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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道真境天雷,雨中的戰斗

  “聽說,我太爺爺是用了一件寶物,才說服了趙家的人?”

  這事陳陽早就聽秦州說過,但他其實是想問,那是一件什么樣的寶物。

  “嗯。”

  趙映月點了點頭,“那天,趙君庸和趙修文都來了,在龐坡嶺的公房里,干爹和他們聊了很久,干爹給了他們一件東西,趙君庸和趙修文便走了,之后也沒再來派人來騷擾過我…”

  “至于你太爺爺給了他們什么,我便不知道了,我問過他,他也只是說不重要,不給我說。”

  趙映月搖了搖頭,“但我清楚,以趙修文和趙君庸的貪得無厭,我父親的突然去世,和他們倆逃脫不了關系,兩個連親兄弟都能迫害的家伙,能讓他們罷手,干爹許給他們的東西肯定很寶貴。”

  陳陽沉默了一下,說道,“前幾天,我去過一趟洛山,剛巧遇上了趙家的人,他們現在和蠱神教攪了一起,照我看,這趙家也不會長久…”

  說到這兒,陳陽頓了頓,“姑奶,以后說不定還會和趙家的人碰上,要不要我順手替你把仇報了?”

  秦州坐在旁邊,聽著這話,臉皮跟著抖了一下。

  這小子,真的是什么活都敢接,報仇有癮了不成?

  趙映月苦笑了一下,“你有這份心,挺好,不過,還是算了,這么多年過去,我是想過找他們報仇,但是,如今想來,又有什么意義呢?”

  “哎,我,大概是放下了。”

  她幽幽的長嘆了一聲,“小陽,你也用不著為了我這點事,白白給自己招惹麻煩,沒那個必要,你也說了,趙家不會長久,那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老天會懲罰他們的…”

  陳陽暗自搖頭,看來,秦州還真是沒有說錯,經歷過這次重傷之后,趙映月的思想有很大的變化。

  “好吧。”

  這是趙映月的家仇,她自己不想報仇,陳陽還能強迫她報不成?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陳陽也無可奈何。

  到目前為止,趙家和他之間還沒有什么矛盾牽扯。

  只要趙家不來招惹他,他當然也不會主動跑去找趙家的麻煩,畢竟,他也不是那種殘忍嗜殺的人。

  趙映月岔開了話題,對陳陽問道,“你剛剛說,趙家和蠱神教有牽扯?”

  “不錯。”

  陳陽點了點頭,說了下情況,繼而問道,“姑奶你有聽過蠱神教?”

  “有過一些耳聞。”

  趙映月頷首說道,“我在嬈疆這些年,拜過一位師父,她老人家大有來頭,乃是嬈疆毒王喬百味的女兒,名叫喬明玉,我跟著她學藝多年,但可惜資質太差,未得幾分真傳…”

  “毒王?”

  陳陽挑了挑眉。

  他感覺喬百味這個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

  趙映月點頭道,“我這個師父,有個同胞兄長,名叫喬明通,現為蠱神教左副教主…”

  陳陽想起來了,他聽任千秋說起過。

  喬明通,毒王喬百味之子,擅長毒蠱之術,人稱小毒王。

  他和慕容前一樣,分列為蠱神教左右兩位副教主,地位平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么說來,姑奶你也入了蠱神教?”陳陽問道。

  既然姑奶拜的這個師父,有這樣的背景,那肯定也是蠱神教中人了?

  趙映月卻是搖了搖頭,“毒王乃是嬈疆七十二山門共同推舉出來的話事人…”

  “按照很多年前的慣例,七十二山門會推舉出一位實力強大的存在,尊號毒王;而三十六洞天和十八寨也同樣抱團取暖,推舉出一人,尊號蠱王,與七十二山門對立…”

  “但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近代以來,嬈疆這些勢力已經非常松散,雖有抱團,也只是小抱團,很多都是關起門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喬師祖是嬈疆最后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毒王,實力已經到了造化極境,差一步登臨道真…”

  “但是,在四十一年前,喬師祖在閉關的關鍵時刻,被喬明通里通外敵,出手偷襲,弒父奪權…”

  “可惜,喬師祖死后,他的如意算盤卻并沒有成功,有喬師祖在,七十二洞天便有主心骨,沒了喬師祖,人心一下子就散了,各大洞天紛紛退出同盟,只有一少部分還甘心追隨他…”

  “我師父因為目睹了他的弒父惡行,被他毒啞了嗓子,剁去了雙掌,族中前輩拼死相救,才逃出生天…”

  “后來,便遇上了我…”

  “七年前,師父郁郁而終…”

  趙映月娓娓的說著,陳陽也認真的聽著。

  秦州在旁邊也是聽得仔細,關于趙映月這些年在嬈疆的遭遇,他沒敢主動問過,趙映月也沒有主動給他講過。

  “弒父殺妹,此人真是畜生都不如。”

  聽到惡處,秦州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恨咬起了牙,“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非把他挫骨揚灰不可。”

  陳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向秦州,這老頭,牛氣起來了。

  趙映月無奈的一笑,“挫骨揚灰?談何容易,此人現在可是蠱神教的副教主,其本身實力,恐怕早就入了造化境了…”

  秦州臉皮抖了抖。

  造化境,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不過剛剛進入靈境而已,敢說將造化境強者挫骨揚灰,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造化境怎么了?能大得過天理么?”秦州強行挽尊的說了一句。

  天理?

  陳陽聽到這話,只是心中哂笑。

  如果真有天理的話,這人在突破造化境的時候,就該被天雷劈死才對。

  哪還有那么多惡人,成為造化境、乃至道真境,甚至更強的存在?

  “蠱神教能讓這種人當教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九成九是邪魔外道。”秦州罵了一句,圖一時嘴快。

  原本他覺得自己拋妻棄子就已經夠畜生的了,誰能想到,還有弒父殺妹的,簡直就是畜生中的畜生。

  甘拜下風。

  趙映月講完一切,都是些不堪的回憶,情緒明顯不佳。

  陳陽便找了副牌,和秦州倆一起陪她玩了會兒二七十。

  下午兩點半,老爺子午睡起來,

  陳陽把牌讓給護工劉姐,便跟著老爺子一起上了山。

  今天是老祖公的百期,是得上山祭奠的。

  “你姑奶,也是個可憐的人,她給你講這些,不是讓你幫她報仇,只是有些東西積壓在心里久了,需要傾訴…”

  路上,老爺子走在前面,冷不丁的給陳陽說了一句。

  陳陽怔了一下,“爺爺,你中午沒睡呀?”

  “你們講那么大聲,我能睡著么?”陳敬之道。

  陳陽訕訕。

  陳敬之道,“我不知道你現在修煉到了什么層次,但是,強中還有強中手,那山還不這山高,你年紀小,難免氣盛,一兩次的得利,便小覷天下英雄…”

  “我雖然不在盤山界,但是這些年對盤山界的事,還是時有了解,這世上從來不缺天才,但很多都是曇花一現,以后遇上事,要量力而行,四面樹敵不可取…”

  “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活下來,比什么都重要…”

  老爺子走在前面,說的語重心長。

  “知道了,爺爺。”

  陳陽認真的點了點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肯定不會主動去招惹是非的。”

  陳敬之沒再多說什么,對于這個孫子,他是了解的,聽話,聰明,有些話說一遍就好,用不著多說。

  棕樹坡,埡口。

  山上空氣有些濕冷,今天沒有太陽,像是有雨要下,天氣預報說,最近有倒春寒,這才剛熱起來,看樣子是又要降幾天溫了。

  百期,村里有人過世后,會有頭七、二七,一直到七七,每七天祭奠一次,七七過后,便要等到百期了。

  今天,正是老祖公的百期,這一晃,幾個月都過去了,回想一下,仿佛還在昨天。

  那個慈祥的老人,音容笑貌,都還深深的印在陳陽的腦海里。

  老祖公墳前,陳陽先檢查了一下墳前插的香燭。

  貌似并沒有多。

  老祖公的七七之后,有人偷偷來祭拜過,陳陽后來也給打掃過,眼下還是原樣。

  也就是說,自那次之后,那人便沒再來過了。

  之前陳陽認為,那人大概率是慕容前,畢竟那天他在這兒遇到了金雕。

  但后來想想,又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慕容前應該不至于和老祖公有什么聯系。

  至于祭拜段秋萍,慕容前又不是丁煥春,他只是得了丁煥春的記憶,對丁煥春是帶著有恨的,他連丁家受難都可以視若無睹,又有什么理由來祭奠段秋萍呢?

  陳陽沉吟了一下。

  之前那人來祭奠,都趕巧是在他來過后的幾日。

  如今,慕容前已經死了,如果這人是慕容前,那么,肯定不會再有人來祭奠。

  但如果之后這幾日,還有人來墳前祭奠…

  “想什么呢?”陳敬之見他發呆,喊了他一聲。

  “沒什么。”

  回過神來,陳陽搖了搖頭,“想起了老祖公,有點…”

  “斯人已逝,對你老祖公而言,這是解脫。”

  “嗯。”

  陳陽沒再多說,他想起了老祖公去世前的那句話。

  這輩子太苦,下輩子不再來了。

  怎樣的苦難,才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陳陽有些許的心塞和感慨。

  點上香燭,陳敬之給倒了杯酒,祖孫倆跪在墓前燃起紙錢。

  陳敬之說了會兒話,單方面和老祖公聊了會兒天,等紙錢燃盡,天上已經下起了毛毛雨。

  給老祖公磕了頭,這才起身離去。

  “轟!”

  剛走到埡口,一個炸雷,自天邊滾滾而來。

  陳陽打了個激靈,回頭看去,只見天邊烏云密布,層層黑云正朝著遠方累積。

  云層中雷光照耀,閃爍不停。

  懷中,六翅蜈蚣瑟瑟發抖。

  陳陽初時嚇了一跳,以為是六翅蜈蚣引來了天雷,但很快反應過來,云層匯聚的方向,并非這邊。

  老爺子也停下了腳步,杵著一根竹棍,冒著雨,往雷云的方向看了過去。

  驚蟄已過,25年的第一聲雷響,春雷震天,大地回春。

  良久,陳敬之收回了目光,“走吧,雨下大了。”

  陳陽安撫了一下胸口躁動不安的六翅蜈蚣。

  那是,八面山的方向。

  這雷云的濃厚程度,不是造化劫雷能比的,隔著這么遠,陳陽都感覺到了心悸。

  棺中那位,突破了么?

  不知道叔公現在怎么樣了。

  陳陽佇立良久,聽到老爺子的喊話,這才恍然回神,雨已經淋濕了他的臉。

  八面山。

  此時的八面山,漆黑一片,宛如世界末日降臨。

  尖峰寺里,狂風吹的門窗咣咣響,屋頂上的瓦片時不時的墜落,寺里的師父們都躲進了屋里,根本不敢出屋。

  屋外風雨交加,院子里,梧桐樹搖來晃去,像是一位疾風中的舞者,夸張的晃動著枝條。

  天上烏云濃厚,這才下午三點過,天已經黑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轟隆隆…”

  “轟隆隆…”

  天空之中,弧光閃爍,仿佛有無數頭強大的外星怪獸在嘶吼。

  壓抑,極限的壓抑,天仿佛要塌了。

  紅溪谷,青牛洞前。

  黃道林手里提著一柄大錘,站在石壁下面。

  嘩啦啦!

  大雨已經將他渾身澆透,周圍盡是震耳的雨聲。

  “慈悲,慈悲。”

  黃道林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向前方的黑暗。

  “轟隆…”

  天空中閃過一道弧光,映亮了諸天。

  在黃道林前方不遠處,一群不速之客正與他對峙著。

  當先一名老者,背上背著個布囊,長發束在腦后,兩鬢斑白,神態矍鑠。

  在他的身邊,是幾個中年漢子,如鐵塔一般的站著,個個都有靈境的修為。

  現場的氣氛,一度凝固。

  老者也抬頭看了看那濃黑如深淵一般的天空,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他本來想去地宮轉一轉的,結果半路被這人給攔下,還沒來得及做點什么,突然天就黑了。

  天雷,道真境的天雷。

  而且,地點就在地宮那邊。

  這種情況下,再往地宮那邊湊,不是找死么?

  “爹,讓我試試。”

  旁邊的漢子,沉聲說了一句,提著一柄短刀,便欲上前試探。

  但是,他身體才剛前傾,就被老者伸手撥了回來。

  老者目光看向黃道林,“可是老棺山那位在突破?”

  黃道林淡然道,“現在還想過去么?”

  “呵。”

  老者輕笑了一聲,“憋了這么多年,終于還是憋不住了么?我倒還真想過去瞧瞧。”

  “路就在這兒,想過去,隨意!”黃道林道。

  “呵,有意思。”

  老者笑了,饒有興致的看著黃道林,“我認識你,黃家村黃鐵軍家的老五,對吧?”

  黃道林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看著面前的老者。

  “你不應該很意外的么?”

  老者挑了挑眉,黃道林的平淡反應,反而是讓他有些意外。

  “勸你一句,速速離開,免得自誤。”黃道林神情冷漠。

  “呵。”

  老者一聲輕笑,解下背上的布囊。

  “咚!”

  兩截短棍落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竟是將石頭地面砸得碎裂。

  他將棍子撿了起來,兩端一湊,只聽咔噠一聲機括的響聲,兩根短棍組裝成了一根近兩米長的鑌鐵長棍。

  “嘭!”

  老者手持棍子,往地面上一杵,嘭的一聲,地上的石頭瞬間炸裂。

  這棍子之重,超乎尋常。

  “華兒,你們都退開,我與這位朋友碰碰!”

  老者神情冷漠的說了一句。

  周圍幾名漢子,十分識趣的躲了開去。

  霎時間,場地清空。

  老者提起長棍,看向黃道林,“老五,碰碰?”

  黃道林手中的鐵錘轉了兩圈,“隨便。”

  “喝!”

  話音落下,兩人立刻便向對方沖去。

  “鐺!”

  棍錘相撞,發出刺耳的響聲,和耀目的火花,將周圍照亮,不輸天上的閃電。

  恐怖的氣勁朝著四方輻散,草木拔起,泥漿亂飛。

  鐺鐺鐺…

  每一次碰撞,地面都在顫抖,黑暗中像是有兩頭怪獸在戰斗,恐怖的聲響混著天上雷聲,震得人心肝發顫。

  那些個漢子,哪里見過這么恐怖的戰斗,根本不敢靠近,越躲越遠,退到了青牛洞中。

  “吼…”

  “吼…”

  青牛洞的洞口處,一紅一白,兩條大蛟,正靜靜的窺視,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上去幫忙。

  這一等級的戰斗,可是極其難得的。

  “轟…”

  “轟…”

  天空之中,大雨滂沱,弧光閃爍,似乎是感應到了這方的能量波動,竟是連續降下幾個散雷,往那戰斗中的二人劈來。

  “轟!”

  終于,一道閃電打在交戰中的二人的兵器上。

  轟的一聲巨響。

  兩人瞬間拉開了距離。

  黃道林身上金光灼灼,緊握著鐵錘的手,此刻衣服都已經焦灼。

  另外一邊,那老者也是一樣,身上衣服被雷電擊毀,體內有電流殘余,身體有些麻木。

  “吼!”

  “吼!”

  這時候,那一紅一白兩條大蛟,迅速的來到了老者身后,一左一右,高昂著頭顱,凝視著前方的黃道林。

  兇神惡煞,氣勢睥睨,似乎是想一擁而上。

哎呦文學網    回村后,從綁定峨眉開始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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