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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5 強扭的瓜雖然不甜,但是解渴

  裴元對諸臣們現在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

  這個BUG很好,以后你們就不要用了…

  一會兒的工夫,仆人們布好了酒菜,李士實示意眾人退下。

  裴元留了陳心堅幫著斟酒,李士實也不以為意,雙方的交往密切,讓他早就對裴元身邊這些心腹親信熟悉了。

  裴元笑著用下巴沖著陳心堅示意了下。

  “他的哥哥,陳頭鐵,現在已經是山東都司的都指揮同知了。”

  李士實和陳心堅聽了都有些驚愕。

  陳心堅最先反應過來,他連忙大喜的向裴元拜謝道,“卑職替家兄多謝千戶栽培。”

  陳心堅的歡喜,不止是因為陳頭鐵從正七品總旗,直接一步登天沖到了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

  還有終于看到哥哥平安收尾的釋然。

  之前陳頭鐵去山東辦差,為裴元闖下了羅教的基業。

  雖說陳頭鐵在外大權在握、風頭無兩,但是做這等事,很容易就沒個好下場。

  羅教現在的聲勢太猛,無論裴元的這個方略是成還是敗,陳頭鐵都可能會成為犧牲品。

  羅教做成了,那勢必容不得這么一個功高震主的家伙。

  羅教失敗了,干掉陳頭鐵就能最快的撇清關系,斷尾求生。

  特別是在看到了趙燧的人皮馬鞍之后,那份隱憂更讓陳心堅心里沉甸甸的。

  現在陳頭鐵被洗白,重新放回了明面上,這也就意味著,陳頭鐵能夠回避那最大的不確定風險了。

  李士實也有些震撼。

  他不知道陳頭鐵跑去組織羅教的事情,只記得那家伙是裴元身邊的一個心腹總旗。

  自己剛和裴元結交的那段日子,似乎就是那個陳頭鐵在裴元身邊鞍前馬后的伺候著。

  沒想到這才多久,那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家伙,就已經升到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了?

  這裴賢弟的底蘊,果然深不可測啊!

  心中想著,李士實看向陳心堅的目光,也略有些變化了。

  山東都司指揮同知的弟弟,那就有資格有個座位了。

  他主動招呼道,“既然是你哥哥的好事,也一起坐下喝一杯吧。”

  陳心堅連忙推辭道,“卑職在旁伺候著就行。”

  李士實笑道,“總該坐下好好給你們千戶敬個酒吧。”

  裴元拍了拍陳心堅的胳膊,笑道,“不用裝了,坐下吧,老哥哥不是外人。”

  裴元和陳心堅相處的向來不錯。

  甚至別說陳心堅了,就連他身邊的那些親兵們,因為時常一起在外風餐露宿,出生入死,彼此之間也沒什么講究。

  沒外人的時候,也是圍一桌子搶著吃飯的。

  陳心堅這才坐下,好好的敬了裴元一杯。

  裴元看著陳心堅笑道,“可惜我現在離不開你,不然也給你一個好前程。”

  陳心堅連忙道,“卑職寧愿服侍在千戶身旁,好好為千戶做事。”

  程雷響這等人精,出去擔任天津衛指揮使后,立刻就主動提議讓老爹程知虎,到裴元身邊幫著做事。

  陳心堅就算自己沒考慮這一層,照貓畫虎的話,也該明白,他哥哥既然外放了這么重要的位置,他也該有這樣的自覺。

  李士實人老成精,慢慢開始試著套話,“看賢弟有這般收獲,連陳頭鐵都得了個都指揮同知,想來是山東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啊。”

  裴元笑了笑,也不細說,“還行。”

  李士實見裴元不想聊這個,知道估計是問不出什么有用的話了,

  他很自然的轉向了別的話題,“陳頭鐵都能得一個從二品,那想必賢弟的功勞更大,賞賜更厚了。不知是去管理一方都司,還是直接要去五軍都督府了?”

  裴元哈哈一笑,“都不是,還是做我這小小的千戶。”

  李士實聽了著實大吃一驚,“怎么可能?”

  按照官場的規矩,陳頭鐵是裴元的人,只要陳頭鐵立有功勞,那么裴元也是有一份的,說不定裴元的這一份還要更多。

  朝廷怎么會這般吝嗇賞了底下人,卻虧待了裴元?

  李士實裝作憤憤不平的說道,“天子若是賞罰不明的話,我這個左都御史可不會坐視。”

  裴元笑道,“陛下倒是想給我侯伯之賞,或者左右都督,可是我都沒要。”

  李士實奇道,“這是何故?”

  裴元忍不住心中的得意,終于有個能訴說的人了,于是便借著酒意對李士實說道,“我向陛下討要了韓千戶,讓陛下替我賜婚。”

  李士實認識裴元那么久,加上對裴元的那份忌憚,早就把裴元明面上能了解到的情報都了解透了,自然也知道韓千戶是誰。

  聽到裴元這個荒誕的要求,李士實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賢弟,你這真的是…”

  李士實憋得臉通紅,好一會兒,才把“傻逼”二字換了個委婉的說法,“性情中人啊。”

  裴元哈哈大笑,可惜就算能和人分享這樁樂事,也沒法讓人真切的體會心中的得意。

  李士實忍不住問道,“那韓千戶知道這件事嗎?”

  霸占自己上司這種事情,屬實很難評啊。

  裴元目光一動,看向李士實道,“暫時應該還不知道。”

  接著,不知是在向李士實說,還是向對自己說。

  “管她呢,強扭的瓜雖然不甜,但是也解渴。就算吃不到,老子也先占下。”

  說到這里,裴元忽然也覺得。

  與其等著那白月光照在自己身上,或許這種蠻橫的侵犯和占有,更能告慰那些過往。

  反正自己就先占下了!

  裴元看著陳心堅,“你來說,值不值?”

  陳心堅立刻斬釘截鐵道,“值!”

  裴元大笑著,連續自斟自飲了幾杯。

  李士實見裴元這般,心中也暗暗盤算起來。

  之前一直覺得這裴千戶算無遺策,不可撼動,沒想到竟是個好色之徒。

  這個重要的情報,要盡快回報寧王才是。

  想到寧王,李士實也想到了自己最近面臨的那些煩惱。

  又陪著裴元吃了幾杯,這才有些為難的裴元說道,“之前的時候,賢弟曾經為我籌劃過闖三關的事項,如今我沒能去禮部,為寧王恢復三衛的事情,又卡在儀制郎中那里。”

  “這該如何是好?”

  裴元聽了故作疑惑道,“這件事沒去找人疏通嗎?”

  李士實嘆道,“倒是也托人去問了,只是那儀制郎中劉滂不好說話,一聽說是寧王的事情,立刻就一口回絕了。”

  裴元問道,“使錢了嗎?”

  李士實答道,“讓人秘密給他送去了紋銀千兩,他雖然看著十分心動,但還是沒要。”

  裴元想了想,大致心里有數了。

  這自然是因為劉滂和他背后的毛紀,正在聯手給禮部尚書王華下絆子。

  他們正準備利用禮制上的差錯,讓王華威望掃地,這種時候當然不敢沾手這么敏感的事情。

  不然的話,只要王華報復,反過來查他們經手的事務。

  很容易就能找出漏洞。

  特別是把寧王的衛隊,按照儀制恢復,這可是一個很大膽的舉措,輕易就能上綱上線的。

  只不過現在形式又不同了。

  裴元提前揭破那件事,并且把那幾封奏疏丟給了劉滂,讓他自己處理。

  只要他們有些分寸,及時收手,就不至于有太大的問題了。

  這件風波,應該是就這么過去了。

  既然如此,那劉滂就沒理由再拒絕那千兩紋銀了。

  裴元吃了口菜,待到咽下,笑著說道,“你這次再派人去,應該就能成了。”

  李士實聽了略有些驚喜,“真的?”

  旋即覺得這種懷疑的語氣,對裴千戶說話,屬實是不禮貌了,連忙又自己圓,“那要不要再加點錢?”

  裴元搖頭道,“不用,紋銀千兩就足夠了。”

  裴元想到自己的事情,向李士實問道,“對了,儀制司和主客司,在禮部內部孰輕孰重?”

  李士實想了想說道,“國之大事,唯祀與戎。儀制司掌管朝中的禮樂諸事,還管理科舉的事務,地位十分重要。若是想要晉升,那么儀制司郎中是最好的跳板。”

  “主客司郎中掌管藩國的交涉、封賞、進貢,更加偏向事務一些。這個司在禮部內部不如儀制司清貴,但是能有不少油水可撈。”

  裴元對錢還是不忘初心的感興趣,“主客司很容易撈錢嗎?”

  “這個…”李士實猶豫了下,說道,“也還好吧。”

  “禮部總共下轄四司,儀制清吏司、祠祭清吏司、主客清吏司和精膳清吏司。”

  “這里面,最賺錢的是祠祭清吏司,因為祠祭清吏司下屬有僧錄官和道錄官,掌管著和尚的度牒售賣,以及晉升任職。”

  “那些和尚油水很多,每有住持上任,就能狠狠的刮上一筆。”

  “你想想,整個大明有多少寺院,會求到他們頭上?”

  “我聽說,祠祭清吏司任命各寺的住持,除了要看錢,還要看年齡,那里的家伙偏愛年老的和尚。因為割了一茬又一茬,等到老和尚死了,又要有新人來塞錢了。”

  裴元想著當初為了安置那些智化寺的和尚,就連智信那些人都被刮過一筆的事情。

  對這祠祭清吏司有多肥,基本上有個概念了。

  裴元聽著有些奇怪,“教坊司難道不是也在禮部嗎?”

  李士實笑道,“教坊司和鑄印局、會同館都是附屬于禮部,職務和品級都很低。”

  “那臧賢…”

  說起臧賢,李士實遲疑了下,才說道,“那臧賢就是因為被前禮部尚書傅珪排擠,不肯讓他用和禮部相似的印信,才惱羞成怒,瘋狂撕咬傅珪的。”

  說完,李士實又補了一句,“我也是聽人閑話,莫說給外人。那教坊司嘛,雖然有些不錯的基礎,卻是賺不到多少錢的。”

  裴元心道,李士實八成是想起,他們兩個和臧賢都很熟,所以才疊個甲的。

  不過沒什么用,正好這兩天要去求臧賢這個政治掮客幫忙,等寒暄的時候,就用這個來暖場吧。

  裴元不動聲色的也跟著轉移了話題。

  “怎么還不賺錢?”

  李士實和臧賢交往頗密,要不然也不敢把“寧王恢復三衛”這種要命的事情,丟給臧賢操刀了。

  他和臧賢喝酒聊起時,也偶爾聽過他的牢騷。

  于是李士實就老不正經的和裴元分享起了其中的門道。

  “教坊司中多有官宦人家的妻女,很多有些閑錢的百姓,就特別喜歡看官宦人家落難,愿意跑教坊司去玩。”

  “但是這些人才有幾個錢?”

  “真正能在京城花得起錢,玩的起貴的,只有咱們這些朝廷命官。”

  “可是我等總不好公然在教坊司,接受別人的宴請,或是做些別的事情吧?教坊司作為正經衙門,也是有錦衣衛坐探的。”

  “再者,萬一玩到同僚的…,咳,風評也不好。”

  “所以,就…”

  裴元明白了,敢情是這么回事啊。

  在京中大手大腳的花錢招妓的,除了少量的豪富人家,大多是入京求人辦事的。

  教坊司,還是太正式了。

  裴元滿足了好奇心,便向李士實問道,“主客司呢?還好是多好?好來錢嗎?”

  李士實道,“主客司除了接受點藩國使臣的賄賂,最主要的是充當掮客,幫著販售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比如說倭人吧。”

  “朝廷規定的倭人朝貢物品有二十種,朝廷只采買這二十種貨物,而且也有數量限制。”

  “可是你知道今年朝貢的倭國使團帶來了多少種商品嗎?”

  裴元來了興趣,這倭國使團正是他想接觸的目標,沒想到李士實這里也能出情報,“多少種?”

  李士實笑答道,“二百四十八種。”

  裴元大吃一驚,“真的假的?”

  李士實答道,“真的,倭國的船被查扣在寧波不許卸貨,他們的使者軟磨硬泡,好不容易才得到許可。按理說該是去年的朝貢輪次,結果因為查扣的事情,以及霸州叛亂影響道路的緣故,今年都年中了,使團才剛從寧波到達京城。”

  裴元聽到倭國使團,都已經如此猖獗的走私了,對販賣永樂通寶的買賣,更加充滿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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