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櫻桃」位于河岸街商業區天峰廣場的寫字樓頂樓,是一家氛圍感空中花園高檔餐廳,在抖陰上很火,算是個情侶網紅店。
腳步疲軟的蘇澈被顧織攙扶著來到此處,于服務員引路下坐在了靠花壇護欄的一個座位處,視野很好,夜景盡收眼底。
其實,他也沒想把格萊美的琴房當成泄欲之所的。
但誰能想到,顧織的套路有三層?
第一層,提出下鄉,預約時間,麻痹神經,
第二層,夜晚約飯,合理需求,放松警惕,
然后第三層,練琴勾引,解開衣扣,膝枕悶人,予己重擊。
這下好了,離開時,琴房里一股奇異味道,根本散之不去。
因那里面不透風,因此,荷爾蒙的痕跡就被留下了,蘇澈總覺得,有點對不起楊老板。
“澈哥哥,你也不要自責,畢竟房間就是給人用的,而且,他并不會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此刻的顧織心得意滿,喜不自勝。
少女體內的空虛部分得到滋養,她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瞬時好了起來。
蘇澈無奈扶額,心說你是爽到了,但我好不容易回的那點體能就又消耗一空了。
他本想著跟安晴玩完緩個幾天,畢竟藥茶效力已過,補的那點蛋白質也十分有限,因為需要時間來堆積,而非一日之功,
哪知道,顧織二話不說,強硬加入戰團。
這就導致,區區一壺茶,自己要解決4個人的需求,負荷拉滿。
那么由此可觀,如果日后沒有藥茶了,大家又嘗到了甜頭,還想要獲取曾經的滋味,那自己要是逞強選擇滿足,豈不是會在眨眼之間化作人干?
這對嗎?
難道…我已經被商品綁定了嗎?!
可惡…
蘇澈發現,自己已無法脫離藥茶了。
王老什么都沒做,什么也沒說,更不會催誰下單購買,也沒有強買強賣,
僅憑藥茶神力,直接將某人給套牢,變成了生活中的剛需。
別的,完全無需擔心。
怪誰呢?
怪蘇澈身邊人太多。
站在蘇澈的視角,不喝茶,就會死。
死法很簡單,被榨干,成人干。
那么這時候問題出現了——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在不花費巨款購買藥茶的前提下,保證自己不死呢?
蘇澈冥思苦想,覺得只能從少女們身上下手。
一就是,誰也不給了,變成吝嗇之人,像以前那樣,自護清高,不再潑灑雨露。
這樣做的后果是貓貓們的好感度將大幅降低,因為你給了之后不給,不如一開始就不給,
人性的閾值是會提高的,既然沒貨了,那就別想回到最初的關系。
第二點就是,有選擇的給,拉抻CD時長。
這樣做的弊病是,貓貓們之間會再次形成競爭關系,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誰都和和氣氣的,與世無爭,
因大家都知道,想要的很快就會來到,且CD時間不算高。
這下,蘇澈徹底為難住了。
無論是一還是二,都不利于樂團的發展。
大家會產生惡性競爭心理,并且疏遠我。到時候,Mosse想贏,純屬做夢。
在這一塊,他有著相對清醒的判斷。
所以掙錢喝茶,再度成為了眼前的首要任務。
顧織看出了他的惆悵,但不清楚藥茶的存在,只是詢問道:
“我一直以為你的精力完全不足以支撐我的…呃,我的索取。但沒想到,你還挺硬實的嘛。”
蘇澈對此緘默不語。
不能讓顧織知道藥茶的事。
如果她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好東西,就算出去貸款借錢,她也肯定要給我續上,以便她自己享用。
蘇澈很精準的剖析了顧織的心理。
別看她零花錢這一塊受限制,但真要想搞錢的話,顧織可以從顧媽手里偷。
沒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就看值不值得做。
“別不開心了,只是累到了些,又不是沒戴,你回去多休養休養就好了,我覺得我還是蠻有分寸的。”
顧織給他點了一大桌子補菜,包含各種生蠔扇貝基圍蝦三文魚刺身,而且這次說什么都要她請客,完全一副你寵愛了我我就好好聽話的模樣。
“我會好好練琴的,也不會不聽奈奈老師的話,或者給奈奈老師下毒。
總之,以后每周六的接觸都能被升級成今天這樣的話,我就什么都聽你的。”
顧織已然攤牌。
曾經的收斂克制是尊重,而今的放飛自我是需求。
既然你解鎖了新功能,那我就要好好尋求自己的利益,不再矜持讓步。
蘇澈也明白這個道理,面上是很想答應的,
但考慮到手里沒茶,一周如果給顧織安排一輪的話,算上別的貓子,自己就廢了。
于是只好強調:“還是半個月一回吧,我真得養一養。”
“不行,一周。”
顧織態度強硬:“隊里總共六個人,刨除你自己,是五個。
一周總共七天,一人一天還能剩兩天,兩天時間給你休息,怎么了?不足嗎?”
“更何況,我妹妹是小孩,她又不會吃你什么。那你休息三天,還不夠嗎?”
蘇澈服了。
算賬這么算,他是沒辦法反駁的。
未等繼續拉扯,只見服務生陸續把菜品端上桌,
各色豐盛美食吸引了蘇澈的注意,打斷了他的思考。
“你這頓飯,總共花了多少?”
他看著桌子上的10菜一湯,轉移話題問道。
“1988,還行,不到兩千。”顧織如實回答。
蘇澈欲言又止。
倒不是說顧織浪費,畢竟天海的精致菜,盤子大,量小,哪怕十盤,總計也沒有多少口,勉強夠兩個人吃飽。
但是這個價位,疑似有點太過度消費了。
“下次請我吃飯,吃便宜的就行。”
他提醒道:“我不挑剔,或者說,不追求精致美食。”
他擔心顧織在經濟上有壓力,奈何她卻不這么認為——
“難得出來一次,就別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了。我想給你吃的還不止這些呢,澈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話題十分危險,他選擇不繼續延伸。
其實蘇澈有在腦子里腦補過,假如以后跟顧織結婚,那么未來的光景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答案顯而易見——
「巧化」。
什么意思?
青春版白巧的意思。
在家里昏天黑地,出不去門。
什么也別想干了,因為力氣和精力不允許。
這就是和顧織的婚后生活。
孩子,肯定是要生的了,而且大概率不止一個。
最可怕的是,她甚至可能會邀請妹妹來家里幫忙,或者旁觀。
這就細思極恐了,蘇澈不敢多想。
餐過三巡,顧織沒有再繼續搞事為難他,也沒有逼迫他點頭答應CD相關事宜,
只是看著他吃下很多大補之物,心滿意足的品著紅酒,舔著嘴角處的甜跡。
大約晚上9點鐘,蘇澈忽然收到了一條短訊——
是UU發來的。
對他來說,UU主動聯系自己,算是極其罕見的事了。
自打上次在天籟Livehouse與她打了個照面之后,長達半個月時間里,她都沒有再給自己發來任何一條消息,
而今突然講話,他不得不精神一振,瞇眸看去。
只見她留言道:“小粉絲,我有事情想跟你說,你方便嗎?”
蘇澈抬頭瞄了眼顧織,見她若無其事的在看夜景,于是手指飛快點動,回復了句“方便。”
果不其然,UU立刻秒回:
“我最近夜觀星象,發現了一些問題,而且是關于你的。”
一下子,他就被神秘言語吸引了注意。
“真的嗎?我怎么了?”
“我的卡牌提示到,你近期陷入泥潭,不能自拔。而且,若不想辦法解決,將會愈陷愈深。”
“???泥潭?我?”
蘇澈皺了皺眉,深思著,
自己算得上泥潭的事情,無非是身體虧空,沒錢買茶,
買不起茶就會讓隊伍中的大家不斷退化,因不滿而鬧矛盾,因矛盾而分化,最終錯失獎杯。
除此之外,應該是沒有別的泥潭。
“對的,巫蠱之神提示我,讓我去拯救迷失的你。你已經站在懸崖的邊緣,前方是無盡深淵,后方是紅粉骷髏。”
UU詭異道:“而現在的你,也無異于一具干癟人尸,沒有陽氣。”
“什么!”
蘇澈聽得發毛,不禁懷疑,是不是她在自己身邊裝了監控。
一般來說,他是不相信玄邪之物的,哪怕安晴和元瀟都下鄉拜佛了,哪怕顧織認為她們的祈禱卓有成效,蘇澈也還是不太信這些東西,覺得做人還是要講求科學,不能迷信。
他頂多信一下老黃歷,至于其它的,那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了。
而今UU的發言,讓他產生了一種要測測她的想法。
既然她能讀出我的困境,那如果她真厲害,就應該能解決我的問題才行,否則,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就像算命一樣,
“知過去”、“觀現在”,不算什么牛逼本領,因為過去可以打探,現在可以觀察,
但但凡涉及到“預判未來”,并且在經歷了時間的沉淀后得以印證,確實是這么個事,那就不一般了。
那就是說明對方有真東西。
蘇澈的想法也是如此——你既然說我面臨困境,那你能不能幫我解決困境?
能的話,我就認可你的神秘學。
他直言道:“UU,我還有救嗎?”
“哼哼…”
委婉的話語換來得意的邪笑。
她發來一長串的“桀桀桀桀…”
看得他不禁撓頭,不懂她到底想表達什么。
“當然有。”
約莫沉默了數十秒,她自信開口道:
“我能完美的解決你無以為繼的身體狀態。”
“我全部都感知到了哦。”
她嘻嘻道:“你,很缺經濟,去購買一些必需品。”
“我草。”
“我抽到的卡牌里呢,已經表明,你陷入了金錢困境,換句話說,你沒有這筆錢,就不能繼續往前。而不僅不能往前,還會處處受限。
當然,這不是一筆小錢,否則就不至于變成巨大威脅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幫你「妥善」的處理掉危機。
很可惜,你是一個好面子的人,你想用自己的雙手去成就自己的人生,甚至還要拉身邊的人一把,讓她們也享受到你散發出的光照。
這就導致,你被自己的尊嚴和矜持給卡住了,有人能幫你你不接受,太親密的人呢,你又不想給她們帶來麻煩,你不想改變自己在現有生活中的生態位,不想動搖立場,所以你進退兩難。”
蘇澈服了。
如果說,江湖神棍可以通過面相和微表情來斷一個人的近況,那么UU現在展示的,就是隔著網絡直接一語道破深層需求的縝密邏輯能力,
她沒有任何依照,僅憑她口中的“卡牌”就斷出了這些,
這不禁讓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我能幫你的,很簡單。”
UU逐漸將話題轉向正章——
“最近啊,我正在籌備開辦一場名為「星夜交匯」的個人獨奏Live,地點呢,就在天海中央大劇院,展演作品是我的新原創專輯曲目,總共時長1個半小時。”
如此實力,令蘇澈的第一反應是仰望不已。
他沒有想很多,只是欽佩之情占據了大腦。
緊接著,UU又說道:“這場演出的預算經費呢,我公司給出。但是票價呢,價格又很高。
VIP區高達2500元一張,且預售時早就被搶購一空了,全算下來的話,分到我手上的錢,根據合同,80萬——90萬是沒什么問題的。”
“啊…”
蘇澈張了張嘴,
突然覺得,
UU果然不是一只普通的貓子。
作為頂級鋼琴家,大師級職業選手,她的身價,竟然堪比亞里女神。
而且她有經紀公司給她撐腰,平日里只需好好練琴辦Live就好,
人氣這一塊又很高,個人價值感完全拉滿。
這樣的生活,好比神仙。
蘇澈不知道她說這個,是想怎樣。
正待沉默時,她又拋出了橄欖枝,笑瞇瞇引導道:
“小粉絲啊,你知道的,一個人一直彈琴一個多小時,是很累的,不可能彈滿場,要有休息,對吧?”
“是的。任何Live都如此。”
“嗯嗯,那休息呢,又不能讓觀眾白在臺下等著,對吧。”
“對,開場前有預熱隊伍,中場有外援隊伍。”
蘇澈隱約意識到了什么。
終于,UU桀桀一笑,露出獠牙——
“我啊,這次不想找一整支隊伍來幫我熱場了,我覺得很麻煩。”
“欸?”
“而恰巧呢,我最近寫的曲子里,有大約6首左右,是可以和小提琴以及吉他合奏的。”
蘇澈瞳孔一縮!
鼻子一嗅!
依稀聞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恰巧寫了6首鋼琴吉他合奏曲嗎?
還是純原創?
他不是腦C,也不是沒做過編曲。
他深知,一個音樂家,如果不特意去為了某個風格而留出兩種樂器的頻段,那么編出來的東西,肯定是會容易打架的。
UU這么寫,明顯是,早有預謀!
絕非心血來潮!
“說吧,你想怎樣。”
他攤牌問道。
“桀桀桀桀…”
UU邪笑,“小粉絲呀,知道我為什么寫6首嗎?”
“為什么…”
“因為,這是一場演出的一半量呀。”
“一半…”
“嗯,這樣的話,如果你呢,愿意出演,幫我完成一半的曲子,那這一半里,我就可以把我到手的一半,分享給你。別人不可能說出一個字,你覺得呢?”
蘇澈聽懵了,掐指一算——
假設UU一場演出到手80萬,那一半就是40萬,一半的一半就是20萬,
就算帶個小提琴家,除以三,那也至少有13萬…
13萬是什么概念?
一杯茶,3萬5,
3杯茶,10萬零五千。
4杯茶14萬,講講價壓到13萬,也不是不可能吧?
那么,4杯茶,嚴謹一點說,其實是四副藥,
一副藥3天療效,
根據藥代動力學,算上半衰期,滿打滿算接近4天吧?
44一十六,相當于——“給自己開了半個月的大無敵!”
我草!
如果我真能拿到這份錢,我豈不是…
在UU的幫助下,可以實現半個月的藥茶自由???
而這半個月里,我身邊所有的貓,所有的鳥,所有的狐貍和魅魔,全都能享受到世界上最好的睡眠體驗!那大家就相當于間接被UU給照顧了!對吧?
比起學姐啊什么的,UU的邀請,算是非常正向的、良好的,靠我自己雙手努力去換來的,報酬級別的干凈收入!
有了這份收入,我怎么花都心安理得!哪怕全都買藥!也沒人能說什么!
想到這里,
蘇澈深吸了一口氣。
瞬間覺得,
小吳悠,眉清目秀,
心善,人好,胸懷天下,大慈善家。
坐在對面的顧織見他面部表情風云變幻,從好奇變緊張變震驚變駭然,不禁忍不住詢問了句:
“澈哥哥,跟誰聊騷呢?”
“沒有…”
蘇澈連連擺了擺手,繃住臉,說道:“你再等我下,處理完正事咱們就撤離。”
“哦哦,正事啊?”
顧織咂了咂嘴,心知,正事就是在大腿根上畫正字的大事。
“明白明白,你聊你的吧,我不會著急的。反正我吃飽了。”
她話里有話。
蘇澈沒反駁什么,只是繼續打字道:
“UU,感謝你。我…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必將傾盡全力。”
他知道,這樣的橄欖枝來之不易,而且還是對方主動測算,主動投放的善意。
在這個社會里,沒人會平白無故的讓你一起掙錢,而且還是這么大的錢。
他多少知道,既然UU能不惜為這場Live籌備6首原創曲,那么自己就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付,白嫖人家的才華和資源。
且不說創作上投入的精力,單單是她背后的公司提供的場地、宣發、票務銷售等支持,自己就完全沒可能償還得起的。
果然…
UU話鋒一轉,笑嘻了:
“小粉絲呀,我們一般說,當受人恩惠比較大,不知道該怎么還的時候,應該怎么辦才好來著?”
她神秘問道。
“呃…怎么辦才好?”
他心中隱有不祥預感。
“桀桀桀桀…”
UU笑著,繼續繞彎子:
“其實啊,我從你第一次帶隊來給我熱場的時候,就看上你了。”
“看上…”
“嗯。所以這次,我特意沒有讓經紀人安排任何團隊上臺,因為你懂的,我不喜歡人多。”
“哦哦…”
蘇澈聽明白了,但假裝遲鈍。
不敢不遲鈍。
不遲鈍的話,可能要交付更多的東西。
很可惜,
裝傻在女巫貓面前沒意義——
“你其實應該懂的吧?”
“欸…?”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全都明白的,不需要我多說的,對吧?”
“我…我不太懂。”
“不懂?”
“啊…”
“真不懂啊?”
“嗯。”
“非要我說那么直白嗎?”
“你幫我演出,只需要準備6首曲子的伴奏,solo都沒有幾段,對你而言,易如反掌。”
“…是。”
“那你只需要花費幾天時間,并且參演半個小時,就能獲取到十幾萬的金錢,這錢,是不是有點太好掙了呀?”
“啊…”
“可是我啊,別看我小,我卻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UU正色道:“一切的交易,在我眼里,都是被明碼標價了的。”
“這是何意呢…”
蘇澈心跳得嘣嘣的,有點汗流浹背了。
他雖然猜到了一種最明顯的可能性,但其實心里還是有點不確定,只見過兩面的UU,真的會對自己這種陰暗浪蕩貧窮惡劣的地雷男感興趣嗎?
她真的好自己這一口嗎?
而且,她那么小,明顯不像顧織一樣需求龐大吧?
會那樣嗎?
未等得出結論,UU直接掀桌,不演了:
“你看,我給你這筆錢,你肯定自己有用,對吧?
但我不管你有什么用,你都應該發揮出十幾萬的作用。”
只聽她停頓數息,將核心訴求哐當一聲,用大盆扣在了某人的臉上——
“我之所以不需要你的「七彩」來給我熱場,就是因為想讓你一個人來給我暖床。蘇澈,聽明白扣一,我先給你劃7萬塊錢定金,你下周來我琴房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