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豐三年,大相國寺。
華燈結彩,檐垂萬盞。
蕭鼓笙笙,人塞長街。
不時有書香閨秀結伴走過,吟吟輕笑,淡淡香風。
不時傳來陣陣呼和,卻是雜劇、雜技、龍獅、刀門、傀儡戲等演到了絕妙之地。
“嘭!”
“嘭!”
“嘭!”
一道道煙花燃起,凡汴京百姓,或賞燈者,或是逛燈會者,或是猜燈謎者,皆是注目過去,安寧祥和,一片太平盛世之景象。
這,便是一年一次的上元夜!
上元節,也即元宵節,實起源于上古祭祀,并經過一定的演化傳承至今。
上古之時,有三大節令,為上元、中元、下元。
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十月十五。
一旦到了三元時節,上古百姓就會舉行祭祀典禮,祭祀太一神。
由此,傳承了幾千余年。
東漢末年,五斗米教崇尚天官、地官、水官,有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之說,也即三官大帝。
五斗米教的信徒為了人性化三官大帝,便以三元為藍本,為其擬定了生辰,也即三官三元。
祭祀天官為上元節,祈求賜福;祭祀地官為中元節,也稱鬼節,祈求赦罪;祭祀水官為下元節,祈求解厄,由此也就形成了專屬于道教的節日。
北魏末年,佛盛道衰,君王便在上元節以道教燃燈習俗供奉佛陀,就此有了上元燃燈一說。
其后,隋代傳承,唐代興盛。
唐代繁榮興盛,百姓漸漸注目于上元節的上佳寓意,并經官方推動,上元節就漸漸的從道教節日發展為官方節日,也就有了張燈結彩、舞龍慶賀的習俗。
大周百年國祚,上元節習俗得到更為精細的豐富,漸漸有了食湯圓、猜燈謎、觀燈山,辦集市的習俗。
猜燈謎、觀燈山、辦集市、張燈結彩等大型習俗合在一起,也就是上元夜。
大相國寺,人來人往。
“吁!”
馭手一拉韁繩,幾匹棗紅駿馬相繼嘶吟,馬蹄止步。
約莫十息,十余人相繼落地。
僅是一剎,便引得不少百姓為之驚詫,連連注目。
無它,貴不可言!
江昭、江懷瑾、江珩、顧廷燁、盛長柏、蔡京、盛纮、盛華蘭、盛淑蘭、盛明蘭、盛如蘭、海朝云、王若弗。
一行十三人,竟是有兩人身披紫袍,兩人著誥命服,可謂相當雍容華貴,也就怪不得有百姓為之驚詫,注目于此。
“這就是上元夜?”一聲輕呼,盛淑蘭好奇的舉目觀望。
“嗯。”
江昭溫和點頭:“上元佳節,一年一遇,好好逛一逛吧。”
盛淑蘭連連點頭。
粗略掃了一眼其他人,江昭平和道:“官家欽點,讓我與仲懷入殿伴駕賞燈。如此,卻是難以一起賞燈游逛。”
所謂的伴駕賞燈,說白了就是跟皇帝一起賞燈,這是少數重臣方才能有的待遇。
一般來說,為免太過繁雜,伴駕者通常不會超過二十人,幾乎就是局限于內閣大學士、樞密院副使,以及宗室重臣,外國使者,佛道大師等人。
江昭與顧廷燁,一人為內閣大學士,一人為武將重臣,伴駕自然不稀奇。
當然,說是二十人左右伴駕觀燈,但真正一起觀燈的人顯然是不止二十人。
究其緣由,主要是還有皇子、藝人、樂師、舞姬、太監、宮女等,攏共一算,也差不多在五十人左右。
并且,為表肅穆隆重,受到欽點的大臣都得著官袍伴駕,這也是為何江昭與顧廷燁都特地披上了官袍的緣故。
“伴駕至重,切不可耽擱。”盛長柏連忙附和道。
“伴駕系君事,萬不可遷延。”蔡京持手一禮,附和道。
“伴駕要緊,伴駕要緊。”盛纮撫須,附和道。
其余女眷默不作聲,萬福一禮。
江昭、顧廷燁二人相視一眼,齊齊向著大相國寺以左走去。
“太皇太后、皇后娘娘都要賞燈,召誥命夫人、官眷貴婦一齊賞燈,為免失禮,也得盡早趕過去。”盛華蘭輕聲說著,兩女齊齊一禮。
其后,也向著大相國寺以左走去。
余下幾人,相視一眼,便齊齊向著大相國寺以右走去,觀燈游逛。
事實上,大相國寺并不禁止百姓入內。
作為少有的君民同樂的節日,為了不破壞“與民同樂”的寓意,大相國寺在建造設計上就有過相關規劃,
大相國寺的設計,主要是以天王殿、大雄寶殿、八角琉璃殿、藏經樓為中軸,形成左右兩縱殿宇。
若是非特殊時節,左右殿宇沒有任何區分,都會對外開放,供給百姓自由游逛。
若是上元燈會,左右殿宇予以區分,以左為尊,左向大殿會有禁軍鎮守,以便于官家賞燈,右向大殿繼續開放給百姓。
如此,便是君民同樂,一起賞燈。
資圣閣。
唐玄宗天寶四年,始建排云閣,從上到下為七層樓,高約三百尺,并于唐肅宗大順二年毀于雷火。
其后,后唐長興二年重立。
太祖皇帝立國以后,于咸平四年重修,更名為資圣閣,取“資圣熏風”之意,為汴京八景之一。
其中,第七樓常年封禁,僅供官家上元觀燈。
至于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誥命夫人等女子,則是隔壁的承文殿。
檐下垂燈,流光溢彩。
六七丈長、寬的樓閣,自上而下,擺著了二十余道席位,除了幾位內閣大學士的位子外,其余席位幾乎都已經坐了人。
上首,官家趙策英抻著手飲酒,不時與大相公韓章說話。
江昭、顧廷燁二人相繼入內。
僅是一剎,就有太監走近,告知道:“禮部和太常寺列了相應的席位規格,江公列于右首席位,寧遠侯列于左十一席位。”
所謂的左十一席,也即左列末尾。
江昭點頭,也不意外。
自從變法以來,恩師韓章時常瞌睡,他已經成了實質意義上的內閣掌權者,兼而有官家信重,拓土功績,要是這都不能居于“二號”位,那該慌的就不是他,而是禮部和太常寺。
至于顧廷燁,功績不低,幾乎與王韶一起穩穩的并列于武將第一檔次。
但問題就在于,顧廷燁還沒入樞密院掌權。
凡有資格伴駕者,要么是內閣大學士,要么是樞密院副使,亦或是皇親國戚,顧廷燁自然唯有墊底。
“江卿!”
趙策英注意到了江昭,連忙招手。
江昭一怔,連忙大步走過去。
“陛下。”江昭走近,持手一禮。
趙策英壓了壓手,示意落座,旋即一臉好奇的問道:“正月初三,歲計大朝會,江卿讓戶部的人統計清丈土地,可有結果?”
僅是一剎,十余位重臣,齊齊注目過去。
清丈田畝,意義可著實不小。
一則,清丈田畝關乎農業稅。
田畝清丈得越是清楚,農業稅越是豐足。
二則,清丈田畝的相關數據,可具體反映變法政令執行效果。
政令頒下,地方上究竟有沒有執行,從數據上就可窺見得一清二楚。
江昭點頭,從袖口掏出一本賬簿,徐徐道:“戶部統計了上來,天下田畝合”
“不!”
趙策英連忙打斷,壓了壓手,說道:“讓朕大致猜一猜。”
生活嘛,偶爾也得有點驚喜!
江昭了然,平和一笑,配合道:“官家猜是幾萬萬畝?”
趙策英沉吟著,試探性的問道:“五萬萬畝?”
自建國以來,大周的耕田數量一直在浮動變化。
從太宗年間的三萬萬畝,一直到真宗年間的五萬萬畝,并回落至先帝年間的四萬萬畝。
五萬萬畝,已經與真宗年間一致,達到了百年國祚以來的巔峰期。
“低了。”江昭果斷搖頭。
“低了?”
趙策英心頭一振,連忙坐正身子,問道:“六萬萬畝?”
六萬萬畝的估計,已經高了真宗年間足足一萬萬畝,先帝末年僅僅是四萬萬畝而已,相當于一下子查出來兩萬萬畝。
如今,要是有六萬萬畝,也就是漲了足足五成。
清丈的土地上漲,稅收自然也會上漲。
以千萬貫為單位,這可是上漲了不止一點半點啊!
或許是算好了時間的緣故,僅是交談了幾句話,幾位內閣大臣就已相繼就坐。
上下席位,已是無一空缺。
二十余位大臣,齊齊注目過去。
要是真有六萬萬畝,大周一年的農業稅估計能有三千萬貫左右,朝廷一年可就憑空多了千萬貫農業稅收。
財政赤字,就此解決的一干二凈!
江昭搖頭:“低了。”
還低?
趙策英心頭大震,驚道:“七萬萬畝?”
江昭淡淡一笑,默默搖頭,沒有說話。
“啊?”
二十余位重臣,齊齊相視,暗自一驚。
不是七萬萬畝,那就是八萬萬畝?
難不成,還能清算出來翻倍的土地量?
“嘖!”
趙策英咂了咂舌,面色凝重,試探道:“八萬萬畝?”
“八萬二千萬畝。”
江昭點頭,予以肯定。
“其中,有三千萬畝是熙河路呈遞上來的數據。”江昭補充道。
熙河開邊,拓土十二州之地。
其實,若是論起面積,熙河路幾乎是其他路的兩倍左右,說是面積第一大路也不為過。
這樣程度的面積,自然是有不少土地。
不過,蠻夷沒有耕田的習慣,熙河開邊不久,耕地僅僅翻出了三千萬畝,真正的潛力還沒有發掘出來。
日后,凡是有天災,都引導流民去熙河路耕田,方才能夠真正發掘出河湟之地的潛力。
屆時,熙河路的耕田起碼能漲到五千萬畝以上。
八萬二千萬畝!
就算是除了熙河路,那也還有七萬九千萬畝,
也就是說,單是清丈土地的政策,就清丈出了三萬九千萬畝,說是翻倍也不為過。
“嘶!”
文武大臣,齊齊一震。
本來大周的農業稅就在兩千萬貫左右,交稅量翻倍可就是四千萬貫。
要是有四千萬貫的農業稅,區區幾百萬貫的財政赤字算個屁啊?
財政危機,沒了?
江昭平和一笑,手中賬簿呈遞上去。
對于這樣的清丈結果,他其實并不意外。
地方大族,藏田的能力差距肯定不會太大。
兩浙水系上報一千五百萬畝,查出來四千萬畝,足足藏了六成土地。
余下的地方大族,除了邊疆可能土地少一點以外,其他的或多或少,肯定也會維持在六成左右。
查出翻倍的土地,尚在預料之中。
趙策英持著賬簿翻了幾下,面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潮紅。
八萬二千萬畝田地啊!
“嗒!”
長呼一口氣,趙策英一拍木幾,感慨道:“江卿,實為朕之管仲矣!”
清丈土地,連著幾位君王都沒有成功實行下去,可見難度何其之高。
但,他辦成了!
僅僅是因為開放了工商業,并頒下了一道重工商業的政策,僅僅是因為他有江卿!
江昭連忙一禮,恭聲道:“一切,皆仰賴陛下之莫大魄力,微臣萬不敢當!”
趙策英朗聲一笑,點了點頭。
不錯,朕也有點功勞。
朕與江卿,一齊解決了財政問題!
“好,好啊!”
趙策英心頭大振。
君臣二人,一人有千古之才學,一人有千古之魄力。
如此君臣,豈能不成千古之大業?
趙策英不禁撫掌,連連點頭:“朕有江卿,江卿有朕!”
“陛下。”
江昭身子一顫,眼眶通紅。
一時之間,君臣相惜,宛若伯樂與馬,魚兒與水。
余下二十余位重臣,不時相視一二,暗自一嘆。
官家這一朝,怕是無人能與江子川爭寵嘍!
“噹!”
一聲鐘吟,傳遍京畿。
趙策英回過神來,連連點頭。
朕與江卿,定是千古君臣!
時辰一到,絲竹奏響,鼓樂長吟。
十余宮女相繼入內,呈上賞燈的點心。
糖霜巧、馓子、蜜煎金橘、梅花包子、糟熘江瑤柱、羊頭簽、乳糖真雪、瓜果、蜜餞.
幾名舞姬入內起舞,袖舞長風,態若流云。
“來。”
“江卿。”
趙策英拾起杯子,輕輕一抬。
“臣,敬陛下。”
江昭連忙抬杯,君臣對飲。
一杯入肚,趙策英望向其余人,續酒抬杯:“諸位愛卿。”
“敬陛下。”
二十余人,齊齊抬杯,以示尊敬。
“嗯。”
趙策英點頭,一飲而盡,旋即擺手道:“上元燈會,盡興即可。”
相較于其他宮廷宴會而言,上元燈會主要重在“賞”之一字,并無過多拘束。
君臣飲酒一杯,也僅僅是為了符合禮儀規制。
“諾。”
文武重臣,齊齊應道。
“來,江卿。”
趙策英抬杯續酒,興致高昂。
飲酒也分人,若與其他臣子飲酒,那自然是走流程,一杯就行。
可若與江卿飲酒,那就是純純的興致。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
“臣敬.”
江昭抬杯,就要說話。
“嘭!”
一束最大的煙花綻開,照耀一片。
凡文武大臣,乃至于皇帝,都不免注目過去。
江昭一怔,下意識的慨嘆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啊!”
“哦?”
趙策英側目道:“江卿要作詞?”
詩詞作為娛樂性產物,文人墨客過節作詞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這一點,就連朝廷重臣也不例外,偶爾過節就作一作詞。
為此,資圣閣上甚至都準備了相應的筆墨紙硯。
畢竟,時不時就會有人產生靈感,作詞助興。
江昭一怔。
其實,他就是純粹的想起了辛棄疾的詩詞而已。
若是哪一首詩詞與上元節相配,那無疑是《青玉案·元夕》,這一首詞幾乎綁定了上元節,就跟蘇軾的《水調歌頭》綁定中秋一樣。
一旦過節,總是下意識的想起。
特別是上元節的煙花,更是讓人下意識的想起一句“東風夜放花千樹”。
這首詩詞,竟然有點應景?
江昭凝眉,心頭一動。
事實上,除了尚未入仕的幾年以外,其余的十幾年宦海生涯,他幾乎不作詩詞。
一則,為官入仕的日常爭斗消耗精力,讓人沒有作詞的欲望。
二則,詩詞一向講究應景。
要是詩詞不應景,抄.借鑒出來未免顯得不倫不類。
今日,倒是難得有了“靈感”。
關鍵,還挺應景。
“入仕十四年,略有感慨。”江昭唏噓道。
一句話說出,自有太監呈上筆墨紙硯。
二十余大臣,皆是湊近過去。
無它,江昭的詩詞其實頗為有名。
截至目前,江昭作了詩詞三首。
一首《破陣子·為狄漢臣賦壯詞以寄之》,贈予已故武襄侯狄青,一句“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可是相當有名,至今還掛在狄氏一門的正堂。
一首《神童詩》,那更是名句不斷。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這首詞,被贈予了大相公韓章。
一首《冬夜讀書示則誠》,主張知行合一,一樣是傳遍天下的詩句。
“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工夫老始成!”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這首詩,贈予了小舅子盛長柏。
三首詩詞,皆是有“金句”的詩詞,盡皆傳遍天下。
也就是說,江昭是詩詞雖然低產,但卻相當“高質量”。
甚至都有人慨嘆,要是江昭騰出時間適當經營文壇,便可成為新一代文壇領袖。
由此可見,其詩詞一道名聲之大。
如今,江昭卻是難得又有了靈感,自然讓人心生期許。
就連官家趙策英,也不免走近觀望。
江昭執筆,徐徐落字。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二十余人,也算是較為擁擠,顧廷燁負責為一些沒有望見的臣子誦讀。
不少重臣點頭,這說的是上元節的煙花,熱烈繽紛。
這一句,也是江昭有感而發的一句。
淡淡的踱步聲響起,約莫十息,江昭書寫道: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顧廷燁照著誦讀了一遍。
二十余人,相繼頷首。
上闕寫景,主要寫的是上元節的熱鬧。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又是一句落下。
這說的是上元節女子的衣著,以及途經后留下的淡淡香風。
上闕寫景,下闕寫人!
二十余人,齊齊注目。
不難預見,最核心的就是最后一句。
慕然,江昭望了趙策英一眼,一副唏噓的樣子,落墨道:“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詞落定,上下齊齊一寂。
約莫二十息,韓章“嘶”的一聲,打破了沉寂。
其實,若是拋開最后一句,這首詞就相當“常規”,說美景,說美人,頂了天就是用詞較美。
可若是有了最后一句,一切大不一樣。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詞人苦苦尋找“美人”,驀然回首,終于是找到了“她”。
這一句.
誰說“美人”一定是女子?
自古以來,都有“美人”代指賢德君子,代指君王的說法。
從應景來講,江昭這一首詞,分明就是說找到了賢君,借詩詞以表知遇之恩。
君臣二人方才惺惺相惜,這會兒就來了一首慨嘆知遇之恩的上佳詞句 二十余大臣,不時望向江昭,無聲嘆息。
爭吧,爭吧!
特么的,這誰能爭寵爭得過你啊?
就這爭寵本事,就算是算上中宮皇后、后宮妃嬪,這也是無敵手的存在啊!
就連幾位內閣大學士,也是相當無奈。
權臣的政斗本事,賢臣的治政本事,寵臣的爭寵本事。
遇上這樣的競爭對手,著實是無從下手!
“這”
不同于文武重臣內心的復雜,趙策英是純粹的欣喜。
就這小詞,一看就是一等一的名作水平。
關鍵,這詩詞明顯是寫他啊!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說的是誰啊?
說的是朕,趙策英!
趙策英輕咳一聲,假裝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好詞啊!”
“這,這是送給誰的?”
“贈予江山,贈于陛下,贈予美人。”江昭平靜道。
果然,這是送給朕的!
“好,好啊!”
“贈予江山,好彩頭啊!”
“江卿不愧是社稷磐石,定世之錨,上元賞燈尚且重視社稷山河。”
趙策英強忍著心頭欣喜,伸手卷起墨寶,連連點頭:“那朕,就卻之不恭了!”
“恭賀陛下,喜得墨寶。”韓章持手一禮,恭賀道。
“哈哈!”
趙策英大笑一聲,旋即故作平靜道:“賞燈,賞燈吧。”
于是乎,百官賞燈。
亥時,燈會散去。
御書房。
趙策英指著御案對面的墻壁,掏出墨寶,徐徐道:“就掛在對面吧。朕一抬頭,就可望見。”
“是。”
司禮掌印太監李憲連忙應聲。
都說司禮掌印太監為太監之首,一等一的御前紅人,殊不知.
那位,才是真“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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