監一個人的。”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的李秀滿回答：“今天因為林制作的條件破壞了規矩，明天因為其他人的條件也會破壞規矩。林代表準備如何去做，我拭目以待。”

李秀滿站起身，擺出了送客的架勢。

林蔚然低頭輕笑，語氣清淡，喃喃自語：“你不會想看到的。”

另一邊。對峙的兩人是鄭浩彬和金延平，到人事處遞交了辭職信的鄭浩彬被金延平帶著來到了一間空曠的練習室，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人在場。

東方神起主管經紀人周俊健、superjunior主管經紀人孔秀賢，演員部主管經濟人周室長和負責經紀人管理培訓的李前輩。他們四個站在房間的一頭，冷眼旁觀。

金延平脫掉西服，挽起袖口。經紀人這行也有經紀人的規矩，而鄭浩彬觸犯了規矩。

“以后，別做經紀人這一行了。”

金延平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鄭浩彬身前，突然揮出一拳把他打翻在地，而這還不是結束。金延平俯下身拽住鄭浩彬的領帶。另一只拳頭則是一次又一次對著鄭浩彬的臉擊打著……才幾拳下去，鄭浩彬就已經快叫人認不出了。

“老規矩從來都這么麻煩。”

周俊健一臉無趣的低聲說：“直接讓他上pd們的黑名單就好，哪用這么費事？”

“不懂就別亂說話。”旁觀者之一的李前輩開了口，在場的三個經紀人室長都是他一手調教，他說了話，周俊健自然不能反駁。

單方面的毆打還未結束，鄭浩彬的臉上已經很是嚇人，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從頭到尾他連一次手都沒還過。

“前輩。我這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就先走了。”周俊健也不等李前輩點頭，直接穿過練習室出了門。

五分鐘后，已經滿頭是汗的金延平方才停了手。他站起身，把領帶解開，最后說道：“不許出賣公司內部資料。”

躺在地上的鄭浩彬鼻青臉腫。一側的眼皮已經完全耷拉下來，臉頰上更是肉眼可見的浮腫。

“是。”他躺在地上回應。氣若游絲。

金延平點燃一根煙，抓起西服出了練習室。孔秀賢一直都沒說話，同樣衣冠楚楚的跟了出去，只有一手把他們訓練出來的李前輩走到鄭浩彬身邊蹲下，說：“女藝人戀愛這種事兒以前又不是沒有過，你只要裝作不知道正常報備就好，為什么做的這么絕？”

鄭浩彬咧開嘴巴想笑，扯動到傷口，倒吸一口冷氣，不過卻依舊面帶笑容：“這地方我呆了十一年，多一天都不想呆了。”

李前輩沒在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李秀滿的反應有些出乎姜俊昊的預料，但結果尚在能接受的范圍之一。雙方都有觸犯對方底線的意圖，既然注定談不攏，那就不必談。

所以，林蔚然的下一個目的地也不是新韓，而是和新韓有固定合作關系的游戲制作公司。

簡單處理過傷口的鄭浩彬正坐在林蔚然身邊，對他鼻青臉腫的模樣林蔚然沒多問一句，只是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就不再是s.m的經紀人了。

他提問：“東方神起的問題我了解過一些，聽說是有合約糾紛？”

鄭浩彬回答：“很抱歉，這方面我知道的不多。”

林蔚然笑了：“是知道的不多還是不想說？”

鄭浩彬說：“我想林代表需要的是口風嚴謹的人。”

林蔚然不再多問，只是獨自下了車。游戲制作方面的負責人早就在公司外等候多時，見到林蔚然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高棉藥透過車窗看著林蔚然走進制作公司，這才問鄭浩彬：“東方神起的問題是什么？”

鄭浩彬沉默。

高棉藥提醒：“你想去的是有機遇的新韓，不是兵荒馬亂的新韓。我不是要知道細節，是要知道他準備怎么去做。”

鄭浩彬不知道這被林蔚然稱為‘高叔’的司機是什么人物，但林蔚然提到了東方神起，又來到了這間為虛擬偶像提供制作的游戲公司，他的目的便不言而喻了。

“如果談判很不順利，我會從s.m最好的一組藝人下手，東方神起現在的確有合約問題，但我知道的實在不多。”

高棉藥問：“這個舉動對‘虛擬偶像’會有什么影響？”

“今年十一月之后，s.m將不會和虛擬偶像續約，而虛擬偶像韓國粉絲最大網絡聚集地的戰略優勢便會被丟掉。”

鄭浩彬回答：“那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制作公司臨時舉行的小組會議上，有游戲公司方面的職員正在為親臨此地的林蔚然做最新的進度匯報。到了東方神起的部分，林蔚然打斷了他。

“作為一個出道五年的男子偶像組合，東方神起應該到了終點了。”

他聲音不高，語氣平淡，在場的人一頭霧水。

他問：“誰能想到一個東方神起的結局？”

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卻希望自己并沒有聽懂。游戲制作公司方面的人或許反映有些慢，但做為新韓制作部的主管，張浩洋卻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他忍不住湊到林蔚然跟前，低聲提醒：“代表，東方神起的結局？”

林蔚然毫不避諱在場的‘外人’，竟微笑說：“雖然虛擬偶像力圖提供給粉絲一個做夢的機會，但它本身也是媒體，而媒體自然是要抓頭條的。”

他宣布：“東方神起下季度的制作進度全部暫停，我要一個類似安紹熙那樣的特輯，而且要出一組預告，主題就是東方神起的結局。”

坐擁八十萬粉絲的韓國第一偶像天團東方神起的結局？

如果從虛擬偶像曝光這個消息，一定會是個大消息。

有人問：“結局的因素是什么？”

林蔚然回答：“合約問題。”

晚些時候，回到新韓的林蔚然布置了更多的細節。因為不清楚東方神起的合約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他簡單的歸納了幾點。第一，合約問題針對東方神起本身，不針對s.m；第二，要摒棄以往偶像們情比金堅為了夢想共同合作的模式，把他們拉下道德的神壇；第三，偶像和粉絲之間那些見不得光的男女關系要軟性曝光，比如某個很郁悶的成員去酒吧喝酒，然后和粉絲發生了關系……

在場的所有人立刻明白了一點，林蔚然，要整東方神起。

“請各位明白一點，我們是偶像的第二形象，可以讓現實中的他們形象更完善，更吸引粉絲，更讓人喜愛。也可以讓他們成為蕓蕓眾生中除了長的好點，歌唱的好點，會跳舞的普通一員。我們可以把他們捧上神壇，也可以把他們拉下來。”

散會之后，林蔚然立刻聯絡了律師，對即將面對的法律問題，毫不避諱。

“林代表，類似這樣的官司沒有先例，所以可能出現很多種不同的結局，處于職業道德，我建議您不要輕易嘗試。”

律師委婉的轉達了一個訊息，如果真的對薄公堂，虛擬偶像的一系列明顯攻擊行為會讓林蔚然處于一個十分不利的境地。

對此，林蔚然的回答是我知道了。

在這天，新韓全體職員又迎來了加班，一個女人從外景地風塵仆仆的趕回首爾，她進入寫字樓，快步走到林蔚然的辦公室，不顧門外助理的阻攔，推開門，第一句話就是：“你瘋了？”

林蔚然抬起頭，看著滿面驚容的韓唯依，回答是：“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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