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靠譜么?”
山君鐵券,一共也就六塊,這小子去趟黃家村,讓他撿著了一塊,倒是可以說是巧合。
這才幾天,隨便給人家視個頻,又找到了一塊,而這要是真的,運氣也太逆天了吧?
黃燦知道陳陽不信,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翻出聊天記錄,里面有一張對方發過來的照片。
“我讓她給我拍過來的照片,這東西應該不會有人造假的吧?”黃燦把手機遞給了陳陽。
陳陽將圖片放大看了看。
圖片是一只手抓著,另外一只手拍的。
手看起來很白皙,指甲做了美甲,上面鑲著一些小鉆,亮晶晶的,惹人遐想。
貌似,關注錯了重點。
陳陽的目光落在那塊鐵券上。
造型,大小,外觀,確實和他手里已有的三塊鐵券一般無二。
這種東西,應該也不會有人造假。
洛山,莫非這人和洛山趙家有關系?
當初丁煥春那幫人,將完整的山君鐵券一分為六,六人各自帶走了一塊。
機緣巧合之下,陳陽手里現在已有三塊山君鐵券。
按照他的猜測,一塊屬于段秋萍,一塊屬于劉長青,還有一塊,是黃燦不久前在黃家村撿的,應該屬于丁煥春。
剩下還有三塊,分屬三人,洛山趙家趙君庭、劍門李家李長生、龍臺山楊家楊東關。
眼下這塊鐵券,如果貨真價實,那多半應該和洛山趙家有點關聯。
陳陽道,“你找機會問問她,如果可以的話,把這東西拿到手看看。”
光看照片看不出個啥,還是得當面瞧瞧。
“我和她約好了,過兩天,我去趟洛山和她見面,到時候,看看能不能順便把鐵券帶回來。”
“黃燦,我可提醒你呀,常言道色令智昏,你可別稀里糊涂被人給騙了。”
“不至于,不至于,她是江曉帆的姐姐,那女人應該不至于坑我…”
“不管怎樣,多留個心眼。”
“了解。”
黃燦連連點頭。
陳陽道,“你這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黃燦道,“叫江曉娥,比我大一歲,長得雖然中等吧,但是這身材是真的不錯,你看…”
“我看什么看。”
見他要翻照片,陳陽白了他一眼,“你留著自己看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的情況,在紫府沒有修復之前,可不能再瞎搞了,管好你的雙手…”
黃燦臉微微抖了抖,我特么就算癮再大,都這時候了,還敢不長記性么?
江曉帆?
回到老宅,陳陽思來想去,還是翻出了江曉帆的號碼,給打了過去。
黃燦這人,雖然二十七了,但是生活閱歷上還不如他,很多方面甚至還有些青澀懵懂。
這種事,陳陽確實也怕他被騙,所以,還是得找江曉帆問問清楚。
她給黃燦介紹的,究竟是個什么人,到底靠譜不靠譜。
洛山,一家影樓。
江曉帆穿著一身古裝,正搔首弄姿的擺拍著藝術照。
粉白的衣裙,盡顯身段,仙氣飄飄中,又帶著些魔性的妖嬈。
“曉帆,電話。”
旁邊一名年輕的女同伴,拿起了桌上不斷響鈴的手機。
“誰打的?”
“陳陽。”
“嗯?”
江曉帆聞言怔了一下,叫停了拍攝,走了過來。
接過手機一看,確實是陳陽。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接通了電話,“呀,陳陽,怎么有閑心給我打電話?”
聲音夾夾的,夾的十分刻意,聽得陳陽耳根子發酥。
“拜托,大姐,能好好說話么?”
陳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嘁,沒點情趣。”
電話里,江曉帆的聲音恢復了幾分正常,“說吧,什么事?”
陳陽給她打電話,肯定是有事,也肯定不會是拜年,這會兒年都過完了。
“那什么,聽說你給黃燦介紹女朋友了?”
陳陽也沒過多的寒暄,直接問起了正事。
“你問這個呀。”
電話那頭,江曉帆似有幾分索然,“也不算介紹吧,我就給牽了個線…”
“話說,靠譜么?”
“怎么不靠譜,那可是我姐,要不靠譜,也是黃燦那貨不靠譜…”
“你親姐?”
陳陽額頭上黑線重重,這事聽起來,本身就不靠譜。
倒也不是他輕看黃燦,實在是黃燦的樣貌、經濟、家庭條件,都不具備多少競爭力,想吸引女生,人家總得圖你點什么吧?
“嗯,親姐,比我大幾歲。”
江曉帆道,“她以前看過黃燦的直播,是黃燦的粉絲,雖然我也不知道她哪根神經搭錯了,但她好像還挺喜歡黃燦這人的…”
“確定不是黑粉?”
陳陽挑了挑眉。
黃燦以前直播的時候,直播間里黑粉可是不少的。
“怎么可能!”
江曉帆哭笑不得。
陳陽道,“黃燦這人,你別看他表面大咧咧的,內心其實單純的很,你們可別玩他。”
“哎喲,我一天到晚忙的要死,誰沒事玩他呀。”
江曉帆無奈苦笑,“放心,我姐,我了解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陳陽打這個電話,倒也不是找人家興師問罪的,所以點到即止便好。
“對了,還有個事想問問你!”
他當即轉移了話題,“你們家和洛山趙家有什么關系么?”
“洛山趙家?”
江曉帆怔了怔,“哪個趙家?”
洛山那么大,姓趙的多了去了,誰知道陳陽說的是哪個趙家?
她這么一問,陳陽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猶豫了一下,他拍了張山君鐵券的照片,給她發了過去,讓她看看是否認識,家里是不是真有這東西。
江曉帆看后,給了陳陽肯定的答案。
她們家確實有一塊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東西,是她爸從洛山本地的一個古玩市場淘來的。
但是有專家給鑒定過,說就是一塊普通的金屬瓦片,可能有個幾百年的歷史,但不完整,有明顯切割的痕跡,并沒有什么實際價值。
她爸又舍不得丟,便一直放在家里,偶爾拿來墊個桌子什么的。
“你問這個干什么?”
江曉帆疑惑的詢問,“難不成,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知道一點點,不過,具體的還得上手才弄分辨!”
“那你找個時間來洛山唄,我拿給你看,或者我來找你也行,哦,不行,我最近要去嬈疆旅拍,要來怕也得半個月后了!”
陳陽倒也不急,反正黃燦要去洛山約會,讓他帶回來也行。
山君鐵券,據說是藏有大秘密,既然遇上了,那就收集著唄,萬一要是把六塊都給找齊了呢?
拋開這件事,接下來,還得去八面山走一趟。
叔公倒是說,這事用不著太著急。
他會給黃燦配一些安神定神的藥,短時間內還是幫他修復紫府為主。
這才剛從四峨山回來,陳陽也想好好的休養兩日。
這段時間,神經太緊繃了。
“男朋友?”
江曉帆掛斷電話,從樓梯間回來,那名女伴便湊了過來,臉上寫滿八卦。
江曉帆攤了攤手,“我倒是想,不過,人家對我不感冒。”
“真的假的,就咱這身段,哪個男人聞了不說香,這小模樣,誰見了不迷糊?這個叫什么,陳陽?哪家公子哥,這么挑食的?”
“討厭。”
江曉帆扭了下腰肢,嗔了一聲,兩人挽著手往拍攝間走。
同伴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隨即晃了晃江曉帆的手臂,“曉帆…”
下巴往外指了指,示意江曉帆看窗外。
江曉帆循著她的目光,往窗外看去。
樓下路邊,停著一輛跑車,車邊站著一名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應該有個三十多歲,身材微胖,談不上帥,但是配上身后的跑車,那就帥的沒邊了。
他一只手捧著一捧玫瑰,一只手拿著手機,街邊路人頻頻回顧。
下一秒,江曉帆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江曉帆微微蹙眉,直接就給掛斷了。
“你不是都拒絕他了么,怎么還纏著你?”旁邊女伴問道。
江曉帆輕笑一聲,“纏我?纏我姐呢。”
“啥?”女伴一臉錯愕。
江曉帆道,“這家伙,花花公子一個,我姐也沒給他好臉色,早給他拉黑了,搞不懂他是什么腦回路,別理他,讓他自己玩兒吧。”
說話間,電話又響了起來,江曉帆往窗外嫌棄的看了一眼,隨即掛斷電話,拉了黑名單。
“這家伙,還真是…”
旁邊女伴有些一言難盡,“不過,我聽說他們趙家最近丟了一批上好的鐵料,價值數額巨大,市府到現在都沒查到什么蛛絲馬跡…”
“嘁,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干的。”江曉帆扭動著腰肢,撇了撇嘴。
女伴道,“趙家這次損失慘重,被好些合作商追償,保不準有破產的危機,這個趙大寶,還有興致跑出來把妹,真簡直了,純草包一個,不理他就對了。”
天池山。
慕容前閉關兩日,內傷已經恢復,他叫來了丁星文,一路來到了山頂的天池。
“嘩啦啦…”
龍鱗黃金蟒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到來,水面出現了一個漩渦,繼而一個碩大的身影從那漩渦之中躥了出來。
丁星文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雙腿隱約有些發軟。
以前,天池是對外開放的,以他的身份,就算能來天池,也不可能見到這位老祖。
長這么大,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位老祖的真身,除了激動和震驚,腦子里已經是一片空白了。
“吼。”
龍鱗黃金蟒咆哮了一聲,聲如洪鐘,震天鑠地。
湖面都在顫抖著。
這幾天,四峨山發生的事,金雕已經給它講過了。
它很憤怒,無比無比的憤怒。
慕容前靜靜的等著它發泄完。
丁星文站在旁邊,早已經被驚的臉色發白了。
許久,嘶吼聲停了下來。
慕容前道,“你是要跟我走,還是繼續留在這兒?”
龍鱗黃金蟒往前探了探身,似乎有點愣神。
而丁星文聽到這話,卻是心中咯噔了一下。
龍鱗老祖要是走了,誰來守護天池山?誰來守護丁家?
沒了這最后一尊造化境的存在坐鎮,丁家還不被盤山界其他勢力隨便魚肉?
“去哪兒?報仇?”
龍鱗黃金蟒的精神力探了過來,“為什么,為什么你現在才回來?你好好看看,丁家現在都成什么樣了?”
它在質問。
丁連城死了,丁連云死了,丁家都快被銷戶了,你這個時候才跑回來?
它和那頭大公豬,就為了當初給丁煥春的一句承諾,留在天池山數十年,未曾離開過一步。
你既然還活著,為什么在丁家遭遇重大危機的時候,不出現呢?
當初可是你叫我們守護著丁家的呀,這么些年過去,你不會換了一副軀殼,就真的換了個人吧?
它很不解,這種不解讓它本能的感受到憤怒。
大公豬也死了,也就剩下它了,誰能理解它現在是什么樣的心情?
面對龍鱗黃金蟒的質問,慕容前說道,“回答我的問題,是跟我走,還是留下?”
“你…”
龍鱗黃金蟒郁悶到怒,他生氣的盯著面前這個男人,“你想帶我離開?你知道我離開天池山之后,丁家會面臨什么么?”
“所以,你選擇留下?”
慕容前挑了挑眉,“也罷,那就當我沒有來過吧。”
他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
龍鱗黃金蟒咆哮了一聲,“你當真就這么鐵石心腸,難道,那三尸蟲,真的抽走了你的情感,讓你對自己的后人血脈,都如此冷血?”
“呵。”
慕容前淡淡的笑了笑,“你如果要這么想,我也沒有辦法。”
“你…”
龍鱗黃金蟒顯然是被氣到了,一時有些語塞。
“我后天離開,準備再去一次峨眉,你要是想跟我走,那便早點告訴我。”
慕容前頭也沒回的走了。
“吼!”
龍鱗黃金蟒憤怒的拍打著水面,發出一聲聲驚天的嘶吼。
下了山,丁星文亦步亦趨的跟著慕容前,一起去了五醫院。
醫院距離山莊不遠,在貢市也算挺有名氣。
醫院五樓,VIP病房。
一名老者躺在病床上,身上纏滿了繃帶,病床邊的監測儀器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
“姐夫!”
祝嶸掙扎著想要起身。
慕容前擺了擺手,“你好生躺著,現在感覺怎么樣?”
“還好,再休養兩天應該就能下床了。”
祝嶸說話間像是扯動了傷勢,臉皮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這話多少帶點說大話的成分,他傷的可是不輕,身上多處骨折,尤其是雙臂,幾乎是寸寸斷裂。
要不是慕容前親自給他接過骨,加上服用了生肌壯骨的靈藥,這會兒怕都還醒不過來,更不用說下床了。
“姐夫,那人什么來路?怎么這么強?”
此時想來,祝嶸心中都還有些余悸。
兩錘,僅僅只是兩錘,直接將他打成這樣,而且他能感覺到對方應該還沒有動用全力。
這要是動用全力,只怕一錘就足夠將他打殺了。
自出道以來,祝嶸在力量方面可算是非常自傲的,他體內有力蠱的存在,力量本來就比同階要強上不少,可誰能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自己在力量上居然有被人秒殺的時候。
后怕,挫敗。
他很好奇對方是什么來路。
慕容前卻沒有答他的話,只是搖了搖頭,“傷筋動骨一百天,接下來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已經從教內重新調了人過來,后天我準備再去一次四峨山…”
祝嶸聞言躍躍欲試,但是考慮到自己身體的情況,眼神卻又暗淡了下來,“姐夫…”
“你好好養傷便是了。”
慕容前打斷了他的話,“那十二局,如今已經找到十局,唯有生肖猴被破壞,目前還有生肖虎和生肖牛,我已經大概有了目標,找齊不難,那只山魈,我勢在必得,絕對不可能讓他跑了去…”
“這么急的么,你等我幾天,等我傷好…”祝嶸道。
慕容前抬了抬手,“這次的事情過后,趕山協會應該已經有所察覺,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的真實目的,勢必會出手破壞,所以,我必須趕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把這局給做成,否則前功盡棄,白費這么久的謀算。”
祝嶸聞言,微微頷首。
他只恨自己受傷,幫不上忙。
頓了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任千秋也來了蜀地,火云洞和我們神火寨交好,這人還是靠得住的,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聽候差遣。”
慕容前微微頷首,任千秋此人,他自然也是認識的,不僅認識,而且還是熟人。
從病房出來。
丁星文說道,“前輩,旁邊病房還有一人,你要不要見上一見?”
慕容前的腳步稍頓,似乎知道是什么人,根本沒有回答丁星文的話,他直接便往旁邊的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的門,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混合著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病房里開著燈,一名穿著病服的老者,坐在落地窗前,神愣愣的看著外面在發呆。
“宗海兄,別來無恙?”
慕容前的聲音響起。
那老者的身形頓了頓,緩緩的轉過臉來,往慕容前看去,一雙眸子里透著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