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紐約數學晚宴
你關注的點好奇特，我竟無語凝噎，林燃看著珍妮認真的眼神，卡了好幾秒后才回答道：“夢里哪里記得這么多細節。
我就記得個大概。”
林燃接著說：“再者，應該是華人吧，畢竟有反通婚法的存在。”
珍妮先是說：“反通婚法也不是所有州都受用，這里是紐約州，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廢除了。
也就那些南部州還有這法律的存在。
不過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去南方州。”
然后突然展顏笑道：“教授，我可是法律系出身，就你這點淺薄的法律知識還是別拿到我面前來提了。
你還不如和我聊聊數學，聊聊哲學，另外也別太緊張，我沒有那么急。
等你平安夜那天中午十二點半到克拉倫登大廈樓下來接我。”
赫斯特說完提著包離開會議室，林燃提醒道：“珍妮，平安夜那天下午是數學研討會，我擔心你坐在那里無聊。
不如晚上晚宴開始前我再來接你？”
珍妮頭也不回道：“下午來接我，我聽不懂也沒關系。”
帶珍妮參加紐約數學家晚宴，就是對方幫林燃找到菲利普·迪克，集結出版菲利普·迪克的交換條件。
林燃聽到對方的居住地后，不禁有些咋舌，內心暗暗吐槽道，這幫狗大戶。
克拉倫登大廈位于寸土寸金的曼哈頓上西區，珍妮的祖父威廉·赫斯特最早買下該大廈的最上面三層打造成一個空中別墅，后面又嫌棄太小，直接把整棟樓都買下來了。
之后更是直接把最上面五層都改造成了空中別墅，700平方米的空中別墅外加一個900平方米的露臺。
也就是林燃只知道這地方特別貴，不知道人家住的是一整個空中別墅，不然還能更酸。
雖說以他的收入，早晚也能買得起，但林燃從心理層面還沒完成這樣的轉變。
和阿美莉卡的這幫老牌資本在消費觀念上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平安夜那天，林燃開著特意淘來的一輛紅色甲殼蟲去接珍妮。
約翰·摩根聽說后都無語了，他堅持要把自己的勞斯萊斯借給林燃：“倫道夫，你開甲殼蟲去曼哈頓上西區就一整個不搭好嗎。”
林燃的回答是：“我要是開勞斯萊斯去參加數學家的晚宴更不搭好嗎。
別人得以為我是去炫耀來著。”
坐進副駕駛的珍妮一臉驚喜的表情：“教授，我經常在雜志上看到這車，但這還是我第一次坐，果然很有意思。”
林燃內心嘆了口氣，然后裝作不經意道：“坐穩扶好，我要飆車了。”
珍妮大笑，顯然不信甲殼蟲能飆車。
研討班在城市學院的一間老式教室舉行，林燃和珍妮走進教室后找了個前排邊上的座位坐了下來。
盡管他坐在邊緣，可就是陸續不斷有數學家趕來，大家輪流來找林燃打招呼。
“倫道夫，好久不見。”
“倫道夫，恭喜獲得諾貝爾獎，你應該是第一位獲得諾貝爾獎的數學家了吧。”
“不錯，倫道夫，以后要是有多一些數學家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這樣也能彌補沒有諾貝爾數學獎的遺憾。”
“倫道夫，恭喜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你應該是第一個同時集齊諾貝爾和菲爾茲的數學家。”
連帶著林燃也介紹了一下珍妮，是待會晚會自己的女伴，提前帶著她來這參加研討會。
大家都是一副理解的表情。
不過珍妮倒是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等陸續落座，沒人再來打招呼的時候，珍妮湊到林燃耳邊低聲問道：“數學家禿頭的比例有點高啊。
教授，你該不會過幾年就禿頭了吧？”
林燃苦笑，這讓他想起之前給外校同學做咨詢的時候，聽江大一數學系學生提到過這茬，對方咨詢的內容和出國轉專業有關。
林燃提醒說如果出去念純數，很好申請US前五十甚至是前三十的博士，如果要念其他專業的博士，那US前一百都會很勉強，對方堅決要轉專業。
細問之下才知道，因為對方在數學學院開全體大會的時候，全員起立的時候他看了眼，前面的教授禿頂概率起碼超過了八成，為了頭發著想也堅決不干純數。
雖然林燃不知道禿頭和數學的關系到底有多大，但細細看來，確實好像沒頭發的有點多。
“應該不會。”林燃不敢肯定。
誰敢肯定，用門穿來穿去不會有副作用呢。
研討會正式開始后，先是哈維·科恩致辭，歡迎大家并介紹今天研討班主題：
“我們今天要講的內容是數論中的代數與分析方法。很高興邀請到了哥倫比亞大學的教授們，包括已經在白宮工作的倫道夫·林，各位應該都知道，想要邀請倫道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哥倫比亞大學自己的數學教授們都很難見到倫道夫的面。”
說完后，臺下笑成一片，坐在拉爾夫·福克斯（哥倫比亞大學數學系主任）身邊的同僚們都在調侃他。
“除了紐約數學界的同僚們，還有不少來自普林斯頓的數學家，像阿圖爾·塞爾伯格、阿爾曼德·博雷爾、哈拉爾·克拉默等等，甚至還包括從麻省理工學院趕來的保羅·科恩。
總之歡迎大家的到來。
希望今天會是美妙的一天。”
今天林燃不講，林燃主要是坐在臺下聽。
主要還是擔心就半天時間，林燃講了，又爆出什么大結果，結果一下午盡圍繞林燃的內容在討論，其他數學家都沒有時間進行分享了。
林燃本人也樂得如此。
“大家好，我今天要講的內容是p進分析在數論中的應用。
我們都知道，實數基于歐幾里得距離，而p進數則基于一種完全不同的度量，也就是p進范數。
對于一個素數p，任何有理數x都可以表示為xpk(a/b)，其中a和b不被p整除，其p進范數定義為x_pp(k)。這種結構揭示了數的局部性質。
當p2的時候，三分之一的2進范數就是1，8的2進范數就是八分之一。”
保羅·科恩是紐約人，高中和大學都沒離開過布魯克林區，高中在斯圖文森高中，大學在布魯克林學院。
盡管他現在在麻省理工任教，但和林燃比起來，他才更像是土生土長的紐約數學家。
“局部域是研究代數數論的強大工具，因為它們讓我們能‘放大’全局域的局部行為。當下的熱點問題是如何用p進分析解決經典數論問題，比如素數分布或二次剩余.”
林燃聽的興致盎然，因為對方講的內容在他看來很簡單，更像是數學家閑暇時候玩的數獨游戲一樣。
站在后人肩膀上，他提到的素數分布，后世都已經有大量研究成果，林燃做的無非是把他提的困惑和思路，和記憶中的后世成果進行對照。
坐他旁邊的珍妮人都要暈了。
從第一句她就開始神游天外，不知道在說什么了。
更別談突然從p進范數這樣的概念性質跳到局部域去。
整個研討班一共三個分享。
第一個是保羅·科恩講“p進分析在數論中的應用”，探討p進數和局部域的最新進展。
然后是哈羅德·N·夏皮羅講“解析數論中的新方法”，分享他在素數分布研究中的成果。
以及最后一個哈維·科恩親自講“代數幾何與數論的聯系”，討論阿貝爾簇在數論中的潛在應用。
雖然珍妮聽不懂數學家們在講什么，但她能看到大家講完都得問林燃的看法，林燃說完后在座數學家們若有所思的表情。
作為記者，她不由得感慨，林燃不愧是本世紀最偉大的數學家之一，紐約數學界當之無愧的頭號人物。
晚上的晚宴開始的時候，珍妮內心這樣的感觸就更深了。
晚宴在TheFacultyHouse，在哥倫比亞大學邊上，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教工俱樂部，過去經常用于學術活動或者是學者們的晚宴。
廳內布置的簡約大方，主菜是烤火雞配土豆泥，甜點則是南瓜派。
珍妮說：“教授，其實我可以贊助你們在曼哈頓的酒店里舉辦晚宴的。
不一定非得在學校食堂。”
林燃扶額：“要是在豪華酒店，大家反而會不習慣。
數學家們還得穿燕尾服嗎？恐怕在座很多能有套西裝就不錯了。”
晚宴開始后，林燃穿梭于各桌和大家討論他最近圍繞孿生素數問題的一些思路。
這也讓大家調侃，哈維·科恩就說：“倫道夫，你還是把太多精力放在白宮了。
不然以你的能力，孿生素數問題也難不了你多久。
你也不至于和我們說的是思路，應該是直接和我們說，我倫道夫已經解出了孿生素數猜想。”
林燃訕笑。
包括和珍妮時不時閑聊兩句，避免對方太無聊。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陳景潤邊上沒人的時候，他走過去在他耳邊低語：“時代廣場第七大道和46街交界的左側第一個紅色電話亭里有東西給你，紙條記得燒了。”
他相信這段中文，對方一定記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