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幾人眼睛都盯著那些青蟹,巴不得它們變身成黃油蟹,結果把所有的螃蟹都綁起來,單間里還住著那四只。
“沒了!有四只也不錯!”李長樂覺得有四只也不錯,樂呵呵的把螃蟹送到活艙,大伙兒開始分揀別的魚獲。
分揀完后才發現,這一網的小黃魚和梅大頭收獲也不錯,各有滿滿的一筐,這些魚獲曬干后才是鲞頭的精品。
“哈哈哈,看看極品大帶魚!”李長樂提著品相極好的大帶魚,得意的喊幾人觀看。
東海帶魚是冷水帶魚,魚身小而窄,大多身寬多在47厘米左右,身長在4060厘米左右。
魚骨細軟體肥,背脊上無凸骨,銀膜白中稍微帶黑色,鱗片很容易脫落,魚眼通常是黑色的,且黑眼珠小眼白也多。
南海帶魚一般呈綠色,眼睛更大,黑眼珠也更大,眼白如果是黃色的,大多是進口帶魚。
外來的帶魚魚骨和魚刺都比較硬,魚肉粗糲,魚骨粗大,南海帶魚體內還有顆粒狀的硬骨,但賣相好,中看不中用。
他手上這條身寬有他巴掌寬,身寬已遠超7厘米、身長有一米多,妥妥的極品帶魚。
“阿樂叔,放這里來,我這里有十來條這么大的。”王新城笑瞇瞇的提著竹筐給幾人看。
李父幾人伸著脖子看了看,喜笑顏開的說:“阿城手氣不錯,每次都能翻出好貨來。”
“我也找幾條大帶魚出來。”陳永威信心滿滿的在帶魚堆里翻找起來。
李二哥越揀越高興,“這一網帶魚真不錯,大帶魚比剛才那網多多了。”
李大哥從筐里提起一條大帶魚,指著破掉的魚肚,一臉可惜的說:“就是爆肚的太多,好多銀膜都磨掉了,把銀膜完整沒爆肚的挑出來單放。”
李長樂點了點頭,“拖網撈起來的是這樣,要賣相好,還得是延繩釣釣的,還有上次開燈誘魚捕撈到的帶魚價錢都不錯,我們今晚開燈誘魚咋樣?”
帶魚作為一種深海魚類,大多出水就已經死掉,而且不少帶魚的魚鰾也因壓力關系而破裂。
魚身在漁網中掙扎摩擦,致使銀膜斑駁,個別帶魚因爆肚后被積壓導致魚肚也破開,看著其貌不揚,賣相實在欠佳,這種帶魚市場上稱之為“網帶”。
與“網帶”相對應的,叫“釣帶”,就是他們用延繩釣或誘魚捕撈到的那種,魚身銀膜沒有磨損,魚肚也完好,完整無暇的。
這種的全都送到酒樓,價錢也比一般的貴一倍。
“好!”李大哥幾人都贊同他的決定。
李父看著這么肯干的兒子,心里也很高興,“晚上要開燈誘魚的話,下午你們就好好歇一會兒,省得把身體熬壞了。”
李大哥不在意的擺手,“沒事,我們輪換休息。”
中秋一過,接連下幾場雨天就涼下來了,風浪頻發的九十月就來了,說不定什么時候海上就起風,趁現在的好天氣,加油干,起風季休息的時候多的是。
李二哥笑著沖李父說:“阿爸,我記得以前在生產隊捕魚的時候,有一次回來說,一鉤拉起了兩條帶魚,你還記得么?”
“記得,那次是跟你三叔一條船下延繩釣,拉起來才發現帶魚的尾巴上,還咬著一條帶魚,這種的叫一拖二。”
李父說著笑了起來,“在捕撈隊的時候,還聽人吹牛說,拉起過十幾條咬在一起的。”
“這牛吹的有點大!”李長樂抓起幾只大蝦扔進竹筐。
李父笑著點頭,“有的人做事不行,吹牛的本事比誰都大。”
這一網帶魚最多,估計有一千多斤,極品大帶魚有三十來條,四指寬的四筐,四指以下三指以上的有十五筐,三指到兩指的有十筐。
馬鮫魚有四筐,秋刀魚兩筐,這個時節的秋刀魚多起來了,往后應該還要多一些。
還有銀鯧、雜七雜八的魚獲也有兩筐,這種叫不上名字的魚類大多不值錢。
因為好吃的魚類大家早就記住了,就像帶魚、馬鮫還有銀鯧這一類的,記不住的都是些口感不好的。
干了一會兒,肚子又有些餓了。
李長樂拿了幾條魚身銀膜磨損嚴重的大帶魚,抓起來遞給李父,“阿爸,殺了腌起來今晚煎帶魚吃。”
剛捕撈起來的帶魚,切成寸長一小段,加老酒蔥姜、海鹽爆腌半小時,撈出來瀝干水分,一段一段放入鍋里,煎至兩面焦黃,那味道想想就流口水。
李父看著大帶魚想說挑幾條小點的,看著曬得滿臉通紅的三兒,猶豫了一下,咽回到嘴的話,接過魚朝廚房去了。
李長樂幾個把裝好的筐子搬到貨艙前,李二哥跳下貨艙開始碼貨。
陳永威跳下貨艙,一陣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臥槽,這么冷啊!”
“涼快的發抖!”李二哥笑著接過竹筐,分類碼在一起。
李長樂和李大哥用鐵鉤勾住竹筐,將魚獲放下去。
船艙里的兩人干了一會兒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幾十筐魚獲很快就碼好,等李二哥和陳永威上了甲板,李長樂將貨艙板蓋上,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兩網魚獲賣掉,這一趟的本錢就回來了,接下來的捕撈起來的魚獲就全是賺的。
拖網放下后,大伙兒將甲板清掃沖洗干凈,李父已經把飯菜做好。
一大盆酸菜湯,一大瓷盆煎帶魚,簡簡單單的兩樣菜,一人炫了兩大碗干飯。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李二哥駕駛著漁船掉頭往那片有島礁的海域航行。
李長樂幾人將裝著延繩釣的竹筐搬出來,將分揀出來的餌料提出來,團團圍坐在一起掛餌。
原本五組延繩釣加上李玉芳,還有另外兩家幫忙加工的延繩釣,現在有十組,一共五百個鉤子。
只要有五成掛鉤率,就是五百條魚獲,平均三斤一條,除掉餌料錢,算起來比拖網還劃算。
航行到半途,從對面駛過來一條大約十八九米長的嶄新鐵皮漁船,那條漁船看到他們過來,遠遠的就避讓到一旁。
漁船對闖過時,甲板上忽然有人揮舞著小旗子沖他揮舞,漁船也朝他們這邊駛來。
李二哥放緩了速度,等漁船靠近,李長樂才發現竟是老熟人陳阿毛,笑著走到船舷邊,扯著嗓門招呼,“陳老大,好巧啊!”
“阿樂老大,殺甲!”陳阿毛黑黝黝的臉龐笑成一朵花,一手拿著個喇叭筒,一手豎起大拇指,扯著大嗓門沖著李長樂喊。
李長樂也豎起拇指沖他喊,茫茫大海兩條船能遇到,也算得上是一種緣分。
“我昨天就聽說,沙頭村的李老大兄弟買了條大鋼船,我就想肯定是你兄弟幾個。”陳阿毛拿著喇叭筒說道。
“這船是別人定下的,船東出事沒去接船才轉讓給我的。”李長樂沒帶喇叭筒,只得扯著嗓門喊,“你啥時候接的船?在哪家船行定的?”
“海門船行定的船,我跟你一樣,昨天試航,今天接船。”陳阿毛說著沖他揮手,“你今天回去么?”
李長樂擺手,“不回,今晚在前面島礁停靠。”
“我打算再朝前面走,今晚就在前面的海域停靠,回來來找你玩。”陳阿毛揮手示意船繼續前行。
“好嘞!”大家都拖著網,李長樂也覺得扯著嗓門吼,嗓子真的遭不住,沖他揮手道別。
李父看著咧著嘴沖他們揮手的陳阿毛,嘆道:“還是年輕人肯干啊,我們這個年紀的漁民,就算掙到錢也舍不得花錢打大鐵船,就想著把錢存信用社吃利息。”
李長樂:“阿爸,錢攢著只會越來越輕,現在兩萬多能打一條二十多米的大鋼船,一條船能用不少年,還能幫我們掙錢。如果把買船的兩萬多存信用社,過幾年可能連船尾巴都買不到。”
李大哥點頭,“也是,剛分下戶的那年金燈村那條十來米的大木船,才一千來塊就賣給個人,聽說現在有人出兩千買人家都不賣。”
李父嗤聲道:“金燈那條船是他們村的村干部合伙買的,普通百姓連吃飯都吃不飽,哪來的鈔票?
那時候真的窮啊,阿樂賣給阿發那條船,我跟你阿娘把親戚都借遍了,你小舅也幫著借了一些,才把那條小船買下來。”
李父和李大哥想起以前日子,看看腳下的大船,感覺像在做夢。
漁船拖著網回到島礁那片海域,李長樂讓李二哥先不忙起網,繞著海島將幾筐延繩釣放下海,這才準備起網。
“二哥,起網嘍!”李長樂到駕駛臺沖李二哥喊了一聲。
大伙兒各就各位,站在那看著網袋被慢慢拖上甲板。
看著被魚獲漲得大大的網袋,李大哥心情有些激動,“還是大船好啊,這一網,小船要拖四五趟。”
“剛才那兩網一網比一網好,這網看樣子也不錯。”
“網袋看著鼓鼓囊囊的,就是不曉得里面有沒有大貨?”
李長樂上前查看一番后將將網袋解開,十幾條拖著尾巴的黃貂魚,從袋口滑了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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