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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4 歸家

  裴元的話說的如此決絕,讓夏儒不由悚然而驚。

  這裴元顯然是打算用這種方式,讓兩家的利益,徹底的捆綁在一起。

  可夏家能拒絕嗎?

  夏儒額頭的汗大顆的流下,心頭沉甸甸的幾乎呼吸不出來。

  裴元也沒催促,平靜的看著夏儒。

  他剛才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就算夏家想要妥協,張家也不會留下這個后患的。

  局勢到了這個地步,雙方本來就沒有妥協的機會了。

  過了好一會兒,夏儒才抬起頭來,咬牙狠狠說道,“我寫!”

  只這兩個字,彷佛將他渾身的力量都釋放了出來。

  他那緊繃的腮肉拉扯著,臉上的汗水濕漉漉的顧不得擦拭,便袍的脖領處也變得汗濕。

  裴元看向陳心堅,沉聲道,“去為慶陽伯取紙筆來。”

  陳心堅應聲而去。

  做完決定的夏儒卻像是脫了力一樣,倚靠在椅背上。

  夏助關心的看著夏儒,又忐忑的看看裴元。

  很快,陳心堅就為夏儒取來了紙筆。

  夏儒行尸走肉一般提起筆來,只覺得有千鈞之重。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紙張,不知道該寫什么。

  裴元看了夏助一眼,對他說道,“剛才我和慶陽伯說的事情,你也聽明白了?”

  夏助趕緊點頭。

  裴元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幫慶陽伯參詳一下吧,想怎么寫,那是你們的事情。記住,我只要皇后一句話。”

  夏家父子聽了裴元這話,都心中暗暗叫苦。

  只憑此言,他們就完全明白裴元的意思了。

  這家伙要拉下水的不是夏家,而是夏皇后。

  夏皇后素來聰慧,怎么可能會對來路不明的東西妄下言語。

  而裴元言之鑿鑿,卻要聽夏皇后一句回話,不就是要逼著夏家讓夏皇后交出把柄嗎?

  夏家父子一時愁苦起來,不知道該怎么讓夏皇后了解現在的情況,給出讓裴元滿意的答復。

  裴元慢慢起身,留了夏家父子在那里琢磨,徑自離開了公堂。

  站在公堂門外,裴元招了招手。

  守在院門口的岑猛趕了過來。

  裴元對他吩咐道,“多找些人來,守好這里,任何人不能讓他們過來。等里面完事了,讓陳心堅帶上東西,親自給我送去燈市口老宅。”

  岑猛聞言立刻應聲,“卑職遵命。”

  見裴元說完,自顧自往外走,岑猛又連忙問道,“要不要卑職安排些人護送千戶。”

  裴元搖頭,“不用了,我和畢鈞自己回去就行。”

  裴元以前在京城謹小慎微,無非是因為有張容這個不講規矩的存在。

  張容這次南下,帶了所有忠心的屬下同行,那些人都被殺死在陽谷,裴元已經不必再擔心這些了。

  至于其他為張容效力過的那些人,就算之前有些瓜葛,但是張容已經死了,他們又為誰賣命?

  再說,他裴千戶屢經血戰,也不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廢物。

  裴元叫人喚來畢鈞,隨后兩人出門,慢悠悠的向老宅行去。

  畢鈞雖然在北京有許多年頭了,但是之前一直在宮禁之中,離了那皇宮后,又很快南下,隨著畢真去了山東。

  他對京城的感覺就很微妙,覺得熟悉又陌生。

  回到老宅后,時間還不算晚。

  裴元讓守在前院的程知虎和畢鈞見了面,也算彼此認識了認識,隨后就讓程知虎為畢鈞安排住處。

  裴元則自顧自向后院行去。

  裴元到家的消息已經迅速傳開,裴元剛進了后面的宅院,就見到焦妍兒笑意盈盈的帶著一眾仆婦迎了過來。

  裴元甚至還注意到了就連清歌和晩月這兩個,也在前來迎接的人群中。

  裴元的目光落在清歌和晩月的腹部,見那里并沒絲毫異狀,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看來月余前的努力,并未有什么收獲。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收回,笑著迎向焦妍兒。

  焦妍兒知道裴元那素來無忌的性格,不等他上來親昵,就盈盈一拜,道個萬福。

  裴元見滿院子大大小小的侍女皆在行禮,也只能擺出老爺架勢,打發眾人先退下。

  裴元仔細看向自家的焦小美人,卻見焦妍兒笑靨明媚,那股少女的活潑潑的氣息撲面而來。

  裴元一時心中歡喜,越發覺出自家女人的好處。

  裴元上前笑著伸出手掌,焦妍兒遲疑了一下,微羞的看看左右。

  旁邊的侍女立刻也識趣的退下了。

  焦妍兒這才將那只白嫩的小手,遞到了裴元掌中。

  裴元生的高大雄壯,手也很寬闊,握著那只小手,只覺得柔弱無骨一般。

  裴元笑呵呵的拿到嘴邊親了親,直白的問道,“想沒想我?”

  焦妍兒故意露出吃驚的樣子,像是感嘆裴元的大膽,又抑制不住笑著,抿嘴點了點頭。

  裴元心中歡喜,又抓著那小手親了親,依舊問道,“想沒想?”

  焦妍兒的白嫩的臉上露出一絲緋紅,聲音柔柔的問道,“餓了吧。”

  裴元再次抓著那小手親了親,“吃過了,想沒想?”

  焦妍兒依舊不肯答,目光飄向別處,忍著笑問道,“昨天回來的?”

  “嗯。”裴元應了一聲,將那白嫩的小手放在自己臉上,然后笑著將焦妍兒摟入懷中,“有人告訴你的?”

  焦妍兒的腦袋埋在裴元懷里,有些悶悶的幽怨道,“不能問嗎?”

  裴元輕嗅著焦妍兒剛沐浴過的頭發,笑著說道,“沒,能問。”

  裴元像是一只大狗熊一樣,幾乎是半彎著身子將焦妍兒摟在懷中。

  裴元的身軀高大,越發襯得焦妍兒小巧。

  安靜的享受了一會兒此時的寧靜,裴元輕吻起了焦妍兒那光潔柔嫩后頸。

  與此同時,心中卻很煞風景的默默有了答案。

  ——此必張松所為也。

  張松有個毀掉他一生的敵人,叫做謝遷。

  眾所周知,焦芳的死咬的政敵就是江西人和余姚人。而余姚,之所以能夠單列和江西一省并稱,就是因為余姚出了個謝遷。

  裴元又曾經多次得意洋洋的對下屬吹噓過,自己的小妾是焦芳的嫡親孫女。

  屢有耳聞的張松,豈會沒有感觸?

  這次他奉命來送賬簿,像這樣重要的東西,他也有足夠的理由請求面見府里女主人。

  裴元將焦小美人抱起,向正房中去。

  焦妍兒有些抗拒的掙扎道,“會有人看。”

  裴元也不在乎。

  徑直抱著焦妍兒入了房門,又反手將房門關上。

  焦妍兒顯然已經提前準備過,房中擺了酒食,也已經泡好了用來擦臉的毛巾。

  但是裴元這會兒沒那么多心思,將門關好,就抱著焦小美人回了臥房。

  本就是一對年輕男女,又仿若小別新婚。

  焦妍兒象征性的矜持持續了沒多久,就任由裴元扯開她的衣帶,露出了沐浴過的馨香身體。

  裴元慢慢親吻著,讓那細嫩的皮膚上泛起團團的紅暈。

  焦妍兒的手動著,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裴元有些迷惑焦小美人的心思,卻不耽誤他享受這美味的食物。

  或許是終于鼓足了勇氣,或許是熱烈的情緒讓那話慢慢到了唇間。

  焦小美人終于忍不住,伸手摟住裴元的脖子,將他拉的緊貼過來。

  接著輕聲對裴元道,“我想你了啊。”

  裴元的額頭緊貼著焦妍兒的額頭,眼睛看著焦妍兒的眼睛,“我也是。”

  說完了之后,裴元的心情略微復雜了下。

  隨后無比溫柔的開始占有起了這個小女人。

  裴元溫柔相待,焦小美人也無比的乖巧。

  兩人做做停停,彼此遷就著,好一番折騰才各自盡興。

  裴元想著之前的事情,有些像是獻寶一樣,討好的對焦妍兒說道,“我聽說這些日子岳丈經常來找你,應該是為了老相爺復出的事情吧。”

  焦妍兒已經累得沒多少力氣了,腦袋貼在裴元懷中,好一會兒才道,“嗯。”

  裴元立刻很有心機的摸著焦妍兒的背后的曲線道,“他都來這么多次了,我也不能讓妍兒丟臉,我打算出把力氣試試,看能不能讓老相爺復出,你覺得怎么樣?”

  焦妍兒依舊窩在裴元懷里,好一會兒才又道,“嗯。”

  說完,忍不住笑著抬頭看向裴元,“是因為你想要真正的大學士孫女了嗎?”

  裴元有些不滿的捏了捏,“想什么呢,還不是為了你?”

  焦妍兒這次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看了一會兒裴元,又道,“嗯。”

  裴元能聽出焦妍兒情緒上的空白,感覺自己的討好似乎打到了空處,一時有些沮喪。

  焦妍兒卻再次窩回裴元懷里,像是一只小貓一樣慢慢拱在里面。

  裴元也懶得想太多了,加上疲倦的厲害,索性摟著焦妍兒小睡了一會兒。

  睡得時間不長,等到恍惚醒過來,卻見焦妍兒正在懷中望著自己,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裴元將薄毯一撩,看向里面雪白的身子,不由笑了起來。

  焦妍兒下意識的一躲,緊貼在裴元身上。

  溫熱熱軟綿綿的感覺,讓裴元舒服的將她纏緊。

  焦妍兒被裴元的惡作劇,弄得薄嗔起來,給了裴元一個大大的白眼,又將那薄毯重新裹緊。

  裴元摟著焦妍兒,早先的那點想法重新浮現在腦海里。

  ——焦芳的難題,或許,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裴元怕焦芳回來后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難道,焦妍兒就不怕嗎?

  政治人物的薄情,她想必早該清楚。

  在焦家,焦妍兒已經是焦家放棄的棋子了,焦黃中之前還一度不承認她的身份。

  而在裴家,焦妍兒也只是個稍微得寵的妾。

  只有焦芳一黨和裴元成為盟友,作為兩大勢力結合的象征,她的身份才會在兩邊變得重要。

  所以在促成雙方的結盟,以及維系雙方的關系上,焦妍兒才是最在意的那個。

  裴元想著焦小美人的BOSS光環和野心勃勃的屬性,忽然覺得,似乎掌控焦家的事情,讓焦妍兒來煩惱會更省心一些。

  她本身是個聰明的女人,有著出眾的能力,裴元之前和她談論的一些話題,也往往能給出過人的見解。

  她了解裴元,也了解自己父親和祖父,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該怎么撮合雙方的利益。

  至于她會偏向裴元,還是偏向焦家,誰又在這份合作中付出的更多一些,裴元并不是太在意。

  只要他主要的目的達成就行,至于其他的,沒必要太過在意。

  而且只要能維持雙方的盟約,這個能讓她待價而沽的空間,是裴元愿意給她的獎勵。

  感性來講,裴元可以用這些付出,來討她的歡喜。

  理性來講,這份偏袒的空間,會推高焦妍兒在這個盟約中的分量,也會推高焦妍兒在兩家的地位。

  同樣因為這地位的提升,又會讓這個盟約更加穩固。

  這沒什么不好的。

  裴元吻著焦妍兒,對她說道,“老相爺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至于怎么和焦家人說,雙方該承諾什么,也由你來操辦,如何?”

  焦妍兒聽了略感驚訝,她在裴元懷中翻個身子,美目看著裴元,卻并未立刻說話。

  裴元自顧自道,“我這次從山東,帶回來了個叫做畢鈞的人。以后他會留在府上,你若有什么吩咐,可以交代給他,他知道該怎么做。”

  焦妍兒有些疑惑的看著裴元,“畢鈞?”

  裴元以為焦妍兒是擔心畢鈞的身份,便笑著在她耳邊道,“一個老太監,讓他幫你做事,會方便一些。”

  焦妍兒聽到“太監”兩個字,呼吸都放慢了些許。

  好一會兒,才不安的問道,“什么意思?”

  裴元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她的頭發,“現在京中的攤子越來越大,又彼此各不統屬,以后我不在京中的時候,遇到麻煩的事情,總要有個說了算的拿主意。”

  “我想來想去…,也沒什么人可以信任了。”

  “而且,等焦老相爺還朝,你有此強援,也能更容易擔當好這個角色。”

  焦妍兒趴在裴元懷中看了他好久,卻沒有開口推辭,而是幽幽問道,“你不怕我把事情搞砸嗎?”

  裴元回答的倒也灑脫。

  “搞砸在外人手里,我終究有些不甘心,要是你搞砸了,我也就認了。”

  說著,雙腿將焦小美人纏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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