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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找不著她了

  高天之上,黑旋風扇著翅膀朝那中原皇朝的皇都飛去。

  陳業與藍玉就坐在黑旋風的背上。

  這次倒不是著急出行,所以黑旋風并未全力飛行,但藍玉依舊羨慕地說:“這鳥飛得真快啊。”

  “你不是會御劍飛行么?”

  “可沒有這么快,也飛不了這么遠。恩公啊,你準備什么時候向清河劍派提親,娶我師父啊?”

  這話題跳的,陳業都被她嚇了一跳。

  離開了清河劍派之后,藍玉倒是恢復了幾分古靈精怪的模樣,說話都開始沒大沒小起來。

  陳業倒是絲毫不尷尬,反問道:“這話,你問過你師父了吧,她怎么說的?”

  藍玉露出驚訝的眼神,忙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問過師父了?”

  陳業笑道:“算出來的,我學過卜算。”

  藍玉可不是當初那個對修行一無所知的小姑娘了,聽得陳業這么說,朝陳業吐了吐舌頭,然后說:“騙人,誰會去算這種無聊的小事?”

  陳業當然是沒算過,但他還是逗藍玉說:“這怎么能算是小事,修行講究法侶財地,除了修行之法外,第二個便是道侶。”

  藍玉反駁說:“哪有這種說法?師父都沒教過我這個…不過,你還真說中了,我確實問過師父,你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陳業看這小姑娘得意的樣子,便隨口回答說:“我不用猜,你師父肯定說的是順其自然。”

  這一次藍玉是真的震驚了,眼睛瞪得滾圓。

  “你不會真算過吧?”

  這可是藍玉私底下問蘇純一的,這種私密的話題,她可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

  藍玉就像是一只傻了眼的小貓咪,看得陳業哈哈大笑,原來養個徒弟這么好玩。

  “騙你的,我怎么可能會算這種小事。”

  藍玉繼續追問道:“那你怎么會知道師父怎么說的?”

  陳業收起了笑意,相當認真地對藍玉說:“因為我與蘇姑娘曾經坐而論道,我們是知己,也是道侶。

  “所謂道侶,道在侶之前。在蘇姑娘眼中,修行除魔才是第一位,其他只能放在第二。在我的眼中亦是如此,修行長生才是第一位。

  “修行之人,隨性而為,緣聚緣散,順其自然。”

  這番話聽著像是不負責任,但陳業與蘇純一都是如此,久別重逢,兩人會花一天時間把臂同游。但游玩之后,蘇純一還是要跟隨張奇練劍,而陳業還是要前往皇都尋找這朱砂礦。

  因此蘇純一才是通玄境第一,而陳業則是通玄境第二。

  男女之情,永遠不會成為兩人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這也是陳業最喜歡蘇純一的地方,兩人在這方面當真是心意相通。

  藍玉聽得似懂非懂,她修行的時間還太短,修為也不高,心中還是凡人的七情六欲占了大半。

  不過這也是好事,陳業更喜歡這種活潑的徒弟,要是換成那種死氣沉沉的,那未免太過無聊了。

  兩人便這樣閑聊著各種八卦,就連張奇當年的情史都八卦了幾句。

  原來張奇也成過親,只是妻子沒能修煉到合道境,很早的時候便已經過世了,張奇也沒有子嗣,只有清河劍派這群徒子徒孫。

  陳業還真不知道這些八卦。

  不過沒有孩子也不一定是壞事,天下第一人的兒子,那得多大的壓力。加上清河劍派的規矩嚴苛,要是這孩子練劍天賦差一些,那壓在身上的壓力真有泰山之重。

  兩人便這般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題,很快便到了皇都。

  這凡人的皇都比想象中要冷清許多,路上的行人不見多少光線亮麗,與清河兩岸相比是遠遠不如。

  陳業問藍玉說:“這皇都叫什么名字來著?”

  藍玉回答說:“皇都名叫萬嵩,是當朝皇帝定的名字,之前好像叫什么陽來著,我年紀小,也記不太清楚。”

  陳業記得這皇朝年月很短,立國好像才十來二十年的樣子。

  雖說這世上修行者不少,但真與凡人接觸的并不多。

  非不愿,而是沒意義。

  除了凝聚氣海的璇璣露之外,其他天材地寶都不是凡人可以找到的,紅玉郡主花費了許多心思弄來的罡煞石,在百海谷那是按斤來算,而且還不值錢。

  而且凡人短壽,一個皇朝都未必能活過六十年。

  這也是修士懶得跟凡人皇朝打交道的原因,沒事當什么國師,一看就是想吃人的。

  之前那個魔頭便是,若非為了吃人,也不會躲在皇宮里面搞風搞雨。

  陳業問道:“那,我們是直接落在皇宮里面找那皇帝?”

  藍玉想了想,這么做似乎有些不太講規矩。清河劍派與凡人秋毫無犯,倒是不能這么耀武揚威地落下去。

  “按照凡人的規矩,我們將這份書信送到奉天寺就好,當初郡主就是通過奉天寺,將清河劍派收集童男童女的消息傳出去。”

  藍玉臉色變得有些郁郁,仿佛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往事。

  而這正是蘇純一希望她舊地重游的原因,不如此直面過往,終究是放不下的。

  陳業便說:“那我們將書信送上,然后就在這萬嵩城走走,郡主的衣冠冢應該也在皇城吧,我們也可以去祭拜一番。”

  藍玉點了點頭,指了指城里的一個方向。

  “那里便是奉天寺。”

  陳業俯瞰望去,看到的卻不是什么寺廟,而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宮殿。

  這奉天寺說是寺,其實也是朝廷辦公之地,看起來還頗為氣派。

  陳業揮舞萬魂幡,生出一團云霧。

  這是從白月光那學到的一點幻術皮毛,用來斗法不行,但騙騙凡人還是很輕松的。

  在云霧遮掩之下,兩人便落在皇城之中。

  黑旋風恢復成烏鴉的模樣,落在陳業的肩頭,陳業便帶著藍玉朝那奉天寺走去。

  這正式拜訪倒也沒出什么意外,門口便有奉天寺的小吏守候,看到陳業遞過去的信函,頓時便恭敬起來。

  清河劍派的歷史比這皇朝長得多,這清河縣令送來的書信自然也是奉天寺最重視的。

  驗過身份無誤,便邀請兩人進去歇息。

  陳業卻問道:“不知道按流程,何時才能入宮面圣?”

  小吏連忙說:“短則十日,長則一月。可以在城中暫住,只要留下地址,我們若是有了消息,將會馬上通知。”

  陳業驚訝道:“需要這么長時間么?”

  修仙者是壽元長,但也不能這么浪費啊,黃泉宗的事務多忙,他連不昧和尚都還沒招待好呢,怎么可能在皇城里面蹉跎這么多日子。

  小吏連忙解釋道:“請道長體諒,面圣自然是要等許久的,這已經算是特事特辦,若是皇城之外的官員想要面圣,至少要等三年呢。”

  陳業也不想為難這個小吏,無奈帶著藍玉離開。

  這也是正道的麻煩之處,但凡陳業還是個小魔頭,直接飛入皇宮找人就是了,誰管你這些。

  但正道就要守規矩,你不能因為自己身份高于凡人,就高高在上地壞了人家定好的規矩。

  正如當初蘇純一不會直接抓了崔縣的縣令嚴刑拷打,這樣做就變成魔頭了。

  反正陳業肯定是不會在這里等上一個月的,大不了先將朱砂礦探出來,回頭再派黃泉宗的其他弟子來處理這事。

  這書信送出去了,陳業便對藍玉說:“那我們便去祭拜一番吧,你知道郡主的衣冠冢在哪么?”

  “郡主生前很受皇帝寵愛,如今應該是葬在皇陵,我來帶路。”

  藍玉不再是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帶路。

  皇陵重地,本來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但藍玉取出了一個腰牌晃了晃,守門的士兵便讓開了一條路。

  想來,即使紅玉郡主已經過世,但她留下的東西還有用處。

  但兩人在皇陵之中走了幾圈,也不曾見到紅玉郡主的衣冠冢。

  藍玉疑惑道:“不應該啊,郡主怎么也該立一個衣冠冢才對,怎么會找不到呢?”

  陳業安慰道:“別急,會不會是葬在其他地方?”

  “不會的,這里就是皇室子弟安葬的地方,這里沒有,也不會在別處…怎么會這樣,郡主難道連個衣冠冢都不配有嗎?皇帝怎么能如此無情?!”

  藍玉急得紅了雙眼,陳業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按道理說,確實不應該,因為紅玉郡主明面上是被害的,作為皇帝最寵愛的郡主,下葬的規格應該特別高才對。

  除非這里出現了什么意外。

  藍玉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釋懷了,畢竟真正的郡主連神魂都消散了,少了這個衣冠冢又如何呢?

  但不知為何,藍玉只覺得心都被挖走了一塊,仿佛那是自己的墓一般。

  藍玉緊緊抓住陳業的衣角,慌張地問:“恩公,郡主的衣冠冢找不到了,我要怎么辦?”

  陳業建議道:“我們或許可以找人打聽一下。”

  但藍玉仿佛沒聽到一樣,雙眼開始止不住地流淚。

  陳業還沒來得及安慰,藍玉就忍不住撲入他的懷里嚎啕大哭。

  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只哽咽著:“我找不著她了,我找不著她了…”

  陳業嘆息一聲,輕輕撫摸小姑娘的腦袋。

  死者的墳墓,有時候是為活著的人準備的。

  等到藍玉哭聲小了一些,陳業才對她說:“若是找不著郡主的衣冠冢,我們就為她立一個吧,你才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哎呦文學網    諸君,該入萬魂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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