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林燃在水星控制中心

　　人的一輩子無非是麥子熟了幾十次。

　　對當下絕大多數華國人而言更是如此。

　　1962年的開年，對華國人來說，無疑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春。

　　盡管外界不知道樹莓派的存在，但民眾們還是從天氣預報準確度的提高中獲得了不小的幸福感。

　　華國官方的媒體也對此進行了大肆報道。

　　在報道中，則是華國氣象學家和數學家合作，研發了新的氣象預測方式，實現了更準確的氣象預測效果。

　　報道如此，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導致從農村到城市，聽天氣預報幾乎成為了民眾們普遍的習俗。原來也是，現在更甚。

　　家里有電視機、收音機的就在家聽，家里沒有的就找個公共場合聽，聽完再回家休息。

　　因為華東地區和燕京周邊地區，氣象觀測站點更多，密度更高，所以預測更準確。

　　甚至能做到三天預測，當然不是所有三天都能預測，得是一些氣象特征比較明顯才能做到。

　　這導致西北、西南這些地方，原本對建氣象觀測站持懷疑態度的地方，都愿意給地方氣象局撥點款，讓他們加大站點的建設。

　　林燃此時不知道華國內部已經在發生變化，他提供的樹莓派已經在給這個國家最廣泛的群體提供幫助。

　　華國的科學家們缺少的不是智慧的頭腦，不是勤奮的工作態度，他們缺少的是其他東西。

　　當樹莓派作為一個長板足夠長的時候，他們能夠迸發出超出想象的能量。

　　像華國會把樹莓派用到氣象預測上，林燃在送回去的時候都沒想到。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火箭、導彈、半導體之類的，壓根沒有意識到當下華國還是個農業國家。

　　這是時代差距導致的認知黑洞。

　　盡管華國也許不知道什么是四象限方法，但他們卻在用自己的行為踐行四象限原則。

　　對于重要且緊急的任務投入了最多的資源，最好的人才，對于重要但不緊急的任務，投入了能給的最多的資源。

　　此時林燃正在卡納維拉爾角發射場，準備著進入到1962年之后，NASA第一個重要工作。

　　那就是第一次太空軌道載人飛行。

　　此前提到過，去年第一次艾倫·謝潑德那次被林燃破壞了，艾倫·謝潑德也因此被踢出了宇航員隊伍。

　　第二次是維吉爾·格里森進行的亞軌道飛行。

　　這次他們要進行軌道飛行。

　　蘇俄的尤里·加加林已經在去年成功了，阿美莉卡要在今年開年就趕上。

　　在發射場，先由肯尼迪和這次執行任務的飛行員約翰·格倫通話。

　　然后林燃走到他面前，說：“祝你好運，約翰·格倫。”

　　作為整個會議室里唯一的華裔，甚至是唯一的少數族裔，會議室里一個黑人都沒有。

　　林燃在NASA有著絕對的威望。

　　包括約翰·格倫，也非常尊重林燃。

　　不尊重不行，大家都見識過林燃故意不說，讓自由7號墜毀的騷操作。

　　要知道這回發射前，哪怕NASA的工程師反復檢查，林燃還是挑出了好幾個致命失誤。

　　有無關緊要的無線電故障，但也有能要命的故障。

　　可以說命就掌握在林燃面前。

　　沒人會懷疑這些故障是林燃導致的。

　　因為大家都盯著呢。

　　從火箭到飛行器，都有專人盯著，林燃在哪里都有人和他一起。

　　林燃通過這次的操作再次證明了，自己就是這么牛。

　　根據設計圖紙就能找出你們可能的故障。

　　無論到哪里，實力總是最讓人尊敬的。

　　對約翰·格倫來說更是如此，要是沒林燃幫忙發現的故障，他就要死在太空上了。

　　成為第一位死在太空上的宇航員，聽上去好像還不錯，可要是不死豈不更好？

　　2月20日清晨，格倫抵達發射臺14號，由宇航服技術員協助穿上加壓宇航服。

　　隨后進入到友誼7號太空艙，準備進行發射。

　　（格倫進入太空艙）

　　（火箭發射）

　　林燃則已經來到了卡拉維拉爾角1385號建筑里，也就是水星控制中心（MCC），全程觀看此次發射。

　　（水星控制中心）

　　看上去可能只有這一點人，但實際上的工程師團隊遠不止這么多人。

　　他們做到了實時跟蹤太空艙軌跡，構建的全球跟蹤網絡包括了百慕大、加那利群島、卡諾尼日利亞等站，提供一個連續覆蓋的觀測能力。

　　發射后，在與助推器分離后不久，友誼7號掉頭，帶著隔熱罩朝飛行方向飛行。

　　格倫望向窗外，觀察了佛羅里達州的情況，并用他的相機拍攝了一張照片。

　　他的視線一直跟在助推器上，這一行為持續了足足八分鐘。助推器才慢慢地從視線中滾落。

　　水星控制中心內檢查他的宇宙飛船的系統報告說一切都在按預期工作。

　　不過此時水星控制中心內氣氛倒是有點緊張。

　　林燃笑道：“我都說了，和我在一起只有成功，沒有失敗，大家放輕松點。”

　　顯示屏上閃爍著“友誼7號”的軌道數據，工作人員盯著儀表盤和無線電信號，林燃話音落下后，房間內的緊張氣氛有所緩解。

　　克里斯托弗·克拉夫特敲著桌子：“主任，格倫已經進入軌道，數據顯示近地點150公里，遠地點248公里。”

　　克里斯托弗·克拉夫特是飛行總監。

　　林燃聽到后問道：“斯科特，你那邊怎么樣？他聽起來如何？”

　　斯科特是備選的宇航員，同時也是負責和約翰·格倫通信的通信員，隨時和對方保持聯系。

　　斯科特·卡彭特調整耳機道：“他很冷靜，主任。

　　他剛報告看到一些奇怪的小顆粒，像螢火蟲一樣飄在窗外。我問了他兩次，他說是真的，不是幻覺。

　　盡管無線電信號有點斷斷續續，但還能聽清。”

　　工程師喬·史密斯盯著推進器數據，皺眉道：

　　“主任，等一下，我們有麻煩了。自動穩定控制系統（ASCS）的讀數不對勁。俯仰角偏離了5度，滾動速率也在增加。看起來像是推進器出了問題。”

　　林燃轉向史密斯：“推進器？具體是哪一個？我們不能讓他在那上面晃來晃去。”

　　喬·史密斯快速翻閱手冊道：“可能是1號或2號推進器堵塞了，或者是控制閥沒反應。”

　　林燃果斷道：“讓格倫立刻切換到手動模式，看看能不能穩住。這個在之前已經反復訓練過了，肯定沒問題。”

　　林燃無語，已經反復提醒過，最后推進器還是出問題了。

　　另一位技術員瑪麗·瓊斯手里拿著最新傳來的跟蹤站報告，插話道：“主任，百慕大站剛發來消息，他們也看到滾動速率異常。加那利群島站會在兩分鐘后接手，他們準備好了實時數據。需要我通知他們調整天線嗎？”

　　林燃點頭：“對，瑪麗，讓他們鎖定信號，別丟了聯系。斯科特，告訴格倫切換到手動控制，立刻！”

　　斯科特·卡彭特對著麥克風說道：“友誼7號，這里是水星控制中心。

　　約翰，你的ASCS可能有故障，我們看到滾動速率增加。請切換到手動控制，調整俯仰和偏航。完畢。”

　　無線電傳來輕微的雜音，短暫的靜默后，格倫的聲音響起：

　　“水星控制中心，這里是友誼7號。收到，我正在切換到手動。感覺有點像騎野馬，但我在調整。

　　俯仰角正在穩定，完畢。”

　　林燃松了一口氣，轉向史密斯說道：“好，我就說他肯定沒問題。

　　推進器動不動故障的事情，我們得全面排查，現在負責推進器的供應商是誰？怎么還在出問題！”

　　喬·史密斯有點不好意思：“好像是通用航天。”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眼瞎，知道林燃和通用航天的關系。

　　本來是格倫·馬丁公司，格倫·馬丁被通用航天收購之后就變通用航天了。

　　林燃轉移話題道：“喬，繼續監控推進器數據，如果還有問題，我們可以提前結束任務。”

　　喬·史密斯敲擊鍵盤道：“明白，主任。不過還有個新問題：熱盾指示燈亮了。可能是開關故障，但我們不能確定熱盾是否真的松動。”

　　林燃說：“熱盾？不會，之前不是讓你們反復檢查過了嗎？給我確認，快！”

　　瑪麗·瓊斯查看日志后說道：“卡諾尼日利亞站的數據剛進來，熱盾警報在格倫第一次軌道末端觸發。可能是電路問題，但我們得假設最壞的情況。”

　　斯科特·卡彭特冷靜地提議：

　　“主任，你的設計有減速包，如果熱盾真的出故障了，我們可以讓他保留減速包。額外的固定可以幫他至少能撐到再入。”

　　克拉夫特點頭道：“沒錯，還好我加上了減速包。

　　喬，算一下保留減速包的軌道影響。瑪麗，通知所有站，我們可能提前再入。斯科特，告訴格倫情況。”

　　斯科特·卡彭特對著麥克風說道：“友誼7號，這里是水星控制中心。約翰，我們看到熱盾指示燈亮了，可能是假警報，但為了安全，我們建議你在再入時保留減速包。明白嗎？完畢。”

　　約翰·格倫通過無線電回答道：“水星控制中心，友誼7號收到。保留減速包，沒問題。我會盯著儀表，你們那邊看著我。完畢。”

　　林燃起身拍拍斯科特的肩膀，打算去打一杯咖啡：

　　“好樣的，伙計們。我相信格倫，我們得讓他安全回來。喬，給我熱盾的最新分析，瑪麗，保持跟蹤站在線。我們還有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