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伊恩之女?算是吧。
隨著氪石被吞噬，籠罩超人的綠色輻射瞬間消失。
“那是什么！”
克拉克只覺得力量迅速回歸體內，他猛地喘了口氣，重新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那條詭異的絳蟲。
現在，或許該稱其為類人生命。看著那團逐漸凝聚、顯露出窈窕人形的光芒，剛剛經歷了一場月球碎裂、邪神隕落、絳蟲噬石等一系列魔幻事件的幾位超級英雄，大腦再次陷入了短暫的宕機狀態。
“這…這…”閃電俠巴里·艾倫指著那光芒，嘴巴張合了幾下，才組織起語言，“一條蟲子…變成人了？！”
不怪他聲音都在發抖。
畢竟閃電俠多讀了幾天書，很清楚這完全違反了達爾文的進化論！
一條蟲在他眼前變成了女人，達爾文的棺材板今天怕是要被掀飛，然后他自己跳出來改寫《物種起源》了！
巴里·艾倫感覺自己的生物學知識在今晚被反復按在地上摩擦。
“我就知道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則瞬間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肌肉緊繃，隱藏在面具下的眉頭緊鎖。他感受不到光芒中生命的善惡，但那磅礴的能量層級和未知的形態，本身就代表著極致的危險。他低沉地警告道。
“都小心！能量反應很強，目的不明。”他基于超人的力量研究出來的儀器已經爆表，根本無從判斷光芒中的那個身影到底有多強。
神奇女俠戴安娜相較于另外兩人，顯得鎮定許多，她仔細感知著光芒中的氣息，提出了一個可能性：“這或許…是那位‘極速之神’的重生方式？雖然從…呃，男性形態，變成女性，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巴里忍不住吐槽，“這已經不是匪夷所思了，這是顛覆認知！”
超人點了點頭。
對此。
戴安娜卻搖了搖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哦？性別，那不過是約束凡俗生命的脆弱枷鎖罷了。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宙斯。”她作為宙斯的女兒顯然對此很有發言權。
“根據我們流傳的故事，以及我自身對神性的理解，當他想與俊美的少年相愛時，便可化身為英武的男子；當他想追求美麗的女人時，便會變成嬌小的少女。性別，對于高等生命而言，或許只是一種可隨心變換的外在形態。”
不得不說，這種發言從宙斯之女嘴里說出來真的很有說服力。她的科普讓巴里和布魯斯都啞口無言，畢竟，光是流傳下來的希臘神話本身就足夠混亂和顛覆了，戴安娜作為神二代也算得上是為神話傳說里的荒誕打上了認證標簽。
其發言自帶權威性。
“是這樣的嗎？”
還年輕的超人大受震撼。
戴安娜點了點頭，基于自己的認知，繼續企圖推測如今發生的事情：“許多高等生命都擁有浴火重生、蛻變化形的能力。這或許就是那位極速之神所屬種族的特性，在瀕死或死亡后，以另一種形態涅槃。”
她的話不無道理。
然而。
仔細思考了一下。
超人克拉克·肯特卻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他回想起與伊恩在太空中的“親密接觸”和觀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是叫戴安娜對吧，你說的可能不對。那個男孩…雖然我對他了解不多，但是…他應該不會選擇以這種形態重生。”
超人怕被扣上性別歧視的帽子，沒有直接點明，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他的潛臺詞，他覺得伊恩不會選擇重生為女性。
超人會如此認為不是沒有原因。
畢竟一個在激烈戰斗中都不忘重點防護下身、對自己“小兄弟”異常看重的家伙，怎么會輕易舍棄重要的男性特征選擇變成女性呢？
“那你說，現在這是什么情況？”戴安娜將問題拋回給超人。
“我覺得…這或許是他這個種族的另一種生命延續方式？不是在自身形態上轉變，而是在死亡后，以其殘存的生命精華和能量，孕育出全新的、獨立的下一代？”這個猜想同樣基于對高等生命形態多樣性的假設。
超人結合戴安娜關于“重生”的猜測，以及自己觀察到伊恩種族可能具備的某些特性，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戴安娜和蝙蝠俠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唯獨閃電俠巴里一臉難以接受，他作為極速者，對神速力有著更深的聯系和感知，他難以置信地反駁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極速者力量的源頭，神速力本身，或者說它的某個古老主宰，其本體…原本居然是一種…蟲子？！”
這簡直顛覆了他的信仰。
超人被問得噎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呃…誰也沒規定，更高級、更古老的生命形態，不能是…蟲形吧？”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法有點荒誕。
戴安娜則很贊同超人，她對閃電俠解釋了一下；“那也不能算是一般的蟲子。我能感覺到，它們體內蘊含著難以想象的、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力量。它們更像是…某種宇宙法則的具象化體現，只是恰好呈現出了我們認知中的‘蟲’的形態。”
她的解釋試圖將其拔高到哲學和宇宙觀的層面。
但閃電俠還是耷拉著臉，小聲嘀咕：“那說到底…不還是蟲子嗎？宇宙大蟲子…它也是蟲子啊…”
很有道理的拋開玄學看本質的觀測角度。
現場陷入了一陣微妙的沉默。而就在這時，那團包裹著新生命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清晰地顯露出了其中的身影。
那是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存在，仿佛集合了星云的光輝與黑洞的神秘。女孩的容顏超越了人類想象的極限。她的長發如同流淌的月光，肌膚白皙剔透，眼眸是深邃的紫色，如同蘊藏著整個宇宙的漩渦。
當然。
化形后的女孩沒有當街露出。在她化形完成的瞬間，一套合體的、帶有未來感和神秘學符號的紫色服飾也自然浮現，覆蓋在她窈窕的身軀上，一頂同樣風格的寬檐帽優雅地斜戴在頭上，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與俏皮。
“這種用絕美的軀殼蠱惑降低別人防范心的生物表現，很多劇毒之物都有，可不像是值得你們放松警惕的那種美好事物。”蝙蝠俠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遠超他面對過的任何敵人。
他立刻低聲對超人道：“做好準備，她非常危險。”
要不怎么說蝙蝠俠從早年到晚年，口碑都始終如一呢，這多疑癥和被迫害妄想癥的情況可能是自娘胎里就攜帶的東西。
“這種時候，你就間歇性地知道地球需要我了？”超人面對蝙蝠俠的發言，卻嗤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蝙蝠俠沒有接這個話茬，只是沉聲道：“不要起內訌。”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個剛剛誕生的女孩身上。只見，女孩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紫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嬰兒般的清澈與茫然，她環顧四周，最后將目光落在嚴陣以待的幾人身上，用一種空靈而帶著困惑的語氣輕聲問道。
“我是誰？”
多么經典的橋段。
當然，也可以稱之為狗血，不過在dc漫威這類宇宙出現類似的情況，也很合理，畢竟這種場面也算是它們的主旋律之一。
“嗯？”
看到女孩那茫然無知的眼神，蝙蝠俠心中立刻閃過數個應對方案，其中就包括利用信息差進行引導和控制。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超人克拉克卻搶先一步。
超人指著坑底伊恩那具穿著黑色氪星戰袍、毫無生息的“尸體”，用一種盡可能溫和而莊重的語氣對女孩說道。
“你是他…生命的延續，是他的后代。”他決定順著自己剛才的猜測，并加以利用，“你的父親，是一位偉大的戰士。他為了保護這顆星球，為了保護無數無辜的生命，與一個極其強大的邪惡存在戰斗，最終英勇地犧牲了自己。”
誰說超人嘴里只有實話？看看被他養大的伊恩就知道，超人怎么可能嘴里只有實話？
這不，克拉克迅速地將伊恩的形象美化，塑造成了一個為守護而戰的英雄，企圖用這份“偉大的父愛”和犧牲精神，為這個剛剛誕生、如同一張白紙的女孩，樹立一個正面的榜樣，引導她走向善良。
他雖然自己沒當過父親，但他有著非常棒的父母，深知父母的行為和形象對子女的價值觀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我的父親…死了嗎？”
女孩順著超人指的方向，看到了伊恩的“尸體”。
她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腦海中仿佛有一些破碎無比，各種慘叫和絕望交織的畫面和情緒在翻涌。
那或許是她曾經的記憶。
不過。
卻并非作為時間盡頭里，吞噬時間之獸的記憶。
“父親…我確實有父親。”
女孩的表情逐漸變得悲傷，雖然記憶模糊，但那種源自“血脈”的聯系和超人話語中渲染的悲壯讓她選擇了相信。
于是，雖然記憶破碎，但是常識還在，她輕聲但堅定地說：“我要帶走父親的尸體，將他安葬在世界上最美、最寧靜的地方。”
這是無可厚非的一種愿景。
“你不能那么做。”蝙蝠俠卻立刻出聲反對，語氣強硬，“他的尸體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和未知性。一旦消息泄露，無數野心家和組織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過來，試圖挖掘、研究他的尸體。”
“那將會引發難以預料的災難性后果！”蝙蝠俠發出了嚴厲的警告，實際上，他現在就在和被污染的大腦產生的類似想法做斗爭。
“如何處理自己父親的遺體，是她的權利！布魯斯，法律并沒有賦予你替別人做決定的權力！”
超人和蝙蝠俠唱起了反調，他居然是站在了女孩這一邊。
女孩聽著兩人的爭論，目光在超人和蝙蝠俠之間移動。她感覺超人身上有一種讓她感到親切和安心的氣息。
而蝙蝠俠則充滿了警惕、算計和一種讓她不舒服的冰冷。
感應到了這種情緒。
女孩心中有了一個基本判斷。
她看著超人，輕聲說：“你是個好人…。”
發完好人卡。
隨后，女孩又看向了蝙蝠俠，眼神變得不善起來。
“而你，你和他不一樣，你…想阻止我安葬父親？那些想要研究他尸體的人，也包括你，對嗎？”
女孩明顯有讀心的本事。
只是因為剛剛誕生，運用的還不算熟練。對此，蝙蝠俠心中一凜，但面上不動聲色：“我的目的是防止更大的災難。”
“你在說謊。”女孩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她紫色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下一刻，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
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蝙蝠俠的面前！
一只白皙纖細、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如同鐵鉗般，精準地扼住了蝙蝠俠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離了地面！
“這個人太快了！”
超人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救援，但腳步剛動，又強行克制住了。他站在原地，眼神復雜地看著蝙蝠俠在女孩手中徒勞地掙扎，各種蝙蝠鏢、電擊器、微型炸彈落在女孩身上，卻連她的衣角都無法損壞，仿佛泥牛入海。
“你不救他嗎？超人。”戴安娜對超人這近乎見死不救的行為感到十分詫異。
超人看著蝙蝠俠狼狽的模樣，語氣平淡地回應。
“還不到時候。”
他并非完全的圣人，之前被蝙蝠俠用氪石折磨、以及那番“力量原罪”的言論，讓他心里也憋著一股火。
此刻，他樂得看到這個總是自以為掌控一切的黑漆漆吃點苦頭。
“該死的外星怪物！”
蝙蝠俠也知道指望不上超人了，他咬緊牙關，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腰帶里摸出一管綠色的血清猛地扎進自己的脖頸！
這是他在黑市購買了氪星人尸體樣本后，秘密研發出來的第一代超人藥劑，能短時間內極大提升身體力量和恢復能力的強化劑。
只是副作用未知，屬于壓箱底的保命手段。
“滋滋滋”
血清注入，蝙蝠俠的身體肌肉瞬間賁張，青筋暴起，力量暴漲！他怒吼一聲，試圖掙脫女孩的鉗制！
“你在掙扎嗎？”
然而，女孩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手上施加的力量也隨之增加了幾分——蝙蝠俠那足以掀翻航母的力量在她面前依舊如同嬰兒般無力。
“她太強了。”戴安娜凝重地評判道，她解釋了為什么蝙蝠俠手段盡出也無法逃脫，因為女孩強的超出了人類能夠理解的范疇。
甚至。
可能比阿瑞斯都還要強大。
“這家伙也是活該，他一邊說要阻止犯罪，一邊自己就是個最大的罪犯。”眼看著蝙蝠俠的臉已經因為缺氧變成了駭人的豬肝色，雙眼開始上翻，掙扎的力度也越來越弱，超人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出手干預。
然而，就在超人即將行動的瞬間，蝙蝠俠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怎么說呢，他有著自己的驕傲和尊嚴。
所以，寧愿用另一種方式求生，也不愿被超人拯救。
“你…不能…殺我！”
蝙蝠俠用盡最后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艱難的話。
“為什么呢？”
女孩偏了偏頭，眼中只有純粹的好奇，沒有絲毫對奪取生命的敬畏或猶豫。
“因為…”蝙蝠俠死死地盯著女孩那雙清澈又漠然的紫色眼眸，用盡最后的氣力，拋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謊言。
“因為…我叫布魯斯·韋恩…而你的父親…他叫伊恩·韋恩！”情急之下，他試圖用捏造出來的“血緣”關系來穩住對方。
也對虧了來這里之前蝙蝠俠就已經和伊恩碰過面，知道了伊恩在未來的身份，在他看來，這至少比被超人救下更能保全他那岌岌可危的尊嚴。
“嗯？”
女孩明顯愣住了。
她扼住蝙蝠俠喉嚨的手不自覺地松開了少許，紫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困惑，似乎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
也可能是在思考這兩種相似的名稱有什么關系。
“…”正準備沖上來的超人猛地停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混合了震驚、無語和一絲荒謬的驚愕。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一向以鐵血、冷酷、不屈形象示人的蝙蝠俠，為了活命，居然能如此“機智”地當場認親？！
超人當然知道蝙蝠俠說謊。
“什么？居然是這樣嗎？”
也就先天有些反應遲鈍的戴安娜，或許信以為真，她甚至都沒有聽懂蝙蝠俠胸前里心虛的“帝王引擎”心跳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布魯斯和那個男孩是什么關系？兄弟？叔侄？——不對，天吶！韋恩家族是宇宙蟲族！！！”
女俠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可能性。而閃電俠巴里則徹底懵了，他也是知道伊恩身份的人，所以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不是！這家伙不應該叫伊恩·肯…”
閃電俠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一只完全透明、仿佛由最純凈的水晶構成的手，毫無征兆地從他面前的地面伸出，精準而迅速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將后面那個“特”字硬生生堵了回去！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一個透明的、輪廓依稀能辨認出是男孩形態的身影，有些慌張地完全從地下鉆了出來。
“噓！”
伊恩·鬼魂版從地獄鉆回了人間，第一件事，就是對著被捂住嘴、瞪大眼睛的閃電俠，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