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她·明·白·了
瓦倫蒂娜悟了。
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對，她一定也是“餓了”。
龍要吃飯，精靈也一定是要的。
“我真是天才！”
不對。
“我真聰明！”
錯誤的。
“不愧是我！”
“赫伯特知道后一定會夸我的！”
不會的。
腦內傳承的賢者雖然試圖提醒了兩句，努力反駁，試圖撥亂反正，但這些無用的努力都被驚艷才絕且智計無雙的瓦倫蒂娜大人直接無視掉了。
我好不容易聰明一回，誰人在這里壞我雅興？
你什么身份，在這個時候指點我？
我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噠！
“不過，哎呀，現在好像有點麻煩了。”
在“識破”了斯凡妮的真實情況之后，瓦倫蒂娜又開始有點犯難。
“…該咋辦呀？”
瓦倫蒂娜在斯凡妮費解的眼神中雙眼忽然放空，露出了極為清澈的純真眼神，無意識地撓了撓頭。
我看穿了，我真聰明。
但問題是，這發現…沒辦法開口呀。
我總不能直接大大咧咧地說——“哈哈！我知道你其實是在背地里自己解決吧！？”
“不用在乎我，你直接去享受吧！”
哎呀，那也太不懂事了呢！
如果是以前的愣頭青形態·瓦倫蒂娜，大概率會這么直接地說出會讓場面徹底尬住的生猛發言。
但她已經不一樣了。
她已經是善解人意形態·瓦倫蒂娜了！
瓦倫蒂娜覺得自己跟赫伯特混了這么久，也學會了一點人情世故，知道有的話不能直說，那樣太直白了，大家都尷尬。
所以——得繞著彎說。
對的。
話，還是要說的，不然人家一直站在這里忍著，也尷尬的。
但是嘛，得換一個不那么直白，含蓄的說法。
瓦倫蒂娜沉思了許久，終于想到了一個差不多說得過去的說法。
她小心翼翼地微微抬眸，試探性地瞄了斯凡妮一眼，囁嚅道：“那個，斯凡妮，你…吃了嗎？”
盯著瓦倫蒂娜一臉認真地沉思了半天，斯凡妮本以為她會問出什么高深的問題。
我以為你察覺到了什么，結果你問我吃沒吃飯？
她沉吟一下，斟酌道：“我沒吃，呃，不是，這具身體不用進食的。”
斯凡妮分身眾多，對她來說，尋常人的一些體驗早就已經消失。
從斯凡妮的角度來看，所謂的“饑餓”，就是代表著這具身軀體內的能量耗盡了。
缺少能量了，那便需要補充能量。
她的血肉分身都是完整的，和尋常人一樣，可以進食，從食物中攝取能量。
但那效率太低了。
遠不如直接替換一個新的分身速度快。
就好比說，同樣是兩輛沒電的電車，直接換新電池的肯定是要比慢慢充電的更快。
雖然換電池可能有造價更高、不方便等各種問題，但這些你都別管。
就問你快不快吧！
而斯凡妮的真正本體一直潛藏在樹屋中心，根本就不會缺乏能量，她已經很久沒有饑餓這種感覺了。
哦，這個說法也不完全對。
斯凡妮在聞到赫伯特身上的特殊味道后，總是會激起一種特殊的食欲…想要將他的一切都盡數吞下。
但這種私人秘密嘛，就不必跟外人解釋了，說起來還怪尷尬的。
斯凡妮覺得自己跟赫伯特相處的久了，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氣息，變得開始會考慮這種事情了。
嗯，已經快要變成他的形狀了。
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從肉體上，都是呢…
可是，哪怕是作為擁有著整個戒律所都能排在前幾智慧的大法師，這一刻也沒能猜到瓦倫蒂娜這位大愚若智的“智者”的腦回路。
瓦倫蒂娜見斯凡妮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用力擠了擠眼睛，用上下飄動的眼神不斷暗示，還努力努了努嘴。
嗯嗯，這個，嗯嗯，那個。
喏，手，明白？
你明白了嗎？
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嗎？
斯凡妮看著瓦倫蒂娜不斷變臉，滿腦門子都是大大的問號。
這位小姐，你來我這里吃飯就吃飯，你現在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啊？
你這樣子，我真的很迷茫啊…
很顯然，這樣簡陋的暗示，一般人是完全無法理解的。
誰家好人能這么想啊？
但好在，斯凡妮也不是一般人。
而且，黑暗精靈這個用下三路思考的傳奇種族也更不會出什么好人。
斯凡妮緊蹙著眉頭在努力思考了一會兒后，竟然還真的隱約猜到瓦倫蒂娜想要表達的意思。
上？下？
上下動…誒！
斯凡妮悟了。
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
然后，理解是理解了，但她腦子上的問號更多了。
你這是，什么情況？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是一個不知廉恥的精神黑暗精靈？
瓦倫蒂娜也注意到了斯凡妮好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氣，心中愈發得意。
果然，她是懂我的。
我就說有人可以理解我的！
狀態火熱的瓦倫蒂娜點點頭，又繼續努了努嘴，悄聲示意道：“你要是餓了的話，就自己去找吃的吧！”
這話進了斯凡妮的腦子，被自動翻譯成了：“你要是了，就自己去吧。”
準確率——百分之百。
她真的懂了。
可就是因為懂了，斯凡妮才更加不解。
她不理解瓦倫蒂娜為什么會一點都不生氣。
這條巨龍一定猜得到自己跟赫伯特的關系，可她為什么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呢？
剛才，斯凡妮會選擇拉恰好出現的伊莉莎當戰友，而不是選擇早就已經在樹屋里的瓦倫蒂娜，就是因為摸不清楚對方會有什么反應。
伊莉莎這個表面高傲，但其實內在里很有受虐潛質的吸血鬼肯定會一臉嫌棄地主動享受。
但瓦倫蒂娜的反應就很不一定了。
這個實力強大的巨龍，給她的感覺和過去所見過的所有巨龍都不一樣。
斯凡妮能夠察覺到瓦倫蒂娜深層的性格，她其實也如其他的巨龍一般驕傲，也如它們一般危險。
尤其是危險程度這點上，她比斯凡妮見過的其他巨龍要更甚。
這其實是一個十分殘暴的暴君，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恐怖存在。
但是呢，平日里的瓦倫蒂娜身上卻又只能感受到天真、稚嫩、熱烈這樣的友善情緒。
那些猙獰的鋒銳棱角，已經被她全部隱藏了起來，沒有對向戒律所中的任何一人。
斯凡妮清楚，這是因為瓦倫蒂娜因為赫伯特的關系而對她們這些人愛屋及烏，進而享受到了一份暴君的偏愛。
這份愛很危險，但也很讓人受用。
沒有人會拒絕這份“善意”。
哪怕這善意有點不著調，但也是毫無保留的偏愛。
于是，斯凡妮在猶豫了一下后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呃…嗯？對，對嗎？”
黑暗精靈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和幾分強裝的鎮定，嘴唇蠕動了一下，最后低聲道：“我，我餓了，是嗎？”
瓦倫蒂娜見她這幅避人耳目的小心樣子，也壓低了聲音，低聲道：“是，是的吧？”
你餓不餓也問我呀？
“…唉！”
斯凡妮一副沒辦法跟瓦倫蒂娜解釋的樣子，裝作無奈地點點頭，緩緩道：“嗯，嗯嗯，是的。”
哈哈！
果然，我真的全部都猜對了！
瓦倫蒂娜這一刻體會到了赫伯特的快樂，明白使用這份高人一等的智慧是有多么享受。
心情舒暢的餓龍小姐笑容愈發燦爛，善解人意地擺擺手，沖斯凡妮說道：“既然你也餓了的話，那你不用在這里陪著我啦，我自己可以的！”
“對了，這種事情不需要害羞！”
瓦倫蒂娜為了安慰害羞的斯凡妮，還拿自己舉起了例子：“我其實也經常會餓的呢！”
“赫伯特不知道，我其實也不是一直都在睡覺的，會時不時醒來一陣子的。”
“如果他不在周圍，我就自己填飽一下，稍微墊墊肚子，然后繼續睡覺。”
“我都是把食欲攢到一起，等著他回來后再大吃特吃噠！”
瓦倫蒂娜說著說著，忽然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伸出舌頭舔了舔紅唇。
哎呀，這下子，我好像也有點餓了呢…等會兒，要不要？
而在巨龍的面前，黑暗精靈抿了抿嘴唇，艱難地點了點頭：“…嗯嗯，嗯，咳咳，那我先走了。”
快速敷衍完后，再也演不下去的斯凡妮表情僵硬地轉過身，快步離開，將這里留給對方。
就在剛才，她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她感覺，如果告訴瓦倫蒂娜，其實赫伯特就在自己身下的話…那這個樹屋大概就會被拆了。
這并不是擔心她會大鬧。
而是感覺瓦倫蒂娜肯定會興奮地加入戰場…
我的身體可經不起她這么折騰啊！
而就在斯凡妮分身跟瓦倫蒂娜說話的時候，另一邊的戰場其實也在同步進行著。
具體的細節不能寫，可以簡要分解為幾句話。
“肘！跟我進屋！”
“哎哎哎？不！不要！我不要——”
“你不想？真不想？不想我就放過你了。”（作勢欲抽）
“那倒也不必！咳咳，呃，我就是覺得我可能來的不是時候…”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過來吧你！”
“啊——”（非但不逃，反倒主動上湊）
順便一提，吸血鬼小姐雖然嘴上叫的凄慘，但其實身體一點沒抗拒。
不如說，她才是那個主動出擊的。
伊莉莎在被拽進門后，很快就搞清楚了情況。
自己是來打加時賽的，而且還是和別人一起！
屈辱嗎？
是的，這很屈辱。
爽嗎？
是的，這爽爆了！
要的就是這種禁忌的屈辱感！
從門到床，這短短幾十步的距離中，她便果斷做出了選擇。
既然沒辦法抗拒，那不如就享受吧——雖然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抗拒的理由。
路途的后半程，她完全是主動走過去的，腳下的步伐甚至比赫伯特還著急！
她拽著赫伯特到了床上，然后擺出了一副貞潔烈女被人強迫的欺辱姿態。
再然后——她就如愿了。
流下了很多“屈辱”的“淚水”。
“呼！”
走入無盡迷宮的赫伯特用力伸了個懶腰，捶了捶發酸的后腰。
在將兩位魔物娘成功鎮壓之后，赫伯特本想留在房間好好陪伴一番，把事后關懷這一步做好。
可不要小看這一步驟，看似不重要，但其實戰后的溫存也是讓感情升溫的關鍵。
情感交融的重點不是中間的摩擦，雖然這部分也很重要，但本質上是情感的升華。
前期的交流，以及事后的溫存，才是真正讓感情變質的。
但因為有了伊莉莎這位設定上是“被逼無奈の烈女”的加入，三個人的游戲玩的多少沾了點“刺激”。
雖然赫伯特玩得很開心，斯凡妮這個見過了同族變態的黑暗精靈也覺得沒什么，但當時玩得最嗨的伊莉莎卻在事后清醒后陷入了腳趾扣地的狀態。
啊啊啊啊——我怎么做了這種事情？
為了讓自己不那么尷尬，伊莉莎用看似強硬但其實快哭了的表情把赫伯特“趕走”。
你走吧，別讓我跪下來求你。
結果，大展神威的赫伯特大人就這么被人轟了出去，她則留在一同被“糟蹋”了的閨蜜身邊，跟她一起舔舐傷口，說說心里話。
“嗯…不賴。”
赫伯特長嘆了一口氣，饒是以他的體質，這樣不間斷的戰斗也是感覺有些吃不消。
這一天，戰火不休啊。
先去吃魚，接著又被魚吃。
黑暗精靈小姐又不講武德，不但使用分身之術，還召喚隊友打出組合技。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啊！
不過，暫時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都不用賭了，槍里真的沒有子彈了。
“…嗯，只是暫時的。”
“又沒有人問你！你不用特意補上這一句的。”諧神小姐對赫伯特的故意強調表示了嫌棄。
你這家伙到底在說些什么啊？
赫伯特并不在意被嫌棄，笑瞇瞇地說道：“你看，你不是就是在等著吐槽嗎？”
“呵！好了，現在不打算再繼續了，你要去睡覺了嗎？”
“不，該去干點正事了。”
赫伯特長舒了口氣，將狀態調整到最佳，輕聲道：“拖了這么久了，也不能一直這么拖下去，去見見她吧。”
說著。
他推開了通往極光圣所的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