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法”
“速取黑狗血來”
“沒有狗血,也沒有狗”
“誰打仗帶狗啊”
“我的眼,我的眼”
高達一千流明以上的亮度,直接懟到眼睛里,使得遼軍瞬間不能視物。
直接傷害沒多少,可對士氣的打擊卻是極為嚴重。
目光隨著左右移動的光柱掃視戰場,林道轉首囑咐一旁的潘美“布口袋,放他們進來殺。”
大營的主要兵力是御前諸班直,都是各部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
他們有著最好的待遇,最高的榮譽,同樣也有著最好的戰斗力。
最初的混亂之后,御前諸班直迅速組織起來進行抵抗。
隨著林道的命令下達,各部班直緩緩后退讓開了各處柵欄豁口位置,放大批遼軍進來。
雨一直下,雙方弓弩皆不能用。
地面泥濘導致移動艱難,唯有最殘酷的近身廝殺。
雙方都不再顧忌,雨水對甲胄造成的惡劣影響。
揮舞兵器互砍,生命在急速隕落。
哨臺上的林道,親自操控探照燈,不斷照射沖入營寨的遼軍。
但凡被探照燈照射到的遼軍,都會短暫失去視覺。
在這近身肉搏的環境下,突然瞎了眼,對面的御前班直嘴都要笑歪了。
也有聰明的遼軍,在探照燈照射過來的時候,選擇閉上眼睛。
這看似聰明的選擇,結果卻是廁所點燈!
背對探照燈的御前班直們,可不會因為你閉眼就心慈手軟。
反倒是抓住機會兇猛攻擊。
一時之間,大批遼軍精銳紛紛倒地。
見著這一幕的蕭思溫,目疵欲裂。
這可都是南院遼軍之中的精銳啊,每一個都是極為寶貴!
“殺過去!”
蕭思溫舉刀怒吼“毀了那妖物!”
他的刀尖所指之處,正是安裝了探照燈的哨臺。
幾名戰將,領著數百遼軍猛沖過來。
兩隊遼軍左右護衛,纏住阻擋的御前班直。
一隊百余人的遼軍,瞇著眼睛猛沖哨臺。
“慌什么?”
林道喝斥勸他離開的軍將“把那東西安置在哨臺前邊。”
這批三百余人的遼軍,明顯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全身鐵甲,悍不畏死。
他們不斷突破御前班直的阻攔前行。
來到距離哨臺只有數十步的時候,四周突然響起了秦軍的連聲呼喊。
正在纏斗的御前班直,紛紛左右退走讓開了位置。
很是詭異的狀況,可遼軍沒得選擇。
他們只能是繼續埋頭前沖。
若是換做以往,遼軍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射箭高手,這里就足以輕而易舉的射穿那妖物。
可一路行來都是在下雨,弓弦早已經浸透水漬,壓根用不了。
相反,那些御前班直倒是有不少之前放在帳篷里的弓弩,棲身在各處哨臺上對他們射箭。
林道抽口,仰頭看天。
‘我這究竟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沒了天氣都幫我的好運,反倒是壓制了遼軍最擅長的射箭。’
‘還是說,這次只是意外?’
‘給我搞糊涂了’
他發感慨的時候,還活著的二百余遼軍精銳,已然是沖到了這處哨臺十幾步前。
沖在最前邊的遼軍,只感覺腳上好似踢到了什么東西,卻是一緊之下旋即松弛。
下一刻,連續的好幾聲清脆聲響過后,他們的眼前陡然明亮起來!
林道安排人手,在哨臺前安置了‘此面向敵’。
整整十二枚此面向敵,用串聯的方式布置。
引發之后,猛烈的爆炸旋即綻放。
這種地雷,最可怕的并非是其爆炸威力,而是瘋狂激射的鋼珠!
每一枚此面向敵,都裝有足足七百枚,直徑五毫米的鋼珠!
在炸藥的催發下,這些鋼珠以扇形擴散,殺傷范圍覆蓋超過二百米內的目標,百米之內的致死率極高。
十二枚此面向敵,那就是足足八千四百枚鋼珠射過來。
二百多遼軍甲士,遭遇了一場鋼珠風暴的洗禮!
連片的慘叫聲中,沖在前邊的近二百遼軍精銳,渾身冒血的倒地不起。
運氣好些的,身上挨著插著幾枚十幾枚鋼珠。
運氣差的,身上插著幾十枚鋼珠。
那摸了臟東西,運氣差到極致的,身上插著上百枚鋼珠的都有。
遼,在契丹語之中是鑌鐵的意思。
鑌鐵原指的是來自波斯印度等地的優質鋼,契丹人將其當做珍貴資源,甚至國家名號都以此命名,取其堅硬之意。
相應的,遼國的冶煉技術也很出色。
尤其是在得到了燕云之地的工匠后,更是打造出來了堅固的甲胄。
這些南院精兵們,穿戴的就是遼國質量最好的鐵甲。
哪怕是皮室軍,穿戴的甲胄也跟他們差不多。
可就是這遼國最好的鐵甲,卻是在這些小小的鋼珠面前,脆如紙板!
沖在最前邊的遼軍,甚至被直接射成了篩子。
渾身上下全都是血窟窿,不斷的流淌鮮血。
躺在地上一時未死的遼軍,哭泣哀嚎,掙扎扭動令人驚恐不安。
僥幸未被擊中的幾十名遼軍,因為過于驚愕甚至愣在了原地。
天雷綻放,滿目皆是飛射的光點。
這等從未遇到過,甚至從未想過的可怕事情,讓遼軍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摘下了耳塞的林道,舉手高呼“殺光他們!”
之前散開的御前班直,回過神來頓時上涌。
剩下區區數十身心受創的遼軍,失去了數量與配合戰陣,很快就被消滅。
御前班直們,留下幾個人處置地上的傷員,其他人迅速前沖殺向其他戰團。
之前這邊的慘烈景象,吸引了兩軍將士的關注。
也就是天黑雨密,離的遠的遼軍并未察覺到究竟是什么事兒。
否則,僅僅是這么一次下來,估計就會有許多遼軍士氣崩潰。
蕭思溫看到了。
他看的心神俱顫!
“什么東西?”
“莫不是道法引天雷?!”
“這漢家皇帝究竟是人是鬼?怎么竟是如此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還在失神之間,身邊親信卻是急切呼喊。
“留守!”
“我們后路被堵了!”
聽聞此言,蕭思溫急忙轉身去看。
上萬遼軍涌入了偌大的大營之中,外面只留下了千余人馬接應。
可此時卻是有大批的御前班直從兩翼涌出來,沿著被打開了數十道缺口的柵欄推進。
他們在各處缺口處布置下了幾層‘此面向敵’。
隨后從出缺口去殺散外面接應,看管馬匹的遼軍。
回過頭再看看此時混亂的戰場,蕭思溫咬牙握拳。
“退兵!”
這種大規模夜襲,想要成功的先決條件就是敵軍在突襲之下陷入混亂。
可如今敵軍并未混亂,反倒是組織有度的進行反擊。
憑借著強大的戰斗力,精良的裝備,旺盛的斗志,以及更多的數量,逐漸開始壓倒入營的遼軍。
此時若不走,就走不了了。
身邊親衛們護送蕭思溫先走。
可走了幾步之后,他就想起了之前突擊宛如金烏突升妖物之時,遭遇的古怪事兒。
再想想那些漢兒在缺口處搗鼓了一會,就喚來一名軍將,帶人先走。
那軍將不知內情,當即領人先行。
結果毫不猶豫的絆了拉線。
‘轟轟轟’
火光與爆炸,驚雷與紛飛的鋼珠雨!
跑得快的幾十個遼軍,幾乎是齊刷刷的一起倒地,渾身上下沒有好肉,被打成了血葫蘆。
“該死!”
蕭思溫咬牙抖著手“真是惡毒!”
來夜襲偷營的,說守備者惡毒,也是個人才。
又喚來了一隊遼軍上前,可這些遼軍見識了之前的恐怖一幕,哪里還敢上前。
他們或許不怕死,可卻是不想死的這么憋屈,這么慘烈。
蕭思溫也不想這么做。
這些遼軍,都是常年酒肉供養,持續多年不斷磨礪武技,打熬身體。
花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與時間,方才培養出來的精銳。
如今這么輕易的被毀掉,蕭思溫也是心中滴血。
可沒辦法,此時應內的御前班直已然開始反擊,不沖去就得死!
“驚雷已經炸過了。”
蕭思溫耐心勸說“想來不會再有第二次。”
“待到返回燕京,某自有重賞!”
遼軍被說動了,前排的舉起了盾,小心翼翼的靠近豁口。
踩著還在抽搐的同伴尸首,越過了幾個冒著白煙的土坑。
果然沒事。
稍稍放下心來的遼軍,下意識的想要沖出去,與營外的御前班直交戰。
可下一刻 ‘轟轟轟’
又是幾十個遼軍倒地。
“地上有東西!”遠遠躲開的蕭思溫,咬牙切齒的怒吼“注意看別踩著!跳過去!”
他這喊的其實是廢話。
林道親自教導的一批工兵,是將此面向敵綁在長條木板上。
深深插入泥濘地下,以鋼絲構成連發雷。
只要確定此面向敵對著遼軍就行。
至于說跳過去什么的,之前出營的御前班直,已經殺散了外面留守接應的遼軍。
他們手持長兵堵著一處處的缺口,就在距離幾道地雷陣不遠的地方。
跳過去?
先問問外面堵路的御前班直是否答應!
此時的蕭思溫心急如焚,躲在親衛們用鐵盾構成的護陣后面大聲疾呼,召喚軍將們派人上前沖出去。
可接連兩次的慘劇,已經嚇到了這些遼軍。
壓根無人敢去。
不過很快,各處破壞的缺口處,都傳來了密集的爆炸聲響。
沖入營地的遼軍,終于是扛不住御前班直的兇猛反擊,崩潰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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