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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北漢皇宮。
大殿內歡聲笑語不絕,絲竹聲響繞梁。
一群劉崇與劉承鈞的妃子組成的舞姬,應著絲竹聲翩翩起舞。
志得意滿的柴榮,不斷招呼吆喝,喊著諸軍將領飲酒。
帶到酒宴過半,眾人微醺。
方才停下了絲竹與舞蹈,開始談論正事。
“林道。”
柴榮大笑著伸手指向林道“此戰 你得了先登之功。”
“古往今來勇將無數,勇武如你這般者,屈指可數。”
“你立下大功,自當封賞。”
“晉你為開國縣侯,增食邑一千戶,實封四百戶。”
唐以后,對于封爵食邑看管很嚴。
名義上的食邑,主要是為了面子上的好聽。
而實封,就是要真正給出賦稅好處的。
實封一般情況下都很少,甚至有的人名義上有著兩千五百戶的食邑,可實封的卻是只有三百戶。
林道名義上增加一千戶,能實封四百戶,已經是很實惠了。
不過其他方面的獎賞就少了。
也只給了錢萬緡,絹帛四千匹。
柴榮感覺獎賞給少了,就詢問他“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盡管直言。”
他不是不想給賞賜,實在是經濟崩潰之下,財貨不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國庫空虛,還有給軍士們的大頭賞賜沒發。
這邊林道第一眼先看了侍立于丹階之下的年輕趙二。
這混球,遺禍千年,林道恨不得剁碎了他。
可輕易干掉,那豈不是便宜他了。
林道打算讓他失去一切,再像是條狗一樣的宰了。
收回目光,林道當即抱拳“陛下,末將聽聞衛王有女待嫁閨中,厚顏討請賜婚。”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皆是看了過來。
尤其是被封衛王的符彥卿,更是驚訝的手抖灑酒。
怎么牽到自己頭上來了?
符彥卿的長女,是柴榮的皇后。
林道若是迎娶其妹的話,那就是與柴榮成了連襟。
這關系,已經很硬了。
當然了,在這個道德淪喪,人性扭曲的時代里,父子相殘手足廝殺都是尋常事,什么樣的關系也比不上利益。
柴榮蹙眉沉思。
皇后家的妹妹,他是要用來籠絡重臣的。
沒辦法,他的家眷親族之前都被殺光了,想要聯姻只能打皇后妹妹的主意。
一旦應下,那就意味著必然是要重用林道。
可觀此人,除了武勇之外,頭腦也不差,就是不知是否忠義 畢竟他想要培養的心腹,有好幾個人選。
不過林道當眾提出了要求,總是要給回應的。
略作思索,柴榮下定決心。
“可!”
他相信自己的手腕與能力,覺得比起唐太宗來說也是不遑多讓。
也必然能如唐太宗那般,壓服眾將。
李靖那么厲害,不還是老老實實給唐太宗打工!
聽到柴榮同意了,眾人紛紛大笑著上前來恭喜。
而林道,則是瞥了眼趙二。
‘你未來的老婆,現在是我的了’
這邊符彥卿咳嗽一聲回應“老夫家中還有兩個女兒待字閨中。”
“三女年紀小,次女倒是合適。”
“既如此,待到返回汴州,你就請人上門來提親吧。”
林道眨了眨眼。
“衛王還有兩個女兒?”
“哈哈哈哈”眾人皆笑“你既求親,怎得不知衛王尚有兩女未嫁?”
林道打了個哈哈,心中想著的卻是,趕緊回去查查資料。
待到他查完資料,抬手扶額。
“小符皇后!”
“趙二的老婆,是三姑娘!”
這就是查資料不嚴謹的結果。
他只查了趙二的老婆,是符彥卿的女兒。
卻是不知,符彥卿有三個女兒。
長女與次女,先后成為了柴榮的皇后。
三女兒,才是趙二的皇后。
自己選錯人了。
“這種事情沒辦法,總不能跑去說換人。”
“沒辦法,只能是日后再說。”
得知晉陽失守,還未突破忻口的遼國兵馬,眼見救援無望,只能是悻悻而去。
北漢殘存各地州縣,紛紛各自找出路。
各地兵馬投降后周的不少,不過沙陀兵馬并未投降。
柴榮屠城的消息已經傳開,沙陀人的老巢被屠光,他們當然不會投降。
各地沙陀人馬逃亡去了草原,投奔契丹人去了。
而漢軍,則是大多歸順周軍。
林道于俘虜之中,挑選了一批會騎馬的補充本部。
這其中就有楊業。
他本是后漢建雄軍節度使,駐守代州。
若是以代州來投,自然不會屈居林道之下。
可問題在于,他丟了代州城。
代州為沙陀人奪走,且引來了契丹人。
楊業孤身一人逃出生天來投后周,沒有地盤也沒有兵馬,自然不會有什么地位。
林道主動招納,楊業也沒有絲毫猶豫就投了過來。
“你的名字是偽帝劉崇所賜。”
林道囑咐“改回本名吧。”
面對敲打,楊業當即領命“卑職本名楊業。”
“你且在軍中為兵馬使,帶一都人馬。”
從地方小藩鎮節度使,淪為了都頭這一級別,楊業自然是心中不爽。
“都指揮使。”
楊業主動進言“卑職夫人出身府州折氏,某愿去折氏求來族中子弟從軍。”
折氏,黨項人。
本是河外地方豪強,唐末天下大亂的時候乘勢而起,奪取了河外三州之地。
他們家子弟眾多,精于騎射的有不少,是很好的精銳騎兵來源。
以楊業與折氏的關系,帶來二三百騎不是問題。
楊業的夫人乃是折氏,后世口口相傳之下竟然成了舍老太君。
這就是口音誤傳的結果。
“用不著。”
林道搖頭“就讓他們待在府州就是。”
楊業愕然,不明白林道為何不要強有力的兵源,而且還能跟折氏拉上關系。
‘難不成,他是個魯莽武夫?’
‘若是如此,那就要多考慮未來的出路了。’
這邊林道分派人馬,在北漢各地搜羅失去家園與親人的漢家子。
將這些人收入軍中,兵馬數量迅速膨脹起來。
已經超出了本部馬軍兩千五百人的編制上限。
“都指揮使。”
楊業不解“許多人連馬都不會騎,招募他們有何用?”
面對楊業的疑問,林道只回了一句“做好你自己的事。”
林道不是招募這些漢家子,而是以民夫的名義搜羅。
如此一來,自然無需占用騎軍編制。
這些人失去了家園親人,很快就會跟著林道去往汴州。
他們的衣食住行全都依靠林道,只需再施以恩惠籠絡,必然將成為他的忠心部屬。
林道不愿意重用這個時代的武人們,畢竟他們是什么德行,歷史書上寫的明明白白,自己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招募良家子,為的就是組建新軍。
至于不會騎馬什么的,學就是了。
留下了駐守兵馬,柴榮終于是帶著大軍返回汴州。
打仗打的就是錢糧。
此次出戰,雖說一路連戰連勝,還除掉了心腹大患的偽漢。
可相應的軍事開支,也是極為巨大。
尤其是發放給將領軍士們的賞賜,更是將本就空虛的后周國庫,給直接榨干。
一想到回到汴州城之后,還要大肆發放賞賜,御駕親征取得滅國之功的柴榮,就感覺頭皮發麻。
這是唐末藩鎮割據以來,歷代節度使與諸多皇帝們,都深深為之頭疼的巨大煩惱。
武夫們的欲壑難填!
這些世代相傳的武夫們,真心打仗的時候是真的能打。
開國之初的遼國何等強勢,可遇上了敢戰的中土武夫,同樣是被打到狼狽逃亡,甚至連皇帝都被嚇死在了殺胡林。
可他們太貪婪了。
三節的賞賜,日常的俸祿,出兵打仗的開拔費,打贏了之后的軍功賞賜等等。
那是一文錢,一粒米,一尺布都不能少。
但凡是少了,武夫們就會鬧騰,甚至干掉將主。
因此而死的節度使與皇帝們,不計其數。
唐末可是有不少武夫們,拎著節度使的首級,在大街上敲鑼打鼓的找繼任者的。
“難,太難了。”
柴榮知道這些,所以此時為班師回朝之后的賞賜而苦惱。
“陛下。”
與符彥卿一起過來,尋柴榮商討自己迎娶符二姑娘的林道,聞言相詢“何事為難?”
這邊柴榮看向林道。
一想到此人不但能迎娶如花似玉的小姨子,自己還得給他賜府邸,給賞賜,頓時翻白眼。
“國庫空虛,班師回朝之后的賞賜,還不知道要從哪里來。”
這邊符彥卿,明顯已經為大女婿考慮過此事。
“別無他法,只能是加稅了。”
沒錢怎么辦?
只能是再苦一苦百姓了。
加稅這種事情,只能是對泥腿子百姓們用。
軍中武夫們有錢,可對他們征稅,等同于逼著他們造反。
要知道哪怕是在血性被閹割,武力極度衰弱的北宋,依舊是有許多次禁軍鬧餉的事情發生。
在這個武德充沛的時代里,收武人們的錢?
那得先問問武人們手中的刀槍是否同意。
皇親國戚,達官顯宦們也有錢。
可他們是王朝統治的基石。
找他們征稅?
信不信立馬推新皇帝出來。
算來算去,也就只有苦哈哈宛如牛馬的百姓們能壓榨。
官吏們家中財貨堆積如山無人過問,百姓路上撿到了銅板也得交稅!
千年以降,歷朝歷代皆是如此。
柴榮頷首“也只能是如此了。”
這邊林道卻是突然開口。
“有個地方,非常非常有錢。”
“不但足夠支付賞賜,還能有大量剩余填充國庫。”
“而且,他們也很好下手。”
這話勾起了柴榮的好奇心。
“什么地方?”
林道咧嘴笑。
“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