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慈父的愛撫】
花草繁茂的自然圣域之中，往日的祥和安寧不再，林間的智慧生物們瑟瑟發抖地趴在地面，盡力將自己的身影隱藏。
轟！轟！轟！
大地不斷顫抖，發出可怕的轟鳴，讓這些珍奇的小動物感到了窒息的龐大壓力。
它們惶恐著，但又不敢將頭抬起去直視那混亂的源頭。
因為它們知道，并不是自己能夠直視的存在。
有神明正在憤怒。
神之一怒，萬靈俯首。
那升騰的怒焰讓整個圣域的氛圍出現了極其可怕的變化。
神威的影響下，原本郁郁蔥蔥的森林竟然開始有逐漸枯萎的跡象，地面上出現了枯黃的焦土。
好在那頹廢的跡象沒有持續很久另一股力量，另一股轟然復蘇迅速反制，很快壓住了那逐漸蔓延的荒土。
林間的小動物畏懼地看向了森林的深處。
它們不知道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然神系會走向何種未來，只希望過去那些和平安寧的日子能夠繼續下去。
但又心里沒底，擔心神明會大打出手，徹底將這份和平毀去。
而其實，神明爭吵的現場，卻又是另外一副場景，完全不是它們想象中的怎么樣。
“芙靈雅！你不許無視我！”
“回答我！”
一個像是活化巨巖聚合物的小巨人甕聲甕氣地低吼，語氣相當不善：“你這個該死的家伙！不許無視偉大的納撒尼爾！”
“我讓你回答！”
石巨人怒視著眼前那可恨的身影，咬牙切齒的嘶吼著：“你沒有聽見我說了什么嗎？”
“說話！！！”
能夠有資格來到這個地方，并在這里撒野，祂的身份并不難猜測。
砂與巖之神·納撒尼爾 作為一名擁有著沙漠與巖石神職的中階神力神明，祂自然是來自大地神系的神明，而且還是一位眾所周知的野心家。
“該死，我已經說過了！我這次來到這里，是要結束自然神系的——”
但不論祂怎么嘶吼、咆哮、怒吼、跺腳…卻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在憤怒嘶吼的石巨人面前，是四位坐在餐桌四角，悠閑喝著下午茶的女神們。
祂們之間雖然只隔了短短的一道不足半人寬的小溪，但是卻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春、夏、秋三位季節女神眼皮都沒有抬，根本沒有理會旁邊的無能狂怒的白癡，自顧自的交流著剛采摘下來的蔬果。
而坐在首位上的森之女神則是更加過分，祂直接閉著眼睛將身體靠到椅背上，仿佛正悠哉地享受著愜意的小憩時間。
而女神們這幅悠哉的姿態更是徹底激怒了石巨人，怒火中燒的祂下意識向前邁了一步。
可就在石巨人剛剛抬腳的瞬間，眼前的溪水中飛濺出了一滴溪水，落到了祂的腳背上。
那純凈的溪水仿佛變成了劇毒的藥水，瞬間將巖石腐蝕并冒出了滲人的黑煙。
而石巨人在發現這一點后眼神變得森冷，并沒有痛苦嘶吼，而是果斷舍棄了整條左腿，將石腿直接掰斷砸入溪水之中。
而當斷腿消融殆盡，祂已經重新生長出了新的一條石腿，穩穩當當地站好。
與此同時，那原本純凈的溪水也變得渾濁起來，像是混雜了巨量的泥沙。
就在看似不經意之間，兩位神明已經無聲的完成了一次交手，并且互有勝負。
石巨人雖然沒有占到便宜，但也讓對方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而在失去了一條腿后，石巨人終于恢復了理智，不再被狂怒支配思維。
而隨著石巨人陡然安靜下來，整個自然圣域似乎也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終于在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后，森之女神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眸。
祂先是看了一眼面前變得渾濁的溪水，然后又抬眸掃向了溪水對岸的石巨人，眉頭微微一皺。
“你來這里做什么？”
芙靈雅蹙眉詢問，仿佛真的只是剛剛醒來才注意到石巨人的存在一樣。
這個反應看似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這番姿態的背后所展露出來的傲慢確實讓石巨人心中的惱火更多。
“呵，你知道我是為了什么而來的！”
不過，智商短暫占領了高地的石巨人沒有繼續發癲，而是強壓下自己的怒氣，沉聲道：“芙靈雅，少在那里裝模作樣，趕緊把那些人交出來，給我們一個解釋！”
“不然的話，我可要讓你明白激怒我的代價是什么！”
石巨人語氣森然的威脅著，祂那仿佛頑劣孩童隨手拼湊出來的粗糙五官一動，經過了神奇的排列組合后露出猙獰的笑容。
這一刻，祂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人在自己的沙土中掙扎著下墜，最后被砂石活活壓死的殘忍場景。
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就是你們敢違逆偉大神明的下場，這就是你們所必要得到的慘痛教訓。
至于芙靈雅拒絕的情況，祂根本就沒有考慮。
不可能的。
芙靈雅不可能為了那些凡人而拒絕自己，祂不敢跟自己交惡。
就像過去數百年的那樣，祂只會一再的妥協、妥協、再妥協，口頭上裝模作樣的抵抗兩句，但最終還是會把那些人交到自己的手里來。
是的，就和過去一樣。
石巨人的神明是這樣篤信著的。
但很遺憾，這一次，祂顯然是失算了。
之前一直選擇一退再退的芙靈雅，這一次不打算再忍耐了。
“解釋？”
芙靈雅眼皮一抬，掃了一眼面前的丑陋土疙瘩，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沖動，淡淡道：“你想要什么解釋？我有什么需要向你解釋的事情嗎？”
“你說什么！！？”
石巨人在聽到這暗藏嘲諷的話語后果然暴怒，再次咆哮起來。
“你心里清楚！”
不過，就在祂憤怒嘶吼的同時，祂的心里也閃過一道陰冷的惡意。
呵呵…上鉤了。
芙靈雅這個蠢貨，果然就這么輕易地落入到了我們準備好的圈套里。
憤怒吧。
對，就這樣憤怒吧！
你越憤怒，我們的計劃就越容易成功！
“那些人去了哪里！！？”
石巨人心中思索著，但表面卻沒有展露絲毫，繼續順應著心底的狂怒嘶吼：“那些骯臟的凡人！他們到底去哪里！！？”
“還有那個該死的家伙，都給我交出來！”
祂雖竟然會被心底那混亂的本能控制心神，變得莽撞兇暴，但并不算傻。
在肆意地殺死那群逃出了很遠距離的壯年獸化人的最后一人后，祂終于意識到了問題——自己上當了。
自己殺死的這群壯年獸化人竟然只是誘餌，竟然讓那個該死的家伙已經和那些老弱病殘逃掉了。
狡詐的凡人。
他們竟然敢欺騙偉大的砂石之主！
但砂石之神不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單純被那些凡人給欺騙了。
被凡人戲耍什么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雖然在回到獸化人營地后找不到任何的痕跡，那群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失去了所有線索。
但沒有線索本身就是一種線索——一定是有神明出手干預了。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神明很多，但有理由出手的卻很少，幾乎可以說是明牌。
沒錯，一定是森之女神出手了！
在憋屈的隱忍了這么久之后，祂終于忍不住了。
“到底是誰？”
“趕緊把人交出來，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砂石之神獰笑著看著森之女神，現在從祂的臉上看到憤怒的神情。
結果，祂失望了。
芙靈雅在聽完威脅之后非但沒有憤怒，反倒是露出了令石巨人很不舒服的譏諷的冷笑。
砂石之神有些看不明白，芙靈雅為什么還能在這個時候露出笑容？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出手嗎？
“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消息。”
在石巨人心中遲疑的時候，芙靈雅緩緩起身，輕蔑的看了一眼對面，淡淡道：“與毫無榮耀的殘酷大地不同，慈悲的森林不會背棄任何一位友人。”
“離開吧，這里沒有你想要的任何答案。”
說到最后，芙靈雅的嘴唇動了一下，但是又留有了一分情面，卻沒有發出聲音。
但是…對面就讀懂了。
那句話是——“蠢貨”。
“你說什么？”
如果說之前砂石之神的憤怒有大部分是表演出來的話，那在這一刻，祂的憤怒卻是貨真價實的。
祂從森之女神，從這個祂一直看不起的傀儡的眼中看到了嘲笑。
連你也敢嘲笑我？
你有什么資格嘲笑我？
“放肆！”
石巨人這一刻的狂暴比之前還要更上一籌，暴怒著攥緊了拳頭。
“你只不過是個被推出來的傀儡，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神系之主嗎！！？”
“看來我得告訴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尊卑！”
但就在祂準備真正跨過那條小溪的時候，對面正閑聊著的三位季節，女神同時抬起了眼眸，淡淡的瞥了一眼。
“嗯？”
一瞬間，砂石之神冷靜了下來。
祂不怒了。
祂雖然對自己非常自信，覺得自己有能力、有資格、有實力接替過自然神系神系之主這個位置。
但那要有一個前提，得是一對一啊！
一打四，屬實還是有點，嗯，有一點點難度的。
尤其是四季女神在自然神系之中的地位也相當特殊，這四位古神每一個的實力絕對算不上弱，但是也都不算特別突出，。
可是，一旦當祂們一起配合之后，卻能夠發揮出遠超祂們單獨實力的力量。
雖然現在眼前只有三位女神，但整體的實力，也是也是要遠遠超出砂石之神的。
媽的，打不過啊！
但所謂輸人不輸陣，砂石之神是不可能就這么灰溜溜的承認自己的錯誤。
雖然現在處在于很尷尬的境地，但祂嘴上可是半點沒有服軟，冷笑著嘲諷起來：“…呵！果然，身為傀儡，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芙靈雅看著他這副嘴硬的表情，毫不掩飾的冷笑了兩聲，淡淡道：“呵呵，你就放心吧，我并不打算讓幾位姐姐出手。”
“呵！”
石巨人聽到這話后只是冷笑不停，根本就信不了一點。
呵，你說的倒是好聽。
祂們真的不會出手嗎？
我反正是不信的。
而森之女神很顯然也不需要祂的相信，舒展了一下身體，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我自己會出手。”
“就憑你？”
砂石之神笑了，放肆地大笑起來。
“芙靈雅，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們之前會聽從你的命令，只是因為你的身份罷了，你真以為自己是神系之主了？哈哈哈…”
而被嘲諷的芙靈雅則是默默地看著祂，就像是在注視著一個貨真價實的蠢貨。
蠢不可言，完全無藥可救的白癡。
砂石之神：？
“我沒有誤會任何事，在父親回歸之前，我就是自然神系的主神。”
芙靈雅并不打算跟這種腦子里都是石頭的蠢貨多費口舌，撇撇嘴，淡然道：“還讓我給你解釋？你這個愚蠢的石頭，你有什么資格讓我跟你解釋？”
“另外，不要再用這種拙劣的演技來惡心我了，你們不就是想要我的位置嗎？”
“自己來拿啊。”
不對。
砂石之神這個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違和感，沒有繼續表演自己的憤怒，而是蹙起眉頭，仔細盯著對面那過于自信的女神。
為什么？
芙靈雅的底氣到底是什么？
雖然這就是祂們一直期望的，但為什么忽然在這個時候選擇攤牌撕破臉？
“芙靈雅，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但現在看來，你似乎是不想給我一個解釋。”
“你還真是傲慢啊，哈哈！”
石巨人譏諷一笑，嘲諷道：“反正自然之主無法回歸，你這個家伙也不尊重我們，那我看這個沒用的神系干脆就這么結束好了！”
“讓你這種傀儡成為神系之主，這簡直就是最大的笑話。”
祂表演著，試圖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希冀將芙靈雅推到所有自然神系神明的對立面上。
“所以呢？大地之母不一樣也是在沉睡著嗎？”
“你們爭來爭去，最后不就是為了成為一個能夠取代祂的好子嗣嗎？”
芙靈雅抬起頭，將墨綠的長發揚起，根本就不理會對方的陷阱，冷漠道：
“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你既然想要挑戰我，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那就直接動手吧。”
“來吧，試圖戰勝我。”
芙靈雅面無表情的抬手一抽，從虛空中拽出了一根上寬下窄，長度足足有三米往上的巨大木棒。
砂石之神原本還得意的表情，在看到這個武器的一瞬間僵住，變得面如土色。
——嗯，雖然石巨人的臉原本就是土色。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資格使用它！你…”
而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石頭會如此失態的理由只有一個，芙靈雅手里握著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器，而是一件貨真價實的神之兵刃。
高等神器——慈父的愛撫。
相比于其他神器各種特殊的加成，這個神器的效果極為單一，僅僅是附加一個力量提升的能力。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會愚蠢到小看這個武器的危險程度。
這是自然之主遺留下來的神器。
因為，這柄神器依據使用者與自然法則的親合度來提升對應的力量。
如果親合度如果足夠高，它甚至能夠強制將使用者的力量提升到自然之主的水平。
而作為這個世界純粹力量的唯一頂點，自然之主力量到底有多可怕，恐怕已經就不用過多贅述了。
那是，純粹的強大。
當然，光是能夠刺激出那樣的力量是沒用的，使用這件神器是有一個致命的限制條件。
它需要極其強大的實體素質。
如果使用者肉身的強度不夠，光是動用那股力量就會被神器反震，甚至是直接身體爆開。
“想要那些人的話，那你就自己來拿。”
但芙靈雅此刻卻完全看不出那樣的擔憂，一臉無敵地將大木棒掄起，搭到了肩膀上，沖著呆滯的石巨人招了招手。
“來！”
“想要我這個位置的話，那你就自己來拿！”
在拿起這些武器之后，芙靈雅的性格忽然大變，開始變得狂暴粗野，對著砂石之神不斷挖苦起來。
“怎么不說話了？”
“你剛才不是很狂嗎？”
“啊？怎么不狂了？”
“說話！”
而面對這個架勢，對面的石巨人卻徹底啞火，氣勢越來越弱，目光游移，似乎在思考怎么不失體面的退場。
媽的，對方玩不起了！
可惡啊啊啊！
“你不要以為自己就贏了！”
最終，砂石之神還是沒有直接低頭服軟。
我承認這個狀態的芙靈雅很強，但祂總不能碾壓我吧？
我總不能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吧？
拼了！
如果其他三位女神真的不出手的話，那我還是有一定勝算的。
我跟祂五五開！
三分鐘之后。
砂石之神很不體面的離開了。
在硬著頭皮接了慈父的愛撫一下之后，祂就已經想要放棄了。
那股強大的力量幾乎已經成為了特殊法則，明明是打在化身之上，但卻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打在了本體之上。
在那大木棒子第二次像是打棒球一樣打飛了這具化身的腦袋之后，祂沒再掙扎，就這么順勢暴斃，化作了一堆沒有靈性的散沙。
祂溜了。
打不過，還是躲得過的。
但是，在徹底離去之前，祂還是維持了自己的人設。
身體可以很誠實，但嘴一定要硬。
“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不成型的沙土蠕動，只剩下了一張不完整的嘴巴，猶在挑釁不停。
“這次是我大意了，沒有閃！等下一次！下次我一定會打敗你！”
“還有！”
“就算你把他們藏起來，我也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我一定…噗！”
事實證明。
再硬的嘴，也擋不住一個大逼兜。
當慈父的愛撫落下，那張巨硬無比的臭嘴也被砸了個稀巴爛。
“蠢貨。”
在將聒噪的蠢貨野心家送走之后，芙靈雅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將神器收了起來。
而當大木棒消失的瞬間，祂身上的氣質又當即改變，變回了之前的溫和高雅。
祂坐回位子上，歉意地沖著三位季節女神一笑，致歉道：“抱歉，讓姐姐們看到了不得體的樣子。”
三位女神聽后卻是眨眨眼，皆是搖了搖頭，感慨起來。
“沒什么，還好吧？”
“感覺挺平常的，一般吧。”
“跟你父親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自然之主確實是被稱作是慈祥的長者，但這不意味著祂的性格真的就是那種與世無爭的和藹老人。
在戰斗起來時，祂可是最可怕的存在。
“啊哈哈…”
芙靈雅尷尬地笑笑，略過了這個話題。
春芽女神看芙靈雅這幅樣子，主動轉移話題，問道：“對了，雖然那個蠢貨很愚蠢，但大地那幫人可是不弱。”
“你既然選擇跟祂們撕破了臉，那你一定做好了對抗祂們的準備…你已經找到新的盟友了？實力足夠嗎？”
四季女神雖然支持芙靈雅，但卻不會成為祂的大手，像今天這樣鎮場子已經是極限了，不會再做更多。
“誰主動幫助自然，誰就是自然的盟友。”
芙靈雅搖搖頭，輕聲道：“而不是因為是有能力幫助，才是自然的盟友。”
“至于那個人選嘛…嗯。”
祂遲疑了一下，想到了寒冬女神之前特意跟自己提起的那個男人，也想到了自己跟他暗中達成的默契。
猶豫了一下后，祂不確定地說道：“我確實有一個，但還不確定，我要先見見他，才能做出最終決定。”
七日之后。
迷霧森林的深處，赫伯特按照冰雪小貓咪送來的卷軸，將尋來的十四種樹藤纏繞，擺出了一個獨特的大門。
嗡——
“成功了。”
他看著逐漸亮起的大門緩緩點頭，感受著門后的自然氣息，沒有猶豫地推門而入。
眼前白光一閃，赫伯特感覺自己走入一個特殊的傳送門。
“讓我看看，那個懂事的富婆打算再送我一點什么…嗯？”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環境，就注意到了腳邊的異常。
“…汪！汪！？”
哪來的狗叫？
他低下頭，看到傳送門的旁邊是兩個迭起來的狗形生物，上面那只正正沖著自己不斷破防吼叫。
一上來就是狗片啊！
這什么地方？
這么刺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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