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戰場前線,拉戈梅拉附近正在爆發著一場激烈的“飆車賽”。
駐扎在拉戈梅拉,拉起一條臨時防線,修筑了一些簡易堡壘的守軍正在瘋狂的用手上一切能用的火力盡可能減緩敵軍逃竄的速度。
在徹底失去上層軍官指揮的情況下,他們的逃跑速度竟然還有了一定的提升!
有的敵人甚至直接把車開到散架了!
這讓打算把口袋收緊,把所有敵人都趕到一小片海灘集中飼料化的“泛馬德雷集團”部隊都感受到了壓力。
2個重裝合成營,足足接近2000人的兵力此時正在拼命的和敵軍賽跑。
于是整個戰場出現了一個奇觀——米爾頓的車隊和蒙特家族私兵的車隊正在朝著同一個方向拼命,甚至彼此之間都能看到彼此!
“沖!不要管我們旁邊那些人,把海邊的缺口堵上,快一點!”
“不要停下來攔他們,跑到他們前面!!!”
“快點!敵軍守軍不是傻子,他們肯定會調集守軍來營救的,必須把他們堵住,快!”
兩邊都沒有任何停下來和對方打完再走的心思,而是一邊交火一邊接著往前沖。
當然,其中也有少部分敵軍徹底絕望,停下車舉手投降的情況發生。
可惜并沒有人搭理他們,為了趕緊堵上缺口,接受投降都成為了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
米爾頓這邊畢竟有空中優勢,畢竟在兵力裝備和士氣上占據了絕對優勢,最終還是一點一點蠶食著敵方的“賽道”。
蒙特家族的私兵們的逃跑路線越來越窄,左右都是敵人,也逐漸失去了選擇的余地,只能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快,把油門踩進油箱里面!”
“他媽的你還踩剎車?!”
“你沒聽說嗎,米爾頓現在非常缺建筑材料,他打算在索洛拉修建一座‘長城’,一條可以把米爾頓所有地盤圍起來的‘長城’,材料就是我們的骨頭!!!”
“聽說過‘原始巫毒教’嗎?他們最資深的祭司看到這堵‘血肉墻’就被嚇瘋了。”
他們很多人不愿意投降的原因也很簡單——他們知道自己做過什么,知道被“地獄稅吏”抓住下場很可能會不太好。
但是…
快了,前面就是大海!
雖然那兩個不靠譜的美國人已經聯系不上,但是他們的軍官都保證,過來接他們的船是真的,聯合指揮部真的派了船過來。
只要到岸邊…
終于,第一批運氣好且車技好的蒙特家族私兵和政府軍守軍來到了岸邊。
讓他們欣喜的是,海岸邊確實能看到一些民用船只,以及一些被炸碎沖到了海灘上的殘骸。
第一批接駁船顯然應該更多的,但它們都已經葬身在海底了。
不過僅憑飛機是沒有辦法全殲那么多運輸船,也沒有辦法全殲海灘上的殘兵的…
一些蒙特家族的士兵深知此時誰跑得慢誰就是防線,根本什么都顧不得看,連熄火都來不及,直接跳下汽車,朝著接駁船沖去,高喊道:“快,讓我們上船!”
可就在他們即將奔向逃生的未來時,一隊涂色明顯和他們不同的悍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守軍!
埃斯昆特拉防線上的守軍!
因為之前只是阿爾蘇一家和米爾頓在對峙,所以防線上的守軍是屬于政府軍的,而蒙特家族只是到這邊來駐扎補給,雙方嚴格來說,并不在一套系統之內。
彼此甚至可能還有一些矛盾。
雖說成為聯軍之后,他們已經算是友方,彼此之間也有一個基本的默契,互相會照顧一下,但現在的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可是逃跑,撤離,真正的你活我就要死的零和博弈!
蒙特家族私兵中一個上尉見狀勃然大怒,右手直接朝著槍套摸去,高喊道:“你們什么意思?!”
嘩啦!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守軍方也毫不客氣,十幾個士兵抬起了自己手上的步槍,對準了蒙特家族私兵方向。
一個守軍少校跳下車,裝模作樣的對自己手下擺擺手,不滿的說道:“誒,都是盟友,怎么能互相用槍指著對方呢?都不要緊張!”
但是對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依然劍拔弩張:“說明白一點,什么意思?為什么不讓我們上船。”
那個少校表情冷淡了下來:“首先,你應該喊我長官…其次,你問為什么?這答案還用想嗎?因為這是我們的船,是國防軍的船!”
“不是不帶你們走,但我們的船,我們自己應當有優先登船的權利吧?”
上尉暴怒:“不是我們指揮官及時發出消息,這些船根本沒辦法現在就到這里!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那是美國人發出的消息,也屬于聯合指揮部,而不是你們…”少校慢悠悠的說道,“不管怎么樣,我們都必須優先登船,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話說到這里,沒人可以忍耐,兩邊的士兵已經把手指按住了扳機,只要一聲令下,隨時抬手就能射擊。
因為撤離順序問題,兩邊就要打起來了!
按理說,守軍的力量是遠遠不如拿著美械裝備,人數又有優勢的蒙特私兵的,可蒙特私兵大量損失在前線,各種重裝備基本丟光,現在打起來,占優勢的未必是他們。
一個蒙特家族私兵看著不遠處正在放繩梯的接駁船,又急又氣,連聲罵道:“媽的,老大,我們打過去得了!”
“打過去!”
那名上尉強忍住開槍的沖動,說道:“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你的人可以第一批登船,但我們也要在第二批登船,而不是等你們所有人都撤完,我們才能撤,如果你不答應,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反正我們都走不了,你們也別想走。”
少校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反正只要他撤走,只要在表面上給他的士兵們爭取到了優先權,那就沒什么問題。
“行,那就這么約定好了。”
“兄弟們走,跟我上船,回家!”
守軍頓時歡欣鼓舞,跟著少校一起蹚過海灘,順著繩梯爬上了那艘臨時改成了接駁船的漁船。
上面開船的是一個為國防部效力的海軍水手——他們已經強行征調了能征調的所有船只。
船艙里,那個不愿意配合的老船長已經被挖掉了兩個眼珠子,砍掉兩只手,拔掉舌頭,隨便扔在地上等著流血過多而死。
“走!回家!”
后方,第一批守軍登船之后,蒙特家族的私兵們也趕緊上了第二波船——米爾頓的追兵即將到來,他們可不想死!
“趕緊開船,快點!”
水手哈哈大笑:“沒關系的…米爾頓的飛機剛剛才來過,炸死了一群倒霉鬼,后面還有那么多沒跑過來的炮灰當殿后,我們安全啦!”
少校冷哼一聲:“別忘了,米爾頓還有一艘戰艦!”
“也遭遇過了。”水手聳聳肩膀,“不然到這里的船怎么會這么少?”
空軍來過了,需要返航補給,戰艦來過了,也需要回港補給…后續的追兵有后面的炮灰擋著。
他們確實安全了。
出發!
少校先是把槍隨便一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接著走到下層船艙,把那個奄奄一息的老漁民拖出來,扔到了甲板上。
“他媽的,你們怎么辦事的?”少校有點不滿意,“人家那么好心,把自己的船借給我們,怎么能這么對別人呢?說不定別人家里還有孩子,還有妻子呢,是不是?”
奄奄一息的老船長以為自己遇到了好軍官,一下有些激動,咿咿呀呀的想說什么。
然后,他就聽到一聲充滿了極端惡意的嘲笑:“趕緊把人家的傷口包好,趕緊清洗清洗傷口…唉,船上沒有清水,就用海水給他沖一沖吧!”
“哈哈哈哈哈!”
“唔!唔唔唔唔唔…”
此時船上的人得意極了——他們已經遠離海岸,后面傳來的槍聲炮聲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終于可以好好發泄一下在戰場上沒有發泄出來的怒火了。
“哈哈哈…咦,等等!”其他人也跟著一起笑,但還沒笑多久,一個水手突然驚呼一聲,抬手指向一個位置,“那邊那個是什么?”
在瘋狂嘲笑的眾人猛的轉頭,看向了那個水手指的位置。
一艘短而肥胖的船,形狀比例類似土豆,在艦身上懸掛了一整排串在一起的人頭的戰艦,正在緩緩駛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艘船…他們認識,叫“瓜達拉哈拉號”。
是北方販毒聯盟曾經的旗艦,也曾被無數人看好,希望可以摧毀掉米爾頓的海軍,結果最后連旗艦都被繳了…
少校臉上嘲諷的笑容和劫后余生的得意瞬間凝固,在短暫愣神過后,猛然尖叫道:
“他媽的,這艘船不是已經被米爾頓炸了一遍,聽說已經失去戰斗力,要被改裝成博物館了嗎?!”
“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米爾頓又騙人?這個騙子!”
“他們的海軍不是來過了嗎,為什么一開始不把這艘船一起帶上?!”
“快跑!快走!”
負責掌舵的水手也有點慌了,他趕緊問道:“往哪里跑?”
“還他們能往哪里跑,哪里遠往哪里跑啊!”少校叫罵道,“這艘船航速不快,我們應該跑得過他們…”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艘恐怖的巨獸,猛然噴出頻率極高,高到看不到間隙的火焰。
兩門40mm雙聯裝機炮!
很快,船上的78mm主炮和其他武器也開始開火,每一個武器的目標都不一樣,都是在掃蕩海面上這些試圖逃跑的聯軍部隊。
幾秒后,水面上就開始爆出一道一道十分密集的水柱,其中一發濺起的水花甚至拍在了少校的臉上。
誰都知道,區區小漁船,要是被這種射速,這種威力的近防炮命中,下場有多么慘烈。
“快,快離開這里…”
水手瘋狂的轉向,試圖規避不斷朝他們進行短點射的近防炮。
此時“瓜達拉哈拉號”已經接近了不少,他們甚至都能看到船上還布置了不少方便游客進入的標識,甚至看到了疑似“檢票口”的地方。
可這“博物館”噴出來打出來的炮彈卻是那么可怕。
然而,他們剛剛轉向,就看到前方出現了恐怖的一幕。
那艘載著蒙特家族私兵,剛剛和少校吵了一架的上尉乘坐的漁船,被“瓜達拉哈拉號”的主炮命中了。
一聲沉悶到足以震動胸腔的巨響撕裂空氣——那不是單純是高爆彈的爆炸聲,還混雜了燃料的爆燃,各種船上部件碎片互相撞擊的聲音!
那艘載著蒙特家族私兵,剛剛和他爭搶登船權的上尉所在的漁船,猛地從中間拱起,整條船的龍骨在肉眼可見的程度向上彎折扭曲,船頭和船尾幾乎同時向上翹離了水面,然后瞬間折斷,在沖擊波的橫掃下徹底解體。
僅僅十幾秒的時間,一艘接駁船就在他們眼前變成了幾片漂浮著的碎片。
連一個幸存下來,跳進水里試圖游泳逃生的人也沒有。
少校僵立在甲板上,看著這艘已經沉沒的船只,看著其他漁船同樣正在遭受攻擊,看著已經有幾艘突擊艇沖過來掃蕩落網之魚,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但他也沒能愣多久,因為好運也不再眷顧這艘船,40mm機炮在好幾輪校準射擊后,終于成功命中了目標。
操控漁船的水手被直接命中,整個人瞬間化作血肉和骨渣,被“貼”在了墻上。
同樣,也有好幾發炮彈擊中了漁船的水線…原本就脆弱的老式漁船根本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船體立刻開始進水,傾斜。
眼看著就要沉沒!
此時,好幾架直升機也從他們頭頂飛過,有的對海面進行掃射,有的飛向了瓜達拉哈拉號。
徹底沒希望了。
少校猛然驚醒,一下把手上的武器扔掉,一邊高高蹦起一邊高舉雙手(\O/),大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投降,我們投降!”
“不要打了,我是少校,我是守軍指揮,我手上有很重要的情報!”
似乎也是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主力艦終于不再攻擊這艘漁船,而一艘突擊艇也小心的追了過來。
在確定所有人都被卸下武裝之后,米爾頓的士兵粗暴的把船上的所有人拖下來,押上突擊艇。
棄船之前,一名士兵看到了倒在地上,仍然還有呼吸的老船長。
士兵看了瑟瑟發抖的少校一眼,用船用電臺聯系上剛剛乘坐直升機降落到主力艦上的“地獄稅吏”。
“‘教父’先生,我們抓到了一名少校…但是在他的船上還發現了一名,嗯,應該是這艘漁船的老船長,手被砍了,舌頭被拔了,新傷,還活著。”
“…嗯,好。”
掛斷電臺,士兵拿起手槍,用左手輕輕拍了拍老船長的臉。
一發子彈射入腦中,他的痛苦隨之被結束。
這艘漁船隨后也緩緩沉入海底。
少校被迅速押送到了“瓜達拉哈拉號”上,被押送到了米爾頓身前。
“‘地獄稅吏’先生!您好您好!”少校自覺的自己價值很大,諂媚的湊上去,“我是…”
米爾頓擺擺手,指了指這片海域,問道:“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呃…太平…”少校剛想說什么,突然改口,“不,這里是漁場,這里是偉大‘教父’的漁場,您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您的領地!”
米爾頓又點了點頭:“嗯,說的還不錯,那你知道,你是什么嗎?”
“啊?!”
“你是這片漁場的飼料。”米爾頓慢慢說完,拍拍手,“誰把這玩意帶上船的,我說了多少遍,軍艦只帶軍用物資。”
“飼料給我帶上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