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懸槌堡·危若累卵中的意外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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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住！再給我爭取一點時間，我就要奪取這個法器的控制權了！饑餓者的意志在反抗，我必須壓制它！別讓他們來干擾我。”
約林·死眼沙啞的聲音在冷颼颼的夜色中回蕩著，僅從聲音中的咬牙切齒就能察覺到這年輕的術士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這也很正常，術士們傳承自燃燒軍團的心靈控制向來粗暴，對付惡魔這種大老粗很好用，對上其他生物就得靠力大磚飛來壓制了，畢竟邪能玩“惡墮”這一套屬于外行，真正精通精神操縱/催眠控制/心靈pua的是虛空那邊的極惡團伙。
暗影議會得四個術士一起動手，才能勉強通過主宰寶珠這種特殊法器控制住戈隆之子的心智，人好歹也是個傳說生物，能量抗性這種東西自然是有的，而在四個術士被干掉之后，眼下血環氏族的年輕人需要一己之力完成對饑餓者杜恩的意志統御，要不是有古爾丹之顱激活的魔能協助施法，恐怕心靈鏈接的瞬間，約林·死眼就要雙眼翻白的流口水了。
他需要點時間來重新激活主宰寶珠，而被暗影議會捕獲的戈隆之子這會因為施法中斷而失控，恐怖的巨獸正充斥著憤怒正在用自己的毀滅雙拳狠狠摧殘莫高爾城鎮的建筑物。
戈隆這玩意最顯著的特性就是它們可以在戰斗中不斷“成長”。
經由精神憤怒的催化外加天賦的大地操縱，一旦無法在短時間內擊潰這怪物，它們就會持續不斷的汲取大地的力量來讓自己更龐大更兇狠更勁更霸更要命。
什么叫傳奇種族的威嚴啊？看看眼下這戰場就知道了。
十米高的傳奇生物能操縱大地的力量，它雙爪扣入泥土狠狠一抓，板結的巨石就在咆哮中砸向獸人的營地，多得是倒霉鬼來不及躲閃被砸成肉餅，每一拳下去都帶起恐怖的黑色巖刺將那些無路可逃的魔血蠻兵和食人魔扎成“烤肉串”，巨物特有的地形破壞力絕對能用殘暴來形容。
“你快點啊！”
加爾魯什不斷的揮動戰斧抵擋周圍涌來試圖奪回主宰寶珠的魔血蠻兵，他倒是還撐得住還能享受戰斗的榮耀，但渴望多砍幾個腦袋的吼少俠倒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他知道一旦那頭記仇的戈隆來到這高臺附近，他們這伙人都得死。
更要命的是，雖然約林還沒完成重新操縱，但那頭野獸已經察覺到了心靈的枷鎖再次合攏，那血紅的獨眼正在看向這邊。
“術士，你還需要多久？”
同樣在這高臺上的努波頓已經握住了腰間的沖擊波權杖，隨時準備釋放自己的“秘密武器”，不過那頭暴亂的音元素領主不是用在這里的，一旦釋放摩摩爾，努波頓也沒有把握能把它重新奴役。
因此他看了一眼戈隆靠近的速度，沉聲說：
“如果實在不行就放棄這次操縱，放任饑餓者在這里繼續撒野，它仇恨著暗影議會的狗腿子，不把這個城鎮的獸人殺光它不會停下的。
這和我們此行的目標不謀而合。”
“但那只是一次性的使用，我必須把它變成我的戰爭武器！”
此時不斷從古爾丹之顱中抽取魔能強化自我的約林·死眼就像是也進入了“暗影形態”，他死盯著眼前那被固定的顱骨法器，不斷的深入操縱奪取控制權。
他啞聲說：
“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力量向古爾丹和暗影議會發起復仇！
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不只是為了我的父親，還為了血環氏族被黑手奪走的一切.我要從戰爭部落手里奪回我們的塔納安叢林！那是血環的故鄉，那也是我的故鄉！
我絕不放棄！”
“但你沒有足夠的時間”
努波頓感受到了這血環術士的憤怒與堅定，但眼下的局勢實在由不得約林·死眼繼續強硬下來，他準備強行拖走這個執拗的術士小子，不過就在動手之前，卻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咆哮。
“兇狠的戈隆！用我這戰錘來聆聽圣光裁決吧！”
是伊瑞爾！
努波頓猛地抬頭，就看到伊瑞爾正從莫高爾鎮的城墻上一躍而起。
彪悍的新兵于背后圣光雙翼的拍打加速中讓自己化作一道躍起的圣光之拳，她如一個尋求榮耀的獸人那樣英勇的呼嘯著沖向高空，在發狂的戈隆擂起雙拳的時候揮動戰錘，一錘子正中饑餓者杜恩的血色獨眼。
圣光隨后爆發。
在迪亞克姆圣人傳授的灰燼裁決與神圣風暴的小連招打擊中，最脆弱位置遭受重創的戈隆慘叫著捂住眼睛踉蹌后退，那龐大的軀體就像是倒下的石柱一樣向著城鎮摔了下去，轟隆作響中砸塌了好幾座石質房屋。
但彪悍的伊瑞爾也在戈隆揮起的重拳中被砸飛出去，在怪異拉長的呼嘯中，于夜色里劃過一道完美的圣光弧線后撞進了城鎮另一頭的房子里濺起煙塵。
不過幾秒之后就有圣光在那里亮起，代表著伊瑞爾毫發無傷，她可是圣人親自訓練的守備官，這種致命墜落時開圣盾術保命那是基礎操作。
伊瑞爾的悍勇打擊給約林·死眼爭取到了時間，也激勵了這混亂戰場上的其他人，眼看著被擊倒的戈隆正在爬起來，加爾魯什回頭瞪了一眼約林·死眼，后者施法要緊要關頭，嘴角都崩出血來。
他顯然還需要點時間。
于是年輕的獸人跺了跺腳，提上自己的戰斧跳下哨塔，頭也不回的沖向那戈隆。
幾秒之后，在饑餓者杜恩暈頭轉向的爬起來的瞬間，一聲更刺耳的咆哮在它身前響起，幾乎和剛才伊瑞爾一模一樣的打擊模式，身纏怒火的加爾魯什也從高處一躍而起，以一個完美的跳劈把自己的戰斧狠狠砍在了戈隆的腦袋上。
不愧是地獄咆哮家的小子！
這祖傳的跳劈技巧就是地道，唯一的問題是腦子不太好。
你學誰不好，學人家守備官玩命？
人家能開圣盾保命，你一個戰吊哪來的學習資本啊？怎么？你的小命是從破碎懸崖的黑市里批發的嗎？
于是下一秒，在戈隆憋屈無比的怒吼重拳揮動中，完成了爆頭一擊的吼少俠以更快的速度自高空被砸向地面，在即將被摔死的時候也來不及找小動物沖鋒卸去力道，還得是努波頓及時救援，一只巖石組成的大地之手自震動的地面攏起，將吐血的加爾魯什在空中接住，避免了他被摔死的窘境。
“完成了！我完成了！”
眼看著戈隆憤怒上前高舉雙拳要對加爾魯什補刀，在這要命時刻，年輕的術士終于完成了這要命的統御，他一把將眼前的主宰寶珠高高舉起，瞪著眼睛大聲喊道：
“我命令你，戈隆！殺光那些綠皮的墮落者！”
“嗷！”
隨著低沉的咆哮，恐怖的重拳最終換了個方向擦著加爾魯什落下，將旁邊倒塌大半的城墻徹底摧垮，隨后巨獸又在死眼的操縱下轉過身，將自己的不忿怒火狠狠施加在殘破不堪的城鎮中。
那些已經開始逃跑的暗影議會和暮光之錘氏族成員滿臉絕望，這就睡個覺的功夫，自家的“戰爭兵器”倒戈開始進攻自己人了，這踏馬找誰說理去？
臥槽這血環小子怎么這么壞！
但戰場不只是這里，在鎮子另一頭，伊瑞爾墜落的地方還有交戰在繼續。
萊蘭協助著悍勇的克烏雷之手對抗這里盤踞的蠻兵，她本想用傳送術將自己和伊瑞爾送到安全區域，但卻因為之前的施法被幾名躲在黑暗中的術士盯上了。
他們的連番咒術與陰影打擊讓萊蘭手忙腳亂，負責保護她的蓋亞拉也被暮光之錘氏族的兇狠食人魔纏住，一時間讓奧術師陷入了孤身作戰的窘境。
好在德萊尼人的技法向來純熟，依靠著奧術強化帶來的超強破壞力，萊蘭以一敵三居然還打的有來有回。
不過認真施法的奧術師缺乏保衛是個致命問題，在正面與術士們進行魔法對轟的同時，萊蘭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陰影正在變化，等到她嗅到刺鼻的硫磺味時已經來不及了。
兇狠的地獄犬沖出來將她從背后撲倒，幾口下去吞噬掉了她身上的護盾魔法。
在萊蘭咬牙切齒的甩出奧術沖擊將地獄犬轟飛的同時，一頭獰笑的魅魔提著鞭子甩動鎖住了萊蘭的脖子兇狠撕扯，要把這落單的德萊尼人干掉！
惡魔們對于追擊德萊尼人的興趣很大，甚至超越了執行命令的熱情，皆因為大惡魔君主們在軍團內部發下懸賞，每帶回一枚阿古斯星魂意志碎片，惡魔們都能得到相當豐厚的魔鑄嘉獎。
對于中下位惡魔來說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機會。
惡魔們也有上進心，惡魔也可以熱愛軍團，它們也希望立下功勛在兇殘的同胞中脫穎而出，被大人物賞識走上魔生巔峰呢。
“你的靈魂歸我啦！”
妖媚的魅魔將掙扎的萊蘭拖到自己腳下，又用自己的羊蹄子踩住奧術師，拔出邪能碎片的短刀就要割斷她的脖子抽取她的靈魂，然后帶回扭曲虛空領賞。
萊蘭本該恐懼，但她沒有。
面對魅魔刺下的利刃，萊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焦距完全不在這魅魔身上而在她身后。
“噗”
猙獰的弒君者匕首以殘暴姿態刺穿了魅魔的脖頸，又在另一把刀的割喉中輕松將她妖媚的腦袋從脊椎上摘了下來。
破影而出的迦羅娜一腳將惡魔無頭的尸體踹飛出去，她看到了萊蘭身上的傷痕，在眼中怒火的迸發中轉身跳出，一記暗影步竄到了那幾名術士身后，起手殺戮盛筵的爆發在她幾秒之內就完成了對脆皮施法者們的收割。
連那些家伙的靈魂石都被搜出來然后在原地踩碎。
不愧是古爾丹親手訓練的刺客，對于術士們的每一個弱點都了若指掌，她殺起術士來真是得心應手，啊焯，古爾丹你要不要回頭看看你給暗影議會訓練了一個什么樣的活爹呀！
“你們怎么敢傷害她？！”
迦羅娜咆哮著，就像是一頭終于掙脫鎖鏈的老虎。
她的身影在黑夜中不斷的穿梭來回，每一次暫停的出現都會帶走一名獸人的生命，黑暗磨礪帶來的成果在這一刻展現無疑，在其手中猙獰的刺殺神器的收割下，皮糙肉厚的食人魔哪怕頂住了剖心打擊也會很快死于活木死疫的毒殺。
萊蘭被嚇到了。
她從未意識到自己的孩子會擁有這么恐怖的破壞力，在迦羅娜干掉了最后一名隱藏的術士，提著對方的腦袋出現在萊蘭眼前時，伊瑞爾上前一步攔在了這對母女之間。
她警惕的看著迦羅娜，身上的圣光涌動。
“我”
臉上沾著血污的半獸人刺客看著萊蘭，她看到了母親眼中的那一抹震驚與畏懼，這讓她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便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和頭顱，手忙腳亂的擦拭鮮血想要解釋些什么。
這一幕讓萊蘭露出了笑容，她對伊瑞爾搖了搖頭，隨后大步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她拍打著迦羅娜的后背，忍著自己身上的痛苦溫聲說：
“沒事，回來就好，感謝圣光，感謝迪亞克姆叔叔，他把你帶回來了。”
“我發誓，我不會再離開你們了，永遠不會了。”
周圍的戰斗還在繼續，但對于迦羅娜而言，它已經結束了。
這場戰爭，那些黑暗的歲月與經歷都已結束了。
數分鐘之后，順利撤離莫高爾城鎮的眾人在安全區域匯合，伊瑞爾回頭還能看到被約林·死眼操縱的戈隆依然在戰場上瘋狂的大殺四方。
一頭傳奇生物在這個夜晚足以將那里夷為平地，而最仁慈的圣光也絕不會憐惜那些狗術士們陰暗的靈魂。
“愿圣光赦免你們的靈魂！”
這是伊瑞爾能給暗影議會的雜碎們送出的唯一的“祝福”。
在她身后，迪亞克姆圣人正在和努波頓一起為受傷嚴重的加爾魯什治療，吼少俠之前那過于成功的跳劈給他弄成了重傷，而且丟了自己的斧頭讓他非常失落。
“那名劍圣呢？”
今晚獨自出擊且戰果豐厚的格里賽達·黑手拄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戰錘，疑惑的看著四周，對其他人說：
“我可沒在戰場上看到他，好像在中途他就離開了，火刃氏族的劍圣總不至于畏敵怯戰吧？”
“蘭特瑞索去執行特殊任務了，他會在天亮之前回來。”
正在為加爾魯什治療的警戒者圣人隨口說：
“盡快休整一下，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潛入懸槌堡，莫高爾鎮的戰斗只是開胃菜，但愿你們適應了戰斗的烈度，接下來只會更危險。”
“唔，劍圣的機動性和隱蔽性用來執行聯絡任務確實不錯，至于危險？呵，危險就是黑石獸人的溺器！”
格里賽達·黑手立刻就理解了迪亞克姆圣人的意思，她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她喜歡這種高效率的團隊協作。
萊蘭則起身走向迪亞克姆叔叔打算表達自己的謝意，不過在她起身的時候卻突然被迦羅娜拉住了手腕。
奧術師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養女。
迦羅娜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選擇了沉默，伸手幫萊蘭在衣領上拭去了戰斗留下的污痕又擦了擦她臉上的血漬，最后對她露出笑容。
萊蘭也回以笑容，伸手在自己女兒臉蛋上捏了捏，就像是小時候逗她玩那樣。
她并未因為迦羅娜變成綠色就疏遠她，就像是她從未因為自己女兒“哈弗歐森”的身份就放棄她一樣，德萊尼人欣賞靈魂的美，顯然在萊蘭眼中，她的迦羅娜就是個大美人。
迦羅娜看著萊蘭靠近迪亞克姆圣人。
她看著光中的圣人溫和的與旁人交談，但迦羅娜眼中卻寫滿了警惕與一抹.畏懼。
她的心智被困在主宰寶珠里。
這意味著在那片弒滅者構建的噩夢之地里發生的一切都被她盡收眼底，她確認自己看到黑暗執政官與弒滅者的大戰絕非虛妄，她確認在迪亞克姆圣人光明的外表之下還有黑暗的力量在隱藏。
和黑暗執政官攪動暗影虛空的威能相比，猙獰惡毒的古爾丹簡直像是“大惡棍”這一行的“笨蛋初學者”。
這注視觸發了迪克的感知，他回過頭就看到了迦羅娜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圣人笑了笑，在那孩子看向他的時候，伸出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個動作讓迦羅娜心中一動。
警戒者果然知道她看到了全部，但卻只是要求她保密并未有那種“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所以你也得死”的瘋狂做派。
想想也是，迪亞克姆這樣的圣光行者怎么可能做出那種殺人滅口的舉動呢？
自己在古爾丹設下的黑暗中迷失了太久，已經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好人”，毫無疑問，自己名義上的“外公”就是個各種意義上的好人。
更重要的是，自己這位好人長輩要比大部分壞人都更可怕。
唔，這可真的太酷了。
蠢萌蠢萌的食人魔源生于德拉諾世界，正常人都很難想象這些膀大腰圓，一天除了吃就是吃，甚至還出版過《食人魔烹‘人’手冊》這種“抽象圣經”的家伙們曾經擁有過璀璨宏大的文明。
但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嘛。
在真正了解了德拉諾世界的歷史之后就不難發現，人家食人魔帝國不但歷史悠久，而且確實在某一段時期主宰過大半個世界，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
當然，德拉諾世界很小。
贊加海環繞之下讓它只有一片大陸，其陸地面積最多占到阿古斯世界的五分之一，基本等同于艾澤拉斯的六分之一，如果算上那些在迪克穿越前還未被發現的世界背面大陸的話，相比這些“巨型世界”，德拉諾的“體格子”就更顯可憐了。
但即便如此，曾在這里建立過“大一統王朝”的食人魔依然能自稱一句“祖上闊過”。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永遠興盛的王朝，食人魔們普遍較低的智力和松散的社會結構也很難長期維持霸權，尤其是在獸人氏族崛起之后，食人魔的高里亞帝國很快就煙消云散了。
時至今日，曾稱霸大陸的高里亞食人魔帝國就只剩下了兩塊直轄地，納格蘭大草原最西側的懸槌堡是曾經的都城，而霜火嶺的刀塔要塞則是帝國曾經的邊疆重鎮。
所有人都看不起食人魔的時候，偏偏食人魔還不爭氣。
它們就剩下兩塊核心領地但居然還在搞分裂，兩塊領土的食人魔各自選擇了自己的首領，它們稱其為“巫師元首”，懸槌堡這邊是馬爾高克，刀塔要塞那邊是元首科爾戈洛克。
前者還活著，后者在“血河之戰”中就已經被自己叛變的奴隸勒死了。
額外提一句，那個在戰爭中親手勒死刀塔元首的獸人叫萊歐洛克斯，是莫克納薩氏族如今的酋長，不過相比這個低調的老獸人，他的兒子在未來會更為人熟知。
那家伙叫雷克薩·雷瑪。
眼下高里亞食人魔帝國最后的余暉之地懸槌堡，也已經在戰歌氏族和暮光之錘氏族的雙重打擊下走入了末日絕境，按照迪亞克姆現在了解到的消息，懸槌堡的城市區已經失落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最后的伽臺農神殿還在巫師元首馬爾高克手中。
既然已經進入最后的圍城戰，那高里亞帝國的崩潰便也進入了倒計時。
這樣的絕境毫無疑問是極其打擊士氣的。
盡管巫師元首馬爾高克還有一支忠于自己的強大軍隊，由兇悍的獨眼魔戰士和被巫術強化的食人魔悍將們組成，即便面對格羅姆·地獄咆哮帶領的戰歌氏族也有一戰之力，而且最后堡壘伽臺農神殿中亦有高里亞帝國神秘的奧術魔法傳承，讓外敵沒那么容易踏入這神圣之地。
但他再怎么神通廣大，也沒辦法獨自對付這種來自命運的強勢碾壓。
高爾馬克元首已經把自己關在神殿上方的冥想室里好幾天了，它忠誠的衛士們向食人魔戰士們宣布，偉大的巫師元首是在冥思苦想戰爭的走向，一旦它獲得智慧的啟迪，那么如今的局勢就能在頃刻間得得輝煌的反轉。
只要等巫師元首離開自己的宮殿，它就能把包圍神殿的獸人和叛徒食人魔們全部殺了！
但這種話也就騙騙那些智力不足的食人魔蠻兵，根本騙不過同樣接受巫師傳承的聰明鬼們。
因此在獸人大軍圍困伽臺農神殿的這段時間里，馬爾高克麾下的食人魔巫師們一直有零零星星的逃亡匯報，如果再不加制止，甚至不需要外圍的暮光之錘氏族發動總攻，巫師元首麾下的軍隊就會自行崩潰。
然而雖然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但卻只有那些真正的懸槌堡高層才能理解現在的情況到底壞到了什么地步！
本該絕對忠誠于巫師元首的食人魔巫師們本該是抵抗軍的領袖，然而那些聰明的家伙只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時候，脫下昂貴的高里亞法袍，換上丑陋的暮光之錘氏族戰衣，它們就能順滑無比的加入更有優勢的那邊。
甚至這些家伙都不會把這種無恥行為稱為“背叛”，皆因為對面的家伙身份特殊而且對于巫師元首的下屬相當仁慈且慷慨。
雖然名義上是是獸人和食人魔的戰爭，但最少在眼下這個階段，它已經衍化成了食人魔的“內戰”。
這座伽臺農神殿的防御看似無懈可擊，實際上已出現了可怕的叛變，一場陰謀之網正在籠罩馬爾高克元首，如果它再不行動起來，恐怕一切都將無可挽回。
“元首！我帶來了重要的消息。”
沉重的腳步聲中，一名全身上下都繪刻著獨特紋路，以此來遮掩猙獰疤痕的強壯食人魔靠近了巫師元首的沉思廳。
它背著一把纏繞著奇特弧光的魔法戰錘，其所到之處那些在神殿中滿溢的奧術能量都會驚恐的躲開它，似乎這名食人魔悍將身上有些讓它們畏懼的東西。
它站在門外，隔著沉重的石門對巫師元首說：
“您忠誠的侍衛，強大的獨眼魔雙子在奉命巡邏時于神殿附近的高臺上發現了一封書信。
我檢查過，那是一名自稱‘警戒者’的德萊尼圣人寫給您的親筆信，他在信中說邀請您與他相見，還承諾說他會協助我們擊潰暮光之錘氏族的圍攻。
最后，他在信里向我們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暮光之錘 古加爾那個狡詐惡毒的‘被放逐者’已經暗中動用了神秘的白鬼獸人來腐蝕我們的魔法結界，我親自去檢查過，伽臺農神殿的魔網里確實流淌著一些危險的腐蝕，而且附近的元素力量也有些不正常的共鳴。
情況越來越糟了，您必須早做決斷！”
沉默是對這一席話的回應，這份沉默讓怪異的食人魔悍將有些煩躁。
它等待了幾秒還沒有回信便打算轉身離開，不過就在這一刻，低沉沙啞的聲音自門里響起：
“信在哪？”
“在我手中，尊貴的巫師元首。”
食人魔悍將當即將那封信件隔著石門遞入了馬爾高克的冥想廳中，片刻之后，一枚點綴著奇特水晶的食人魔奧術符石被元首送了出來。
對方叮囑道：
“把這枚埃匹希斯水晶符石放在你們拿到信件的地方然后就不用管了，不要派人在附近游走，更不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克拉戈，我忠誠的怪物將軍，你應該知道，神殿中隱藏著叛徒！
那些叛徒比獸人的軍隊更致命。
啊，我從未有想到，在某一日我會需要你這個被異化的怪胎，來維系高里亞帝國的神圣傳承，但事已至此，我能信任的人已不多了。
告訴我，克拉戈，古加爾對你發出過邀請嗎？
面對他的蠱惑，你有沒有和其他巫師那樣動搖呢？畢竟，整個懸槌堡最蠢的食人魔都知道，雖然你很忠誠，但我一向不怎么看重你。”
面對這詢問，那奇怪的食人魔悍將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它說：
“在那次意外之后我就變成了一個吞噬魔力的怪物，尊貴的巫師元首，古加爾也會抵觸我更會畏懼我！
但在我當初被所有人放棄而絕望的時候是您親手挽救了我，雖然我知道那場救助更多的是為了您的巫術試驗，但救命之恩放在那，我的家族傳統不允許我背叛您的恩德。
懸槌堡是我的家！
我和我的父輩皆誕生于此成長于此，我自會為了我的故鄉奉獻一切，若您有需要，我會愿意以您的名義親手處決古加爾那個叛徒。
但現在，還請您為了高里亞帝國的未來堅持下去！
帝國雖然已經沒落，但巫師元首的職責就是輝煌我們的帝國！
您的將士們仍未放棄，也請您堅持下去。
最少堅持到下一天，唔，在我被廢靈能量輻射等死的那些日子里，我都會這么告訴自己，陛下，請堅持！每一天都是新的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