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劉乘風悲憤大喝:“胡說八道,給某家死來!”反手一劍,同時飛起一腳,向任韶揚胯上踢去。
任韶揚見他踢來,也不躲閃,鐵釬格開長劍,身子一沉,任他來踢。
只聽“咚”的一聲,劉乘風這腳如蜻蜓撼石柱,半點也動不得任韶揚。
眾人看得又驚又怕,紛紛噤聲。
陸天舒見他雙腳踏地,好似鑄在地上一般,便長吸一口氣,猛地一拳送出。
任韶揚見狀,左拳一舒,也是使出“一神拳”打來。
這一拳并不迅捷,相反很慢,陸天舒甚至有了錯覺,似乎天地都隨著他的拳頭變得緩慢起來。
就這樣,兩只拳頭,一只蒼老碩大,一只白皙如玉,撞在一起。
“砰”!
偌大的萬府大堂陡然一震,撲街的萬震山也蹦跶了一下。1
垂死的萬圭和花鐵干被扯到傷口,最后哎呦了一聲。
彼此隔空看了眼。
(✿⊙﹏⊙),(⊙﹏⊙✿)2
一個心胸開闊,一個有腿自己走。
大哥不笑二哥,紛紛抽搐兩下,徹底無了聲息。
與此同時,房頂塵埃簌簌落下,眾人心頭好似被壓了塊巨石,一時間紛紛捂胸倒地,幾乎喘不過來氣。
陸天舒面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卻還是紋絲不動,又出一拳。
任韶揚一手鐵釬將劉乘風抵開,也是一拳迎上。
兩拳再交,“當”的一聲金響,足下青磚,四周桌椅“豁喇喇”跳躍有聲。
周圍眾人面露恐慌之色,趕忙閃身到墻根兒躲避。
忽聽陸天舒慘叫一聲,終于扛不住了,七竅迸血,直挺挺地仰天摔倒。
就在這時,紅袖又喊道:“瘸子,身后!”
任韶揚猛覺身后劍風凜然,其勢比陸、劉、花等人更猛,萬震山與之相比,簡直如同一個笑話。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劍術內功均為“南四奇”第一的水岱!6
任韶揚身形一變,讓過這一刺。
水岱面色大變,口中“咦”了一聲,隨后劍光閃閃,刷刷刷連出十余劍。
可任韶揚好似游魚一般,在水岱如潮攻勢中,左避右閃,竟然間不容發間,全然避開。
就在他們二人打得火熱之際。
猛聽劉乘風怒喝道:“來啊,這個小鬼頭隨任韶揚來的,咱們殺了她,免得她出聲助拳!”
眾人聞言,俱都大叫起來:“先殺這丫頭!”
“與魔頭一起來的,也是魔頭,殺啊!”
說話間,十幾人舉起兵刃,沖向紅袖二人。
紅袖眉頭一皺,退至定安身后。1
只見她圓溜溜的大眼疾速顫動,口中以極快的速度說道:
“左前三步上撩,旋身反劈,俯身鐵鏈橫掃,飛身轉體三周半,打完收工!”1
定安在她說話之際,便已亮出短刀,怒喝一聲,猛地向前疾沖,急舞間,火焰呼啦一聲燃起!
“火云八方!”
群豪還沒接近紅袖,就見眼前火光漫卷,刀光暗藏,剛猛罕異,宛若火焰風暴,鋪天飛來。
眾人心驚不已,哪里料到一個殘廢之人竟有如此強悍可怖的刀法?
當下紛紛大叫,舉起兵刃抵擋,只聽叮叮當當連聲大響,兵刃亂飛,竟然紛紛被削斷!
卻見定安嘴里悶頭前沖,嘴里不住念叨:“左前三步上撩,旋身反劈,俯身鐵鏈橫掃,飛身轉體三周半!”2
當下也不管其他,火光一閃,便砍倒一人,轉身再喝一聲,又劈飛一人。
不過片刻,但見地上點點滴滴的濺滿了鮮血,定安腳下一路躺尸,無不是身首異處,開膛破肚。
群豪心中都大駭,本擬己方人多勢眾,只待一擁而上,立要將那少女亂刀分尸,一泄心頭之恨。
誰想冒出個這個濃眉大眼的殘廢,己方一個照面也抵擋不住,被他當菜切?1
此刻只想盡快離開,什么任韶揚,什么風嘯哀,什么江湖正邪,都他媽是狗屁,自己能活著就行!
眼看定安出手嚇住了大群的人,忽有一老者叫道:
“不管那殘廢,就去殺了這小丫頭!”
當下唿哨一聲,帶著六七人繞過定安,分從左右發瘋般向紅袖圍去。
他們只有一個心思,先殺了這個小丫頭,止住頹勢,殺一殺這幾個塞外蠻子的銳氣!
定安此刻被人糾纏,破口大罵:“你們以多欺少,好不要臉!”轉頭沖著小叫花叫道,“紅袖,快跑,不要硬拼!”
“你們還真把我當軟柿子呀?”
忽地,紅袖圓溜溜的大眼睛驀然神光乍現。
噌地一聲!
輕鳴響徹整個萬家大廳。
一綹緋色的刀光乍現,輕輕柔柔地摘下了那老者的人頭!
緊接著,小叫花蓮步輕移,人隨刀走,刀光艷艷,刀聲輕輕。
與來者錯身而過,“鏘”的一聲,收刀入鞘。
紅袖邊出刀,邊哼著首很好聽的歌,待到歌聲停止,刀光也停止。
面色陡然慘白,冷汗刷地冒了出來,忙從懷里掏出梅菜肉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又覺不夠,連忙掏出幾枚參片塞到嘴里大嚼。
“嗤”!
那幾人正要轉頭,便聽到自己的血,紛紛大叫一聲,手中兵刃落地,朝著門口就逃。
可是,他們看到了窗外明月皎潔,隱隱約約有很多人奔來......
再然后,他們看到自己逃了出去。
可是他們又是怎么“看見”自己“逃”了出去呢?
原來,是自己的的身子和自己的頭。
分開了......
水岱長劍舞成了一團青光,劍刃破空之聲不絕于耳,卻奈何不了游魚一般的任韶揚。
就在這時,劉乘風沉聲道:“留下!”連連踢腿,將桌椅踢過去,逼迫其走位。
任韶揚反身一腳踢在空中飛來的桌椅上,“咔嚓”一聲,桌椅轟然破裂,碎屑飛散。
就在這時,水岱趁他身在空中無可后退之際,大喝一聲,一抖長劍,疾風般刺出。
任韶揚只覺迎面劍氣襲來,如洪水橫流,勢不可擋,當下鐵釬一絞。
只聽“吱嘎”一聲,水岱長劍被絞成了麻花,脫手而飛,連帶著一股極古怪的大力襲來,身子竟陀螺般轉個不停,轉得幾圈,便暈頭轉向,向后跌倒。
劉乘風一驚,連忙上前,用起太極功夫為他卸力,又轉了幾圈,方才將水岱體內大力化掉,方才沒讓他受極重的內傷。1
盡管如此,水岱此刻也是兩眼發直,雙手抽搐,難有再戰之力。
劉乘風見狀,悲憤狂叫,他先前誤殺花鐵干,愧恨交加,如今見到大哥拼拳后躺地不起,四弟被對方打得力竭。
心情激蕩下,復又撲去,他盡力一縱,跳起一丈高,手中長劍斜劃,似隨風飄蕩的蛛絲,不知不覺地纏向任韶揚全身。
“比跳高?”
任韶揚長笑一聲,也跳了起來,半空中澄藍光芒一閃,鐵釬已經點了過來。
一眨眼,只聽叮叮當當聲音不絕于耳。
倏忽,劉乘風痛呼一聲,手中長劍劈手而飛,翻身落地連退十余步,雙手鮮血淋漓,望著緩緩飄落的任韶揚,神色驚疑不定。
就在這時,遠處七八個人齊聲慘叫,卻見一圈烈火刀光蕩來,喀喇一聲,將他們連人帶劍的鍘為兩截。
定安身形在火中若隱若現,刀勢不絕,“咔嚓”一聲,又將門窗斬碎,呼啦啦火焰燃起,屋頂瓦片泥沙落下。
剩余眾人悲憤狂叫,但見任韶揚一人將萬震山父子和南四奇,打得死的死傷的傷,攝于神威,竟不敢再向他們攻擊。
“任韶揚,還請罷手吧!”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1
任韶揚轉身看去。
就見水岱緩緩地起身,一臉悲憤莫名。
“怎么?知道疼了,要投降了?”1
任韶揚笑了笑,紅袖含著參片,和定安一起走到他身邊站定。
他睥睨四顧,所有接觸其眼神的幸存者無不膽寒低頭,又看了看被攙扶起來的的陸天舒,冷笑不止。
只聽水岱沉聲道:“足下功參造化,武功登峰造極,我們不是你的對手。只是武林三十年前便歷經浩劫,如今再生殺戮,恐怕便要青黃不接,凋零落寞,你可知新任東廠督公魏進忠亦是有亡我武林之心?”
任韶揚沒說話,而是看了眼紅袖。
紅袖皺眉看他,一臉無語的表情。
定安在一旁也是面無表情——他沒聽懂。
任韶揚嗤笑一聲,足下一踏,地上哀嚎呼痛的漢子登時如魚般蹦起,吐出口血,落地氣絕。3
“關我屁事?”14
不是哥們,今天你要不殺光放過他們,我心里會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