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地點是在神戶塔附近,真澄已經提前在網上訂好位子了。
千愛在Line上聯系,說她不想一個人直接去餐廳,于是幾人便約在車站的改札口前見面。
算上預計的路程,眼看就要到約定時間,真澄站在二樓的房間門口,催促著里面動作慢吞吞的家伙。
“麻美,你好慢,快到時間了。”
“唔,馬上馬上!我還在穿衣服。”
在咖啡店打扮最清涼的麻美小姐,結果出門時卻穿得最復雜,偶像包袱最重。
“如果你說是在化妝我倒還能理解,這么半天居然還沒換好衣服,你難道是在穿十二單嗎?”
(注:十二單,穿著方式最繁瑣的傳統和服,要在外衣上再穿“褂”,褂上再穿正裝的“唐衣”、“裳”和“長褂”,極其隆重。)
“啰嗦!說到和服,我可是很會穿這種復雜的衣服呢,去年在宇治的時候,也是我和小千愛分別幫其他女生穿好浴衣的來著。”
說到這里,她的語氣上揚,好不得意。
即便隔著一道門,真澄也能想象的出來麻美小姐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
“誒,是這樣啊。”
真澄只是虛應故事般附和她。
“麻美很擅長穿和服啊。”
雖然聽出了真澄話里的敷衍,但好歹是在順著她的毛發往下…咳咳!往下順,所以麻美小姐只是挑了一下眉毛,繼續說。
“那是當然,我是那種一個人輕輕松松,也能把和服穿好的女生,尤其是腰帶。”
“假面騎士?”
假面騎士的DX玩具腰帶長度很短,是給小孩子戴的尺寸,真澄小時候買的OOO腰帶已經戴不上了,咖啡店里腰細得不像話的女生們倒是游刃有余。
“才不是啦!為什么突然扯到假面騎士上去了!”
麻美不滿。
“我是說和服腰帶,和服的腰帶最難解了,不懂的人不管費多大的勁都沒用。”
“哦。”
“順帶為了方便隨時穿脫浴衣跟和服,我也教教真澄君一個人穿浴衣,系腰帶的方法吧,如何?”
“不用了,我不是織田信長,不喜歡女裝。”
“真是的,別讓我把話都說明白啊!”
麻美的聲音聽起來很傷腦筋。
“真澄君難道不想體驗一下嘛,祭典約會,這可是漫畫和美少女游戲里的常客喔以及…浴衣H。”
門后的麻美用引人遐想的聲音說。
咕嘟。
真澄聽見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他承認,自己剛才的確有點可恥地心動了,不過就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我才沒那么庸俗。”
“真的不想嘛?浴衣里面可是什么都不穿的哦”
“你以為我是動畫里的外國人嗎?”真澄無奈。
漫畫或者動畫里,經常會出現外國出身的女主角,因為被錯誤科普「穿浴衣的時候內衣褲要脫掉喔」,從而提供了不少嬌羞的福利場面。
但真澄可不會輕易上當,繼承人小姐當初從浴衣下擺不小心露出那條貓咪圖案的純棉三角褲的畫面,他可是一直保存在腦海里。
“…而且在外面,就算沒有人的視線,夏天晚上也是會有蟲子跑出來…”
“哎呀!討厭,真澄君,你居然真的有在考慮這種事,變態!”
麻美用演話劇般的浮夸語氣調侃他。
“你這家伙…”
真澄忍無可忍地按下門把手,猛然推開門。
“快給我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呃,你怎么穿成這樣——”
麻美上半身穿著裸杏色的高領毛衣,上身豐腴的身材被毛衣藏起來一些,氣質顯得十分柔和。
下半身是一條緊身的后拉鏈式藍色牛仔褲,不過卻…只穿好了一半?
雪白的半圓被牛仔褲托住臀線,正好圓滾滾地卡在外面。
“幫幫我,真澄君。”
“嗯?”
麻美倏地轉過頭,看向真澄的眼眸中已經浮現幾許淚光。
“快幫幫我啦!真澄君,背后的拉鏈完全拉不動,現在既穿不上,也脫不下來了!簡直糟透了!”
真澄悄然嘆息。
的確糟透了。
“…是說怎么會這樣啊。”
麻美在里面磨蹭了這么久,原來是在和背后的拉鏈較勁。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在洗衣機里轉了幾圈后洗縮水了,尺寸縮小了!這種事情在我身邊很常發生,不會錯的!”
麻美如此強調。
原來如此。很常發生啊…
我看是因為你仗著自己有「脂肪總會往有利的位置堆積」這一體質,長期暴飲暴食,所以才會釀成這份苦果吧。
真澄暗自腹誹。
“你在里面慢吞吞地那么久,我還以為你真的在穿和服或者晚禮服之類的衣服。”
“除了動畫,現實里只有上年紀的女性,居酒屋的媽媽桑,還有外國游客才會穿和服上街啦!”
前兩個好像不沖突。
“這點我贊同,那晚禮服呢?”
“去居酒屋是要穿哪門子的晚禮服啊,氣質完全不匹配吧!而且要是油脂濺到衣服上就糟糕了。”
“原來如此,我沒有問題了。”
真澄口吻像參加面試的大學生。
銳利的目光,麻美惡狠狠地瞪視他。
“我有問題!很大的問題!別悠哉游哉地在一邊看戲啦!真澄君快點幫我把拉拉鏈。快——點——”
麻美小姐搖晃身體,不悅地催促他。
“我知道了。”
真澄不勝其擾地嘆一口氣,靠近后看著拉鏈問道:
“話說回來,你是要拉上去還是拉下來?”
“怎樣都好,只要能讓我擺脫現在的噩夢,我現在感覺好難受!”
“知道了,你別亂動。”
真澄努力保持冷靜,避免大剌剌地去看那兩瓣形狀飽滿美好的蜜桃,使出力氣,將拉鏈緩緩地往上拉——
金屬拉鏈發出細微的聲響,但紋絲不動。
真澄不信邪地又試了試,往上不行的話就往下。
咦咦?
依舊紋絲不動。
不行。完全不行。
真澄泄氣。
不止是因為身材滿到滿出來的原因,牛仔褲的拉鏈似乎是咬住了底下的布料,一動也不動。
縱使真澄如何用力拽拉鏈也無濟于事。
“…真澄君,你真的有在幫忙嗎!”
大概是等得有點急了,麻美小姐氣勢洶洶地質疑道。
“當然了,你感覺不到我的努力嗎。”
“完全感覺不到,真澄該不會是故意想看我狼狽的樣子取樂,就慢吞吞地磨蹭吧?”
“你把我想的也太邪惡了。”真澄嘆息。
“這明明就是事實!”
麻美小姐義憤填膺地指責道:
“真澄君之前…對我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難道都忘了嗎!你這個變態!人渣!嗜虐狂!”
“呃,關于這個…”
真澄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那只是特殊場合下的趣味啦。”
“不許說得這么輕描淡寫!以我的痛苦取樂,這是惡趣味才對!”
麻美擰起眉毛,氣得渾身顫抖,不安分地就要轉過來和真澄較勁。
感覺接下來會很麻煩,所以真澄用上對麻美最有效的特攻,“啪”地一聲,手掌摑在她柔嫩的嬌臀上。
“咿——!”
她吃痛地發出叫聲,眼里滾動淚花。
“就是這樣,真澄君的惡趣味之一。”
一邊在她耳邊說著「麻美的屁股最適合被打得紅撲撲的」這種惡魔低語,一邊像教訓不聽話的小孩子一樣,毫不留情地揮動手掌。
麻美一扭頭,看看真澄那張無辜的臉,好像在說「我只是在正當防衛」。
明明看著這么一本正經,這么穩重的一張臉,心眼卻這么壞。
麻美使勁兒瞄著他,又開始氣不過,想撲到他跟前,伸過手去,捏住他的鼻子。
“等下!你先別亂動。”
真澄突然說。
麻美困惑地微側螓首。
“怎,怎么了?”
“是拉鏈…”
真澄忽然發現,在麻美因為吃痛而繃緊身體的一瞬間,拉鏈似乎松開了被咬住的布料,得以往下滑動了一小截距離。
試了一下,是真的。
只是這一切在麻美放松下來后,又再次被脂肪阻礙,無法寸進。
居然還有這種事…
真澄若有所思后,開了口:
“麻美,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咦?什么?”
真澄于是把觀察到的結果和想出的辦法直說了。
聽了他的話,麻美的臉頓時紅到脖子根,拼命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不行不行!哪有這么幫人穿褲子的!”
“不這樣的話,我也沒轍了。”
真澄聳聳肩說。
“麻美就自己想辦法吧。”
“誒?這是開玩笑的對吧?”
“不,是真的。”
眼看真澄擺出放手不管的姿態,麻美立刻慌張起來。
“別走!真澄君,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出門啦!唔!我知道了…就、就按你說的來吧!”
她下決心豁出去了,把牙咬緊,像江戶時代切腹的武士。
真澄也煞有介事地點了一下頭。
“我知道了,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麻美。”
在經歷度日如年的半分鐘后,麻美總算如愿以償地擺脫噩夢,代價是屁股火辣辣地疼。
“真澄君…你下手也太狠了,不會是在挾私報復吧?”
“過河拆橋,擺脫了困境后就翻臉不認人,麻美至少應該先謝謝我吧?”
真澄語帶揶揄地說道。
“真澄君,你給我等著…”
不想聽她那些軟綿綿的狠話,他隨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咿!”
麻美發出悲鳴,隔著褲子真澄都能感到臀肉在震顫。
麻美甚至懷疑,真澄君是不是打算從吉他手轉職成鼓手了,因為沒有架子鼓,就惡趣味地把自己當成樂器練習…
真澄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轉千折,自顧自繼續說下去。
“好了,該出發去餐廳了。”
“等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麻美驀地說道。
“什么?”
“如果是拉鏈卡住的話,用凡士林潤滑一下不就好了嘛!為什么要用這種羞恥的方式啊!!”
后知后覺才想出這個辦法的麻美小姐,氣急敗壞地大喊。
“對喔。”
真澄也點了一下頭,旋即撇開視線。
從咖啡店附近的車站上車,車廂里通常都會有位子坐。
打扮精心的女生們并排坐在一邊椅子上,光是呆在那里不動就像一幅藝術畫。
“麻美姐,你怎么不坐下?這邊還有空位。”
凜音不解地看著站在車廂里的麻美,只見她抓著吊環的修長手指微微顫抖,視線還似有若無地瞥向某處。
嗯,是真澄坐著的位置。
“不用了,反正還有幾站就到了。”
“真稀奇。”
澪說。
“麻美小姐平常都是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今天怎么轉了性子?”
“嗚哇,澪小姐把我說得好糟糕,感覺像是個整天窩在房間好吃懶做的宅女一樣。”
“““因為就是這樣。”””
凜音,澪和真澄異口同聲。
“…就是…這樣。”
海月的聲音姍姍來遲。
“你們太過分啦!”
麻美小姐悶悶不樂。
“總之,今天我要…嗚咦!?”
澪突然站起來,按著麻美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拉著她,讓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澪小姐?”
“你一直站著,我會很困擾。”
她面無表情地解釋。
“咦?這是怎樣?”
麻美不解,澪沒解釋。
她一開始就注意到,從麻美站在該處起,真澄的視線就一直饒有興致地盯著麻美的胸口瞧(其實是在幸災樂禍麻美因為屁股疼沒辦法坐下)。
真是的,真澄的視線應該盡可能多留在她身上才對!
“不,真的不用了,澪小姐,我今天不想坐…”
旁邊坐著的真澄還含笑提醒:
“慢點坐,麻美,小心屁股疼。”
麻美頓住,側眼看他,把真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在眼里,氣得她狠狠地咬住下唇,真澄君欺負人!
“嗚…”
坐下以后是真的疼,她剛要起來,又被真澄按住了肩膀。
“老實點,別在車廂里又蹦又跳的。”
腫燙的臀瓣被牛仔褲緊緊裹著已經很疼了,現在又被壓緊在座椅上,疼得麻美又委屈又著急:
這樣待會兒還怎么吃飯嘛?!
“干杯!”
啤酒和飲料上桌后,麻美歡快地帶頭舉杯,聚餐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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